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寸山河一寸血,十萬青年十萬軍”是抗戰(zhàn)時期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開展知識青年從軍運動,廣泛動員學生參加青年軍的著名政治口號 。 1944年9月16日,蔣介石在國民參政會演講時稱: “國家在此緊急戰(zhàn)時關頭,要先其所急,使知識青年效命于戰(zhàn)場,因為知識青年有知識,有自動判斷的能力,隊伍中增加一個知識青年,就不啻增加了十個普通士兵?!?/strong> 隨后,國民政府廣泛發(fā)動知識青年從軍運動,征集知識青年十萬人,編組遠征軍。 據(jù)《中國軍事大百科》載:至1945年1月1日,應征入伍的青年遠征軍共12萬人,派赴各新訓基地接受為期3個月的訓練。 但是,上述時間、人員數(shù)額與軍政部知識青年志愿從軍編練總監(jiān)部最終呈報的時間及數(shù)額有很大出入。 據(jù)國民政府軍政部知識青年志愿從軍編練總監(jiān)部,于1945年10月重慶和談期間呈報國府行政院的文件顯示: “至1945年4月底,知識青年實際入營8.5萬人。至10月初,除一部分人員補充到遠征軍、駐印軍接受駕駛、跳傘等特種訓練外,國內(nèi)剩余的兵員計劃編成10個師,番號從青年軍第201師編至第210師?!?/strong> 但實際上,青年軍最終只編成了9個師。第210師因兵員不足只編成了兩個團,不得不拆分并入其他部隊。 青年軍的編制為“三三制”,“師”轄3個“團”,“團”轄3個“營”,“營”轄3個“連”,“連”轄3個“排”。此外,各師均編有師屬特務營、山炮營、迫擊炮營、通訊營、輜重營、工兵營以及衛(wèi)生連。 (注:第208師、209師除外,因210師未編成,其麾下的2個團分別并入208師和209師,以致這兩個師各轄4個團。) 青年軍的武器裝備比之國民黨中央軍嫡系任何一支部隊,在配置上簡直有如天壤之別。當然,這不包括遠在印度由美軍親自裝備及訓練的遠征軍和駐印軍。 光從車輛上講,青年軍每個師240輛汽車的編制,在抗戰(zhàn)時期無論是陳誠系的18軍,何應欽系的74軍,還是不“陳”不“何”只聽命于蔣的第5軍,這三大主力麾下的任何一個師與青年軍的師相比,都是望塵莫及。 青年軍成立的動因,不僅僅是蔣介石口號里宣傳的“抗戰(zhàn)救國”,更為重要的是,成立“青年軍”的用意,有著更為重要的政治目的——國民黨以此在政治上與我黨爭奪知識青年。 因為當時許多愛國青年都認為到延安去才是“抗日救國”的唯一希望之路。 因此,與延安爭奪知識青年,把這樣一大批有文化的青年聚攏在國民黨麾下創(chuàng)立新軍,重振“黃埔精神”,為將來與延安爭奪天下而做好準備。 而這樣的一支部隊,當然不可能交在其他人的手中。那么,交給誰來帶呢? 答案是——“太子”蔣經(jīng)國。 眾所周知,整個民國時期,國家只是在表面上得到了統(tǒng)一,而地方上的勢力卻是自成體系。諸如山西的閻錫山、華北的傅作義、廣西的李宗仁、白崇禧、四川的劉文輝、鄧錫侯,包括云南的龍云、盧漢等等,都只是表面上“臣服”中央。 而國民黨內(nèi)更多的其他派系,諸如政學系、CC系、土木系、浙江系等等,更是相互傾軋、彼此制衡,一直不停地爭權奪利。就連慣于玩弄權術的蔣介石,對此也是無能為力。 