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八）：秦始皇5

（9）焚書坑儒

秦始皇以秦國原有的法律令為基礎(chǔ)，吸收六國法律的某些條文，制定和頒行全國統(tǒng)一的法律。秦朝對于官吏的管理是很嚴格的，制定了很多處罰官吏的方法。

秦始皇的嚴酷法律引起了士人的不滿，各種指責紛紛而來，不同于秦始皇法家的種種學說不絕于耳。由于當時社會上百家爭鳴，嚴重的阻礙了秦始皇對征服的原六國民眾思想的統(tǒng)一。丞相李斯認為這威脅到了秦朝的統(tǒng)治，主張嚴厲鎮(zhèn)壓這些士人，秦始皇支持李斯的看法，并發(fā)動了焚書坑儒事件：

所謂“焚書”，就是公元前213年秦始皇為了統(tǒng)一原六國人民的思想和鞏固秦朝的統(tǒng)治，開始銷毀除《秦記》之外的其他六國的史書，保留關(guān)于農(nóng)業(yè)、技術(shù)、卜筮和醫(yī)藥的書籍。除了博士官所職，天下敢私藏詩、書、百家語的人，都命令守、尉將其藏書燒掉。有敢聚論《詩》《書》者棄市，以古非今者族誅。如果官吏知情隱瞞不報，也和藏書的人同等治罪（《史記·秦始皇本紀》）。這一政策從前213年一直執(zhí)行到前191年漢惠帝除挾書律。但也有人認為，一些禁書保存于秦皇家圖書館，直到項羽攻破咸陽后縱火，這些書籍才徹底消失。

始皇三十五年（前212年），在焚書開始之后的第二年，即公元前212年，兩名為始皇煉制長生不老之藥的術(shù)士侯生、盧生煉藥未果，據(jù)說后來更散布許多對始皇不利、甚至毀謗的言論，始皇大怒、下令逮捕嚴辦。涉案者在審理時則向外指控毀謗始皇言論的來源，前后指控出四百六十余人；秦始皇下令，將涉案者四百六十余名坑殺在咸陽。

《史記·儒林列傳》中說秦始皇焚書坑儒之后，六藝從此缺失。不過，如博士之廷議制度，或前述行封禪之禮，即召魯儒士議之。

（10）祖龍之死

①兇兆出現(xiàn)

據(jù)《史記》記載，公元前211年（秦始皇36年）的一年之內(nèi)，連續(xù)發(fā)生三件怪事。

首先是當年出現(xiàn)“熒惑守心”的天文現(xiàn)象，古人把“火星”稱作“熒惑”，二十八宿中的“心宿”簡稱為“心”，“心宿”就是現(xiàn)代天文學的“天蝎座”，而熒惑守心的出現(xiàn)則被稱為大兇之兆，輕者天子要失位，嚴重的情況就是皇帝駕崩。

同年有一塊隕石在東郡地區(qū)（今河南省濮陽市）墜落，其間有人在隕石上刻上“始皇帝死而地分”七字，傳入秦始皇耳中。秦始皇大怒，下令御史前去挨家查問，但沒有人認罪，于是把居住在那塊石頭周圍的人全部抓來殺了，并焚毀了那塊隕石。這次事件讓秦始皇心情不快，故此他讓博士作了一首《仙真人詩》，等到巡行天下時，走到一處就傳令樂師彈奏唱歌。

同年秋天，有一位使者從關(guān)東走夜路經(jīng)過華陰平舒道，其間有人手持玉璧攔住使者，要求使者將王璧送至滈池君，并稱“今年祖龍死”。使者問他緣由，那人隨即失去蹤影，并留下玉璧，使者惟有捧回玉璧，向秦始皇敘述自己的奇遇。秦始皇沉默了好一會，稱山鬼最多只能預知一年的事，并輕描淡寫地指現(xiàn)時已是秋季，這話未必能應(yīng)驗。他在遣退使者后，又稱“祖龍”的意思是“人的祖先”，（意指“祖龍死”與他無關(guān)）。

其后，秦始皇讓御府察看那塊玉璧，竟發(fā)現(xiàn)該玉璧是始皇二十八年出外巡視渡江時，沉入水中祭拜水神的那塊，故為此占卜，占卜的結(jié)果是遷徙才吉利（史記記載的卜辭稱“游徙吉”），因而下令遷移三萬戶人家到北河、榆中地區(qū)，每戶授給二十等爵一級[古325]，而秦始皇則在公元前210年（秦始皇37年）進行第五次巡游，亦是他有生之年最后一次巡游。

