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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憶“雙搶”,那一段難忘的歲月

 湘江一葉舟 2021-07-18

一個人一生所經(jīng)歷的事,大部分會在記憶里變得模糊,變得無足輕重,不愿去回想和提及。但總有一些事,仿佛刻在心里的烙印一般,無論過去多久,也不會被時間的橡皮擦去一丁點兒,它固守著原來的樣子,讓人不斷去追憶、懷想、沉思,從而獲取一些當時并沒有體會到的生命啟示。雙搶,大概就是這樣一段讓記憶時常要去反芻的往事。

去年同期寫過一篇關于“雙搶”的文章,被兩家報紙刊登過,在公眾號發(fā)布之后也得到了不少關注,時至今日,依然覺得那篇文章在呈現(xiàn)“雙搶”時顯得有些單薄、輕飄,在表現(xiàn)宏大而艱苦卓絕的場景,以及更多真實而瑣屑的細節(jié)方面,還有所欠缺。此番“再憶”,企望能夠用文字彌補一些缺憾,哪怕只是其中很少的一部分。

從小學三年級開始一直到大學畢業(yè),我都有些討厭甚至害怕放暑假,幾乎是一放下書包,就要被父母強制般地領到田里開始漫長而又辛苦的“雙搶”,在一年中最酷熱難當?shù)臅r期,去接受最嚴苛的考驗。相對于這種煎熬之苦,學堂讀書簡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了。與那個時期絕大多數(shù)農(nóng)家孩子一樣,我除了無可奈何地接受,又怎敢有半點抗拒,表達半點委屈。

七八月的陽光是天然的肥料與催長劑,既可以讓水稻徹底熟透,又可以讓秧苗快速扎根生長,所以“雙搶”就成了一項與時間賽跑的勞作。從晨曦微露到星月滿天,農(nóng)人們將生命完全交給了大地,仿佛在進行一場偉大的交易,甘愿透支身體里全部的汗水、心血、力氣,忍受饑餓、酷熱、蚊蟲、繁重而單調(diào)的人工作業(yè),去兌換一個豐收的年景與一段內(nèi)心安穩(wěn)的日子,不分男女,不分老少。

天蒙蒙亮,星子還在幽暗的天幕上閃爍,各家各戶的房門就次第推開,最先走出來的是因連日勞作而蓬頭垢面的大人,面容疲憊,睡眼惺忪,穿著厚厚的破舊的粗布衣衫,一邊張羅著手中的農(nóng)具,鐮刀、籮筐、箢箕、犁耙,一邊喚著尚在睡夢中的孩子。等一切都齊備了,簡單地洗漱之后,一家人就頭頂黎明前的月光,踏著盛夏凌晨清涼的露水,向著田間走去。

壟里的寧靜很快就被打破,人們對著晨光里各自隱隱綽綽的剪影,簡單地問候幾句。然后,趁著這稍縱即逝的涼爽時光,開始緊鑼密鼓的勞作,割稻、除草、耙田、扯秧……更多的人家在蒔田,因為早晨插下去的禾苗可以躲過驕陽的炙烤,在涼水冷泥中快速復活它的生命力。水聲嘩啦、稻禾窸窣,再加上農(nóng)人們偶爾大聲的說話與玩笑,便匯成了雙搶時節(jié)一天的序曲。

很快就到了日上三竿的時候,田間的一切都在悄悄地升溫,饑腸轆轆的人們才想起吃早飯的事兒。先是女人們走上田埂,順手摘一些辣椒、茄子、絲瓜、豆角,快步走回灶房,生火做飯。等到炊煙矮了下去,男人們才直起腰來,招呼孩子一起回家。一家人在狼吞虎咽中草草地吃完一頓早飯,又再度回到田間繼續(xù)手頭的活計。太陽漸漸升上中天,開始肆無忌憚地烘烤大地上的一切,飛鳥匿藏,草木無精打采,裸露的石頭與泥土反射出刺眼的光。此刻沒有一絲風走過,只有看不見的熱浪在陣陣翻涌,腳下的泥水也在逐漸變得發(fā)燙。

割稻的人們,身體在黃澄澄的稻田里起伏,手中的鐮刀早已被磨得锃亮,在一聲聲枯燥的“刺啦”聲中,他們像蠶食桑葉一般將一株株低垂頭顱的稻子割倒,壘成小堆,堆放成兩列,等待打谷機順利進入,褪去谷粒。

