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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劇本《沸血雄兵》第二十一集

作者：超然

第1場/景 內/時 日/地點：沂南大王莊蘇魯戰(zhàn)區(qū)司令部

△王參謀接電話，他向余學宗匯報。

王靜軒：報告余總。鄆城王金祥旅狙殺了八路軍六支隊62個到延安學習的干部。延安發(fā)出全國通電，說是丁莊慘案。八路軍115師主力又武裝解決了王金祥部所屬一營。把俘虜也全部殺了，一個沒留。

余學宗：什么？秦啟榮部殺了62個山東的八路軍？怎么現(xiàn)在才報？

王靜軒：是省政府報的，您可以問一下嚴主任，也許他知道是怎么回事。

余學宗：我馬上打電話到旺晴。國共合作時期搞什么摩擦。

△余學宗打電話。

余學宗：接旺晴戰(zhàn)區(qū)政治部！找嚴主任接電話。嚴主任，你到大于莊來一下。我過問一下，王金祥打八路軍事。你知道這事嗎？

嚴復：之前他報過有八路軍到延安學習這事，政治部未回復如何處理。今天也剛得到消息。秦司令說為了幫余司令您報一箭之仇。

余學宗：放屁，是誰干的誰負責，我馬上向黎玉張經武講清楚。安排我們馬上見面。

嚴復：余總司令，這事能講清楚嗎？人都死了，是國軍干的這是事實。八路軍也把王金祥的一個營也殺了??？

余學宗：你們盡做一些不為人齒的勾當，殺了 家那么多人，八路軍能不報復王金祥？，讓他自償惡果。沈主席知情嗎？

嚴復：不清楚。

余學宗：你馬上到戰(zhàn)區(qū)司令部來。

嚴復：是！我馬上過來。

余學宗：給我接沈主席。

接線員：報告司令！沈主席電話接通了。

余學宗：沈主席，我今天接到報告，秦啟榮部把60多號山東八路軍給殺了。你知情嗎？

電話：真有其事。我也是剛剛得到報告的。

余學宗：請問這事和山東省政府有沒有瓜葛？無論是明里的還是暗里的，請告訴我。

電話：余司令不要動怒，這事還應該查查，破壞共同抗日是大罪，我們省政府的態(tài)度是明確的，抗戰(zhàn)第一，國共合作。至于王長河為什么這么做？動機是什么？我想您應該比我明白，不過，蔣委員長還是講過要：溶共、防共、限共。

余學宗：我告訴你沈主席，這件事做得不對！這個戰(zhàn)區(qū)我說話算不算數？如果是你指使或暗示的，你去和八路軍解釋。

沈主席：八路軍也殺了王長河的一營人馬?。磕阍趺床徽f八路軍呢？

余學宗：我不管你知道還是不知道這事，今后部隊的駐防、調動和軍餉由戰(zhàn)區(qū)司令部負責。目前113師和114師還沒到，山東自己就開始亂了。政治上大亂，必然引發(fā)民怨，你們要好自為之。這件事由你省政府處理。戰(zhàn)區(qū)司令部不管！惹事挨打責任自負。

沈鴻烈：余司令，我比你歲數大，你在教訓我嗎？

余學宗：沈主席！我不是教訓你！我們這是在打仗，打比我們強大的日本人，打仗是軍人的事！抵御外侮與復興民族是委員長講的！政治上我的底線是：既不紅也不藍三條道路走中間。我需要國人都團結起來，多一人，就多一份力量。

△余學宗啪一聲把電話放下。嚴復來到戰(zhàn)區(qū)司令部。

嚴復：報告余總司令！

余學宗：嚴復，嚴主任，你們在山東搞小動作、搞政治絕對不能影響我戰(zhàn)區(qū)的軍事戰(zhàn)略部署和軍事行動。這樣只會日本人高興，不能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下狠手去對日本鬼子下狠手！你去大王主莊和中共山東分局的黎玉、張經武溝通一下，盡力避免兩家兄弟沖突。這是我的命令！此事件至此為止！

嚴復：這件事我本就不清楚。怎么支和共產黨溝通？

余學宗：那是你的事！政工是你的職責！

第2場/景 外/時 日/地點：東里店山東省政府駐地

△山東省政府吊牌門前，一群記者和老百姓圍在前面，沈鴻烈站在高處，拿著一張稿紙向記者宣讀；

沈鴻烈：山東的父老兄弟們，新聞界的朋友們，社會各界的同胞們：今天俺代表山東省政府給大家報告一個重大消息。就在兩天前，八路軍主力伙同山東的土八路襲擊了駐丁莊的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別動總隊第五縱隊第一旅第一營王長河部。挑起了國共摩擦。他們打死全營抗日官兵！是可忍，孰不可忍。在大敵當前共產黨、八路軍殘殺抗日志士。俺代表山東省政府向共產黨提出強烈抗議！要求蘇魯戰(zhàn)區(qū)報仇雪恨！這里我向死難的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別動總隊第五縱隊第一旅第一營王長河營長表示深切哀悼。這說明了什么呢？說明八路軍不是真抗日！請各界朋友、各位鄉(xiāng)紳和山東民眾睜大您們雪亮的眼睛，用時間和事實來了解共產黨和他們的八路軍是來搶地盤的。是來和山東省抗日政府搞摩擦的！你們再也不要相信共產黨和八路軍了！

老記者，請問沈主席您所指的八路軍是哪一支隊伍呢？據說老八路還沒到山東，去年，也就是民國27年12月27日，中共批準成立的八路軍山東縱隊也是由各地拿刀、拿紅纓槍的抗日義勇軍分別整編的.戰(zhàn)斗力哪能與蘇魯戰(zhàn)區(qū)第五縱隊實力相比呢？他們怎么會打敗國軍呢？

沈鴻烈：他們當然不能和國軍比，不然日寇三個月消滅我們了？但是，他們搬來了駐扎在鄆城的陳、羅115師主力部隊的騎兵幫忙，他們不去打鬼子，卻打中國人，我要找蘇魯戰(zhàn)區(qū)余司令講清楚說明白。我還要以省政府名言上報中央告狀。嚴懲這支八路軍！

群眾：你們正規(guī)軍見到日本人就開跑，你不在大城市濟南，都跑到魯南大山里來了，您還在說你們在打日本人？

老記者：沈主席，我們了解到的是王金祥部的王長河先打死六支隊的幾十個過路的干部，被俘的被他們躪辱。八路軍他們才反擊的，這是真的嗎？

沈鴻烈：你是八路軍的人吧？俺剛才通告的才是調查的事實。中央劃定共產黨抗日的是山西，你們剛才不是說山東來了八路軍嗎？從山西跑到山東來干嘛呢？這不是爭搶地盤嗎？

女記者：沈主席，你這個說法不符合蔣委員長的精神，委員長說，一寸山河一寸血，十萬青年十萬兵，全國同仇敵愾，共同抗日。按你的意思，山東青年人不能組建八路軍隊伍抗日，八路軍更不應該到山東來協(xié)助抗日嘍？

鄉(xiāng)紳甲：俺也聽說是王長河借送干糧為名，偷襲到延安學習的八路軍干部。還侮辱被俘的女兵。人家更沒有殺俘，是把抓住的人給全部解散了。俺村就有回來的。

男記者：國軍51軍和57軍一部不是也來山東了嗎？怎么還沒打鬼子，自己人就開始打了呢？還是國、共芥蒂造成的呢？八路軍不可能無緣無故的進攻國軍。

沈鴻烈：我們是民眾的政府，我們一心一意為山東的黎民百姓過上太平的日子，日寇在山東進行大屠殺，我們請求中央政府派2個軍的主力來山東抗日，因為山東資源有限容納不下更多的軍隊，所以我們沒有要求八路軍到山東來，是他們自己要來的，你們不知道我在樂陵見到的八路軍肖華，還是一個才20來歲的小娃娃，來幫助打王長河的是八路軍東進支隊前梯隊司令彭雄峰也才20多歲，也是個娃娃。你們能說他們是來抗日的嗎？我說是來山東搗亂的，搞破壞抗日的，嘴上無毛，辦事不牢。所以我們要把他們趕走，才能組織好山東的民眾一心一意的全面抗日。

女記者：沈主席，你說了半天，到底是五縱無緣無故的先殺人，還是共軍的部隊先打？我們了解到，山東縱隊六支隊的八路軍是我們叫的土八路且眾寡懸殊，還有當地的老百姓說，他們看見有一個受傷的干部被俘后被王長河打折雙腿，推下了懸崖；還有一個受傷的被活埋，老百姓都看不下去了找了一個地兒把八路埋了。您說八路軍能不報復嗎？這才是真相，合符情理的解釋。

沈鴻烈：請問你是哪個報社的？是八路軍派來的嗎？你要為你的議論負責。我說：當然是八路軍為了搶地盤，才找理由打死打傷我蘇魯戰(zhàn)區(qū)第五縱官兵的。他們設的局。

鄉(xiāng)紳乙：什么局？剛才有人說人家去延安學習路過丁莊。你們國民黨謊話連篇。

學生：請問沈主席。您是山東省主席，馬良也是山東省主席，只不過你是跑了的山東省主席，他呢是一個日本人扶持的山東省主席….