②最后的巡游

公元前210年年初（秦始皇三十七年十月），秦始皇踏上第四次全國巡游之旅，隨行的包括他的幼子胡亥，左丞相李斯及執(zhí)掌中車府令的趙高，右丞相馮去疾則負責留守京師。

秦始皇一行在該年十一月到達云夢，在九疑山遙祭虞舜，然后乘船沿長江而下，觀覽籍柯，渡過海渚，經(jīng)丹陽到達錢塘。到浙江邊上的時候，水波兇險，就向西走了一百二十里，從江面狹窄的地方渡過，最后登上會稽山祭祀大禹，遙望南海，在那里刻石立碑。碑文除了頌揚秦朝的功德外，還有整頓吳越之地風俗的用意。據(jù)明末清初學者顧炎武的著作《日知錄》載，春秋時越王勾踐為反擊吳國，鼓勵生育以增加人口，因此養(yǎng)成吳越地區(qū)百姓不重貞節(jié)的風氣，故命人在碑文刻下“飾省宣義，有子而嫁，倍死不貞。防隔內(nèi)外，禁止淫泆，男女絜誠。夫為寄豭，殺之無罪，男秉義程。妻為逃嫁，子不得母，咸化廉清”一段。碑文全篇如下：

皇帝休烈，平一宇內(nèi)，德惠修長。三十有七年，親巡天下，周覽遠方。遂登會稽，宣省習俗，黔首齋莊。

群臣誦功，本原事跡，追首高明。秦圣臨國，始定刑名，顯陳舊章。初平法式，審別職任，以立恒常。

六王專倍，貪戾傲猛，率眾自彊。暴虐恣行，負力而驕，數(shù)動甲兵。陰通閑使，以事合從，行為辟方。

內(nèi)飾詐謀，外來侵邊，遂起禍殃。義威誅之，殄熄暴悖，亂賊滅亡。圣德廣密，六合之中，被澤無疆。

皇帝并宇，兼聽萬事，遠近畢清。運理群物，考驗事實，各載其名。貴賤并通，善否陳前，靡有隱情。

飾省宣義，有子而嫁，倍死不貞。防隔內(nèi)外，禁止淫泆，男女絜誠。夫為寄豭，殺之無罪，男秉義程。

妻為逃嫁，子不得母，咸化廉清。大治濯俗，天下承風，蒙被休經(jīng)。皆遵度軌，和安敦勉，莫不順令。

黔首修絜，人樂同則，嘉保太平。后敬奉法，常治無極，輿舟不傾。從臣誦烈，請刻此石，光垂休銘。

——《史記·秦始皇本紀》

秦始皇之后從會稽山折回，途經(jīng)吳地，聲勢浩大，避居當?shù)氐捻椓骸㈨椉错椨穑┦逯兑部吹?，項籍更稱“吾可取而代之”。盡管項梁擔心項籍禍從口出，惹來族誅之禍，立即叫項籍噤聲，但自此項梁對項籍開始另眼相看。

橫渡長江后，秦始皇沿海岸北上到達瑯琊臺。這是秦始皇第三次到達瑯琊臺，并在當?shù)卣僖姺绞啃鞄垼ɑ蜃餍旄＃?，距離他初會徐巿的時間，已經(jīng)有九年的時光。

根據(jù)《史記·秦始皇本紀》的描述，徐巿當時仍未渡海向東求取仙藥，故推斷與秦始皇會面后，徐巿隨即東渡大海。由于徐巿在尋找仙丹的過程中花費大量錢財，害怕面對秦始皇的雷霆之怒，故托辭稱蓬萊仙藥雖可能取得，卻總被大鮫魚阻擋，因此無法抵達仙人島，要求增派神箭手及裝備連弩對付鮫魚。不久秦始皇在晚上夢見與海神交戰(zhàn)，海神的形狀好像人，大惑不解下邀請某博士解夢，博士指海神一向以大魚蛟龍作斥侯，一般人是不會夢見海神的，不過秦始皇在祭祀方面對神靈恭敬周到，卻出現(xiàn)這種惡神，應(yīng)當除掉它，然后真正的善神才會迎來。

因此秦始皇應(yīng)允徐巿的要求，派遣射手捕殺鮫魚。從瑯琊向北直到榮成山（今山東省榮成市），都不曾遇見鮫魚，直到到達之罘（今山東省煙臺市芝罘區(qū)）的時候，才射殺了一頭大魚，接著又沿海向西進發(fā)。

沿著山東半島沿岸繞行，秦始皇在抵逹黃河下游的平原津（今山東省德州市平原縣）時，突發(fā)重病倒下。群臣知道秦始皇忌諱“死”一字，因此不敢將死字掛在嘴邊，但秦始皇的病情仍沒有好轉(zhuǎn)。

