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阿根廷拉潘帕省,在離省會圣羅莎100公里的烏卡爾縣,那是我的老家,我爺爺曾經(jīng)居住的地方,爺爺是一個淳樸老實的農(nóng)民,從小到大都沒有離開過這里,烏爾卡縣算不上一個富裕的縣城,一望無際的平原,但是交通并不是便利,1919年以后,才有不少外國人從布蘭卡港到達這里,這里才慢慢有一條像樣的道路,正是遠在天邊的歐洲發(fā)生慘烈的戰(zhàn)爭,不少德國人來到這里,德國人比以往的西班牙人來說更有良心,他們至少帶來了經(jīng)濟、還有技術(shù),烏卡爾縣第一次看到了那些汽車,它們冒著蒸汽,雙眼發(fā)出耀眼的光,不管是什么泥濘的地面都能行走,它們仿佛巨獸,發(fā)出轟隆的聲音。 我的爺爺里胡·卡法羅是個地地道道的西班牙人,我奶奶是法國人,你們應(yīng)該知道,這片區(qū)域西班牙人統(tǒng)治了多久,不過很是奇怪,那些移民過來的人經(jīng)過幾代就會變得對這片土地愛的深沉,即使他們從來沒有對這片土地有什么奉獻??嚯y的人經(jīng)過長年的積累,到我爺爺這輩已經(jīng)少有積蓄,以至于他們的孩子,能夠離開這個地方,我的父親法昆多·卡法羅在我3歲那年移居到圣羅莎,從此我再也沒有回到我的故鄉(xiāng),到了我這一代,也沒有對故鄉(xiāng)有很大的情感,爺爺奶奶的過世,我都沒有趕回,只有父親奔波了許久。我的叔叔遺傳了爺爺?shù)男愿?,他就是那種不多言的人,誠懇的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也許就是1919年上半年,他第離開家,前往布宜諾斯艾利斯服行兵役,我的叔叔阿古斯汀·卡法羅就此失蹤,直到七年后回到了烏爾卡縣,不過當(dāng)時的奶奶已經(jīng)身患重病去世許久,而叔叔回來沒有多久,我的爺爺一樣撒手人寰,留下這片農(nóng)場給到他,叔叔參軍之后變的更加沉默,他似乎對什么事情都沒有興趣,知道遇到了我的嬸嬸,萊玲·弗朗哥。我沒有見過一次面,只是聽到自己父親跟我談過,嬸嬸是一個溫柔賢惠的人,長著一頭紅色頭發(fā)。當(dāng)這一切發(fā)生,我已經(jīng)有10多歲,還是個懵懂的少年。爺爺死后,那一片農(nóng)場也就叔叔管理,我們家在圣羅莎也過得有些起色。1930-1935年期間,父親回去過幾次,我們也收到過嬸嬸的來信,不過大多都是些不幸的事情,嬸嬸懷了三次,但是三次都流產(chǎn),她傷心欲絕,她懷疑在那個農(nóng)場有魔鬼的存在。在1936年夏天,父親收到一封冗長的信,他皺著眉頭,在窗口呆了一晚上。第二天,他低沉的說道“你們的叔叔失蹤了,還有你的嬸嬸,房間里面全是血跡,像是被人遇害”“政府人員看到了一封遺書,你叔叔寫到,所有的產(chǎn)業(yè)都由加布里繼承,警察已經(jīng)確定這是一起兇殺案件,你叔叔殺害了你嬸嬸之后潛逃或者自殺了?!蹦切┦虑?,我始終無法去相信,那樣一個誠懇老實的叔叔,還有漂亮賢惠的嬸嬸會發(fā)生這樣不幸的事情。在十天之后,我跟著車隊,走上這100公里的旅程。拉潘帕省的天氣異常極端,一到夏天,天上的雨會降地面所有的生物淹沒,在走了4天之后,我已經(jīng)精疲力竭,而后終于到達了烏爾卡縣。 從城市進入鄉(xiāng)間,的確是那么的不易,這雨季下的道路,都是泥濘,前面的車夫怎么用力抽打馬,都無法從一個泥坑里面走出去,烏卡爾就在我們前方不遠,好心的牛仔牽著幾頭牛將馬車拉出去,一群群的人 稀稀疏疏,來來往往,說是縣城,偏偏就沿著路旁有少許房屋,再次看上去,一些破爛的房子,零散的擺落在平原之上。