更要命的是,身為“太子”,作為蔣介石接班人的蔣經(jīng)國,在這個“老狐貍”扎堆的紛亂政壇上居然沒有形成自己的勢力和派系,這就讓蔣介石十分擔心,日后的權力過渡,蔣經(jīng)國靠什么去壓服這些手握權柄的派系大佬? 為了確保蔣經(jīng)國擁有自己的羽翼,蔣介石必須給蔣經(jīng)國組建一支“親兵”。于是,說好的“十萬青年十萬軍”就此成為了“太子”的“禁衛(wèi)軍”。 但是,大家都知道,蔣經(jīng)國沒有指揮過成建制的正規(guī)部隊,自然是不可能勝任“青年軍”的軍事主官。在這一點上,蔣氏父子倒是有自知之明。 幸好,蔣經(jīng)國也曾經(jīng)多多少少帶過一些“兵”。 早在1939年6月,蔣經(jīng)國出任贛州行政督察專員兼中將保安司令時,為了壓制地方勢力,樹立自己的威信,就曾提出過“建設新贛南”的口號。為此,專門成立了江西省新兵督練處,自任處長,親自督練新軍。 盡管這個“江西省新兵督練處”僅僅只是個面子工程,但蔣經(jīng)國自此也多少有了那么一點點“帶兵”的履歷,雖然用處不大,但有總比沒有好。 “十萬青年十萬軍”還在受訓時,蔣介石就一直在考慮,如何讓蔣經(jīng)國不在軍事主官的位置上,仍然能夠牢牢地掌握住這支部隊? 為此,煞費苦心的蔣介石,利用蔣經(jīng)國“三民主義青年團中央干部學校教育長”的身份,命其兼任青年軍總政治部主任。其意圖很明顯,就是讓蔣經(jīng)國以“三民主義”從思想上建設這支新軍,從思想上掌握這支新軍。 接下來,蔣介石又命蔣經(jīng)國兼任青年軍編練總監(jiān)部政工訓練班主任。 這一手確實高明,青年軍所有的團、營、連級軍官,都必須經(jīng)過這個訓練班的培訓和考核后,才能夠在青年軍中任職。 而身為訓練班主任的蔣經(jīng)國,由此儼然成為了青年軍的政治核心,從選人用人,到思想控制這兩個關鍵節(jié)點上落實了雙保險,確保了青年軍的人事權牢牢地抓在了自己手里。 套用電視劇《潛伏》里吳敬中站長的名言——人事即政治。 蔣經(jīng)國抓牢了青年軍的人事權,也就抓住了青年軍的領導權,由此成為了青年軍事實上的精神領袖。 蔣氏父子打造這樣一支軍隊,明眼人都不難看出,這是一支專為日后“太子繼位”而“保駕護航”的“御林軍”,其含金量不言而喻。 而國民黨的軍隊將領中,最不缺的就是趨炎附勢,攀龍附鳳的“機靈鬼”。于是,眾多高級將領為此擠破了頭,紛紛申請轉(zhuǎn)調(diào)青年軍擔任師長、副師長,甚至團長。 這些人寧愿自降半級甚至一級兩級,也要爭著搶著來捧“太子”的臭腳。 譬如戴之奇、鐘彬、覃異之、劉安祺等人,都是從其他部隊的軍長、副軍長任上轉(zhuǎn)調(diào)青年軍出任師長的。 青年軍中,別說師級、副師級軍官人人都是領章上兩顆金星的中將,就連團一級的軍官里很多也都是高職低配,少將團長比比皆是。 一時間,青年軍里將星閃耀,“少將多過狗,中將滿街走”成為了當時的真實寫照。 如此一來,眾將領給足了面子,蔣經(jīng)國掙足了面子,青年軍面子里子全有了,在整個國軍中成了一支炙手可熱的部隊。 青年軍9個師編制如下—— 青年軍第201師 第201師師長一職,由第18軍副軍長戴之奇轉(zhuǎn)任。下轄第601團、第602團、第603團。 戴之奇,貴州興義人,陸軍中將,黃埔軍校潮州分校第二期(比照校本部第四期)步兵科畢業(yè)。 青年軍第202師 第202師師長一職,由第八戰(zhàn)區(qū)長官部參謀長羅澤闿轉(zhuǎn)任。下轄第604團、第605團、第606團。 羅澤闿,湖南常德人,陸軍中將,黃埔六期步兵科畢業(yè)。 