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英雄都是值得后人們用時間去書寫他們意氣風發(fā)的一生的,這其中便包含了那位愿意用生命,來奪回那片只是暫時離開了“母親懷抱”的新疆國土的將軍:左宗棠。 30年的安寧,是左宗棠主導的這場大清收復新疆的戰(zhàn)后之戰(zhàn)所換來的。 ![]() 誓死復疆,抬棺出征1866年初,隸屬于清廷的新疆大部分地區(qū)的統(tǒng)治都被地方突起的起義軍推翻,而原本駐守在新疆的區(qū)區(qū)一萬五千名清軍,根本無法與那些熟知地理優(yōu)勢,并儲備了足夠糧食的原住民起義軍們進行長期對抗。 百般無奈之下,戰(zhàn)后殘余的清軍只能退而其次,選擇守住塔城、巴里坤和哈密等地。 ![]() 大起義推翻了清朝的統(tǒng)治,而清朝原本在新疆地區(qū)所掌握的政治權(quán)利也隨著被推翻的統(tǒng)治,落到了新疆當?shù)卮蟠笮⌒〉牟耸种?,伯克們?yōu)榱苏碱I更多的個人領土和擁有更多的話語權(quán),便進入了爭奪政權(quán)的大混戰(zhàn)之中。 在伯克們?yōu)榱藱?quán)利爭得頭破血流之時,南疆地區(qū)卻有一個人正在悄悄地發(fā)展自己的勢力,最后幾乎是不費一兵一卒,就把整個南疆地區(qū)都吞下了。 他不僅很好地詮釋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個寓言故事,也將“渾水摸魚”這個成語演繹到了極致,他便是伯克穆罕德·雅霍甫,也是歷史上鼎鼎有名的阿古柏。 ![]() 拿下南疆之后,阿古柏又率兵征戰(zhàn)了新疆的其他地區(qū),陸續(xù)消滅了天山以南的那些實力不均的“蘇丹”、“帕夏”等地方領袖,并建立起了自己的“帝國”:哲德沙爾汗國,還自封為“畢條勒特汗”,也意為“洪福之汗”。 1870年,新疆的烏魯木齊和吐魯番地區(qū)也相繼被阿古柏攻克,劃入了“哲德沙爾汗國”的版圖中,然而阿古柏的“帝國版圖”雖然一直都在逐步擴大,但是他所建立起的政權(quán)卻十分脆弱,因為他只懂得靠武力來鎮(zhèn)壓百姓,所以從未得到過民心。 在得知無法籠絡民心可能會造成政權(quán)潰敗的結(jié)果后,阿古柏選擇在被他侵占的地區(qū),恢復了軍事封建采邑的舊制,也就是讓軍官們根據(jù)不同的官職級別,領取相對應的采邑,而且這些軍官每月領到手的月錢并不從阿古柏那里支出,而是出自于各個轄區(qū)向百姓所征收的賦稅。 ![]() 至于賦稅的多少,則完全取決于這些軍官的意愿,坦白而言,就是如果這些軍官在某個月的心情還不錯,向百姓征收的賦稅較少,那么在那個月,百姓的生活就會好過些。 反過來的話,就是如果軍官們的心情不好,向百姓們征收的賦稅較多,那么在那個月內(nèi),家中確實貧困的百姓則會面臨饑餓甚至是死亡的困境。 除此之外,這些百姓每隔一段時間還需要向軍官們繳納一次“保護費”,否則他們在生活中遇到什么“劫難”,是不會受到軍官們的“保護”的。 ![]() 但一直安分守己的過著平凡生活的百姓,遇到“劫難”的概率其實很低,由此可見,在阿古柏這個“洪福之汗”的統(tǒng)治下,百姓根本沒有任何的“洪?!笨裳?。 1864年,太平天國運動失敗,洋務運動開始興起,在平復了血腥風雨般的內(nèi)亂,付出了銳減約1.56億人口的代價之后,清廷在內(nèi)陸的統(tǒng)治也逐漸恢復了秩序,并趨向于穩(wěn)定,故而“收復新疆,嚴懲阿古柏”一事也被提上了朝廷的議事日程。 