△群眾和記者的發(fā)問，沈主席只是搖頭，秘書見狀出來打圓場

秘書：請大家靜靜，俺們今天所發(fā)布的消息，是山東省政府發(fā)布的官方消息，其他的消息沒有經過調查，皆為道聽途說，俺們本著以事實為依據，據理據實發(fā)布，希望大家要維護山東省政府作為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領導機關的權威性，不要誤導輿情，有礙山東抗日運動。記者發(fā)布會到此結束，還有沒明白的地方，請到省政府秘書處取文字資料。新聞發(fā)布會到結束！

△山東各報頭條刊登沈鴻烈的答記者問。

第3場/景 內/時 日/地點：濟南魯仁公館 

△鐵木一雄也拿著一疊報紙看，他把一篇報紙交給渡邊渡。

渡邊渡：鐵木君，效果還是不錯啊。

大橋雄本：戰(zhàn)車勝于計謀。

鐵木一雄：蘇北方面還有消息嗎？

渡邊渡：當然有好消息。

第4場/景 外/時 日/地點：鄆城張樓八路軍前梯隊駐地

△公路上陳、羅首長騎馬而來，彭、潘等在路口迎接。

△首長與彭雄峰握手敬禮，彭雄峰幫助羅政委牽馬。

彭雄峰：報告！

羅政委：猛子，你們還好？

潘振海：都好！

羅政委：都好惹事？

陳光：政委，以后批評。我們到先去山東省分局拜會一下地方政府領導，去了解一下當地的實際情況，有利于開展工作。護送的隊伍安排好了？

彭雄峰：安排好了。

陳光：政委要你去反省。是小楊讓你歸隊的吧？

彭雄峰：任務那么多。今后有時間再補上，先執(zhí)行師部命令。

羅政委：猛子呢，還是給我省點心，殺俘事件上面、下面的影響都很壞，要處理你一下，好好汲取教訓。

潘振海：報告首長！王長河確實太壞該殺！

彭雄峰：報告政委！當兵沒有血性就不叫八路軍。

陳光：我去也要大開殺戒。不過黨的政策也要執(zhí)行。

彭雄峰：報告政委！沒有傳說的那么多。幾有幾個，有瞿兵連的戰(zhàn)士，也有七團的兵。

羅政委：你還沒認識到黨的政策作用？沒想通是不是？一個俘虜也是俘虜！

彭雄峰：報告政委！是！不是！我想通了！

羅政委：老紅軍干部，錯了就是錯了，老八路了鐵的紀律應該是知道的。下放你到師部當教員，是給戰(zhàn)區(qū)司令長官做個姿態(tài)。

彭雄峰：陳代師長、羅政委我實在比竇娥還冤??？

羅政委：借此機會去協(xié)助王參謀處長把師通信科完全配備好，給我搞起來，給你三十幾個人，把這些兵培訓成作戰(zhàn)參謀。培訓不出來你只配去當炊事班班長。

陳光：對于你們殺俘虜的事一方面我們要譴責國民黨頑固派，另一方面也要給余學宗一個交待，以維持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大局。我們給國民政府蘇魯戰(zhàn)區(qū)報告稱，由秦部濫殺無辜而引發(fā)你報仇殺俘屬于違紀，八路軍對你進行處理，關了你的禁閉，撤了你的東進支隊前梯隊指揮員職務。

彭雄峰：代師長、政委我也太憋曲了。

羅政委：憋曲，我給誰說去，你還可以給我訴苦，我給誰訴苦？你先把我交辦的任務給完成好了。不準有意見！我還要替你擔責哩。我們走，以后再說。

彭雄峰：首長一路小心。

△陳代師長、羅政委等走了。彭雄峰看見他們遠遠離去，他把帽子扯下來，使勁拍。

△羅政委走了一段路，回頭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彭雄峰，便笑著給陳光說。

羅政委：老陳，彭猛子像你帶的兵。性格剛烈！又能把實際工作提高到一定高度的苗子。

陳光：我想啊我們軍隊必須要從各自為戰(zhàn)轉變?yōu)橐恢б?guī)范化、正規(guī)化的軍隊，要讓這些戰(zhàn)將從戰(zhàn)爭中總結戰(zhàn)爭。成為一支英勇、能戰(zhàn)、善戰(zhàn)，任何列強都不敢小覰的軍隊！

羅政委：我們兵都很優(yōu)秀，都是我軍土生土長的身經百戰(zhàn)的戰(zhàn)將。他們一定會為建立新中國建功立業(yè)。說小彭，說是大老粗，又能識文斷字寫文章。說有文化，又沒有進行過文化理論專業(yè)培訓。硬是靠一本字典努力學習。楊勇為什么喜歡和他搭檔？猛子每打一仗，就去寫這仗的得與失，如何改進、改進辦法與竅門。也是走棋能看三步的角子。這就是政工的好苗子。

陳光：讓他們到山東再帶出一批能打硬仗的干部和兵來。

羅政委：我們部隊文化低的同志還是太多。彭雪楓師長已幾次向集總要求要彭猛子去新四軍。

陳光：在我們隊伍里，只要有一點文化就成香餑餑。

羅政委：這就是我常常思考的問題之一。我們隊伍需要大量的懂軍事的干部啊。要把抗大分校的學生和有一定文化底子的部隊基層干部組織起來，安排些時間，讓彭猛子這些作戰(zhàn)經驗豐富的同志講解。結合戰(zhàn)例，整理我?guī)煹摹秴⒅\講義》、《班級戰(zhàn)術戰(zhàn)法》和《翻邊戰(zhàn)術》把《論持久戰(zhàn)》中的精神提升為我?guī)熃滩摹?/span>

陳光：老羅，這個主意好。來一個拾遺補缺。形成115師自己的戰(zhàn)術、戰(zhàn)例教程。在部隊正式進入山東前整訓這段時間在臨濮的隨營學校搞。

羅政委：同意，以后由《大眾日報》社鉛印成冊。我曾問過他的警衛(wèi)員小虎子，他的筆記本和書籍都有四個皮箱子，專門用了一匹騾子來馱。

陳光：讓這批干部帶動山東的地方干部。補充部隊的精、氣、神。老羅反過來說如何給余長官一個交待？

羅政委：我們做了低姿態(tài)啊，把這件事淡化一下。余學宗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說遠點。我們也要面臨合作、妥協(xié)和抗日指揮權的問題。不是有脾氣能解決的。

陳光：就是。

羅政委：駕。

△他們拍馬消失在遠處。

第5場/景 內/時 日/地點：鄄城縣臨濮115師師部隨營學校駐地

△房內，60多個八路軍戰(zhàn)士坐在條木板上；學校周校長、師政治部黃主任和王參謀處長在主席臺就座。黃主任首先講。

黃主任：各位學員大家好。根據師黨委決定，我們利用這短暫的休整時間，從各支隊、各團，經基層部隊推薦選拔，抽調了60名優(yōu)秀同志到師部開展政治和參謀培訓，時間大概定為一個月。當然也可能因情況而變。師部定為兩個班一個是政治工作培訓班；一個是作戰(zhàn)參謀培訓班。政治工作班的主任學習任務是，由政治部講解中共中央六屆六中全會精神，今后要向廣大人民群眾宣傳：中國處在什么樣的階段；抗日戰(zhàn)爭是一個持久的過程，要讓群眾看到抗戰(zhàn)勝利的希望，群眾有了希望，才會有堅持抗戰(zhàn)的信心！另一個班是作戰(zhàn)參謀班主要培訓作戰(zhàn)參謀。為我?guī)熯M入山東建立根據地打下堅實的軍事干部基礎。要從實踐上升到理論來武裝自己的頭腦。沒有軍事理論做支撐的軍事戰(zhàn)爭對戰(zhàn)役、戰(zhàn)斗的理解是片面的……

任維珍（OS）：王參謀長處長和周校長接著講話。典禮上首長們強調了這次培訓是難得的機會，是利用短暫的休整機會抓的。意義非常重要。分班后王參謀處長在教室里又親自介紹了主講教員。

王參謀處長：參謀課由686團參謀長主講。輔導教員由隨營學校曲教員擔任。彭雄峰同志1929年參加紅軍。是在紅軍中成長的出來的優(yōu)秀指揮員。經歷過五次反圍剿，參加過長征、直羅、平型關、汾離公路伏擊等許多戰(zhàn)斗。你們聽說過婁山關戰(zhàn)斗嗎？

