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2月，貴州人民政府的一封批復公函，引起了史學界的注意。

“批準龍云同志為烈士?！?/span>

在這封公函中，政府部門不僅明確了紅軍戰(zhàn)士龍云的烈士身份，還將其籍貫由病卒地湖南進一步更正至云南貴州。

籍貫地的變更，讓人們重新注意到了那場傷亡慘重的甘溪戰(zhàn)役。

甘溪艱苦一戰(zhàn)，龍云烈士單槍匹馬闖出敵人包圍圈，卻因叛徒出賣，再一次落入了敵人手中，不幸遇難。

新中國成立后，中央曾多次委派人手，想要調(diào)查清楚在甘溪一戰(zhàn)中，龍云率領的紅軍后衛(wèi)團在貴州神秘失蹤一事，但每次都無功而返。

本以為這項調(diào)查會就此落空成為懸案，但2002年的一天，時任石阡縣黨史研究室副主任的楊又鑄同志，竟在機緣巧合下揭開了“懸案”的真相。

“是當?shù)氐拿袼孜幕?，讓我找到了破案的突破口?！?/span>

楊又鑄表示，正是在訪查當?shù)孛袼孜幕瘯r，他與一位老人相遇，這才揭開了懸案真相。

他的話，讓外界更加好奇了。

那場傷亡慘重的甘溪戰(zhàn)役后，紅軍后衛(wèi)團為何神秘失蹤，只剩龍云烈士一人闖出敵人包圍圈？

中央數(shù)次調(diào)查無果的謎題，又為什么會因民俗文化而找到突破口？

無意中的驚人發(fā)現(xiàn)

2002年，楊又鑄同志再次來到了石阡縣困牛山一帶。

自從上任該縣的黨史研究室副主任后，他就曾數(shù)次奔波往返困牛山，想要弄清心中的謎題。

在翻看黨史資料時，楊又鑄發(fā)現(xiàn)，1934年反圍剿時期，在完成掩護任務后，負責殿后工作的紅52團在困牛山一帶神秘消失，音訊全無。

而困牛山當?shù)氐氖妨仙?，卻只含糊寫著一句“800名紅軍戰(zhàn)士在此地跳崖”的記錄。

會不會跳崖的紅軍戰(zhàn)士，就是那神秘失蹤的紅52團？

為了能盡快解開謎題，楊又鑄只能再一次來到困牛山，試著發(fā)現(xiàn)一些其他線索。

走著走著，楊又鑄就有了新發(fā)現(xiàn)。

在一處山崖下面，幾個村民正一邊焚燒著紙錢，一邊將紙錢揮散到空中，神態(tài)非常虔誠。

“今天是重陽節(jié)，難道這些村民的親人曾在這里去世嗎？”

楊又鑄快走了幾步，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但村民的回答，卻讓他意識到了不對勁。

面對疑惑不已的楊又鑄，村民們表示，他們在這里祭奠，并不是為了親人，而是為了紀念在革命戰(zhàn)爭時期，在這里悲壯跳崖的紅軍們。

當年，如果不是紅軍大義舍身相救，恐怕他們整個村子的人都會家破人亡。

等到戰(zhàn)爭平息之后，因為感念紅軍的付出，老一輩的村民便自發(fā)決定，每年都要來到這里祭奠紅軍，并將這個祭奠活動作為村中的民俗，代代傳承。

難道說，困牛山黨史上記錄的跳崖紅軍，就是犧牲在這個山崖里嗎？

反應過來的楊又鑄，連忙詢問村民，是否知道犧牲在這里的紅軍是哪一個部隊的。

但讓他失望的是，由于年代久遠，負責祭奠的村民也記不太清了，簡單回答幾句后，便指了一條路出來，讓楊又鑄沿路直走，去問在那里安家的一位老人。

“他是村里的老一輩了，應該知道你要問的事情?！?/span>

村民們表示，在路的盡頭，住著一位名叫蔡應舉的老人，今年已經(jīng)98歲了。作為戰(zhàn)爭的親歷者，他的回答應該更加可靠真實。

來不及思考過多，向村民道謝之后，楊又鑄便匆匆忙忙趕路，奔向了目的地。

直覺告訴楊又鑄，那里有他苦苦找尋的謎題真相。

終于，一番跋涉之后，楊又鑄見到了蔡應舉老人。在聽聞他的來意之后，蔡應舉緩緩點頭，證實了楊又鑄的猜想。

“你想的沒錯，這個祭奠活動，的確是為了當年跳崖的紅軍而設立的?！?/span>

短暫沉吟過后，蔡應舉表示，那還是在1934年的秋天，當時紅軍正在困牛山與敵人激戰(zhàn)。他們選擇跳崖，其實是為了保護山中的村民。

緊接著，蔡應舉又說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那支跳崖的部隊，好像隸屬于紅六軍團?！?/span>

