讀《我們怎樣思維》

督學室 馬久郁

2009.5.6

我匯報的題目是《讀<我們怎樣思維>》。不當之處，敬請指正。

《我們怎樣思維》是約翰·杜威1909年的作品，這本教育專著距今整整100年。本書是針對當時美國教育在培養(yǎng)學生思維方面的存在的問題而作，書中的很多分析和建議具有很強的現(xiàn)實意義和借鑒價值。

杜威是美國的實用主義教育家，思想家，哲學家。杜威的教育思想標志著一個時代，他是世界教育史上一位里程碑式的人物。

一、簡單介紹杜威的實用主義教育思想體系 

什么是教育？教育即生活、教育即生長、教育即經驗的改造。這三句話含義相同，互為表里，這是實用主義教育思想的核心。

教育的目的是什么？教育目的之一就是要培養(yǎng)自由的人。他引用柏拉圖的話說 “實施別人目的的人是奴隸。”

他強調培養(yǎng)理智的自由，而堅決反對盲從。如果一個人的行動不受認真考慮過的結論的指導，那么，他們就要被粗心的沖動、不穩(wěn)定的欲望、反復無常的人性和一時的情境所左右。培養(yǎng)不受阻撓的、粗心大意的表面化的活動能力，就是鼓勵奴隸般的盲從。

※ 關于“兒童中心”論。杜威明確提出， 兒童經驗是教學的起點和中心。反對“傳統(tǒng)教育”的教師中心。杜威說， 由教師中心改為兒童中心，“這是一場變革，這是一種革命，這是和哥白尼把天文學的中心轉到和太陽一樣的那種革命。這里，兒童變成了太陽，而教育的一切措施則圍繞著他們轉動，兒童是中心，教育的措施便圍繞他們而組織起來。”

※ 如何看待教師？杜威是很看重教師的作用的，認為教師是社會團體明智的領導者，他們最懂得團體中各個成員的需要和可能。他做了一個明確的比喻說：“教師總是真正上帝的代言者，真正天國的引路人。”

《我們怎樣思維》就是杜威實用主義教育思想的一本代表著作。

任何人也不能夠準確地向別人說明應當怎樣去思維，這正如他不能準確地說出自己應當怎樣呼吸以及自己的血液循環(huán)的情景一樣?？墒?，不同的思維方式之間是可以進行比較的，通過比較可以看出哪些是相對較好的思維方式，哪些是不好的思維方式。

本書所論及的思維的較好方式叫做反省思維（reflective thinking）。  杜威從觀察、概念、判斷、推理、觀念與意義等心理學和邏輯學層面進行了深入的分析，我僅選取與現(xiàn)今教學直接相關的有啟發(fā)性的觀點介紹給大家。

※ 二、培養(yǎng)反省思維（需要說明，這一部分的內容基本上是從原文引用）

1、什么是反省思維？

這種思維是對某個問題進行反復的、嚴肅的、持續(xù)不斷的深思。

反省思維是連續(xù)性的。反省思維由一系列被思考的事情組成，前者決定后者，后者是前者的正當的結果。各個連續(xù)的部分相因而生，相輔而成。

反省思維旨在求得結論。即通常所說的“把它思索出個頭緒來”，通過專心思考把一團亂麻似的思緒弄得順理成章，把含混不清的思緒弄得一清二楚。要持續(xù)地思考著，直到得到能夠確信或不能相信的證據為止。

在整個反省思維的過程中，居于持續(xù)的和主導地位的因素是解決疑惑的需要。

    2 、訓練思維的必要性

思維系統(tǒng)的訓練之所以必要，不僅在于擔心思維有缺乏發(fā)展的危險，更重要的是擔心思維的錯誤發(fā)展。

思維需要從兒童早期得到發(fā)展。在任何情況下，確定的習慣總會自然地形成：如果不是形成細心考察事物的習慣，不是形成使觀念前后相繼發(fā)生的連貫性的習慣，就是形成偶然的像蝗蟲亂蹦亂跳似的胡猜亂想的習慣；如果不是經過檢查證據、檢查推論而后再下判斷的習慣，就是忽而輕信、忽而輕疑的習慣。要想獲得細心、周到、徹底和連續(xù)的品質，唯一的辦法就是從小訓練這些品質。