青年軍第203師 第203師師長一職,由第71軍軍長鐘彬轉(zhuǎn)任。下轄第607團、第608團、第609團。 鐘彬,廣東興寧人,陸軍中將,黃埔一期步兵科畢業(yè)。 青年軍第204師 第204師師長一職,由第52軍副軍長覃異之轉(zhuǎn)任。下轄第610團、第611團、第612團。 覃異之,廣西宜山人,陸軍中將,黃埔二期炮兵科畢業(yè)。 青年軍第205師 第205師師長一職,由第57軍軍長劉安琪轉(zhuǎn)任。下轄第616團、第617團、第618團。 劉安琪,山東嶧縣人,陸軍中將,黃埔三期步兵科畢業(yè)。 青年軍第206師 第206師師長一職,由第1軍副軍長兼隴南師管區(qū)司令楊彬轉(zhuǎn)任。下轄第616團、第617團、第618團。 楊彬,浙江諸暨人,陸軍中將,黃埔二期工兵科畢業(yè)。 青年軍第207師 第207師師長一職,由中國遠征軍第6軍第49師師長羅又倫轉(zhuǎn)任。下轄第619團、第620團、第621團。 羅又倫,廣東梅縣人,陸軍中將,黃埔第七期炮兵科畢業(yè)。 青年軍第208師 第208師師長一職,由福建省保安處處長兼保安副司令、福建省三青團干事長黃珍吾調(diào)任。下轄第622團、第623團、第624團、第628團。 黃珍吾,海南文昌人,陸軍中將,黃埔一期步兵科畢業(yè)。 黃珍吾是黃埔一期生之中“進步”比較慢的同學了,1931年擔任憲兵第1團團長時因牽涉到一件間諜案被判刑10年,獲釋后轉(zhuǎn)投軍統(tǒng)門下,并由蔣經(jīng)國擔任教育長的“三民主義青年團中央干部學?!痹俅纹鸺?,出任福建省三青團干事長。 在青年軍的9個師長中,黃珍吾是個另類,其并非依靠軍界職務,而是完全憑著“三青團”福建干事長的履歷,由蔣經(jīng)國親自拔擢從而躋身青年軍師長行列。 青年軍第209師 第209師師長一職,由第三戰(zhàn)區(qū)長官部參謀長溫鳴劍調(diào)任。下轄第625團、第626團、第627團、第629團。 溫鳴劍,廣東梅縣人,陸軍中將,黃埔軍校潮州分校第二期(比照校本部第四期)步兵科畢業(yè)。 通過以上名單不難看出,青年軍的9位師長中,除了207師師長羅又倫、208師師長黃珍吾是從其他部隊平調(diào)而來,其余的7位師長都是以戰(zhàn)區(qū)參謀長、軍長、副軍長的身份出任該職,都屬于高職低配。 需要特別指出的是,此時抗戰(zhàn)尚未結(jié)束,青年軍的師長(師級)不能等同于抗戰(zhàn)勝利后的整編師師長(軍級),而戴之奇、羅澤闿、鐘彬、覃異之、劉安祺、楊彬、溫鳴劍等人卻寧愿以“高職”去“低就”,這就足以說明—— 加入了“太子”的這支“禁衛(wèi)軍”,意味著擁有了“非同凡響”的政治前途! 不僅高級將領想躋身青年軍,那些出身名門的中下級軍官為了撈取政治資本,更是對青年軍趨之若鶩。 這其中的代表人物,當數(shù)蔣介石的二公子蔣緯國少校、成都行轅主任兼四川省政府主席張群的兒子張繼正少校。 蔣緯國也倒罷了,好歹也是德國陸軍慕尼黑軍官學校畢業(yè)的軍官生,曾隨德軍進軍波蘭,參加過波蘭戰(zhàn)役?;貒笥衷诤谀系摹疤煜碌谝粠煛睔v任連長、副營長,此次平調(diào)青年軍擔任少校副營長,也還說得過去。 而張群的公子張繼正加入青年軍,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一天兵沒有當過的花花公子,一入青年軍便也戴上了少校領章,擔任營部的政治教官。 