收稻的人們在打谷機上費力踩著踏板,齒輪飛轉(zhuǎn),機器轟鳴,他們將手中緊握的稻束,用力地壓在轉(zhuǎn)動的脫谷鐵輪上,谷子應聲而落,在木桶里一點點地累積堆高。打完一堆,再幾人合力將打谷機拖到下一堆,且始終有一人在后方的木桶里不停地挑挑揀揀,去除里面的稻草,再用撮箕將谷子裝好,送到田埂上的谷籮里。等到谷籮全部裝滿,大人們就暫停打谷,走到岸上,全然不顧地面的炙熱與石子的尖利硌人,赤著腳將谷子用肩膀一擔一擔地送到家門前的禾坪里,攤開曝曬,然后再回到田里,繼續(xù)揮汗如雨。

忙于蒔田的人們擔著秧苗走過田埂,綠油油的秧苗裹著泥水,壓彎了扁擔,也壓彎了他們的腰身。他們不時停下腳步,放下?lián)樱謿?,歇上一會兒。弓身插秧的人們在一片空茫茫的水田里,全神貫注,將秧苗插在自己滾燙的影子里。他們始終面向泥土,孤獨地緩步后退,如火的太陽似乎要將他們點燃。

那時候的我,就算找個借口,能夠在田埂上某棵樹的濃蔭里,坐著小憩片刻,也會覺得是一種難得的奢侈享受。

所有人都在以自己不可或缺的勞動,自覺地詮釋著“雙搶”的內(nèi)涵,盡管驕陽將眼睛刺得生疼,汗水將身上破舊的衣服濕得通透,火一樣的炙熱將人蒸騰得眩暈,仿若愚公移山般的漫長勞作一天天地加重身體的疲憊……年少的我和所有農(nóng)人一樣,忍受著這一切,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忠實于這場一代又一代傳承下來的盛事,像忠實于某一個儀式。

雙搶期間,搶收、搶種是重點,但絕不是全部,額外的農(nóng)事多得數(shù)也數(shù)不清,它們同樣在消耗人們的精神與力氣。比如天遇干旱,水就成了頭等大事,在一些水塘和渠道不能引流入田的時候,農(nóng)人們就會利用正午短暫的休息時間,扛著水車,冒著烈日為農(nóng)田灌溉。那時的水車吱呀絕不是一曲動聽的歌謠,而是木頭代替農(nóng)人,在被榨干全身的力氣之后發(fā)出的聲聲呻吟。

后來家家戶戶有了抽水機,雖然不需過于費時費力,但將機器送到高處,以及安裝、守護,也是特別折騰人的事兒。有時候,為了節(jié)省一點開支,凡是可以用人力灌溉的田地,母親總會安排我和弟弟,用一個水桶,兩人接力,站在渠道或者水塘里,用雙手將低處的水一桶一桶地送進稻田,直至田里的水達到一定的深度才停止,為此,手臂要酸痛腫脹好幾天。

兒時的鄉(xiāng)村,從盛夏七月初開始的雙搶,一直要到八月中旬才接近尾聲。除了白天爭分奪秒的勞作,夜晚也成了“搶”的主題。最后一抹夕陽消逝,并不意味著一天勞動的結(jié)束,田間的農(nóng)人沒有幾個人會踏著暮色回家。人們會趁著太陽隱去之后天氣稍顯微涼爽的時刻,像長跑沖刺一般去完成手頭的事情,全然不顧周身的疲憊乏力,不顧蚊蟲的肆虐,一直要忙到月照中天,星光閃爍,蟲唱蛙鳴成為田野的主角,完全拉開了鄉(xiāng)村靜謐的夜晚,才戀戀不舍地走上田埂,踏上回家的路。

回家之后,還要將禾坪里被太陽完全曬干的谷子,用風車去除秕谷、雜物和稻草屑。母親負責轉(zhuǎn)動風車,父親負責將谷子裝入編織袋,再用肩膀扛回家去,而我只能負責用撮箕盛裝谷子,倒進風車。直到最后一粒谷子從風車的漏斗里流出來,被父親送進了谷倉,這一天,才算真正地結(jié)束了。

枕著稻谷顆粒歸倉的日子,農(nóng)人的夢總會做得又香又甜,只是,新一天的辛勞,又等在了他們夢醒的時刻。

雖然已快二十年沒有雙搶了,家鄉(xiāng)的農(nóng)田也由一段時間的荒蕪走向了被租賃者耕種的新生,雙搶,成了遙遠的往事。但是,對于一代又一代走過那段歲月的人而言,雙搶,留給記憶和心靈的感受是難以用語言說盡的,有辛苦與疲憊,有無奈與酸澀,當然,也有隱藏在其中的幸福與快樂。

也許,正因為經(jīng)歷過“雙搶”一樣的往事,我們才更了解生命與人世的豐饒,才更懂得珍惜如今擁有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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