3、從培養(yǎng)態(tài)度入手訓練思維

培養(yǎng)反省思維需要從端正態(tài)度開始。人們都有一種相信同其愿望相協(xié)調的事物的傾向。我們喜歡它是真實的，我們便認為它是真實的，同我們的希望和愿望相反的觀念，是很難取得立足之地的。

第一種態(tài)度：虛心（open-mindedness）

它包含一種愿望，去傾聽多方面的意見，不偏聽一面之詞；它留意來自各種渠道的事實；它充分注意到各種可供選擇的可能性；它使我們承認甚至在我們最喜愛的觀念中，也存在錯誤的可能性。

培養(yǎng)靈敏的好奇精神和自動的追求意識，是虛心的基本要點。

第二種態(tài)度：專心（whole-heartedness）

我們稱之為“專心致志”。當一個人被課業(yè)所吸引時，這門課業(yè)就會引導他前進。真誠熱情的態(tài)度乃是一種理智的力量。一位教師若能激發(fā)起學生的熱情，就能取得成功，任何公式化的方法，不論它們如何正確，都不能奏效。

第三種態(tài)度：責任心（responsibility）

所謂理智的責任心，是考慮到按預想的步驟行事所招致的后果；它意味著愿意承受這些合乎情理、隨之而來的后果。

當學生學習那些遠離他們經驗的課業(yè)時，便不能激發(fā)他們主動的好奇心，他們在理智上變得不負責任，他們不去尋味他們所學習的東西具有什么意義，不去尋味他們所學習的課業(yè)同他們的信念和他們的行動有什么不同的意義。

這三種態(tài)度組成了對其經驗范圍內的事物愿意作出認真周密的思考的意愿。這種關于態(tài)度的觀點，是相對于邏輯思維訓練而言的。這種意愿與邏輯方法并不對立，把二者編織起來形成一個整體，才是我們需要的。

4、 語言與思維。

語言是思維的載體。杜威在論述中明確指出了學校實際工作中，妨礙語言的連貫性因而極有害地干擾系統(tǒng)思考的幾種情況。也是我們現(xiàn)在還能看到的問題。

首先，教師有壟斷連貫敘述的習慣。如果把教師們一天說話的時間統(tǒng)計起來，同學生們說話的時間加以對比，那么許多老師會感到震驚。學生們的談話也常常限于簡短的詞語或單一的不連貫的句子來回答問題。詳述和解釋，都由教師包辦，只要學生的回答中有那么一點線索，教師便常常給予肯定，然后加以引申，詳細講述他認為學生應當表達的意思。這樣，零星的、不連續(xù)的敘述的習慣，就必然助長了瓦解理智的影響。

其次，講課時瑣細的“分析性的” 提問， 常常把教材細分為若干小段，打亂了教材所包含的意義的完整性，破壞了教材的適當的比例，結果就貶低了完整的論題。雖然教師的頭腦里裝載著完整的意義，而學生得到的卻是孤立的殘渣碎片。

最后，強調避免錯誤，而不注重獲得能力，這種傾向也阻礙了連貫的敘述和連貫的思維。兒童帶著求知的渴望，開始敘述，有時擔心出現(xiàn)內容和形式上的小錯誤，便把應當用于積極思維的經歷，用到避免錯誤上去了；甚至，在極端的情況下，竟消極地以沉默作為減少錯誤的最好的方法。這種趨向在作文、小品文、論文等有關寫作中表現(xiàn)得特別明顯。甚至，老師鄭重地勸說，兒童要時常寫些瑣細的題目，并且用簡短的句子，因為這樣做就會少犯錯誤。學生的興趣已經不在于怎樣系統(tǒng)地表達他們自己的思想，在于怎樣才能不出錯。

此外， 杜威指出學校中的大多數活動，時間過于短暫，不容許把活動徹底展開，也不容許把一項活動引導到另一項活動（活動是孤立的），而做不到這一點，良好的反省思維習慣就不能得到發(fā)展。

