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降了溫,秋寒重。天黑盡后,我一個人出去走了走?;氐郊?,打開電腦,我必須碼點字。沒有文字記錄的日子太過潦草與敷衍。一種歲月被”辜負“感覺侵擾著我。 前陣子,隨著黨員們參加個活動。參觀橫扇綠洲的開心村、銅羅“嚴墓黨史紀念館”與荒天池。最吸引當(dāng)屬“荒天池”。幾次回老家都路過未能去看個究竟,便落個下心結(jié)。我喜歡這個名字,一個“荒”字竟給了我“盤古開山劈地”洪荒之感。
 那天,天很不好,很大的雨,天地間蒼茫一片。參觀游玩遇上這樣的天氣,心情也像隨帶著一朵陰云。一行人先去了“開心村”的溫室植物園。這個地方我已經(jīng)用過很多形式去過。熟悉到?jīng)]新鮮感。而第一次來總是欣喜的?;锇閭儽?/span>植物的巧然出趣,亭臺回廊所驚所嘆,邊呼“好看、漂亮”;邊不停的拍照。我則坐在一間花房里,回憶著那個有著暖暖陽光的午后,金子般的陽光映著胖媽的一臉幸福的臉上。

當(dāng)車向第二個目的地而去時,我被為數(shù)不多的幾塊稻田吸引。那稻田青里轉(zhuǎn)著黃,黃里透著青,像兩種相愛色彩的擁抱,彼此擁有。車行駛的路就是我回老家的路。我便默默。 
到了銅羅。雨更大了,古鎮(zhèn)全在雨里了。河面被拍打得活了起來,跳起一場熱情的舞。我站在橋頭望向河兩旁黑瓦灰墻的古房子。覺著江南的古鎮(zhèn)就應(yīng)在雨里的了。這么想著,雨便出生了幾分可愛來。檐下的雨急成了串,匆匆匯進了河。我又落在隊伍最后了,但我還是要站上廊凳拿著手機對著雨簾拍古鎮(zhèn)。我緊跑了一陣,折轉(zhuǎn)一下便趕上了大部隊,來到了“嚴墓黨史紀念館”。也正在這個地方,我猛然間發(fā)現(xiàn)人生里有一種“我深愛著你,卻一時沒有認出你”的存在。當(dāng)”嚴墓“兩字用標準的普通話說出來時,我渾然無覺。但就看到這兩字時,是奇怪的,怎么會起這么不吉利的名字。但這兩個字被當(dāng)?shù)氐你~羅話說出來時,我瞬間凝住了。那是我童年耳畔溫暖而神奇的的聲音——嚴墓。與“爺爺”緊密相連,與“童年里”的盼望相連。“去趟嚴墓”這句話一直蟄伏在我心深處。童年里,爺爺會隔一段時間便要“去趟嚴墓”。我也最盼爺爺“去趟嚴墓”。那便意味著爺爺給我?guī)氊??!叭ヌ藝滥埂币布笫?,頭一天晚上就要有準備的。老老早,天不亮,爺爺就去嚴墓了。我從來都沒有跟爺爺去過一趟嚴墓。那時我太小,三四五歲的樣子,走不動路。記憶里,我好像也從來沒有提出過要跟著爺爺去嚴墓。所以“嚴墓”在我心里是神秘的、神奇的,甚至是神圣的。若那天爺爺去嚴墓了,小小的我急急的一趟一趟的去村口望爺爺??匆姞敔敱持?/span>竹簍回來了,我像只雀子飛過去,攀附著爺爺要扒看竹簍里的寶貝。爺爺笑著說:爺爺走了十幾里路呢,到家再看,到家再看。到了家,爺爺放下背簍先就把給我東西拿出來,很多時候是油條大餅,有時候是糖,也有時候是根花頭繩,一塊花手帕。小小的她快活得無以復(fù)加,定奔去鄰居家炫耀。只是,只是到了今天我才知道”嚴墓“兩字是這么兩個字;只是,只是到了今天我才知道”嚴墓“的歷史文化。中年的我又添了份驕傲。只是,只是我又有點開始怪起大人來,為什么在我小小的時候,沒有一個人跟我講過”東漢辭賦家嚴忌“的故事”、“明朝張士誠與朱元璋的故事“……當(dāng)?shù)匾晃粻敔攲?dǎo)游給我們講解了抗日戰(zhàn)爭時期地下黨的革命史。我湊在前面,不為他的講解,只為聽他口中鄉(xiāng)音。我離開了那么久,鄉(xiāng)音親切了我與這個古鎮(zhèn)關(guān)系,喚起爺爺在我心里甜蜜的回憶。原來爺爺去趟嚴墓,到的是這兒。我后悔起小時候為啥那么乖,為什么就沒有吵鬧著也”去趟嚴墓“呢。而嚴墓穩(wěn)穩(wěn)的在這兒,正如千年之前,它一直在等待那個我隨時——”去趟嚴墓“。
 
荒天池也去了,車子開進去了很久,一路上樹們蔥郁,我竟有種想從高處俯看荒天池的欲望。我是不習(xí)慣在人多吵雜時與風(fēng)景親近的。那種走馬觀花的賞景會讓我生出自責(zé)來。所以這一次我?guī)缀踔皇侨ヌ搅藗€路而已。念想著有那么一天,獨自一人騎個車,帶上一壺淡酒好好的與這荒天池相看兩不厭!遙想當(dāng)年的吳王夫差,遙想當(dāng)年戰(zhàn)神常遇春訓(xùn)練水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