秦始皇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故寫了一封蓋上御印的信，給當時正在上郡（今陜西榆林附近）監(jiān)督蒙恬部隊的長子扶蘇，命扶蘇回咸陽參與喪事，但是這封遺書卻存放在中車府令兼掌印璽事務(wù)趙高的辦公處，沒有送達扶蘇手上。公元前210年（秦始皇三十七年七月），秦始皇在沙丘平臺（今河北省邢臺市廣宗縣）逝世，巧合的是，秦始皇的出生地點與逝世地點，僅相距一百多公里。

《史記·秦本紀》載：“始皇帝立十一年而崩。”但因后來版本傳抄將“立”錯寫“五”，造成后世以為秦始皇活到五十一歲，清代史學家錢大昕指出錯誤，但沒有找到相關(guān)證據(jù)，直到南京師范大學團隊在日本高山寺所藏抄本中找到版本依據(jù)，再加上旁證材料，才將錯誤改過。

（11）身后

①沙丘之變

秦始皇統(tǒng)一六國后，先后進行5次大規(guī)模的巡游，在名山勝地刻石記功，炫耀聲威。始皇三十七年（前210年），秦始皇開始最后一次巡游，返至平原津得病。行至沙丘平臺，秦始皇駕崩。而秦始皇崩日有二條文獻記錄，如下：

《史記》卷六〈秦始皇本紀〉：“〔三十七年〕七月丙寅，始皇崩于沙丘平臺。”此年七月丙子朔，無丙寅日。

《開元占經(jīng)》卷90引伏生《洪范五行傳》：“始皇以〔三十七年〕六月乙丑死于沙丘。”此年六月丁未朔，乙丑十九日（儒歷7月11日）。若《史記》“七月丙寅”之“七”為“六”之誤，則丙寅為二十日（儒歷7月12日）。

另有一說“七月丙寅”是依殷歷日期記載，換算成秦歷實際是八月丙寅，八月丙午朔，丙寅二十一日（儒歷9月10日）。中國學者辛德勇則認為，月份無誤而日期有誤。世人只知丙寅日為發(fā)喪日，卻不知秦始皇死之具體日期。由于秦末戰(zhàn)火，秦代史料多亡佚，司馬遷多方尋訪，得知秦始皇死于七月丙寅，將其寫入《史記》。

丞相李斯恐天下有變，乃秘不發(fā)喪，棺載辒涼車中。所至，百官奏事如故，宦者輒從車中可其奏事，獨胡亥、趙高及宦者五六人知。詐為丞相李斯受始皇遺詔于沙丘，立子胡亥為太子。更為書賜公子扶蘇、蒙恬，賜死。是為沙丘之變。該年秋季，從直道至咸陽，發(fā)喪。太子胡亥襲位，為二世皇帝，天下始知秦始皇駕崩。九月，葬始皇帝于酈山。

秦始皇本作書命在上郡（今陜西榆林附近）監(jiān)軍的扶蘇送葬，并繼嗣帝位。但趙高勾結(jié)始皇少子胡亥及丞相李斯，在秦始皇死后，偽造了遺詔立胡亥為皇帝，是為秦二世，并賜死扶蘇。

秦始皇三十七年五月，有彗星有大角星區(qū)的位置出現(xiàn)，長度目視大約七尺，行經(jīng)上空東北，最后消失于女御星區(qū)。古代天文學書《五星占》解釋出現(xiàn)此特征將天下大亂，國家改朝換代，時間短則3年，多則7年。

②秦朝滅亡

秦二世即位后不久，前209年七月，庶民陳勝、吳廣率領(lǐng)戍卒在大澤鄉(xiāng)起事反秦并迅速壯大。隨后，天下大亂。盡管陳勝、吳廣攻打關(guān)中失利，被秦軍反撲擊敗，但原東方六國相繼復國，秦朝走向崩潰。前207年，秦始皇駕崩后三年，楚將項燕之孫項羽在巨鹿之戰(zhàn)中殲滅秦將章邯統(tǒng)帥的秦軍主力。同年九月，趙高殺秦二世，欲自立為帝，但遭到大臣反對，遂立子嬰為秦王。即位當日，子嬰即設(shè)計誅殺趙高，但對秦朝滅亡于事無補。十月，秦王子嬰在灞上向楚將劉邦投降，秦朝滅亡。隨后項羽與劉邦爭奪天下，爆發(fā)了持續(xù)五年的楚漢戰(zhàn)爭，以劉邦勝利建立漢朝而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