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漢建國初期民貧國弱,對匈奴的態(tài)度一直是消極的防守。前140年,十六歲的漢武帝劉徹即位時,漢王朝已建立六十多年,漢初幾代皇帝,奉行輕徭薄賦和“與民休息”的政策,此時的漢朝國庫豐盈,有著雄厚的物力,財力,而劉徹又是位雄才大略的偉人,從根本上解除來自北方的威脅,提上了日程。 不久從匈奴人口中得知,在敦煌、祁連一帶,有一個大月氏國,這個國家和匈奴國為了搶占烏孫國的土地,多次發(fā)生沖突,月氏國不敵,他們的國王頭顱被匈奴人割下做成了酒器,而月氏國人也被迫西遷,到了伊犁河流域一帶。但他們不忘故土,時刻準備對匈奴復仇,并很想有人相助。劉徹聽到這個消息后,決定聯(lián)合月氏國,共同夾擊匈奴。而通向西行的道路河西走廊已被匈奴控制,這注定是個艱巨的任務,是一條艱難的道路。當漢武帝下達詔令后,年輕的郎官張騫(“郎”,是皇帝的侍從官,沒有固定職務,又隨時可能被選授重任),挺身應募,毅然挑起國家和民族的重任,勇敢地走上了征途。前139年,張騫奉命率領(lǐng)一百多人,這其中有一個歸順的“胡人”(對西域各族的統(tǒng)稱)堂邑父,自愿充當張騫的向?qū)Ш头g。他們西行至河西走廊時,不幸碰上匈奴的騎兵隊,全部被抓獲,張騫一行被扣留軟禁起來。匈奴單于為軟化、拉攏張騫,進行了種種威逼利誘,張騫不為所動,最后使用了美人計,張騫居然接受了,還生了孩子。張騫等人在匈奴一直留居了十年之久。但是張騫始終沒有忘記漢武帝所交給自己的神圣使命,“持漢節(jié)不失”,沒有動搖他一定要完成任務的決心。前129年,敵人的監(jiān)視有所松弛。一天,張騫趁匈奴人的不備,果斷地離開妻兒,帶領(lǐng)其隨從,逃出了匈奴王庭。當然這十年也不是白住的,張騫等人詳細了解了通往西域的道路,學會了匈奴人的語言,他們穿上胡服,因而較順利地穿過了匈奴人的控制區(qū)。但在留居匈奴期間,西域的形勢已發(fā)生了變化,月氏的敵國烏孫,西攻月氏,月氏人被迫從伊犁河流域,繼續(xù)西遷,進入咸海附近的媯水地區(qū),征服了大夏(今阿姆河流域)在新的土地上另建家園。張騫大概了解到這一情況,經(jīng)車師后沒有向西走伊犁河流域,而是折向西南,進入焉耆,西行塔里木河,過庫車、疏勒等地,翻越蔥嶺,直達大宛。這一次行軍極為艱苦,戈壁灘上,飛沙走石,熱浪滾滾;蔥嶺高如屋脊,冰雪皚皚,寒風刺骨。沿途人煙稀少,水源奇缺。加之匆匆出逃,物資準備又不足。張騫一行,風餐露宿,備嘗艱辛。干糧吃盡了,就靠堂邑父射殺禽獸聊以充饑。不少隨從因饑渴倒斃途中獻出了生命。張騫到大宛后,向大宛國王說明了自己出使月氏的使命和沿途種種遭遇,希望大宛能派人相送,并表示今后如能返回漢朝,重重酬謝。大宛王早就風聞東方漢朝的富庶,很想與漢朝通使往來,漢使的意外到來,他非常高興。滿口答應了張騫的要求,熱情款待后,派了向?qū)В瑢堯q等人送到康居(今烏茲別克斯坦和塔吉克斯坦境內(nèi))。但是,這十多年來月氏國發(fā)生了變化,新的國土土地十分肥沃,物產(chǎn)豐富,人民安居樂業(yè),且距匈奴和烏孫很遠,無意東還,當張騫向他們提出建議時,他們已無意向匈奴復仇了。加之,漢朝離月氏太遠,聯(lián)合攻擊匈奴,實際上也無可能。張騫等人在月氏逗留了一年多,在此期間,張騫曾越過媯水南下,抵達大夏的藍氏城(今阿富汗的汗瓦齊拉巴德)。前128年,張騫動身返國。歸途中,張騫為避開匈奴控制區(qū),改變了行軍路線。計劃通過青海羌人地區(qū),但出乎意料,羌人也已淪為匈奴的附庸,張騫等人再次被匈奴騎兵所俘,又扣留了一年多。