聽到這里，楊又鑄頓時緊張了起來。他意識到，那個被埋藏70年之久的謎題，真的到了揭曉真相的一刻。

如果跳崖部隊真的隸屬于紅六軍團，那這個負責為紅軍主力戰(zhàn)略轉(zhuǎn)移打前鋒的先頭部隊，究竟在這里遭遇了什么？

而這個村民口中為救人而犧牲的熱血部隊，又究竟與傷亡慘重的甘溪戰(zhàn)役有多少關(guān)系？

似乎是看出了楊又鑄的急迫，蔡應舉老人詳詳細細，將1934年發(fā)生的故事娓娓道來……

龍云與紅六軍團西征

“六軍團應速向印江前進，無論如何，不得再向西移！”

1934年10月，一封加急電報打破了紅六軍團的寧靜。

面對這封語氣急切的電報，紅六軍團任弼時一時間有些訝然。

三個月前，由于戰(zhàn)略失誤，我軍革命大本營——中央蘇區(qū)陷入敵人包圍，形勢十分險峻。

為了分擔蘇區(qū)戰(zhàn)斗壓力，中央領導下令，先后發(fā)動紅七軍團與紅六軍團兩股先遣作戰(zhàn)兵力，一支北上，一支西進，爭取與賀龍領導的紅三軍建立聯(lián)系。

任弼時領導的紅六軍團，就是繼紅七軍團先遣隊后，第二支由蘇區(qū)出發(fā)的戰(zhàn)斗隊伍。

不過與紅七軍團不同的是，由于已經(jīng)明白我軍突圍意圖，紅六軍團在出征最伊始，就已經(jīng)遭遇了敵人的猛烈火力攻擊。

1934年8月23日，當紅六軍團按照原定計劃行進至湘江一帶時，意外發(fā)現(xiàn)敵將何健，已在湘江對岸完成軍事搭建，只等我軍渡江時給予痛擊。

一方是準備就緒的敵人，一方是剛剛經(jīng)歷一場惡戰(zhàn)的我軍戰(zhàn)士，即使是作為我軍作戰(zhàn)主力的紅六軍團，也無力再繼續(xù)與強敵展開鏖戰(zhàn)。