1873年11月,時任陜甘總督的左宗棠,被指派為此次收復新疆的主要將領,但天有不測風云,在左宗棠調(diào)兵遣將正要前往新疆的正當口,朝廷接到東南海疆的信使來報,日本已經(jīng)以“琉球的船民被臺灣高山族的居民殺害”為借口,出征臺灣。 ![]() 因內(nèi)亂而元氣大傷的清廷,雖然對此及時做出了反應,加強了臺灣地區(qū)的戰(zhàn)備,但還是無力與有備而來的日軍分庭抗禮,最后只能無奈與日本簽訂《北京專約》,以50萬兩的賠銀為交換條件,達成讓日軍從臺灣撤軍的目的。 日軍撤臺這件事情,看起來好似已經(jīng)和平解決了,但其實已經(jīng)嚴重影響到了清廷在此前下令的“收復新疆”這一決策,因為巨額的賠銀,導致如果真要征戰(zhàn)阿古柏,便意味著朝廷要額外向軍隊支出一大筆資金,來備足糧草、軍火、人力等開戰(zhàn)條件。 因為資金的缺口,清政府內(nèi)部就“海防”與“邊塞”兩個主要的領土關卡,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 “海防”方認為:“水師無法殲敵于海上,炮臺無法御敵于海岸”,故而加強海防便成為守住帝國的重中之重,而建設海防需要的大量資金,則可以將原本用于“收復新疆”的軍隊的錢財,來轉(zhuǎn)用于建設海防。 而“邊塞”方也打出了:“新疆不復,于肢體之元氣大傷;則腹心之大患愈棘”的旗號,意指海防建設固然重要,但是清廷如果在此時選擇了放棄新疆,便等同于自斷了手腳,再難前行。 故而可以從“收復新疆”的軍隊中,抽取部分資金來建設海防,但是不能完全撤銷“收復新疆”這一決策。 而左宗棠身為此次收復新疆的主帥,本應該會被朝中持兩個不同意見的“派系”推上風尖浪口,但其實在他的心中,卻早已擁有了屬于自己的堅定答案。 為此他還特地上奏朝廷,以強硬的姿態(tài)提出:“重新疆者所以保蒙古,保蒙古者所以衛(wèi)京師”的觀點,以詮釋收復新疆對于整個國家的緊迫性和重要性。 ![]() 雖然明確了收復新疆的決心,可左宗棠也非常清楚,國家不可能真的會因為邊塞而放棄海防,而他也從未表達過邊塞重于海防這一說法,因為在他的觀念里,西北的防御就是一個完整的體系,邊塞和海防都缺一不可。 所以為了不拖沓海防建設的進度,又不丟失朝廷對于收復新疆的關注度,左宗棠在出征之時,竟讓下屬用車拉上了一口為他量身打造的棺木來與軍隊同行,借此來向國家表示了自己誓死也要收復新疆的決心。 ![]() 疆回國土,栽柳“三千”就在清廷正為選擇“海防”還是“邊塞”這兩塊“香餑餑”而搖擺不定時,新疆的統(tǒng)治者阿古柏已經(jīng)為了獲取外界的支持來鞏固政權(quán),向自己原先的祖國,也就是浩罕的死敵:沙俄,做出了搖尾乞憐的做作姿態(tài)。 甚至還放言到:“我把俄國人看作我最親愛的朋友”,以此來拉近他與沙俄之間的關系。 ![]() 而彼時的左宗棠也已經(jīng)向西出發(fā),朝著阿古柏所在的方向前進,他率領著約五萬人的軍隊,邊行進邊思考,在清廷能夠提供的有限資金之下,如何確保整個軍隊在戰(zhàn)爭之前口糧、衣服等物資的充足,以及在戰(zhàn)爭之時所要消耗的的糧草和武器,構(gòu)成戰(zhàn)勝阿古柏的優(yōu)勢。 而清廷的統(tǒng)治者和所有官員都知道,想要打一場有把握的勝仗,在沒有經(jīng)濟和物資上的支持下,光有赴死的決心是絕對不夠的。 