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又稱知了,夏日里的精靈,大樹之巔的歌唱家,也是文人筆下的尤物。 對于古人來說,小小的知了,激起了眾多大詩人的詩思,為我們貢獻了數(shù)首關于蟬的經(jīng)典詩歌。 當夏日到來之時,端坐柳蔭之下,靜聽蟬鳴,品讀蟬詩,自有一番特別的夏日風情吧。 晚清文人施補華《峴傭說詩》云:
這三首詩都是唐代托詠蟬以寄意的名作,由于作者地位、遭際、氣質(zhì)的不同,雖同樣工于比興寄托,卻呈現(xiàn)出殊異的面貌,構(gòu)成富有個性特征的藝術形象,成為唐代文壇“詠蟬”詩的三絕。
詠物的深層意義是詠人。本詩筆下的蟬是人格化了的蟬,具有濃郁的象征性。一、二句寫的是蟬的形體、習性和聲音;三、四句借蟬抒情:品格高潔者,不需借助外力,自能聲名遠播。 政治家有政治家的抱負和胸襟。雖然只有二十個字,但作者卻完美地表達出對人的內(nèi)在品格的熱情贊美和高度自信。虞世南是隋唐時期書法家、文學家、詩人,同時也是作為文士入選唐太宗凌煙閣二十四功勛的政治家。故而施補華說本詩是“清華人語”(體制內(nèi)知識分子,風度氣韻雍容不迫而清高耿介)。 若按臥榻先生不太恰當?shù)恼f法,此詩既有政治家的大遠見,又有文士的小傲嬌。而蟬就是合二為一的虞世南的化身。 這首托物寓意的小詩,是唐人詠蟬詩中時代最早的一首,其后又有駱賓王、李商隱寫了詠蟬詩。
此詩入選了《唐詩三百首》。與虞詩不同的是,本詩作于獄中,不僅寫出了作者潔身自好的高貴品質(zhì),還直抒胸臆地表達了自己“懷才不遇”的孤憤之氣。值得注意的是,本詩有個序言,洋洋灑灑數(shù)百言,大大超過其詩本身。我們常說詩歌興寄,托物言事,到底如何個興寄法,自然之物與人格化身是如何契合的?欲解二者之妙,不可不讀這首詩的序。
這段小序可以說是一篇簡短而精美的駢文。詩人在文中敘說了自己作詩的緣起,敘說了蟬的形態(tài)、習性及美德,抒發(fā)了自己“失路艱虞,遭時徽纆”的哀怨之情。”駱賓王以蟬喻己,顧影自憐,正是感物聯(lián)類,情以物遷。當身陷囹圄,誰還有個好心情呢?這就是施補華說的'患難人語'。 相比之下,虞詩清高,駱詩患難,李商隱的那一首則糅合了二人特點。
此詩也入選了《唐詩三百首》。在前輩已有經(jīng)典篇章的情況下,李商隱仍殺出一條血路,寫出了堪稱詠物詩代表之作的《蟬》。 一是為情造文。古人有云:“昔詩人篇什,為情而造文?!边@首詠蟬詩,就是抓住蟬的特點,結(jié)合作者的情思,“為情而造文”的。詩中的蟬,也就是作者自己的影子。 二是句法綿密。很多詩評家頗為玩味其寫作手法。大煙袋紀曉嵐在《玉溪生詩說》云:起二句斗入有力,所謂意在筆先。前半寫蟬,即自喻;后半自寫,仍歸到蟬。隱顯分合,章法可玩。 施補華評價此詩是“牢騷人語”。其實,古代的那些文人,多半不得意,一個個都是牢騷滿腹,認為皇帝老兒瞎了眼。當然他不敢這么直白地表露出來。那如何排遣呢?答案就是寫詩,通過詩含蓄地表達志向。哪怕是那些不直接表露心跡的,我們也能從中發(fā)現(xiàn)許多蛛絲馬跡。 有評論說本詩直抒胸臆,感情強烈,但在臥榻先生看來,此詩雖發(fā)了點牢騷,但還算較為克制。畢竟,李商隱是專攻含蓄縝密一路的(典型的是那些七律),溫柔敦厚的風旨必不能忘。 以上三篇頗得詩評家好評,有人甚至以“詠蟬三絕”冠之,這差點誤導了我們:難道其它詩人就沒有好作品了嗎?當然不是。 名相張九齡有作品傳世,虞世南若見此詩,想必心有戚戚焉:
大詩人白居易留下了數(shù)首,這首是寫聽到蟬聲后的個人心情。
劉二十八就是大名鼎鼎的劉禹錫。劉禹錫與白居易也是好基友,文學史上稱之“劉白”,白給劉寫過“詩稱國手徒為爾,命壓人頭不奈何”的詩句。好基友,一輩子,嚇得劉二十八使君趕緊回了一首。
發(fā)展到宋代,詞的出現(xiàn),給了那些詠物高手們繼續(xù)騁才的機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