而比這更離譜的是,諸如贛州行轅主任兼第三戰(zhàn)區(qū)司令長官顧祝同、中國駐印軍副總指揮羅卓英、第九戰(zhàn)區(qū)副司令長官兼第27集團軍總司令楊森等各路大員的子侄們也全都一夜之間“投筆從戎”,參加了青年軍。 許多國府高官也都覺得青年軍是走仕途的捷徑,紛紛把家人子弟送來了青年軍。大家各走各的門路,都擁到了蔣經(jīng)國門下。 蔣經(jīng)國一看,這也太離譜了吧? 但這些人的來頭極大,籠絡都還來不及,駁回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可是怎么安排這些人呢? 仔細一想,蔣經(jīng)國有主意了。 青年軍有9個師,可別被這些人全給禍害了,干脆一古腦全扔給鐘彬吧,讓鐘彬自己想辦法。 于是,這些人紛紛穿上了青年軍軍官制服,戴著中尉、上尉領章,在母親、姨媽、舅母的陪同下,被各自父親或是伯父的副官們護送到了203師…… 203師師部瞬間變成了迎來送往的交際場,這些“將門之后”的到來,一時間把203師師長鐘彬弄得頗為狼狽,每天堆著笑臉疲于應付,苦不堪言。 怎么安置這些人呢? 鐘彬的辦法和蔣經(jīng)國的招數(shù)如出一轍,別讓這些人把203師全給禍害了,都去師屬特務營吧! 于是,這些“青年才俊”齊刷刷地成為了青年軍第203師特務營搜索連的軍官,搜索連一轉(zhuǎn)眼就變成了“軍官連”。 盡管如此,黨國的這些大員們還是擔心自己的子侄們離了好吃好喝的,怕他們在軍中呆不住,更怕他們在軍中受委屈。于是,動輒滿滿拉上一車從美軍那里弄來的好東西,從成都運到203師駐地瀘州。 這下好了,搜索連成招待所了! 小小的搜索連連長哪里拾掇得下這群公子哥呀,沒幾天就向師部申請轉(zhuǎn)調(diào)。 鐘彬只得派去一名中校擔任搜索連連長,這名中校曾任中國駐印軍聯(lián)絡處參謀,過去專門和美軍打交道,諳熟吃喝玩樂和迎來送往,于交際一道堪稱高手。 在這位中校連長的“管理”下,那群少爺兵每天吃好喝好,總算沒有惹出什么亂子。 而二公子蔣緯國所在的青年軍第206師616團也好不到哪里去…… 616團團長趙云飛上校,是從中央陸軍軍官學校一分校第三學員大隊大隊長任上被調(diào)來青年軍的,本來是有些真本事的。本可憑著自己的能力在青年軍中混得風聲水起,無奈師部給自己團里派來個副營長蔣緯國。 早在蔣緯國來616團報到前,趙云飛團長就聽說過蔣緯國的“英雄事跡”—— 1941年,蔣緯國從德國留學回來,被父親安排到胡宗南部任職,擔任第1軍第1師上尉連長。 某日,少將師長李正先跑去胡宗南的辦公室告狀,說蔣緯國連里有一個排長在訓練時間卻領著全排推牌九,被蔣緯國撞見了,二話不說,當場就把這個排長給斃了,搞得現(xiàn)在整個部隊人心惶惶。 李正先控訴蔣緯國目無上司,不懂規(guī)矩,槍斃一個排長這么大的事,事前不請示,事后不匯報,眼里完全沒有自己這個師長。 胡宗南聽罷只能安慰李正先,說算了算了,他一個25歲的毛孩子,年輕氣盛而已。他連我一個司令都看不上,還會去請示你一個師長? 蔣緯國的這些“光榮歷史”讓趙云飛有些發(fā)怵,于是打定主意,等二公子來616團報到之后,自己什么都聽他的。 趙云飛團長那是說到做到,自打蔣緯國副營長來到616團后,趙云飛上校每天都會到蔣緯國少校那里商量工作,營部變作了團部。趙云飛真的做到了早請示,晚匯報。 從德國陸軍慕尼黑軍官學校畢業(yè)的蔣緯國,自視甚高。過去連胡宗南的面子都不給,現(xiàn)在更是不把趙云飛放在眼里。對于團里的大事小事,蔣緯國都有著自己“獨特”的見解,而趙云飛對于二公子的各種“高見”也總是全盤采納。 