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行走丨霜降

昵稱45109175 2021-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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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等到了霜降。鄭板橋所言的“刪繁就簡三秋樹”，霜降節(jié)氣，枝繁葉茂的綠樹到這個節(jié)氣開始刪繁就簡，刪去不必要的枝葉，為來年春天的復(fù)蘇積蓄力量。

白居易在《歲晚》一詩中寫道：霜降水返壑，風(fēng)落木歸山。冉冉歲將宴，物皆復(fù)本源。一年將盡，萬物復(fù)源，這是季節(jié)的力量。

川端康成在他的《初秋四景》中寫道：我覺得秋天是從天而降的。明日霜降，這是秋天的最后一個節(jié)氣，也意味著，冬天，已經(jīng)悄悄拉開序幕了。

從白露開始，“露凝而白”，到寒露“露氣寒冷，將凝結(jié)也”，再到霜降“氣肅而凝，露結(jié)為霜”，霜降到了，白晝秋云散慢遠(yuǎn)，霜月肅肅霜飛寒。

你在鍵盤上敲擊這些字句的時候，下午天氣陰沉的面孔在窗外，窗外的那片樹林，色彩開始有了層次：暗綠、淺黃、深黃、深紅，法桐樹、女貞樹、銀杏樹和雞爪楓，斑駁如油畫。

如你此時的心情。

朋友相約去好漢城，在霜降節(jié)氣享受美食和美景，好漢城的建筑古意十足。

你站在好漢城里的一個小酒館前，小酒館也是老式建筑，是南方老宅移植而來。建筑整體落架，異地重建，保持了原汁原味。兩層的小酒館具有徽派風(fēng)格，磚雕、石雕、木雕精美，榫卯結(jié)構(gòu)，整體為木結(jié)構(gòu)，古意濃郁。

小酒館門前的立柱上是一副木匾對聯(lián)，上聯(lián)為“山雨欲來迎風(fēng)把盞”，下聯(lián)為“夕陽將下醉月飛斛”，暗合了水滸好漢們喝酒的豪氣。

走進(jìn)餐館，餐桌椅是中式古典硬木家具，宮燈高懸，字畫上墻，宛如走進(jìn)了一首古詩。

期待中的美食，最先上桌的是一道“黃面羊肉”。和“黃面雞”的做法一樣，“黃面羊肉”要經(jīng)過腌制、油炸和上籠蒸的程序。“黃面羊肉”口感酥軟鮮香，回民“八大碗”和漢民“十大碗”都少不了這道菜肴。

接著上桌的是“晁蓋天王雞”，這是好漢城菜譜里的一道菜肴，看品相是紅燒。你知道除了這道菜肴，好漢城還有“武松牛肉”，“魯智深狗肉”，“祝家報(bào)曉雞”，“杏花村燒全羊”等等，每一道菜肴都有英雄好漢們的烙印。

“羊頭肉”上來了，是“杏花村燒全羊”中的羊頭肉嗎？吃一口酥軟咸香。

你有一篇寫羊頭肉的文字：在鄆城吃羊頭肉最好去一些小羊肉湯館，油膩膩的門臉，同樣油膩膩的餐桌和長條凳子，煮羊頭和羊肉的大鐵鍋就支在門口，劈材火正旺，大鍋里的羊頭和肉在翻滾，白色的湯汁溢出滾滾的香氣。木案子上的大鐵托盤盛著十幾個剛從鐵鍋里撈出來的帶著湯汁的羊頭，食客們坐在油膩膩的方桌上，一邊用手撕一塊熱羊頭肉，一邊喝酒劃拳，熱鬧的場景，和羊頭肉的美味糅合在一起了。（《羊頭肉》）

隔著電腦屏幕，你也能從你的文字中捕捉到羊頭肉的香氣和吃羊頭肉時世俗的熱鬧和快慰，在那些油膩膩的小酒館，你和朋友們舉杯，忘記了小酒館外面霜降節(jié)氣的落寞和感傷。

在鄆城的一些大酒店也有“羊頭肉”這道菜肴，一個羊頭從中間劈開，分別盛在白瓷盤子里，粗糲的羊頭和精致的餐具顯得是那樣的格格不入，失去了熱氣騰騰的就餐場景，羊頭肉吃起來味道就打了折扣。

“羊頭肉”當(dāng)然要配上鄆城壯饃，在古典硬木餐桌上，和“羊頭肉”擺放在一起的就是一盤“壯饃”，也稱之為“好漢餅”。

“鄆城壯饃”其實(shí)就是帶餡的油炸餅，很家常的味道。在鄆城一到農(nóng)閑時節(jié)或者陰雨連綿時候，往往就有人家支起灶來，放上煎鍋?zhàn)鰤佯x，彌漫的香氣夾雜于炊煙之間，直誘得人口水四溢。

你在一篇“壯饃和糊粥”的文字中對“壯饃”有一段描述：鄆城壯饃是以小麥精粉為原料，涼水和面，需要越瓤越好，這和面很見功夫，面和不好，硬了、太軟了都會直接影響壯饃的口味；餡子可葷可素，素餡以雞蛋和韭菜為主料。肉餡以牛羊肉為主料，尤以牛腩，即牛的肋下及肚皮間的“花肉”為最佳，細(xì)細(xì)將其剁成肉泥，配上切碎的蔥姜，輔以五香料粉，加油、鹽順時針攪和均勻備用。做時把面團(tuán)先揪成小孩拳頭般大面劑，然后揉成棒槌形，再用搟面杖搟成長舌狀，將調(diào)好的肉餡用木勺或木片抹上（面與餡成三比二），打勻，兩手扯平，拉成二尺長條，然后從小頭折疊，疊成方塊，兩頭露口處用手壓合，再用搟面杖搟成長七寸、寬四寸、厚六分的橢圓形，平底鍋上火加適量油，油以植物油、動物油混合為佳，燒熱，將面餅半浸入平底油鍋中邊炸邊翻，炸成絳紅色，撈出，控油，以快刀十字切開，上盤。從刀口上看，一層面夾一層肉，面如紙薄，肉如絲絮，里里外外好多層。這樣的壯饃看起來色澤金黃，吃起油而不膩，香酥可口。如果再配以蔥白蒜泥，更覺鮮美異常。

你和朋友們吃“羊頭肉”，吃“壯饃”，雖然沒有飲酒，但也吃出了好漢們的豪氣。

滿桌的菜肴琳瑯滿目，你的目光捕捉到了那盤油炸黃花魚，不是小黃花，是大黃花，金黃的色澤，很誘人。一盤紅燒黑雕，大海近在咫尺，一條黑雕從大海慢慢游過來，游到一張古色古香的餐桌上，游在霜降節(jié)氣里，挾裹著海水的冰冷和海浪的喧嘩。你用筷子夾起一塊魚肉，有大海咸咸的味道，讓你想起孔孚的那句詩：一見到海就流淚了/我莫不是大海的兒子吧/連眼淚也咸咸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