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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1月18日下午，啟功先生舊藏金石碑帖及法書影本672種，在中國嘉德2019秋拍中以整體形式拍賣，成交價2932.5萬元。 如此龐大的一個體量，整體上拍而不拆散，正是因為，關(guān)于它們的歸宿和未來，啟功先生的家人與嘉德，有理想中的期待。 無論是先生的書法、學(xué)術(shù)、還是為人，先生永遠都在啟示著我們后人。 我們拭目以待，也再次回顧，致敬先生。 ▼ 2005年，啟功先生過世后，家人開始悉心整理先生的遺物。 在先生床底下，發(fā)現(xiàn)了整整兩個大箱子。 完完全全，都是金石碑帖、法書影本。 一冊冊翻開，大量都有先生親筆書寫的記錄、考訂、研判、心得，密密麻麻，細致入微。 這批金石碑帖、法書影本是啟先生一生心血的結(jié)晶，是先生書學(xué)思想的來源，是成就先生的基石，更是一部詳盡的中國書法史，意義極其重要非凡。 啟功在日本三井文庫鑒賞宋拓本 “啟功先生舊藏金石碑帖及法書影本672種”，包括320種金石碑帖拓本與352種法書影本，上自先秦金石，下迄近代碑刻， 共581冊841張并2卷，附出版物37冊。 其中，有先生題簽、題封、題字、批校、過錄、題跋者，總計212種（另先生題標影本10種，未計在內(nèi)）。 宋皓數(shù)次公開表示期待： “啟功先生舊藏金石碑帖及法書影本672種”，就是一個完整的館藏，一部詳盡的中國書法史，我們非常希望它被未來的藏家仍以一個完整的館藏形式呈現(xiàn)。 這一定也是所有敬愛啟功先生的人的心愿。 我們都在共同期待。 ▼ 啟功舊藏金石碑帖、法書影本672種 581冊841張并2卷 附出版物37冊
1. 唐柳公權(quán)書《玄秘塔碑》元明間拓本—— 1965年，啟功五十四歲時初得此本，整整三十年間，反復(fù)臨習(xí)。1995年，啟功八十四歲時再度題跋，提到自己目力漸漸衰退，比這更小的字，得要戴眼鏡才能看了。 他如此鐘愛此冊，以為其“超字未損”，拓的時代可追溯至明初，甚至與宋拓相比都毫不遜色。 ▼ 張效彬、啟功 題簽 啟功 批校、題跋 唐柳公權(quán)書玄秘塔碑并額 元明間拓未剜本
先生收藏的金石碑帖法書影本中，有不少珍稀之本，先生也經(jīng)歷長久尋尋覓覓才得之，成此規(guī)模不易，無疑是先生一生的心血。 2. 那么，作為一代大家，啟先生為什么珍藏這些？它藏了一輩子的金石碑帖法書影本，又究竟珍貴在哪兒？ 我們先來看明拓傳世最舊松江本《吳皇象書急就章》。 《急就章》是漢朝人書寫的章草作品，宋代有人刻石，但已亡佚。明朝正統(tǒng)年間的人在上海松江刻石立碑，這本就是最初的拓本，也是目前國內(nèi)傳世所見現(xiàn)存最早、最清晰的拓本，未見超越于此。 ▼ 張珩、啟功 題簽 容庚 題首 馬衡、葉恭綽、康生、鄭世芬、林志鈞 黃孝紓、黃君坦、謝稚柳、于省吾等 題跋 吳皇象書急就章（明松江本） 明拓本
啟功先生很珍視此本，未作跋語，僅題一簽，并廣邀當時名家題詠。 馬衡跋語中據(jù)“礐”字，定此本為初拓，極為中肯。