二人的合作堪比臥龍和鳳雛! 當時,蔣緯國與第一任妻子石靜宜新婚燕爾,家安在西安。每周末父親都會派專機接他回西安,周一又返回部隊。 而每次去機場迎送蔣緯國副營長,趙云飛團長都會親自驅(qū)車前往,幾乎沒有落下過一次。 偶爾石靜宜隨蔣緯國從西安返回軍營,趙云飛每次都會從師部借來軍樂隊,在機場提前迎候,態(tài)度之謙卑,用“誠惶誠恐”4個字形容,一點不為過。 趙云飛與蔣緯國這一對“臥龍鳳雛”,一時間在國民黨軍界政界淪為笑談,他倆的故事成為了一眾大員們茶余飯后的消遣。 這樣的情況,在青年軍各師中并不鮮見,例子比比皆是。 蔣經(jīng)國雖然抓政工很有一套辦法,但編練軍隊卻純屬門外漢,加之在軍隊中沒有根基,只得從自己控制的“三青團”系統(tǒng)中選調(diào)了大批骨干進入青年軍中,擔任中下級軍官。 他所選調(diào)的這些“人才”,有一說一,搞黨務建設,搞政治思想,個個都是一把好手。但用這些人來抓部隊編練,那就弊大于利,有些人穿上軍裝后甚至一無是處。 這一幫政治軍官精于抓思想理論,卻缺乏軍事技能,尚空談,乏實操。且個個手持“尚方寶劍”,宛若“欽差大臣”一般,令軍中無論師、團、營、連級軍事主官人人對他們避之不及。 如此編練一年下來,部隊的政治素質(zhì)獲得了大幅提高,明確了“一個政黨、一個主義、一個領袖”的政治綱領,但也因此使得官兵們的脾氣日益驕橫,以“太子系”自詡,任誰都不放在眼里,成了一幫典型的少爺兵。 任何一支軍隊,但凡沾上了“皇親國戚”,驕橫放縱自是不在話下,軍紀隨之廢弛。 204師611團團長黃綬申上校,半夜進城與情人幽會,黎明歸營時已是酩酊大醉,其駕駛的吉普車直沖營門,在哨兵的喝止下拒不停車。 哨兵也是個狠人,黑蒙蒙的天色雖然看不清車內(nèi)坐著何人,卻也明知決不會是外人。但這名士兵仍是悍然開槍。 幾聲槍響后,吉普車一頭撞塌營門口的一堵圍墻后終于停了下來。 士兵拉開車門一看,團長黃綬申咽喉一個彈孔,左胸一個彈孔,身中兩彈已然斃命。 這樣的長官,這樣的士兵,這樣的軍隊,哪有什么紀律性可言。 青年軍的“名氣”很快在社會上傳得沸沸揚揚,不久就編出了民謠——太子黨的青年蟲,當官的敢沖,當兵的敢崩。 軍紀的廢弛,隨之帶來的就是戰(zhàn)斗力低下。 古往今來,哪朝哪代,論戰(zhàn)斗力,任何帝王的“御林軍”都是無法和同時期的“邊軍”相提并論的。無論唐宋,還是元明。 帝王的“御林軍”看家護院沒問題,伴駕隨侍也還行,但真到打起仗來,禁軍是一定打不贏野戰(zhàn)軍的。 1402年,燕王朱棣率“靖難”之師攻破南京,建文帝朱允炆的兩萬禁軍連半個時辰都沒有撐住,便土崩瓦解了。 1449年,土木堡之變,明英宗朱祈鎮(zhèn)命成國公朱勇、永順伯薛綬率3萬禁軍與萬余蒙古軍爭奪雞鳴山。僅一夜之間,平日里養(yǎng)尊處優(yōu)的3萬禁軍便全軍覆沒,而蒙古軍僅折損4000余人。 正是因為爭奪雞鳴山失利,蒙古軍阻斷了明軍的退路,明英宗朱祈鎮(zhèn)這才成為了也先部落的階下囚。 前車之鑒歷歷在目,蔣氏父子卻仍是不管不顧,重蹈覆徹當然在所難免了。 由于青年軍成軍較晚,抗戰(zhàn)末期編成之后幾乎沒有投入過戰(zhàn)場,到內(nèi)戰(zhàn)全面爆發(fā)時,這些部隊大都沒有經(jīng)過實戰(zhàn)鍛煉,便匆匆編入各軍投入了戰(zhàn)斗,其結(jié)果便可想而知了。 青年軍除207師外,其他各師大多混混沌沌,根本沒有什么戰(zhàn)斗力。 