5、課堂中培養(yǎng)學生思維應注意的有關問題

 “提問的藝術”、“讓學生說明自己意見的合理性”、“教師在講課時，必須有余力來觀察兒童心智的反應和活動”。我覺得很有價值，也一并介紹給大家。

（1）、提問的藝術。

提問的藝術完全是一種指導學習的藝術。

第一，提問應當依據學生已學過的有關材料，要求學生運用這些材料去解決新的問題，而不是逐字逐句、直接地復述已學過的材料。

第二，提問要使學生注意教材內容，而不是注意教師的目的。如果重點主要放在得到正確答案上，就違背了這個原則。那么，上課也就變成了追求教師真正答案的猜謎游藝會了。

第三，提問要使問題能持續(xù)發(fā)展下去。提問應當成為繼續(xù)討論的原動力。

（2）、讓學生說明自己意見的合理性。

讓學生透徹說明他的意見的合理性，培養(yǎng)學習責任心。如果學生對其所提出的推測的合理性沒有負責的態(tài)度，那么，這種講課對于推理能力的訓練就不會起到什么作用。一位聰明的老師清除學生不適當的、毫無意義的意見，而選擇和強調與其所期望的結果相一致的意見，從而獲得巨大的技巧。杜威說，這種“暗示性”解除了學生理智的責任感。學生不過是在教師的指引下，像走鋼絲的雜技演員一樣，有輕巧靈活的適應力而已。

（3）、教師在講課時，必須有余力來觀察兒童心智的反應和活動。

學生的問題在教材中，而教師的問題卻在學生對待教材的心理活動內容。如果教師預先不掌握教材，如果不精通教材，如果做不到不需思考而運用教材，那么 ，他就不能自由地用全部的時間和注意力去觀察和解釋學生的智力的反映。教師不僅要感受到兒童用文字表達出來的意義，而且要注意到身體所表現(xiàn)出來的各種理智狀況，像迷惑、厭倦以及學生理解程度等。

上述做法是在充分備課基礎上實現(xiàn)的，依靠教師的專業(yè)性知識，他能憑借這類知識觀察學生的反應，迅速而準確地解釋學生的言行，否則學生的反應，可能覺察不出來。離開了充分備課，高效課堂也就無從談起。

時隔整整100年，我們會將100年前的美國教育不自覺地同我國教育現(xiàn)狀做對比。不斷地有人會談起中國人何時才能獲得諾貝爾獎之類的問題，從《我們怎樣思維》這本書中或許讓我們找到部分答案。

讀了兩遍之后，雖然還是感覺有些囫圇吞棗，但覺得在教學中如何培養(yǎng)學生思維方面以及自己在工作中應該怎樣思維等方面收獲還是很大的。下面只能結合自己的工作閱歷，說說粗淺的體會。

行為是選擇的結果。而選擇就是思維。反思自己在很多工作中存在的問題，其根源就在于“沒想明白”。

1、學生的成長需要反省思維，學校教育應該有所為。學生創(chuàng)新素質的培養(yǎng)，主要是思維品質的培養(yǎng)。從現(xiàn)狀來看，在教學中我們重視得不夠。很多學生按照老師的想法去做，要引導教師把培養(yǎng)學生思維作為重要的教學任務，可以引導教師在教學中從培養(yǎng)虛心、專心、有責任心的態(tài)度入手來培養(yǎng)學生的理智思維。要讓學生會學習，“讓”學生思維，教會學生思維。學生的思維培養(yǎng)也應該成為重要的課堂教學評價指標。

2、教師的發(fā)展需要反省思維。教師要善于思考。通過校本研修引領教師的專業(yè)化成長，有一項很重要的工作不能忽視——啟發(fā)教師主動的思考。讓教師思想深沉，善于探求本源，而不是浮光掠影，只觸及表面現(xiàn)象。要讓教師真正研究學生，讀懂學生。學校引導教師主動深入思考，增加課堂教學和班級管理工作中的思維含量。

3、學校管理確實要“思索出個頭緒來”。學校管理是紛繁復雜的，要能抓住主要問題，準確地找到各方面因素聯(lián)系和關系，理出頭緒，即問題是什么、問題到底是什么、到底為什么、應該怎么辦，以及對解決辦法的檢驗和評價，構成分析問題、解決問題的一個完整流程。

不但要尋根，而且要追問。

想明白了，自然就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