康生跋明拓傳世最舊松江本《吳皇象書急就章》 清初期拓傳世孤本《八大山人法帖》—— 僅此一件，公私所藏皆未見。 此本為李孟東于上世紀70年代贈先生。冊首有李氏題簽，黃苗子、王方宇曾作文考證其書寫年代，為研究八大書法重要資料， 先生極為珍視。 ▼ 李孟東 題簽 清八大山人法帖 清初期拓本 傳世孤本
啟功先生舊藏金石碑帖中，還有大量較為稀見之本。在啟功先生的收藏與研究過程中，耗費大量心血。 金石碑帖外，還有法書影本，共352種，含清晚期至民國、近現(xiàn)代之珂羅版、金屬版、石印本。近代碑帖法書影印本，先生幾乎全部購藏。 ▼ 啟功 題簽、隸書題字 周季木 題跋 漢禮器碑 民國間藝苑珍賞社珂羅版影印本
難怪常有人感慨：啟功先生，就是我們身邊的古人。 3. 啟功先生收藏碑帖法書，簡單而言，一為研究；二為臨摹——因為他既是學(xué)者，也是書家。 所以，版本之外，啟功先生的珍藏帶著自己為學(xué)者和書家的獨特眼光。
▲ 在西安碑明崇禎帝賜楊嗣昌行軍詩碑前，記錄朱由檢花押寫法 選擇拓本時，啟先生偏好精良的淡墨拓本。他認為，拓的淡，精神好，清晰，曾戲言：“看著清楚明白?！?/strong> ▼ 啟功 題簽、錄釋文考證 魏王遠書石門銘 清中期拓本
唐柳公權(quán)書《玄秘塔碑》元明間拓本 局部 4. 啟功先生深諳古文字、音韻訓(xùn)詁之學(xué)、又精通歷代書法，凡名家墨跡、碑帖摹刻之優(yōu)劣、鑒藏流傳之經(jīng)過，皆了然于胸。 所以，啟功先生在碑帖研究和鑒定上自是游刃有余。
▼ 啟功 題簽 介扶、啟功 題跋 唐歐陽詢書皇甫誕碑 明拓本
啟功先生既像金石學(xué)家般著眼于文字內(nèi)容、資料價值，又如書法創(chuàng)作者、研究者般懂得鑒賞，在意書法的高下、刻拓的精粗、字跡留存的多少和清晰程度。 如今，稱得上深研金石碑帖者已少之又少，如啟先生這般“活書柜”的高度，更是難以企及。 ▼ 姚鵬圖 題簽、題跋 唐虞世南書孔子廟堂碑 （存西安本、城武本兩種） 明拓本
5. 對更多敬愛啟先生的人而言，最珍貴的無疑是那些充滿溫度的啟先生的題跋與手跡，可見啟先生的所思所想、甚至喜怒悲歡。
352種影本題跋中，內(nèi)含啟功先生題簽、題字、批校、題跋本63種（另啟功先生題標10種，未計算在內(nèi)），更可見啟功先生稀見的各種書體存世。 ▼ 啟功 各體書題字、題跋 漢劉熊碑 民國間有正書局石印本
誠如陳振濂先生所言： 啟先生是當時碩果僅存的一個有古人風(fēng)范的人，他的學(xué)識和言行舉止，都足以成為我們學(xué)習(xí)的楷范。我們今天在談他的人生，談的都是那個時代的老輩是怎么做人、做學(xué)問。 啟功先生的珍藏，用先生自己的話說：“幾十年中，經(jīng)過多少次的折騰，竟沒有離開過我?！?/strong> 而下一刻，也不會分離。 ▼
小貼士：啟先生的這批珍藏中，還留下了大量名人題跋，包括翁大年、費念慈、潘祖蔭、周季木、姚華、陳漢第、張珩、容庚、馬衡、葉恭綽、康生、鄭世芬、林志鈞、黃孝紓、黃君坦、謝稚柳、于省吾、溥雪齋、劉鐵云、姚鵬圖、李孟東、章鈺、張效彬、邵章、郭則沄、許修直、葛成修、裴景福、陳運彰、沙孟海、錢玄同、顧頡剛、傅大卣、徐石雪、溥雪齋等題簽、題跋、題贈多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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