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明末的時候,都察院有個御史叫做毛羽健。 天啟朝,他擔任都察院御史。 應該說,這位毛御史還是個比較正直的人,因為他居然在天啟朝得罪了九千歲魏忠賢! 魏公公也不跟他客氣,直接把他免官,讓他滾蛋回家了。 這位毛御史家是湖北人,被雙開之后,就回湖北老家家里蹲了,很是郁悶了幾年。 02 不過幾年之后,天啟皇帝駕崩,崇禎上臺,不到幾個月魏忠賢就翹辮子了。 之后就是大清洗,崇禎皇帝“欽定逆案”,全面清洗閹黨,而在過去幾年中被魏忠賢整過的人,自然官復原職。 這位毛御史運氣不錯,也在官復原職之列,回了北京接著當他的都察院御史。 與此同時他做了一件改變中國歷史的事情——進北京,沒有帶他老婆。 由于之前被免官,在家里蹲了好幾年,所以老婆也跟他回了湖北老家。 可是后來不知什么原因,復官之后的毛御史,孤身入京,沒有帶家眷。 人逢喜事精神爽,官復原職的毛御史,一不留神就犯了點作風錯誤:在北京包了個二奶,偷偷納了個妾。 03 按說在那萬惡的舊社會,這倒也不算個啥大事。 關鍵這位毛御史的老婆是位悍婦,河東獅吼那種類型的。 所以毛御史這事兒是瞞著家里偷偷辦的,像賈璉偷娶尤二姐那樣。 反正古代也沒微信電話,也不怕老婆查崗。 毛御史就這樣在湖北老家紅旗不倒,北京單位彩旗飄飄,日子繼續(xù)。 可是在某一天,他老婆突然破門而入,把他和小三一頓暴擂,可憐的毛御史把搓衣板跪碎才勉強讓老婆消氣。 04 局面暫時平靜之后,毛御史心里就犯琢磨了。 古代的交通時間,是可以算出來的。 按說,就算有人報信,他老婆也不至于知道的如此之快。 就算知道了也不應該如此飛速的就到了北京。 經(jīng)過一番調(diào)查,毛御史知道了原因——他老婆拿了堪合,用了驛站。 毛羽健從此跟驛站結(jié)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沒辦法,不能拿老婆出氣,總的有個出氣筒! 05 在古代,驛站相當于招待所+服務區(qū)+加油站,而且最重要的是:不要錢。 只要有官方的身份證明(堪合),就可以免費使用驛站。 由驛站提供食宿和交通工具,按照明初的規(guī)定,每個驛站都配備五匹馬,三頭驢,以充當往來公差的交通工具,遠程用馬,近程用驢。 由于湖北到北京一路上驛站十分密集,用了公車的毛夫人,一路驢不停蹄,所以速度飛快。 但是驛站有很大的問題,驛站的堪合發(fā)行方是兵部,但經(jīng)費兵部是不出的,由地方政府負擔。 有錢的地方政府不當回事,甚至還出現(xiàn)豪華驛站大建樓堂館所,三公費用嚴重超標的問題。 但一些窮地方就不行了,地方財政不堪重負。 更重要的,驛站需要的勞動力中,除了固定的幾個人員之外,大部分都靠從附近百姓中征調(diào)徭役,徭役是不給錢的。 所以一些繁忙的驛站讓附近百姓苦不堪言。 明朝后期,堪合管理極其混亂,驛站業(yè)務繁忙,浪費了大量的地方政府資源和民力。 06 毛御史既洞察了驛站的壞處,又有老婆捉奸的切膚之痛,從此恨上了驛站。 憋了一段日子以后,終于決定國仇家恨一塊報,給崇禎皇上上了道奏疏: “兵部勘合有發(fā)出,無繳入。士紳遞相假,一紙洗補數(shù)四。差役之威如虎,小民之命如絲…” 毛羽健在奏疏里痛陳驛站之弊,極力講述驛站改革的必要。 崇禎皇帝心里也明白他說的事,表揚了他的忠心,然后就先把這件事擱置了。 可巧的是,毛羽健在京城有個親戚名叫劉懋,在刑部當官(刑科給事中,也是言官),他聽說了毛御史的這個建議,按說這事兒本來跟他沒啥關系,結(jié)果他反而激動了。 劉懋經(jīng)過自己的考察和推算,深感驛站改革之必要,又給皇上上了道奏疏,說驛站改革能剩下六十多萬兩銀子,用做對后金的軍餉。 崇禎當時正窮的眼冒綠光,一聽說能省下錢來,當即召見劉懋,劉大人款款而談,把皇上唬的云里霧里,一咬牙一跺腳——驛站改革這件事兒,你來干! 07 劉懋從此變成了兵科給事中,專門負責驛站改革。 其實說是改革,劉大人的核心精神就一個字——裁! 既然劉大人認為裁就能省錢,皇上也不含糊。 崇禎這個人的特色就是做事情風風火火,容易用力過猛。 聽了劉懋這個建議,決定既然咱們要裁,就干脆干的徹底一點兒,定了個標準:60%(俱裁十分之六)。 這個標準實在是太高,當時就有很多人提出異議,覺得皇上這個改革用力過猛,有官員提出:“驛道之設,貧民不得自食者賴之,裁之太過,將鋌而走險”。 直接指出了,裁撤驛站后產(chǎn)生的下崗人員會成為社會不穩(wěn)定因素。 但皇上是聽不進這些建議的,圣旨一下,小驛站直接裁撤,大驛站裁撤人員。 幾板斧下來,一場全國性的驛站系統(tǒng)大下崗出現(xiàn)了。
驛站跟武舉一樣,讓民間的壯士們?yōu)榱艘稽c錢財消耗精力和力氣,省著他們造反,也算是維穩(wěn)行動。 可惜崇禎朝的皇帝和一些大臣沒有考慮到這些,一頓裁撤下來,大量驛卒下崗,沒了活路。 08 那么蝴蝶效應體現(xiàn)在哪里呢? 我們開頭說的,崇禎朝的驛站改革,來自于被媳婦暴錘一頓的毛羽健同志的想法。 那么結(jié)局是什么呢? 崇禎元年,朝廷正式宣布裁撤驛站,同年,銀川驛站響應中央號召,解雇了他們的馬夫。 “日了狗了!” 這名馬夫李自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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