學員：聽說過。

王處長：就是彭雄峰同志和李小朋、韋杰親臨前線弄清黔軍在婁山關的布防和弱點，與彭雪楓同志一道拿下婁山關的。小彭雖然年青，歷任警衛(wèi)員、班長、通信排長、連長、作戰(zhàn)參謀、營長、團長參謀長、紅四師參謀長。八路軍整編后為我?guī)熡⑿勰７秷F686團參謀長。目前任八路軍第115師東進支隊前梯隊司令員。是身經百戰(zhàn)，作戰(zhàn)經驗非常豐富的中層指揮員。他是我們紅軍大學培養(yǎng)出來的，從大字不識到能掌握軍事理論的指揮員。當然還是靠他自己自覺、努力學習來提升的。是你們學習的榜樣和楷模。

△大家熱烈鼓掌。

王參謀處長：彭教員是陳、羅首長親自選定的主講教員。不過很有個性，你要認真聽，做好課堂筆記，否則，不認真學，學不好他會抽你們。

△王參謀處長講得大家哈哈笑。彭雄峰走上講臺。

彭雄峰：王處長對我評價太高了。不是表揚的那樣，我呢，是一個常犯錯誤的老兵。參謀講由我這個預備炊食班長，結合我的作戰(zhàn)體會、師部資料、首長指揮藝術給大家講。這門課我分三個部分就是三個單元。第一個單元是參謀基礎；主要講識圖、制圖、符號、計算、熟記。第二單元講部隊作戰(zhàn)組織與任務區(qū)分；第三單元主要講部隊間的積極協(xié)同與主動響應。呆會由曲教員把我制的圖表、教具模型拿來，你們先了解過大概，若接命令開拔，也可自學。

△屋外，叢記者、支記者和任平他們在窗外看彭雄峰講課。

彭雄峰：我所講的都是在軍營里聽、看、做和自己實戰(zhàn)總結出來的。聽、看、做是在部隊首長指揮作戰(zhàn)是怎么指揮和部署的，后來呢自己在指揮作戰(zhàn)實踐中是怎么應用的。羅政委讓我來講課，是抬舉我，是讓我把作戰(zhàn)經驗、作戰(zhàn)心得和體會給大家講一下。參謀課很枯燥，但打仗實用。希望大家能學進腦子里去。有些學員可能和我一樣文化水平不高。我順便問一下：大家怕死嗎？怕苦嗎？怕累嗎？

眾人：都不怕！

彭雄峰：對，我再問：我們怕讀書嗎？

△大家不吭聲。

彭雄峰：怕嗎？

學員：自己想記記不住，太枯燥理解不了學不會！

彭雄峰：作戰(zhàn)參謀第一要會的就是熟記。你記不得部隊在什么具體位置，記不得敵人在哪里？離我有多遠，記不得地形？記不得作戰(zhàn)計劃？記不得聯(lián)絡信號等，大家說這個仗有法打沒有？

學員們：沒法打。

彭雄峰：我們長征，爬雪山過草地大家怕過苦嗎？沒有！打仗沖鋒時怕過死嗎？沒有！但很多人卻怕讀書，一說叫大家學文化，大多數扭頭就走，我就很納悶了，我們連死都不怕、疼也不怕，為何怕讀書呢？你們會問這和我們的參謀課有什么關系呢？當然有關系！記憶是基本功！同志們會記，就會喜歡學習。這叫學習方法，再一個呢就是有好的學習習慣。掌握學習方法又有好的學習習慣，自然就不怕讀書、學習了。大家思考一下，我們部隊最能打仗的大首長，哪個是沒文化的大老粗？大到毛主席、周副主席，我們師林師長、陳代師長、羅政委哪個首長是沒文化的？有了文化打仗就不會死心眼，就能指揮全局打大仗、打勝仗。我總結了一下多數作戰(zhàn)失敗與魯莽、沖動、擰巴有關。文化少眼界就狹窄、謀略不夠。記憶助力學習和當好作戰(zhàn)參謀基礎的基礎！

學員甲：參謀長！我識字不多，內容寫不下來，就記不??！

學員乙：彭教員，我今天聽了明天就忘記了啊。部隊大多數人愿意打仗都不愿意來學習。

彭雄鋒：不識字你來學什么？我先說說恐學癥。我們都想當英雄是吧！什么是英雄？為了革命身先士卒、不屈不撓、英勇無畏，沖鋒陷陣的人就是英雄。能掌握打仗知識和本領的也是英雄！再難，難得過紅軍長征？難得過八路軍抗日？記不住是因為我們對學習沒興趣，所以記不住。我給大家講一個有興趣的實例。在靈石，我們以2公里的速度行軍，已經走了三個小時；日軍以20公里的速度機械化追擊我們，計算一下，日軍何時能追上我們？這樣計算：2X3=6公里/小時。注意，我們把里乘以2就是公里了。20-3=17公里/小時，6/17=0.35小時，折合成分鐘，日軍只要21分鐘就能趕上我們。所以我們必須提前5分鐘進入作戰(zhàn)狀態(tài)。我們總不能在行軍時去和鬼子撞個滿懷吧？還有兵力、火力計算則要依據作戰(zhàn)寬度、面積。所以我首要培訓的是你們如何去記憶養(yǎng)成。先從人記憶開始訓練。如何訓練從動物姿態(tài)的細節(jié)入手、從植物形狀方向入手、從地圖上地形地貌走向、深淺入手?？匆槐楹罅⒓赐ㄟ^回顧畫出來，寫出來，反復如此，往復回憶不出三個月就會養(yǎng)成和掌握記憶的方法。習慣呢？你們就當是執(zhí)行任務，到點必須看書，看筆記、看報紙。有啥讀啥，抱著對我作戰(zhàn)有用的認識去看。參謀人員記憶是基礎，分析是發(fā)散、合理決策是關鍵、完成首長決心是結果。這一套行之有效的工作方法和學習方法。我們學習要從興趣、任務角度上來把握。讀書就是把知識、常識、客觀存在的具體東西掌握在大腦里面，然后用分析方法制定出相應的措施讓我們的戰(zhàn)士去執(zhí)行！所以參謀又叫戰(zhàn)爭的靈魂。明白嗎？

眾學員：明白！

△彭雄峰正在上課，他在一塊木板上用木碳寫字，放在地上的木盆里水和抹布也是黑色的。

學員丙：這樣講有意思。以前沒聽說過，大家都不怕死就怕叫去讀書。

彭雄峰：對，主要是沒掌握好學習方法。我經常觀察首長們，他們?yōu)槭裁磿^目不忘呢？其實他們掌握了記憶的方法，你們回憶首長們通常用故事、動物形象、線條、口訣和色彩綜合成一個事件給大家講作戰(zhàn)故事或作戰(zhàn)經歷的。這個辦法很好用，你們可以去試試。我切入正題了。

學員?。号斫虇T！你先將三個單元的大概捋一下。來提高我們的學習興趣。

△木板上寫著：畫、寫、算、記、讀、傳。

彭雄峰：好。第一單元是講參謀的基本常識：畫、寫、算、記、讀、傳。這是參謀人員的基本功。識不了作戰(zhàn)地圖，你只能瞎跑，說不定會跑進鬼子的口袋里去給報銷了。

△在窗外的叢記者對支記者說。

叢記者：彭同志哪像沒文化的？口若懸河，我都聽得滋滋有味。

支記者：人家講是有理有據，有論點，有論據，有論證層次。論據結合學員自己的感受和經歷，枯燥的東西變得有意義了。

任平：我聽了他講的方法實用。

△曲教員帶著一個戰(zhàn)士抱著到頭的資料和教具準備起家教室，戰(zhàn)士的教具太多，猛一下子要掉在一地，叢記者忙去幫助撿起來。

叢記者：這是什么??？

曲教員：這是彭教員做的碉堡、地保、山地模型，沙盤上用的。這一摞是地圖。

支記者：這是1比5萬的局部軍用地圖和1比330萬軍用地圖。

叢記者：還是油印的？

曲教員：這是軍事秘密，你們不能看。

戰(zhàn)士：謝謝。

△支記者好奇的撿來的表。

支記者：這個表可以看吧。作戰(zhàn)方案，各部（分）隊的編成、配置、任務和行動。表下面的區(qū)分分作戰(zhàn)階段、情況預想、左、右翼前沿攻擊部隊、縱深攻擊部隊、穿插迂回分隊、后方防衛(wèi)分隊、預備隊、通信隊及通信預備隊、工兵分隊、指揮組織，完成作戰(zhàn)準備的時限。再下面有一至三個方案備選。還有信號規(guī)定、使用地圖名稱圖號比例規(guī)定。