我首先去了警局,檢察長看到我的信件證明了我的身份,他告訴我往南走個幾百米會有個岔路,到時候我就會看到一棟緊閉的房屋。我提著行李箱,走向我的老家。道路兩旁雜草叢生,不一會兒,就看到了。屋外被石灰撒了界限,十多個人在屋門外看著熱鬧,說著那些沒有的事情。我都知道,就是關(guān)于那件事的恐怖謠言,沒有人敢上前一步,我向房屋后面看去,幾個帶著面具的人,在屋后燒著一些雜七雜八的信物,那些邪教已然把這里當(dāng)做是他們祭祀的重要場所,你們相信這些東西嗎?我可是真的不相信,上帝的神跡若是能顯現(xiàn),到也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對不對? 窗臺放著叔叔的照片,他深邃的眼眶以及高挺的鼻梁記在我的腦海中,這個陌生又熟悉的男人將一切都給了我,房子是全木的,由于年代久遠的關(guān)系,畢竟這棟小屋從我爺爺那輩傳到現(xiàn)在,這種天氣下,四處都潮濕,且伴隨一些霉菌的氣味。我打理這一切,貌似也沒有什么可以打掃的,最后到他們的臥室,看到衣櫥中,嬸嬸準備的嬰兒的衣物,我做在他們的床上許久,而且到底叔叔、嬸嬸怎么了呢?我都不清楚,那些血跡警察已經(jīng)做了記錄,我將那里清理干凈,這花了我兩天時間。 最近,雨下的太大,伴隨著大風(fēng),我始終感覺這里一切都將要被摧毀掉,那些牛棚中的牛,我放任它們,直到幾天后,警長帶著牛販子過來收走,臨走前,還收了我不少的費用。他說,他會一直保護我,當(dāng)時我也很怕,畢竟這里一到晚上那些邪教徒都會在周圍舉行某些秘密的儀式。 這棟兩層小屋對于叔叔嬸嬸他們來說,房間已經(jīng)足夠用上,在這里的這幾天,一到晚上,我都會 聽到閣樓上發(fā)出“咚..咚”的響聲。我點燃煤油燈,閱讀上一輩留下來的書籍。窗外的風(fēng)一吹,眼前的煤油燈不停閃爍,我抹黑去關(guān)緊所有的門窗,在某一刻,天空被閃電震裂,我隱約的看到一個男人的影子站在我放書的桌旁,一眨眼睛就消失了。 在房子的某個地方,一直都在發(fā)出咚咚的響聲,第五個夜晚,我受夠了,拿起煤油燈,尋著聲音找去,頂層的閣樓被木板封死,沒有上去的路,這些聲音在閣樓上沒有規(guī)律的跳動,我想大概就是老鼠,在拉潘帕省,這些老鼠是所有人的噩夢,它們吃糧食,在收成不好的年代,它們連牛的幼崽都吃。上面的老鼠知道我在下面一樣,發(fā)出吱吱的聲音,父親讓我在這里呆上幾個月,等天氣好起來的時候,他會過來處理這里的一切,1936年是個動蕩的年代,人們生活困苦,那些人在布宜諾斯艾利斯舉行了最為壯觀的游行示威,但遭到政府的鎮(zhèn)壓,那些年代,所有人希望的烏托邦就此破滅。 那些低沉悲傷失落的感情也很快傳染整個縣城,人們都是在談?wù)撃羌虑椋蠖鄬Υ酥荒芡锵?,我還是那樣,在風(fēng)雨交加的夜晚,閱讀上一輩留下的書本,當(dāng)我將看完的書放回,我看到書架上放著一個發(fā)黃的日記本,這有些年頭,散發(fā)腐朽的味道,我翻開薄薄的幾頁,看到上面的字跡。歪歪扭扭的寫著一些東西,這應(yīng)該就是我的叔叔的,我看到日記本中他自己的署名。我饒有興趣的擺渡,可就是這...將我引入一個怪坑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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