前128年,匈奴內(nèi)亂,張騫乘機逃回長安。張騫出使歷經(jīng)艱難困苦的十三年,去時一百多人,回來時只剩張騫和他的匈奴妻子,堂邑夫三人。這是張騫第一次出使西域。張騫出使,作為一次軍事目的行動,實際上是沒有完成目標。但漢朝開始對西域各國有所了解,漢武帝十分高興,張騫被封為太中大夫,授堂邑父為“奉使君”,以表彰他們的功績。之后,張騫隨衛(wèi)青出征立功,“知水草處,軍得以不乏”,被武帝封為“博望侯”。張騫在大夏時,看到了四川的土產(chǎn)邛竹杖和蜀布,大夏人告訴他,是從身毒(今印度)買來的,以此推斷身毒應該在漢西南。張騫向漢武帝建議,遣使南下,從蜀往西南行,另辟一條直通身毒的路線,以避開通過羌人和匈奴地區(qū)的危險。前122年,張騫派出四支探索隊伍,分別從四川的成都和宜賓出發(fā),向青海南部、西藏東部和云南境內(nèi)前進,最后的目的地都是身毒。四路使者各行約一、二千里,分別到了西南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少數(shù)民族“無君長”,“善寇盜”,(應該是·一種原始部落的狀態(tài)吧)。由于其阻撓,使得漢朝的使臣不得不停止前行。這次探索雖然沒有達到預期的目的,但對西南的開發(fā)很有貢獻。使者到夜郎時被問,夜郎和漢朝哪國大呢?成語“夜郎自大”就是這么來的。通過漢使者的解釋和介紹,他們才了解到漢朝的強大。漢王朝從此也更注意加強同滇國、夜郎及其它部落的聯(lián)系。前111年,漢王朝正式設置胖柯、越僥、沈黎、汶山、武都等五郡,以后又置益州、交趾等郡,基本上完成了對西南地區(qū)的開拓。張騫也著重提出應該與西域各族加強友好往來,這些意見得到了漢武帝的采納。前119年,張騫第二次出使西域,這時河西走廊已被漢朝控制,張騫率領(lǐng)300人組成的使團,每人備兩匹馬,帶牛羊萬頭,金帛貨物價值“數(shù)千巨萬”。張騫到了烏孫,他又分遣副使持節(jié)到了大宛、康居、月氏、大夏,安息,身毒、于闐、扜彌等國展開外交活動,足跡遍及中亞、西南亞各地,最遠的使者到達地中海沿岸的羅馬帝國和北非。公元前115年張騫回來,烏孫還派使者幾十人隨同張騫一起到了長安。漢與西域諸國正式開始平等友好的交往。處于西域東端的樓蘭、姑師(后稱車師)仍在匈奴的控制之下,經(jīng)常出兵攻殺漢朝使者,劫掠商旅財物,成為漢通往西域的嚴重障礙。為確保西域通道,漢將趙破奴、王恢于前108年,率兵突襲樓蘭,擊破姑師,并在酒泉至玉門關(guān)一帶,設立驛站作為防守的哨所。為了打破匈奴對大宛的控制并獲得大宛的汗血馬,前104年和102年,兩次派將軍李廣利西征大宛,迫使大宛進貢良馬,沿途中亞各國聽說漢軍征服了大宛國,無不大受震動。各國王公貴族紛紛派遣子侄跟隨漢軍來到中原,他們?yōu)闈h武帝呈上貢品,并留在漢朝作為人質(zhì),表示對漢武帝的效忠。此后連接中亞、西亞的一條橫貫東西的通道被打開了,這就是后世聞名的“絲綢之路”。西域的核桃、葡萄、石榴、蠶豆苜蓿等十幾種植物,逐漸在中原栽培。而中國蠶絲和冶鐵術(shù)的西進,促進了人類文明的發(fā)展。張騫被譽為偉大的外交家、探險家,是“第一個睜開眼睛看世界的中國人”、“絲綢之路的開拓者”、“東方的哥倫布”。2014年,張騫墓作為中國、哈薩克斯坦和吉爾吉斯坦三國聯(lián)合申遺的“絲綢之路”的一處遺址,列入《世界遺產(chǎn)名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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