叢記者：你看這一張是現(xiàn)地勘察計劃書，有行進路線、勘察點、時間、要解決的問題，指揮員組、指揮所組、后方組、勘察組織。是參謀長用的。

曲教員：莫看了，莫看了。這是軍事機密。

叢記者：我們都加入八路軍了，又不是外人，我也想學軍事知識。

△大家?guī)椭帐罢砗觅Y料，曲教員進去經每個學員發(fā)放資料。

任平：快聽。

彭雄峰：打伏擊呢地方選錯了，你只能挨鬼子炮轟。這和英勇毫無關系，這就是笨到家了。紅軍時期的李德就是這樣的人，一個共產國際的情報人員來我軍做總指揮除了戰(zhàn)略錯誤，還有指揮錯誤。第二單元的內容是參謀人員結合第一單元內容進行作戰(zhàn)組織。制定作戰(zhàn)方案。當然要組成指揮組。第五次反圍剿的失敗就是第二單元失敗。我將在后面講。是其戰(zhàn)略、作戰(zhàn)規(guī)模、作戰(zhàn)組織、作戰(zhàn)方案諸多方面的錯誤造成的。而毛主席指揮的四渡赤水，是成功的案例。作戰(zhàn)方案的錯誤必會造成作戰(zhàn)失??！如果日軍出動的是一個旅團的兵力，你只有一個連的兵去和日軍打陣地戰(zhàn)，其結果是可想而知的。大家去思考是不是這么一會事？不同的戰(zhàn)斗要根據其規(guī)模大小進行組織、任務分拆解分區(qū)，落實到執(zhí)行任務的單元。而執(zhí)行單元又要根據執(zhí)行任務的要素充分分析到不利因素。比如我們通過日軍南同浦封鎖線，又要過汾河、又要越過日軍護路的封鎖溝。你就得分析出山炮不能過冰面，因為太重，只能走橋面，戰(zhàn)士則可以走冰面，你得準備防滑的東西吧，戰(zhàn)士摔骨折了會造成非戰(zhàn)斗減員。同樣過封鎖溝，你得準備過溝梯子，或者打斷吊橋的繩索吧。我們當參謀在制定完作戰(zhàn)方案時一定要記住一點。必須要到連隊基層去找作戰(zhàn)經驗豐富的老班長、突擊隊長，把作戰(zhàn)方案送給他們提出建議和意見，讓戰(zhàn)士充分了解。如果他們罵你。說明你這個作戰(zhàn)方案是在參謀部里拍腦袋胡思亂想出來的。執(zhí)行你這個方案戰(zhàn)士們要付出生命的代價。所以發(fā)回來重新修改方案。因為他們要完成首長的作戰(zhàn)企圖啊。第三單元講指揮藝術。由王參謀處長主講。我講指揮組織。包括戰(zhàn)前動員、消化作戰(zhàn)方案、預防風險和不測以及不同部隊協(xié)同。如在結合部如何主動積極呼應和協(xié)同。如何交換指揮權？如何背靠背作戰(zhàn)達到完成作戰(zhàn)任務的目的。如在魯南，各支隊多，山頭多，與友軍防地相互交叉多。結合部往往是敵人的突破口。所以我們要講部隊間的協(xié)同和積極呼應和響應。三個單元從參謀基礎、首長決心、作戰(zhàn)方案、作戰(zhàn)組織、作戰(zhàn)、指揮藝術。從由淺入深、由簡至繁，由低到高漸進闡述。主力部隊作戰(zhàn)的特點就是：進退有據、張馳有度、謀略在先！這就是我們參謀課所要求的。

學員：彭教員，首長企圖是什么呢？

彭雄峰：就是首長決心達到的目的。我們的作戰(zhàn)方案要按首長作戰(zhàn)特點來定。比如我的特點是：快速、勇猛、靈活、分割。布陣喜歡用黨徽，主陣如鐮把，御敵用外弓，進攻變內弓，戰(zhàn)線隨敵延，奇兵出鐵錘！那么整個作戰(zhàn)方案就要按首長這個特點個性來制定。當然不同首長的閱歷、學識、能力、性格不樣，說白了就是按部隊的特質來做方案。首長才會滿意。首長決心也好下。

叢記者：要當好一個參謀兵也不容易啊，腦袋里要裝的東西太多，比咱當記者還難。

支記者：肯定的。這只是講的培訓課的意義部分，還沒有講正課。可能更復雜。

彭雄峰：前面講的畫、寫、算、記、讀、傳這六點就是當參謀的基本功！參謀就是協(xié)助首長下決心和實現(xiàn)決心，這就要看我們參謀人員的業(yè)務素質。前幾天師首長給我一本《八路軍各級司令部（軍、師、旅、團）暫行工作條例》是集總剛下發(fā)的，還有本師的幾種資料，包括翻邊戰(zhàn)術思考。會融匯在后面的戰(zhàn)例中。接下來我講專業(yè)知識了。什么是畫、寫、算、記、讀、傳呢？畫就是能畫圖，畫地形圖、建筑物外觀圖、道路圖、地標圖、敵我態(tài)勢圖、兵力布置圖等圖上作業(yè)這一套，圖的要求要準、快、美。要到實地去觀察了解地形，了記于心，如果這個圖畫錯了或者沒有畫，你們想結局會是什么？我們要去的魯南山區(qū)，那是特有的地形地貌叫崮：崮的頂部平闊，四壁如削，峭壁下面坡度由陡到緩。我們一看等高線怎樣攻守就在頭腦里反應出來了。畫好敵我態(tài)勢圖、戰(zhàn)斗計劃圖、首長決心圖。戰(zhàn)斗結束后畫出戰(zhàn)斗經過圖。長征時李德的圖上作業(yè)就非常了得，可稱得上精細、規(guī)整。雖然他的作戰(zhàn)指揮有問題。作戰(zhàn)地圖有哪些符號呢？……

周校長：記者同志，黃主任找你們。

任維珍（os）:而在余學宗率領的蘇魯戰(zhàn)區(qū)，卻內憂外患。入魯一部部隊遭遇到日軍圍堵。內部出現(xiàn)683團事件、沈鴻烈分權要求；第57軍滯留蘇北；韓主席在宿城引爆家屬營炸彈；政治部整黨、清黨活動等等。在百十一師…….

第6場/景 內/時 日/地點18、莒縣大于家莊111師部駐地 

△大于莊祠堂里嚴復和宋處長一身黃軍裝與111師的東北軍的灰軍裝格外刺眼。戲臺上，常恩多咳嗽，宋處長請嚴復主任給眾將士做報告。

宋處長：百十一師弟兄們！我們深入淪陷區(qū)與日本人打游擊戰(zhàn)面臨最大的困難是人心、部隊軍心的問題！是政治信仰問題。我們今天請?zhí)K魯戰(zhàn)區(qū)政治部嚴復主任給大家做政治報告！大家歡迎！

△大家歡迎。

嚴復：我受常師長、宋主任邀請，為百十一師做報告。盛情難卻，就做一次講話吧。今天我愿做全軍將士靈魂的擺渡者，丹心護國的守護人。蔣委員長講：地無分南北，人無分老幼，無論何人，皆有守土抗戰(zhàn)之責，皆抱定犧牲一切之決心。如今魯南地薄人窮，我軍又遠離中央支持。唯我軍抗戰(zhàn)到底，惟有犧牲之決心，才能博得最后的勝利！要完成抗日大業(yè)！同時我們還必須與共黨厘清界限，不受赤化。同仁之間必須要精誠團結，效忠黨國，與黨同心！

如何才能做到呢？請百十一師政治部宋主具體部署。

宋主任：百十一師兄弟們！為了讓青天白日滿地紅，我請示了蘇魯戰(zhàn)區(qū)政治工作部，創(chuàng)新我?guī)熣喂ぷ?，強化我?guī)熣J真落實五屆五中全會精神。我?guī)熣尾縿訂T大家全體加入中國國民黨！戰(zhàn)區(qū)政治部對我?guī)焺?chuàng)新政治工作給予充分的肯定。為完成我們的抗戰(zhàn)大業(yè)肩負起自己偉大的職責！現(xiàn)有請常師長講話。

常師長：我身體不好，還是由嚴主任講。

嚴復：宋主任你繼續(xù)。

宋主任：是！百十一師兄弟們。從今天起我們是中國國民黨黨員同仁了！大家鼓掌！面臨艱苦的抗戰(zhàn)，唯有思想作風過硬才能完成抗戰(zhàn)偉業(yè)！我們就是要端正態(tài)度、統(tǒng)一思想、提高認識明確黨國一家。孫先總理指出：本人會凜於遺教之偉人深切，與國難之嚴重，更鑒於世界人類禍患之方興未已，確信自立為人之基，自救為救人之始。特制為全黨黨員守則十二條，通令全體同志，一致遵行。務期父以教子，師以教弟，長官以教士兵，共信共行，互切互磋，親愛精誠，始終無間。人人能成為世界上頂天立地之人，斯中華民國成為世界上強康安樂之國，然后三民主義能實行於全國，和養(yǎng)於世界，千年萬世，永垂物疆之休。惟我負革命建國大責任之全黨同志共守。全體都有!立正！至此我代表蘇魯戰(zhàn)區(qū)司令部政治工作部組織全體將士的入黨儀式。請舉起你的右手，握緊拳頭。我宣誓。

