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我曾經(jīng)有一次印象深刻的修行體驗。

雖然名為修行，其實只是我自己的盲修瞎練，并沒有什么師父。

三十多年前，社會上比較流行氣功熱，我自己平時也看了一些相關(guān)的書，包括武俠小說也看了不少，于是自己就照著書里寫的一些內(nèi)容來練。

靜坐和站樁，都有練。

只不過，斷斷續(xù)續(xù)，零零碎碎，都只是淺嘗輒止，雖然偶爾體會過麻麻脹脹的得氣感，但是感覺都不是很強烈。

一直到九幾年，我才有規(guī)律地練習(xí)了一段時間。

起因是連著幾天中午，我一閉上眼睛就會看到一個深山古剎的場景，古剎四周長滿了顏色鮮艷的樹，所有樹的葉子都是金黃或者火紅色，仿佛是深秋時節(jié)，地上已經(jīng)落滿了金色和黃色的落葉，不斷還會有新的落葉飄下來，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

空山無人，靜如太古，唯見落葉。

連續(xù)幾天都看到這個場景之后，我決定拿自己做個實驗，看看這個現(xiàn)象是怎么來的。

于是我每天中午和晚上固定靜坐。

晚上比較安靜，閉上眼睛一片黑暗，很快就會雜念叢生，萬象紛繁而來，走馬燈似的在我眼前切換。

不管眼前出現(xiàn)什么，我只管順其自然地盯著看一會，一直到眼前的畫面切換得越來越慢，呼吸也逐漸變深變細。

我發(fā)現(xiàn)，呼吸轉(zhuǎn)換的時候是最容易產(chǎn)生念頭的，當我不再有新的念頭的時候，呼吸也隨之變得緩慢悠長。

總之，坐到累了，倒頭就睡。

就這樣連著坐了可能有半個月，期間再也沒有見到那個深山古剎的場景。

忽然有天中午，我正看著兩眼中間的光亮，念頭忽然停止了，進入了一種很奇妙的狀態(tài)。

我的口鼻呼吸，似乎也跟著雜念自然停止了。

但是并沒有絲毫氣悶或者憋氣的感覺，相反，感覺渾身皮膚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呼吸。

無比暢快的呼吸。前所未有的呼吸。

沒有體會過的人，也許永遠想象不到單純的呼吸就能夠帶來如此美妙的享受。

我忘記當時自己是否還有心跳，只是清晰地記得當時很自然地切換到了用腹部呼吸。隨著腹部很自然地緩慢地起伏，每一次起伏都能夠渾身血脈舒暢無比。

過來可能半個小時，我睜開眼睛后，不知為何拿起拿起了身邊的笛子，對著譜子極度流暢準確地吹了一整首《長江之歌》。

那笛子，是我之前兩天才剛剛自學(xué)的，原本只能對著譜子吹幾個不成曲調(diào)的音，當時卻一氣呵成地吹完了一整首曲子，而且心中毫無波瀾，仿佛這是一件很輕松的事情。

順帶說一句：本人并沒有什么音樂天賦，而且自那天以后再也沒有吹過笛子，如今早已忘得一干二凈，所以那首《長江之歌》可以說是我唯一一次完整地成功“演奏”過的曲子。

吹完笛子之后，那種奇妙的呼吸并沒有停止下來，以至于我整整一個下午都是一邊看書，一邊體驗呼吸的快樂。

從頭到腳，每一個毛孔仿佛都在呼吸，四肢百骸仿佛浸泡在暖暖的溫水中，隨著腹部緩慢悠長的起伏，感到無比的輕松愉悅。

這種感覺一直持續(xù)到吃晚飯。其實當時并不餓，但是純粹是因為習(xí)慣。

胃里填滿食物后，這種感覺消失了。

當我再想刻意地找回這種呼吸的方式，發(fā)現(xiàn)再也無法做到，一停下口鼻呼吸就出現(xiàn)了胸悶氣短的情況。

當天晚上由于害怕出偏，我也停下了每天的靜坐。

從此，再也沒有這樣的體驗。

如今，二十多年后，每當回想起來這一個下午，我都會有些許的遺憾。

如果當時有師父指導(dǎo)的話，可能我會領(lǐng)略到更加高深的境界吧。

不過，自從那天以后，我就知道，那些修行書里說的胎息、先天、經(jīng)絡(luò)……等等東西，都是真實存在的。

本文為抱雪齋讀易筆記系列之《也說周易參同契》系列不造第幾回，欲知前事后事如何，且看上下回分解。

的一天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