207師之所以在青年軍中一枝獨秀,是因為師長羅又倫是從遠征軍第49師師長任上平調(diào)而來,為人比較剛直強硬,不太懂交際,更不愛搭理軍中的那些“名門之后”。 羅又倫在部隊訓練中一視同仁,照搬美軍的那一套訓練模式訓練部隊,凡不稱職的軍官統(tǒng)統(tǒng)下崗輪訓,輪訓合格后方能復職。 此舉使得207師官兵的整體素質(zhì)較高,戰(zhàn)斗力也較強,其后被編入了廖耀湘的新6軍。 在遼沈戰(zhàn)役著名的黑山阻擊戰(zhàn)中,207師在續(xù)任師長戴樸的指揮下,數(shù)次攻破梁興初10縱的防線,雖最終落敗,但戰(zhàn)力堪稱強悍。 戴樸孤身逃到上海后,收攏了零零散散突圍出來的,以及被解放軍俘虜后釋放回來的3000殘兵,并以此為基礎重建207師,之后撤往臺灣。 回過頭來,我們再來看看青年軍另外的8個師,各自是什么結(jié)局—— 第201師 1945年8月,青年軍第201師番號撤銷,201師并入203師,改建為整編第203師第2旅。1949年2月,該旅從上海調(diào)赴臺灣,免于被殲。 第202師、第204師、第209師 青年軍上述3個師,于1949年春合編組成第37軍。上海戰(zhàn)役中,第37軍除軍長羅澤闿率1個團從海上撤往臺灣外,余部被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三野戰(zhàn)軍全殲。 第203師 1948年9月,青年軍第203師擴編為第57軍,隨后移駐陜西乾縣。1949年10月,在隴中戰(zhàn)役中,第57軍被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一野戰(zhàn)軍全殲后又重建。同年底,該軍在西南戰(zhàn)役中被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二野戰(zhàn)軍全殲于川西地區(qū)。 第205師 1948年4月,青年軍第205師在臺灣擴編為第31軍。同年10月,該軍調(diào)北平,隸屬華北“剿總”第9兵團。1949年1月21日,該軍除團以上軍官搭乘飛機逃往南京外,余部接受和平改編,成為了中國人民解放軍的一員。 第206師 1945年8月,青年軍第206師改建為整編第206師。1948年3月在洛陽戰(zhàn)役中,該師被中原野戰(zhàn)軍陳謝兵團全殲。 第208師 1948年9月,青年軍第208師擴編為第87軍,編入侯鏡如的第17兵團,擔任塘沽港區(qū)防御任務。 1949年1月3日至12日,東北野戰(zhàn)軍對天津外圍陣地發(fā)起攻擊。眼見解圍無望,1月17日,第87軍在塘沽港登船海運上海,幸免被殲。 第87軍撤至上海后,隨即參加江防會戰(zhàn)。渡江戰(zhàn)役結(jié)束后,該軍逃至舟山群島,改隸舟山防衛(wèi)司令部指揮,擔任舟山東部及六橫、桃花、登步等島的防御任務。 第87軍(原青年軍第208師)是整個青年軍9個師中,唯一一個保留完整建制并全員退回臺灣的部隊。 ——說好的“十萬青年十萬軍”,沒能在抗日戰(zhàn)場上浴血奮戰(zhàn),最后卻淪為了“太子系”撈取政治資本,裝點“黨國”門面的“爛花瓶”,其下場可悲可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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