忠勇為愛國之本, 孝順為齊家之本；

仁愛為接物之本, 信義為立業(yè)之本；

和平為處世之本, 禮節(jié)為治事之本；

服從為負責之本, 勤儉為服務之本；

整潔為強身之本, 助人為快樂之本；

學問為濟世之本, 有恒為成功之本！

△眾兵跟著宣誓。

△常師長邊咳嗽，邊笑。張秘書直勾勾看著宋處長。

第7場/景 內/時 日/地點：濟南魯仁公館

△鐵木、渡邊、大橋雄本等人正在分析文件和地圖比對，一個日軍少佐進屋報告。

少佐：報告！

渡邊渡：請進。鐵木君，這位是負責蘇北地區(qū)駐徐州情報官辛榮幸雄少佐。剛從徐州東亞洋行調過來。

鐵木：你好，你好。

渡邊渡：這位是鐵木一雄大佐，華北方面軍總情報官。這位是大橋雄本中佐。

△渡邊渡看到大橋雄本拿著電報搞過來，就一并介紹。

辛榮幸雄: 報告鐵木君!根據我搜集到的情報。蘇魯戰(zhàn)區(qū)家眷及后方醫(yī)院已遷至宿城。他們正準備

大橋雄本：報告鐵木君，華北方面軍急電。軍部要了解卜作戰(zhàn)行動進展。

鐵木一雄：辛榮君，請稍等一下?；貜蛙姴?。我軍部按照計劃分別從徐州、睢寧、邳縣、泗縣、東海、新安對蘇北地區(qū)進行清剿，達到了摧毀蘇魯戰(zhàn)區(qū)后勤基地，切斷蘇北補給線的目的,重創(chuàng)入魯之第51軍，余少部入魯。蘇魯戰(zhàn)區(qū)之57軍第112師、113一部，余6個團仍留蘇北伺機北上入魯。

大橋雄本：是！

鐵木一雄：辛榮請坐，接著講。

辛榮幸雄：報告鐵木大佐。根據我們“黑龍會”指示，前日我與57軍副官處處長李亞藩有過接觸。

鐵木一雄：是你償黑龍會抓捕來的？他招了？還是李主動來的？

辛榮幸雄：李副官從上海轉道到徐州主動邀約的。

鐵木一雄：他想學汪？來摸大日本帝國對華情況？

辛榮幸雄：他不是來摸情況的。不過其來意含糊其辭。但留下聯(lián)絡方式，就讓他回去了。

鐵木一雄：哦，那一定有他長官的意思，給他承諾沒有？他提供了哪些有用情報？

辛榮幸雄：我給過他承諾，如果他們有功，就讓繆軍長和他當蘇北忠義救國軍司令和副司令。

鐵木一雄： 情報呢？

辛榮幸雄：李副官沒明說，暗示蘇魯戰(zhàn)區(qū)家眷及后方醫(yī)院準備從河南進入宿城，擇機入魯。

鐵木一雄：哦，家眷和傷員馬上到宿城。他暗示的意思就讓我們打宿城？

辛榮幸雄：他沒明講。

渡邊渡：如果打長官家眷就是打了國民黨軍的軟肋。

大橋雄本：對啊。如果活捉軍官家眷是什么樣的狀況呢？動搖其軍心啊！

渡邊渡：辛榮君，你這個情報來得很及時。

鐵木一雄：國軍有多少部隊掩護家眷和傷兵？

辛榮幸雄：第89軍第117師一部。當然還有留在蘇北57軍的6個團可能會協(xié)防。家眷是不是一定在宿城，還沒有得到具體確認。但，肯定已到蘇北了。

鐵木一雄：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也只能從宿州、靈壁、睢寧、宿城、邳城向北。可用空軍先對阜陽、固始縣、宿城、阜寧這幾個點可重點空襲，再從空中偵察，摸清情況。

大橋雄本：地面部隊和水面部隊也可向這幾個重點地區(qū)突襲。

辛榮幸雄：大佐，我們在泗縣駐有機械化富永信政旅團，在徐州有森本伊市郎旅團，在海州有津鷲師團。采用合圍戰(zhàn)術是否效果更好些?

鐵木一雄：首先需要弄清情況。

△鐵木讓大家分析作戰(zhàn)地圖。

鐵木一雄：派飛機、坦克和裝甲車協(xié)同進攻！南線的富永旅團由泗縣分長溝、歸仁、兩翼分進搜索，西線的徐州森本旅團從徐州向東至邳城和睢寧兩翼到宿城前進。東線的海州津鷲師團由海州方向新沂、沐陽向由西至南到宿城。把宿城視為重點。泗縣到宿城什么時候能到？

辛榮幸雄：走泗宿公路約80公里。有徐洪河、西沙河、利民河等橋梁。不過富房旅團讓人對泗宿公路養(yǎng)護過，公路路況好，如果沒有游擊隊炸橋襲擾和抵抗一天就能到達。可派汽艇沿河去。

渡邊渡：重新調整部署。作為卜作戰(zhàn)計劃的補充。

大橋雄本：報告軍部，命令徐州、海州、泗縣在蘇北清剿之兵力重新集結。

鐵木一雄：不行。要對還沒有占領和放棄占領的城市。這里淮安、宿城都要重新占領，鐵路沿線據點不夠的要增設，對了，睢寧有駐軍隊也一并開進。渡邊君，你對蘇北反日勢力游擊隊研判過沒有？八路軍隴海支隊不是占領了宿城嗎？

渡邊渡：鐵木君，正因為他們占領宿城韓德勤才敢把家眷送到宿城。其他的八路軍和新四軍都不是對手。忠義軍已投誠我方。只有57軍的6個團是對手。

鐵木一雄：殲滅其家眷、傷兵造成巨大的政治影響會更好。

第8場/景 內/時 日/地點：沂南大王莊蘇魯戰(zhàn)區(qū)司令部  

王靜軒：報告司令，據報112師在阜陽、贛榆的黑林、姚桃一帶發(fā)生戰(zhàn)事。

余學宗：看來這個繆徵流，把部隊全分撤散了。一個多月了部隊不能集結。

王靜軒：目的就是不想北上。貪戀兩淮。

余學宗：給他發(fā)電，要他馬上入魯，嚴主任，你也給你上峰匯報，繆軍長未按戰(zhàn)區(qū)部署按時入魯。

郭秘書：報告司令、參謀長！繆軍長和韓副司令急電。還有新四軍彭雪峰來電。

△一個穿黃色軍裝的軍人給嚴復一份電報。

嚴復：司令，我這里也有一份急電。

△王靜軒分別過目了一下這幾份電文

王靜軒：報告司令，日軍飛機轟炸阜陽和宿城。

嚴復：司令，還有周邊大一點的鄉(xiāng)鎮(zhèn)。

王靜軒：日軍明白我軍意圖了。全力拒止57軍入魯。

嚴復：前幾日韓副司令把戰(zhàn)區(qū)軍官家眷和后方醫(yī)院轉移到宿城說是擇機北上入魯。會不會是日本人得到情報，打我們的軟肋？

余學宗：宿城有多少守軍？

王靜軒：護送家眷和后方醫(yī)院的部隊是189團高振璜部。

余學宗：打我戰(zhàn)區(qū)長官家眷這個戰(zhàn)略意圖無疑。

△王靜軒翻了翻資料。余學宗苦笑了一下。

參謀甲：報告參謀長，111師急電。

參謀乙：報告參謀長，112師急電。

參謀甲：報告參謀長，111師334旅急電。

參謀乙：報告參謀長，112師667團急電。

△譯報參謀給參謀長拿了很多電報。

余學宗：出了什么事？戰(zhàn)事來了？

王靜軒：司令，各級軍官發(fā)來急電，要求司令部派兵保護宿城家眷。

余學宗：繆軍長來電是什么意思？

王靜軒：來電說他已派李德明的334旅、馬萬珍的336旅及111師的一個團火速馳援宿城，并告知57軍不能按時入魯。

余學宗：他說沒說他目前的指揮位置。

王靜軒：繆軍長的電地址寫的是阜寧。

余學宗：阜寧？這也叫抗日？武漢會戰(zhàn)，他的部隊還沒上前線就染瘟疫在皖北休整，這次北上他又遠離軍指揮部，我說他是偷安。

△他們一起到地圖前。

王靜軒：司令，命令112師和89軍198團死踞宿城，667團、668團、671團672團馳援宿城，198團與當地政府一起轉移家眷和傷員。

余學宗：行。

王靜軒：新四軍四支隊來電。

余學宗：新四軍來電干什么？

王靜軒：他們得到八路軍隴海南進支隊報告。宿城有貴軍后方醫(yī)院和家屬營。日軍多地向宿城圍攻，他們已派就近的八路軍隴海南進支隊和新四軍四支隊支援。希望宿城家屬營抓緊時間向南撤離，不要被日軍包圍。