緊急商討過后，任弼時決定，放棄西渡湘江計劃，折回處于粵湘交界處的陽明山地區(qū)，進一步儲備作戰(zhàn)力量。

但等到了陽明山一帶，任弼時才發(fā)現(xiàn)，這里的地形并不利于我軍防守作戰(zhàn)。

原來，陽明山一帶雖交通便捷，方便撤退，但同時也物產(chǎn)稀少，無法支撐軍隊生活所需。

稍有不慎，交通便捷的優(yōu)勢便會轉(zhuǎn)化為劣勢，成為敵人趁機集結(jié)部隊，借力攻打我軍的主要著手點。

無奈之下，紅六軍團只能再次突圍，試圖從廣西北部撕開一條突破口，盡力向原定路線迂回。

但是，察覺到紅六軍團用意的敵方，早早派遣桂軍迎敵，意圖堵住我軍南下通道；

而另一邊，已經(jīng)占據(jù)湖南主要戰(zhàn)場的湘軍，同樣害怕紅六軍團遇挫折返，所以緊隨桂軍，派出大量兵力南下施壓，想要將紅六軍團逼出湖南地界。

可以說，此時的紅六軍團，面臨的是敵方重兵前后夾擊的危險處境。

1934年9月8日，經(jīng)過一番激烈的戰(zhàn)斗，紅六軍團終于占領了桂北的資源縣城，贏得戰(zhàn)斗的初步勝利。

但是，由于敵我雙方力量差距太過明顯，即使勉力成功橫渡湘江，紅六軍團的傷亡也不容樂觀，急需休整。

很顯然，敵方勢要斬破我軍先鋒軍隊，并不準備給紅六軍團過多休息的時間。

1934年9月20日，經(jīng)過數(shù)次拉鋸戰(zhàn)，紅六軍團終于突破重圍，順利在黎平潭溪擊退黔敵周芳仁部，撕開貴州的登陸點。

為了躲避敵人的重重圍堵，任弼時下令，任命紅六軍團十八師師長龍云為先鋒團團長，率領紅52團開拔路線。

但讓他們沒想到的是，悄悄守在這里的湘、桂、黔三軍，早已簽訂作戰(zhàn)協(xié)議，試圖聯(lián)合起來，將紅六軍團撲滅在貴州境內(nèi)。

在敵人迅猛的火力攻擊中，紅六軍團只得改變作戰(zhàn)計劃，將龍云師長率領的紅52團由先鋒改為后衛(wèi)，負責掩護紅六軍團主力闖出敵人包圍圈。

面對敵人迅猛的火力攻擊，紅六軍團雖數(shù)次跳出敵軍包圍圈，但終究寡不敵眾。隨著時間的推移，我軍的傷亡情況越發(fā)不容樂觀。

紅六軍團中，50團團長劉式楷、51團團長張鴻基、54團團長趙雄先后在戰(zhàn)斗中犧牲，紅六軍團整體戰(zhàn)斗力被大大削減。

終于，10月4日，在戰(zhàn)士們的拼死戰(zhàn)斗下，紅六軍團順利來到貴州中部的甕安縣境內(nèi)，暫時甩開了敵人的鉗制。

大突圍勝利的激動，再加上即將渡過烏江的喜悅，都讓整個紅六軍團大松了口氣。

在先前的情報中，大家一致認為，只要渡過了烏江，就可以與賀龍領導的軍隊勝利會師，完成組織交給的先鋒任務。

可就在紅六軍團整裝待發(fā)，準備強渡烏江時，組織上發(fā)來了一封加急電報。

在電報中，中革軍委強調(diào)，桂軍已率先占領烏江南部區(qū)域，要求紅六軍團立即改變作戰(zhàn)路線。

“改變原向西、向北的進軍路線，改向東，朝著石阡、江口方向挺進！”

中革軍委表示，根據(jù)情報，此時的紅三軍已成功占領印江一帶，為避免不必要的人員傷亡，紅六軍團需要立即調(diào)整作戰(zhàn)計劃，放棄渡江計劃，轉(zhuǎn)而南下，撤往甘溪方向。

接令之后，紅六軍團立即調(diào)整行動路線，由龍云率領的紅52團繼續(xù)擔任先鋒，向石阡縣撤離。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中革軍委收到的那份情報，其實是敵方特意偽造出來，用以誘導紅六軍團進入包圍圈的假情報。

由于占據(jù)通訊優(yōu)勢，敵人兩個團的兵力，早已集結(jié)在烏江天險處，湘、桂、黔三軍二十團的兵力，也已設立在甘溪外包圍圈中，等待紅六軍團自投羅網(wǎng)。

也就是說，無論紅六軍團怎樣選擇作戰(zhàn)路線，都難逃一場力量懸殊的惡戰(zhàn)。

更何況，為了麻痹我軍，敵人還特意在石阡縣附近放出一小部分民團，偽裝成老百姓的模樣，以進一步營造出“南下無敵”的虛假幻想。

在這樣的信息劣勢下，毫不知情的紅六軍團，在重振士氣后，主動踏入了敵人設下的重重包圍圈中。

危險，就這樣悄悄逼近……

惡戰(zhàn)過后的紅52團

1934年10月7日，紅六軍團的先頭部隊，來到了位于石阡縣甘溪——一個狹長谷地里。

在敵人精心營造的和平假象中，紅六軍團漸漸放松了戒備，十分從容的開始布置露營，準備在這里休息一晚。

雖然全無戰(zhàn)斗準備，但一些擁有豐富斗爭經(jīng)驗的將領，還是沒有完全放松警惕。

紅51團一營營長周仁杰，就是其中之一。

早在紅六軍團剛剛抵達甘溪時，周仁杰就派出偵察連，前往附近偵查。

很快，三個表情異常的年輕男子，就引起了偵查員的注意。

仔細盤問下，幾個年輕男子才承認，自己是桂軍王牌部隊第19師的士兵，大批桂軍早已將紅六軍團包圍。

這樣的消息，讓偵查員頓感不妙。他連忙報告營長周仁杰，請求下一步指示。

“馬上沿土墻布置防線，強占附近高地！”