但他們的確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為了不讓將士們寒心,清廷向左宗棠頒發(fā)了一道特令:“只要邊地安寧,朝廷何惜千萬金”,意思就是朝廷雖無法給予他和軍隊過多的資金上面的支持,但是卻默許他自借外債,用于解決燃眉之急。 ![]() 得到了這道特令,左宗棠這才敢真正地放開手腳去想辦法充盈軍隊的“糧倉”和“武器庫”,他先從內(nèi)陸采購了兩千四百八十多萬斤的糧食,利用車輛、駱駝等運輸工具來將糧食送到還沒被阿古柏占領的古城子、巴里坤等地。 又奏請朝廷,購買當時由德國制造的一款名為“義耳炮”的軍事武器,因為這個武器它的測距準、殺傷力強,命中率也高,威力遠超阿古柏軍隊所使用的那種英式大炮,力求能夠從武力上直接壓倒敵軍。 在籌備好軍糧,且購買好了武器之后,左宗棠便迅速制定好了作戰(zhàn)計劃,力求穩(wěn)打穩(wěn)扎、速戰(zhàn)速決,爭取早日將新疆收復,不讓只會運用權(quán)勢和武力來壓榨百姓的阿古柏,繼續(xù)在本就屬于清廷的疆土上作威作福。 ![]() 1876年,左宗棠正式開啟了漫漫“復疆之路”,期間他還提拔了一名名為劉錦棠的湘軍將領,命他討伐北疆和南疆那些阿古柏侵略軍的前敵總指揮。 而劉錦棠按著左宗棠所制定的“先北后南,緩進速戰(zhàn)”的戰(zhàn)略決策,加之他本身所擁有的軍事天賦,在討伐侵略軍的過程中竟達到了屢戰(zhàn)屢勝,所向披靡的至高狀態(tài)。 1877年,阿古柏所建立起的“王朝”,在左宗棠和劉錦棠以及他們所帶領的清軍部下的強烈攻勢下,很快便分崩離析,潰不成軍。 同年5月29日,阿古柏暴斃于喀拉沙爾,劉錦棠得知此情報后,趁勢進攻,并在新疆各族百姓的支持下,接連攻克了阿克蘇、烏什等地。 ![]() 阿古柏雖逝,但是新疆可不止一個野心勃勃的“阿古柏”,這便意味著左宗棠的“復疆之路”還有很長的一段路程要前行。 但這并未消減他收復新疆的任何一絲熱情,甚至為了避免阿古柏的部下“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留下反叛的隱患,他還下令道:“不留生俘,降了也殺”。 1880年,左宗棠將軍隊的總部遷至新疆哈密,率兵拿下伊犁,而此前本想著奪取新疆“這杯羹”的沙俄國家,眼看著“盟友”阿古柏大勢已去,又感受到了清軍的來勢洶涌,便不敢再輕舉妄動,最終與清廷簽訂了《伊犁條約》,同意撤軍伊犁,徹底退出清廷的國土。 ![]() 至此,新疆在左宗棠和其部下的不斷努力之下,終于回到了屬于它原本的“母親懷抱”,不擔心會繼續(xù)顛沛流離,也不用害怕再次被強權(quán)所壓迫,而左宗棠也帶著當初那份“誓死復疆”的信念,交給清廷一份滿意的答卷。 而在左宗棠西征的大道沿途,包括城道的兩旁,都會栽種著楊、柳、沙棗等樹。 這是他要求部下每人都要隨身攜帶一顆樹苗,邊走邊栽,為的是要改變新疆氣候干燥、了無綠意的惡劣環(huán)境,后來還形成了“連綿千里綠如帷幄”的邊塞奇觀。 在新疆收復之后,人們還給那些柳樹命名為“左公柳”, 意為紀念左宗棠在新疆留下這濃墨重彩的一筆。 ![]() 參考文獻:《左宗棠收復新疆的歷史功績 邵純 實事求是 2019-11-10 期刊》 《左宗棠收復新疆始末 郭曄旻; 文史天地 2010-11-03 期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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