嚴復：司令，救宿城之急要緊，方能保我軍心。

王靜軒：司令，也只能這樣了。

余學宗：增援宿城！

第9場/景 外/時 日/地點：宿城198團指揮部 

△日軍多架飛機在宿城狂轟濫炸；房屋到處都在燃燒，宿城人死的死傷的傷，沒傷的居民四處亂竄躲藏。

△宿城城門口停著六輛卡車，189團高團長和魏參謀長正在組織家屬和傷員上車向南轉移。

△已上路轉移的汽車上，車箱里坐著老的、少的、男的、女的，有的披著頭巾，有的將衣服搭在頭上，鼻子都凍得紅紅了。

△一些能坐的輕傷員坐在馬車上。

高團長：老魏，車只有這么多,裝滿就走。

魏參謀長：團長，我們向南撤，韓司令有沒有明確的目的地？

高團長：情況危急，司令部想先把家屬轉移出去再說。

魏參謀長：幾百口子人，這事體大，要么我去帶隊保護，要么副團長去。

高團長：周團副，你和三營七連長何墩子去。他們人機靈。越快越好！行動迅速點！

何墩子：是！執(zhí)行命令！

魏參謀長：同團副。把不能轉移的傷號分散到教堂、廟子和居民家里先安置一下？生病的長官家屬送到附近的鄉(xiāng)下去。

周團副：明白！

高團長：你們一定要保護好家屬、傷員向南轉移，注意躲避掃蕩的鬼子。

周團副：團長，鬼子這架式是要攻城。守城戰(zhàn)危險。

高團長：都很危險。路上的事情說不清楚，這些老弱病殘也不知道路上會遇到些啥，都是自家長官的家眷，出不得半點紕漏！明白嗎！

周團副：明白。我們的目的地在哪里？

高團長：魏參謀長，地圖拿來。

△他把地圖鋪在地上

高團長：這條路好走些，近快離開。從三棵樹、埠子、羅圩、歸仁集，劉圩，在泗洪的天崗湖一帶疏散。

魏參謀長：周團副這樣比較保險。祝你們一路順利。保重！如果這里打起來，我們可顧及不到你們了，你們這支隊伍一定求自保，寧可犧牲自己也不能讓家屬受到一點傷害。

高團長：說得對。再給你們配備幾挺機槍和一些子彈。

周團副：團長、參謀長，不必了，打陣地戰(zhàn)，機槍最用得著，我多帶點地雷和手榴彈就行了，我們主要是靠機動戰(zhàn)術。

高團長：大伙都保重。差不多了，出發(fā)。

△幾人握手、敬禮道別。

第10場/景 內/時 日/地點：、阜寧89軍司令部

△韓德勤回到指揮部，換上軍裝，來到軍用地圖前

韓德勤：呂參謀長，請李長官和賈長官來一下。

呂參謀長：是！

△兩位長官進屋。

李、賈：報告！

韓德勤：來來來，情報來了，鬼子有動作了。你們看，鬼子從這里、這里進攻，呂參謀長建議司令部轉移，安排司令部、師部文職干部和家屬在鬼子到達之前先期撤離到興化，馬上撤離。

呂參謀長：據敵情通報，泗縣日軍之永富旅團出泗縣分別向長溝、歸仁兩翼分進；徐州的森本旅團則向東至邳城方向，一部向睢寧城前進。駐海州之津鷲師團則向新沂、沐陽方向出兵。其共有8000多人，利用汽車、汽艇等運輸工具從多個方向向宿城進發(fā)！其目的就是占領宿城。立刻急電電告余司令長官。

韓德勤：子瑜，你看一下我們的軍事行動怎么會出現(xiàn)泄密呢？有沒有遺漏的地方？

呂參謀長：怎么可能泄密呢？只有我們幾個高層知道啊。

韓德勤：會不會是電臺泄密？宿城的傷員和家眷撤出沒有？

呂參謀長：接到189團高團長來電。已經轉移了一批人員。搞到泗洪天崗湖一帶。他們則留在宿城引誘日軍。

韓德勤：百密一疏，又要失我一員點將。具體情況呢？

呂參謀長：主席，目前從泗縣、睢寧、邳縣、徐州的日軍以大隊為單位，空、炮、機、船立體向宿城移動。宿城必有血戰(zhàn)！

韓德勤：宿城守軍只有198團高振璜部任務艱巨！

賈師長：198團還派走了一個加強連護送家屬營，守宿城的部隊戰(zhàn)斗力有限，我已電告新四軍四支隊請求支援。新四軍回電同意增援。

韓德勤：新四軍的戰(zhàn)斗力還不如198團強。

呂參謀長：主席，眼下形勢十分危急，不如由我再帶一個團前往宿城增援。另外由117師獨立6旅翁大協(xié)防。

李副軍長：這時向委員長請求其他支援也是枉然。電告戰(zhàn)區(qū)余總司令長官。我軍同仇敵愾粉碎日寇的卜作戰(zhàn)計劃，并傾盡全力發(fā)動第二次敵后交通破襲，減輕前方壓力。

賈師長：韓主席，我認為是李長官出的這個餿主意是惹火上身，等于把鬼子引致宿城，得不償失。

李副軍長：你怪我？我怪誰？大家都想繆軍長留在蘇北。哪個人有更好的主意？如果日本人不打宿城是不是好主意？問題在于是誰泄的密呢？

呂參謀長：追查誰泄的密在當下起什么作用哦？挽留繆軍長保護蘇北，成了一著蹩腳棋。萬一下錯了，局面可不好收拾。

李副軍長：也只有應對，打呀！日本人手段大家清楚，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我們打不贏也得打啊。這時討論誰出的餿主意，誰下的臭棋又有何用？現(xiàn)在說怎么打！

賈師長：現(xiàn)在還是能分散一部分鬼子的用兵。不讓家屬營有損失。

李守維：主席只有您來定了，再當參謀，說是出了餿點子，說不定腦袋都要搬家。

參謀：報告！宿城急電！

△參謀拿來兩份電文，呂漢勁接過電報。

呂參謀長：主席，198團劉振璜部已經炸毀黃河大橋，并在黃河邊上埋雷設障了。這是電報。陳海波團正在向指定位置運動。

韓德勤：這樣安排甚好。參謀長通知我所各部加強戒備、注意敵情，特別是泗宿公路駐軍，炸毀橋梁、破壞公路。并知會余總司令。

呂參謀長：是！我馬上起草命令！

賈韞山：繆軍長呢？

韓德勤：大敵當前，他喜好云雨之歡，也不是什么好鳥，就利用一下他吧。我們干我們的，他的人會找借口向戰(zhàn)區(qū)司令部匯報，日本打到阜寧時我看他還敢不敢玩女人。

第11場/景 內/時 日/地點：沂南大王莊蘇魯戰(zhàn)區(qū)司令部

王靜軒：司令，除收到繆軍長電文，還是沒有聯(lián)系上繆軍長。

余學宗：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要112師334旅和336旅。以后找繆澄流算賬！