情急之下，周仁杰只能先將51團安排妥當，并未來得及向軍團報告。

沒過多久，桂軍第19師長就察覺到有士兵被俘，索性直接發(fā)起了進攻。

由于桂軍事先埋伏，已經(jīng)充分掌握了地形信息，所以在戰(zhàn)斗剛剛打響時，桂軍師長廖磊就巧妙利用甘溪一帶“狹長谷地”的地形特點，將紅六軍團截成了三段：

對于率先發(fā)現(xiàn)桂軍，已經(jīng)做好一定應戰(zhàn)準備的紅51團，桂軍調(diào)用一部分火力牽制；

而對于3公里之外的紅六軍團主力，桂軍則從彎道迂回，正面直接出擊；

剛好卡在“狹長谷地”中的紅六軍團，自然而然承受了桂軍的前后夾擊，情況更加不容樂觀。

無奈之下，對戰(zhàn)事毫不知情的紅六軍團只能倉促迎敵，同時向甘溪以北方向轉(zhuǎn)移。

但由于敵人已占領高地包圍圈，紅六軍團的突圍行動屢次都以失敗告終，戰(zhàn)士們傷亡慘重。

幾個回合之后，紅六軍團已在甘溪一戰(zhàn)中損失1000人以上，武器彈藥也相繼告急。

任弼時明白，如果不盡快制定可行的作戰(zhàn)計劃，整個紅六軍團都會犧牲在甘溪，無法完成上級任務。

一番商討后，任弼時下令，放棄向北突圍，轉(zhuǎn)而強攻東南方向。18師師長龍云繼續(xù)率領紅52團，擔任后衛(wèi)，負責殿后工作。

“哪怕戰(zhàn)斗到最后一個人，也要堵住敵人，保證主力的安全轉(zhuǎn)移！”

面對任弼時的重托，龍云當即表示，會率領紅52團盡全力完成掩護任務。

當即，他便率領全團800名戰(zhàn)士，死守板橋一帶，盡全力壓制敵人進攻，為紅六軍團主力撤退留出更多寶貴時間。

一番激戰(zhàn)過后，為了引開敵人火力，紅52團撤退到石阡縣龍?zhí)粮浇?/span>

龍云發(fā)現(xiàn)，在他們的必經(jīng)之路上，有一個形似“X”的關(guān)隘，已被敵人重兵把守。

只要越過這個關(guān)隘，他們就能與南撤的紅六軍團主力會合，繼續(xù)轉(zhuǎn)移。

然而，經(jīng)過這一階段的苦戰(zhàn)，紅52團的戰(zhàn)士們早已筋疲力盡，隊伍中的負傷率較高。如果選擇強攻關(guān)隘，勢必會讓傷病隊員因此犧牲，稍有不慎，還會暴露紅六軍團的撤退路線。