王靜軒：是！

△王靜軒起草好電報，走到電臺前。遞給電訊兵。

王靜軒：分別發(fā)給334旅和336旅。

士兵：明白

第12場/景 外/時 日/地點：歸仁集街上 

△正午歸仁集地上有雪，天上的太陽白晃晃的。集上，做生意、賣菜的來來往往。

△街上一塊歸仁米鋪正在關張，老鄉(xiāng)來買米，店家說沒米了，叫他到別處去買。

△一個穿著白褂子的炊食兵帶著幾個民工擔著籮筐一路計價還價買肉、買雞、買菜。他看到米鋪小二在關張，他放下菜來到米鋪前。

炊食兵：伙計，我要買十擔大米。

伙計：老總，我們關張了，沒米買了。

炊食兵：才怪，大白天，有米不賣還關張，生意不做了？

伙計：老總，我家掌柜哪里有生意不做的哦，必須關哦。

△炊食兵上前用腳卡住門板，阻止店小二關張。

炊食兵：我們長期在你家買米，你們賺得盆滿缽滿，我們現(xiàn)在急用米，你們又不賣，那里成，我們又不是沒給你們錢，必須賣。

伙計：老總，我們哪里敢得罪你們這些兵爺爺嘛，我喊聲你大爺，這不是錢的問題。來我悄悄告訴你。

△小二把炊食兵拉到一邊，悄悄在耳邊說了幾句。

炊食兵：你說的是真的？

小二：我還敢哄你，你看東家一家人都出來了，看，都上黃包車了。

炊食兵：你們那來的消息？

小二：小聲點，我們做米生意的每天都有人出去收米、倒米，相互傳遞消息，還能有假？

炊食兵：謝謝。我先回去。

△炊食兵撒腿回跑，把其他民工丟在米店前，幾個民工看炊食兵跑了擔起籮筐也向回走。

第13場/景 外/時 日/地點：歸仁集197團一營二連駐地 

△197團一營二連駐地，院子門口有兩個士兵站崗，院內其余的士兵都在休息。

△炊食兵風風火火，喘著氣跑進一間房子。

炊食兵：報告，報告羅連長！鬼子快來了。

羅連長：吳胖子，你說啥？

炊食兵:你安排炊食班增加三、四百人的伙食，我就去買米，剛才米店伙計正在關張，說不賣米了，我急了，家屬營那么多人來吃飯，沒米吃什么弄呢？

羅連長：吳胖子！少啰嗦，說干的，鬼子在哪里？

炊食兵：米店子小二，悄悄給我說，他們做米生意的傳來消息，有幾千人的鬼子開著鐵甲車向歸仁集一路過來了，一路上還開槍殺人。

羅連長：慢點說，說清楚點。

炊食兵：你到底要我慢點說還是快點說？

△羅連長給了吳胖子一腳，

羅連長：快點說，耽擱了要你狗命。

炊食兵：他說這伙鬼子是從泗縣過來的，米商當時就嚇著了。便找了一匹騾子抄小道跑回來跟他說的，他正在關米鋪。我也看到他的東家全家大包小包的上了套車溜了。

羅連長：周連副，來人！

周連副：到。

羅連長：你帶兩個人順著公路去偵察一下，是不是鬼子真的要來了。

周連副：連長，如果鬼子真的來了怎么辦？

羅連長：炸掉攔山橋和安河橋。司令部為何沒有消息呢？

第14場/景 外/時 日/地點：睢寧。徐淮公路

日軍大佐：上車！直取宿城！

△鬼子的四輛主戰(zhàn)坦克、六輛裝甲和十幾輛汽行車在公路上。車后還有一千多鬼子兵。

△每輛汽車車頂上架著機槍，車頂上的鬼子不時向路邊的老百姓和房屋掃射，路邊叫聲、呼喊聲此起彼伏。

△駕駛室，富永信政大佐和參謀長戴著白色手套也上車，他們都杵著日本刀，直視前方。

△后面車廂座滿了鬼子兵。日軍軍車一路前行。一些鬼子在寒風中的擦著鼻涕。

富永信政：還有多久才能到。

參謀長：如果安此速度，今天晚上能到。

△汽車仍向前行。不久前面部隊停止前進。富永信政大佐的汽車停了下來。鬼子兵前來報告。

日本兵：報告大佐！前方攔山河、安河橋被游擊隊炸壞。公路也遭到破壞，部隊不能前進。

富永信政：到什么地方了。

鬼子兵：報告大佐！小王莊，還有7公里就要到歸仁集了。地圖。

參謀長：富永君，按這個速度前進，天黑了也到不了宿城，最多到雙蔡，而且天氣寒冷，車上的士兵會凍傷，我們最好在歸仁集休息，等明天再出發(fā)。

△富永信政大佐看了看地圖。

富永信政：好的，晚上住歸仁集。叫士兵們補充食品和方便一下。

參謀長：傳達大佐命令！

鬼子兵：是！

△鬼子向富永信政大佐躹躬，回去。

第15場/景 外/時 日/地點：羅圩泗宿公路

△周副團長指揮運送家眷和傷員的車隊從宿城出來，在坑坑洼洼的的公路上行駛，有些婦女和老人暈車發(fā)吐，寒風中吹得婦女們頭發(fā)散亂。前方到埠子鎮(zhèn)，他命令汽車停下。

周副團長：命令車隊改變行動路線，不走大路，走小路！向東南羅圩走。

參謀：是。

△汽車隊下了泗宿公路主路向東南方向小路開進，汽車一路顛顛，簸簸艱難前行。周團副看了一下懷表，問何墩子；

周團副：何連長，你看路這樣難走，婦女和老人又暈車，我們走了差不多三、四個小時了，是不是休息一下，讓他喝口熱水，吃點東西？

何連長：團長！我們到羅圩，遠離泗宿公路。都是家屬，聽見槍聲會亂的。

駕駛兵：埠子集到羅圩的路太難走了，車橋謹防扭壞。

周團副：羅圩到歸仁有十多公里地兒。據說197團有部隊駐在歸仁，我們到他們那里補充點給養(yǎng)，也讓這些老人和婦女休息一下再走。

何連長：好。那我先派人騎馬去聯(lián)系一下，請他們準備一些吃的和藥品。

周團副：墎子，多派幾個人去。盡快回來報告。

何連長：是！

△何連長下車，跑向后面的連隊。

第16場/景 外/時 日/地點：歸仁集197團一營二連駐地

△歸仁集內士兵扛著彈藥從團部向鎮(zhèn)外跑去。一些士兵用鐵喇叭大喊老百姓趕快出城躲避鬼子。

△連部里羅連長打電話報告團長。

羅連長：報告團座！我已派兵炸毀了攔山橋和安河橋。家屬營我還沒得到消息。

團長：命令你部做好戰(zhàn)斗準備！構筑好工事，固守待援。二、馬上去聯(lián)系上家屬營通報敵情，不要進鎮(zhèn)。三、日軍有重裝備攻鎮(zhèn)，準備好地雷、炸藥包炸掉鬼子鐵甲車，破壞進鎮(zhèn)公路，有溝的挖寬、挖深水溝！

羅連長：是！周連副！

周連副：到！

羅連長：你騎馬去聯(lián)絡家屬營，說明這里的敵情！讓他們不進鎮(zhèn)向東轉移。望遠鏡帶上，聯(lián)系上了馬上回來報告！

周連副：是！

羅連長：勤務兵！

勤務兵：到！

羅連長：你去告訴一排長前突，監(jiān)視日軍動向并隨時報告！

勤務兵：是！

△羅連長取下手槍走出指揮部。

羅連長：二排長！

二排長：到！

羅連長：準備地雷和炸藥應對日軍鐵甲車！

二排長：是！報告長官，鬼子真的要來？

羅連長：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家屬營和后方醫(yī)院都是一些老弱病殘的。

羅連長：部隊全部開始集合。

△集合號聲響起。

第17場/景 外/時 日/地點：羅圩至歸仁小路上

△羅圩至歸仁小路上。家屬營和后方醫(yī)院傷員車隊剛到蘇莊沙河邊卡車陷進泥沼，汽車始終動不了，戰(zhàn)士們到車前推，汽車也沒動靜。

司機：報告周副團長，汽車陷進泥沼拋錨了，動不了了。

周副團長：還有多遠到歸仁？

司機：過了沙河還有兩公里就是雙蔡集。再從大口子過了安河才能到歸仁集。不該走小路，說不定已經到了。

周副團長：這里全是家屬傷兵，大路上遭遇日軍怎么辦？車上的人都下來，上前面的板車。大家動動手扶一下老人和傷員。兄弟們前面2公里就到雙蔡了，馬上就與接應部隊匯合了。打起精神來。快點！

△戰(zhàn)士們扶著傷員和老人轉移到其他車上。

△大伙過了沙河。老人、小孩和傷員坐在馬車上。其他人冒著寒風，包裹著頭，小孩子躺在母親的懷里向雙蔡步行。

△路上周團副問何連長

周團副：墎子，這離歸仁集還有多遠？

何連長：團副，應該快到了，上次臺兒莊戰(zhàn)役過一次，估計還有十來公里吧。記不清楚了，好像快了。

△前方來了幾個騎兵，警衛(wèi)士兵拉動槍栓，舉槍詢問。

警衛(wèi)：什么人？哪部分的？周團副上前。

△周連副和偵察兵倆人騎馬來到周團副面前，急忙向周副團長報告。

士兵：報告周長官！197團一營二連駐歸仁周連副向長官有緊急情況報告。

周團副：我是！什么情況？

周副連長：報告周團副！日本人離歸仁集只有10來公里了！我們羅連長命令我向長官傳達敵情，家屬營不進鎮(zhèn)，向南轉移！

周團副：周連副，謝謝你們。

周連副：周團副，這些老弱傷殘必須找地隱蔽轉移。我們羅連長正在組織力量構筑工事準備全力拖住鬼子，給你們留出轉移的時間。

偵察兵：報告周長官。鬼子有鐵甲車。

周團副：說沒說鬼子有多少人？

羅連長：鬼子是大部隊，人很多。像是有備而來的。

△周團副回頭看了一下后面的傷員和前面的家眷，扶的扶，背的背，走得很慢。

周團副：周連長，你有沒有這里向導？

周連副：周團長，這地方我熟悉，這是屬雙蔡地界。如果到歸仁集就和日軍撞個滿懷。只能后撤才有部隊掩護。

何連長：真懸。

周團副：墎子，躲不掉就認命。我們馬上轉移，周連副你們回去給我們多爭取一點轉移的時間。把能用的車用起來，我們后撤。

何連長：好！

周團副：周連副我們要兵幫忙，把陷住的車拉出來。不然走不了，我們會成為鬼子的活靶子。

周連副：我們派一個排跟你們回去，向羅圩方向轉移。

周團副：回去？羅圩不是有鬼子要來嗎？

周連副：那里有部隊掩護啊。撤離也有人，還有當地的游擊隊。

周團副：也只有聽你們安排了。

周連副：回撤。

△大家齊心協(xié)力幫助把汽車拉出泥沼。家屬營上車了，大家向周連副告別。他們向歸仁集出發(fā)。

周團副：周連副，給我們留幾個向導。何墩子，叫上人把不能走的，走不動的用抬架抬走。

周副連長：好，長官。

何連長：是！

△何連長和周團副親自下部隊檢查傷員和家眷，并點名記數，一一交給文書。

第18場/景 內/時 日/地點：沂南大王莊蘇魯戰(zhàn)區(qū)司令部 

△余學宗在司令部來來回回走動，王靜軒給他倒了一杯熱開水，遞給他。

王靜軒：司令冷靜一下，沒消息，就是好消息。

參謀：報告！參謀長，韓副司令來電。家屬營有消息了。

余學宗：還好嗎？

參謀：報告總司令長官！家屬營及后方醫(yī)院完好！目前在蘇莊、邱新莊過沙河。駐守歸仁集89軍179團一部，正準備接應家屬營和傷員時，提前發(fā)現(xiàn)泗縣方面北上的日軍，他準備在歸仁打阻擊迎擊日軍。讓家屬營向羅圩方向回撤。

余學宗：歸仁有多少兵？

參謀：一個連的兵力。

余學宗：家屬營離歸仁集還有多遠？

參謀：距歸仁約10公里。

余學宗：知道了，你去吧。參謀長。歸仁的情況呢？

△王靜軒打了一個電話問歸仁集的情況。

王靜軒：司令，周團副增派了一個排的兵力給歸仁指揮。鎮(zhèn)上的老百姓也動員轉移出鎮(zhèn)了，他們把攔山河、安河橋炸毀了遲滯日軍行動。另外，197團陳海波已經趕到雙蔡前，準備二線阻擊。如果日軍開戰(zhàn)天也黑了。晚上鬼子不會貿然進攻，守軍完全可能抵抗到天亮。

余學宗：也就是說家屬營有10多個小時轉移時間？

王靜軒：對！他們分析是鬼子極有可能掌握了家屬營的動向。鬼子才要攻占宿城。

△嚴復來報告。

嚴復：報告司令！日特掌握了我軍后方醫(yī)院及家屬營的行動計劃。我們政治部和軍統(tǒng)要徹查！

余學宗：大敵當前。家屬營如何自保。參謀長，讓繆軍長動用112師和新四軍增援一下歸仁？

王靜軒：好！給繆軍長去電報后馬上聯(lián)系新四軍。

嚴復：司令，我們不能和共產黨走得太近了，遲早一天國共兩黨總會攤牌的。

余學宗：嚴主任，這是在救人，穩(wěn)軍心！幾百人的家眷、傷員隊伍正在往鬼子虎口里邊送，我們能不想盡一切辦法解救他們？怎么向弟兄們交待？

王靜軒：司令，112師一支部隊已經過了固鎮(zhèn)縣，離宿城還有70多公里了。

余學宗：好啊，哪個團？

王靜軒：667團。

余學宗：看樣子在宿城附近我們有近三個團。

王靜軒：對。如果加上新四軍的部隊約有5、6千人。掩護家屬轉移從時間上講不成問題。

余學宗：嚴主任，救長官們的家屬就是最大的政治！國共之間只是中國人內部的矛盾。

嚴復：內部矛盾這話是共產黨哄老百姓的。司令，其實軍統(tǒng)蔣主任分析過萬團長言談像共黨分子。

余學宗：萬意是共黨分子？過瞎猜？真可笑。是非標準大家還是有的，白就是白黑就是黑，我請新四軍協(xié)助你總不能給我戴紅帽子吧？凡是中國人，只要打鬼子的我們戰(zhàn)區(qū)都歡迎，其他戰(zhàn)區(qū)我不敢講，蘇魯戰(zhàn)區(qū)我說了算！你可以如實向上反映，這就是我的意見。你要像我們在天津一樣，精誠合作，日本人才懸賞你的人頭！

王靜軒：司令，668團來電。他們正繞過睢寧，我要求他們趕赴埠子集阻擊北下日軍。

嚴復：新四軍在歸仁只有一個三、四人的部隊。

余學宗：也好啊。當地民眾還幫助分散轉移，抬擔架背個把人也是好的。請嚴長官此時時刻莫講政黨的是與非。

第19場/景 內/時 日/地點：阜寧城碧翠煙云酒樓

△繆澄流躺在椅子上聽起了京劇，他一手打拍子，一邊哼唱；

△椅子兩邊兩個女人給他喂水果，他邊吃邊拉了一下衣服，一個小二連忙給火爐加煤炭。

△繆澄流搖頭晃腦的唱京劇，正在興頭上，李亞藩穿著軍裝進來了?？姵瘟髌鹕恚屍溆嗟娜顺鋈?。

繆澄流：李副官，回來了，情況怎樣？

李亞藩：報告軍長，我與徐州的日本人聯(lián)系上了。

△李亞藩在繆澄流耳邊得意的說

李亞藩：原是日本華北派遣軍特高課的少佐。

繆澄流：哦？他們怎么說？

李亞藩：我說得含糊其辭。也暗示過。目的留余地。我讓隨從來報告說您要我馬上回。說是司令部的命令。就撤了。

繆澄流：就是說，你什么也沒干成？白跑一趟？

李亞藩：軍座，您怎么這樣講呢？不能完全交底啊，得摸摸情況再說，您交待的任務，我也要想方設法完成。對日本人要越含糊他們越感興趣。特別是日本特務。我溜也得有個合理理由啊，是不是。退一步說軍統(tǒng)和政治部知道了，我的小命都不保了。還是小心使得萬年船。我把聯(lián)系方式、時間，聯(lián)系電臺呼號拿到了。

繆澄流：哦。繞起彎子說話。軍餉取了沒有？

李亞藩：沒給我們。后勤部說日本人在蘇北搞重點清剿，怕萬一就沒給，讓改日。

繆澄流：我最近一直沒有戰(zhàn)區(qū)司令部的消息。

李亞藩：軍長，我走這段時間要求衛(wèi)兵不準通報你在什么地方，怕日本特務來搗亂，危及您的人身安全，讓您玩開心。當然您沒有接到司令部的消息。我回去剛把衣服換了，就直接到您這里來匯報。

繆澄流：你也辛苦了，來喝一杯酒。

李亞藩：謝謝軍長。

△李亞藩吃了一些東西，又向繆澄流匯報

李亞藩：軍長，我到阜陽時參謀問您在什么地方，說司令部多次問您的指揮位置。

△繆軍長立即跳了起來。

繆澄流：你還有什么沒匯報完的？

李亞藩：軍長，我也剛到家才聽說的，不知道鬼子的重點清剿有沒有阜寧。

繆澄流：球的，馬上回司令部，馬上回去。把這兩位給我安頓好。

李亞藩：好好好，我安排。

△李亞藩笑瞇瞇的看著兩美女。

△繆澄流換衣服，回頭問李亞藩

繆澄流：李副官，如果戰(zhàn)區(qū)司令部的人問起我在哪里，為啥沒有消息，我怎么回答？以便統(tǒng)一口徑。

李亞藩：軍長，我給你想好了的，你在和我去阜陽途中生病，留在泗陽附近治療，這里有鬼子駐扎聯(lián)系不到部隊。

繆澄流：嗯，好。

李亞藩：軍座，我?guī)Я藥追蓦妶?，還沒來得及看，你看不看。

繆澄流：拿來。

△李亞藩從皮包里取出電報遞給繆澄流，繆澄流翻閱了幾張，把電報甩在地上。轉身就給李亞藩一個巴掌。

△李亞藩莫名其妙地看著繆軍長，又急忙撿起電報。

繆澄流：這就是你和韓主席做的好事，日本人確實來打老子了。怪不得你說戰(zhàn)區(qū)司令部再三問我在什么位置，你看余司令繞過我給百十二師直接下命令了。韓德勤把51軍、57軍長官家眷和傷員送到宿城。日本人得道消息，轟炸了宿城，而且海州、徐州、泗縣的幾個旅團鬼子都傾巢出動直取宿城。格老子這是要老子的命??！這都是你干的好事！

李亞藩：軍座，您這就太冤枉我了，我給副軍長、參謀長說過，來接您。

繆澄流：回去…..。

第20場/景 外內/時 日/地點：雙蔡圩宿泗公路

△雙蔡圩的游擊隊帶著男女老少來了。隊長來到周團副面前敬禮

張隊長：報告周長官，我們是新四軍泗陽縣大隊，我姓張，我們接到上級通知馬上就過來了。

周團副：你們有多少人？

△他們互相敬禮、握手。

張隊長：報告周團長，我們一共三百人，一路留有人員接應。

周團副：好！你們當地人熟幫助轉移一下傷員和家屬。馬上，隨我們的人走！

張隊長：是！我建議過沙河，鬼子在水網地區(qū)施展不開，不行還可以分散到老鄉(xiāng)家里躲避。

周團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