審時度勢后，龍云果斷決定，繞十二里山梁往西去川巖壩，后向北去困牛山，拋掉敵人后再向南追趕主力。

但讓他始料未及的是，正是北去困牛山的這個決定，將紅52團逼上了絕路。

困牛山，實為睏牛山，東南有十二里山梁，西北有老君山，西南有譚家灣大山，北面是萬丈深淵，山底是深不見底的黑灘河，與外界的通道僅僅是一個狹窄的入口。

有經(jīng)驗的本地人，常常會將牛趕入困牛山放養(yǎng)，并不擔心牛走丟或被盜，這也正是困牛山名字的由來。

但對于此時的紅52團來說，一旦被敵人守住入口，進入困牛山的選擇，就相當于自斷后路。

果不其然，在發(fā)現(xiàn)紅52團進入困牛山后，一路追趕至此的桂軍反而從容了起來，不再強攻，而是悠閑把守入口，時不時讓當?shù)孛駡F進入打探消息。

與身穿兵裝的桂軍不同，當?shù)孛駡F雖與紅軍為敵，但卻身穿普通群眾的衣服，看上去與上山的群眾別無二致。

按照紀律規(guī)定，在不確定敵人身份的情況下，紅軍戰(zhàn)士不能向百姓開槍。

所以，紅52團只能眼睜睜看著當?shù)孛駡F在困牛山內(nèi)活動，無法實行大規(guī)模的還擊抵抗。

察覺到這一點，包圍在困牛山入口處的桂軍將領很快就有了新的想法。

當即，桂軍將領就命人捉來當?shù)匕傩眨⑵渥鳛轭^陣，向困牛山深處進發(fā)。

而未身穿軍服的當?shù)孛駡F則緊跟其后，掩護后面桂軍真實的武裝力量。

1934年10月16日，被困在困牛山的紅52團，與利用百姓當擋箭牌的桂軍相遇在十二里山梁。

“敵軍里有百姓，不要誤傷群眾！”

雖然已經(jīng)疲憊不已，但龍云還是在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隊伍前面驚慌失措的百姓。

為了保護群眾，他一邊命令戰(zhàn)士不要開槍，一邊組織隊伍后退，盡量避開與敵人的火力沖突。

結(jié)果顯而易見，在敵人迅猛的火力面前，無法還手的紅52團，面對的是更加慘重的傷亡。

等到紅52團被逼退至困牛山尾部時，原團長田海清壯烈犧牲，戰(zhàn)士們的悲痛哭喊，讓敵人發(fā)動了更加瘋狂的進攻。

很快，紅52團的幸存戰(zhàn)士們便被逼到了困牛山北部的懸崖邊上，居高臨下，完全暴露在敵人的射擊范圍內(nèi)。

眼看形勢已經(jīng)無法逆轉(zhuǎn)，紅52團的戰(zhàn)士們向龍云請命，希望盡最后的力量，掩護龍云及主力突圍，避免全團覆滅。

無奈之下，龍云只得含淚同意。

伴隨著一陣悲壯的軍號聲，紅52團再次與敵人展開激烈的廝殺，龍云率領幾個主力隊員，勉強突破了敵人的包圍圈。

“同志們，絕不能當俘虜，跳崖！”

龍云順利突圍后，剩余的紅52團戰(zhàn)士松了一口氣。面對前仆后繼沖來的敵人，他們明白，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再與其對抗。

幾乎沒有絲毫猶豫，不知是誰先開了口，戰(zhàn)士們紛紛摔毀武器，躍向身后的懸崖。

他們的慨然赴死，震撼了面前的百姓。近百人的隊伍瞬間“憑空消失”的場面，讓桂軍一時間也不敢前進。

一番商議過后，桂軍原路返回，放棄尋找俘虜，轉(zhuǎn)而繼續(xù)追趕南逃的紅六軍團主力。

而僥幸逃出生天的當?shù)匕傩?，則在桂軍撤退后趕到山崖下，試圖為犧牲的紅軍立碑建墓。

“困牛山的山崖不是鐵壁，在清點的過程中，村民發(fā)現(xiàn)了很多重傷但未犧牲的紅軍戰(zhàn)士?！?/span>

故事講述到尾聲時，蔡應舉老人表示，當時，村民們趕到山崖下時，發(fā)現(xiàn)很多紅軍戰(zhàn)士被山壁上長出的樹枝掛住，還留有生命體征。

但由于傷勢太重，即使受到了精心的治療，大部分的紅軍戰(zhàn)士也在幾天后不幸犧牲，只有一位名叫陳世榮的戰(zhàn)士活了下來。

這段紅六軍團與敵軍激戰(zhàn)的悲壯往事，正是陳世榮告訴蔡應舉老人的。

結(jié)語

在蔡應舉老人的幫助下，楊又鑄又與陳世榮戰(zhàn)士取得了聯(lián)系。

在他口中，龍云師長的下落也有了最終答案。

在突圍成功后，龍云在追趕大部隊的路上被敵保長出賣，再次落入敵手，由于飽受拷問，已于1936年1月卒于湖北武漢。

紅52團的壯烈故事，讓楊又鑄熱淚盈眶。

整理好思緒后，楊又鑄向上級領導做了匯報，希望能盡可能還原這一支英勇的紅軍隊伍的歷史，并為他們立碑紀念。

2016年，經(jīng)過查證，組織上最終確認了龍云師長的烈士身份，并將其連同困牛山的英烈一起，妥善安葬。

向當年的抗戰(zhàn)英烈們致敬！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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