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我編寫的《話說畫眉》一書中,引用了《喻世明言·沈小官一鳥害七命》的故事?!?span style="simsun','serif'"> 北京青年報》還載:林兆華工作室,正在排練根據(jù)《喻世名言沈小官一鳥七命》改編的“不像戲的戲”《一鳥六命》。一只畫眉鳥,引發(fā)了七條人命,這是個十分離奇但又有真實性的故事?!叭酥酰员旧啤?,但自古至少,人性中也確有惡的一面。圖財害命,古皆有之,貧窮落后的古代有,進(jìn)入現(xiàn)代化門檻的當(dāng)代人依然有之。因此這類文藝作品的公演,仍有其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F(xiàn)將故事刪節(jié)版發(fā)布于下: 故事梗概: 沈秀提畫眉籠到林子里,因腹痛倒地不省人事,箍桶者張公為搶畫眉鳥將沈秀頭砍下,這是第一條人命;沈家告到官府無果,自己發(fā)帖曰 “如有尋獲得沈秀頭者,情愿賞錢一千貫。”雙目失明,食不果腹的極貧老頭黃老狗聞訊后,讓兩個兒子大保、小保將其頭割下扔到水塘報案領(lǐng)賞,大保、小保將老父頭割下,報案后領(lǐng)取官府賞錢五百貫,沈家賞錢一千貫,這是第二條人命;沈秀父沈昱去東京賣布,在閑逛御用監(jiān)禽房時看到了自家的畫眉鳥,向大理司訴說原委后,大理司將進(jìn)貢此鳥的京民李吉屈打成招,押赴市曹斬首,這是第三條人命;李吉買鳥時有兩位朋友在場,兩位朋友知道李吉死的冤枉,因此親自尋訪到賣鳥的箍桶老頭張公,將其告上官府,官府將張公緝拿嚴(yán)刑拷問后,張公認(rèn)罪,依律處斬,黃大保、小保,貪財殺父,不分首從,俱各凌遲處死,梟首示眾;故事原文還有一命,即張公老婆赴刑場想最后見張公一面,被行刑場面嚇的魂不附體,摔了一腳,五臟受損,回家身亡。這條命可能與整個故事關(guān)系不大,被林氏刪掉。 ![]() ![]() 《喻世明言·沈小官一鳥害七命》 馮夢龍 話說大宋徽宗朝,宣和三年,海寧郡武林門外北新橋下,有一機(jī)戶姓沈名昱。家中頗為豐足。取嚴(yán)氏為妻,生一子,取名沈秀,年長十八歲,未曾婚娶。其父??靠椩於纹榛?。不想這沈秀不務(wù)本分生理,專好風(fēng)流閑耍,養(yǎng)畫眉度日。每日五更,提了畫眉,奔入城中柳林里來拖畫眉,不只一日。忽至春末夏初,天氣不暖不寒,花紅柳綠之時。當(dāng)日沈秀早晨起來,梳洗罷,吃了些點心,打點籠兒,盛著個無比賽的畫眉。這畜生只除天上有,果系世間無,將它各處去斗,俱斗它不過,成百十貫羸得。因此十分愛惜他,如性命一股。做一個金漆籠兒:黃銅鉤子,哥窯的水食罐兒,綠紗罩兒。提了在手,搖搖擺擺,徑奔入城,往柳林里去拖畫眉。 當(dāng)時沈秀提了畫眉,徑到柳林里來。不意來得遲了些,眾拖畫眉的俱已散了,凈蕩蕩黑陰陰,沒有一個人往來。沈秀獨自一個,把畫眉掛在柳樹上,叫了一會兒。沈秀自覺沒情沒緒,除了籠兒,正要回去。不想小肚子一陣疼,滾將上來,一塊兒蹲到在地上,有兩個時辰不醒人事。 事有湊巧,物有偶然。這日有個箍桶的,叫做張公,挑著擔(dān)兒,徑往柳林里,穿過褚家堂做活。遠(yuǎn)遠(yuǎn)看見一個人,倒在樹邊,三步那做兩步,近前歇下?lián)鷥???茨巧蛐?,臉色臘查黃的,昏迷不醒;身邊并無財物,止有一個畫眉籠兒,這畜生此時越叫得好聽。所以一時見財起意,窮極計生,心中想到:“終日括得這兩分銀子,怎地得快活?”。這畫眉見了張公,分外叫得好。張公道:“別的不打緊,只這個畫眉,少也值二三兩銀子。”便提在手,卻在要走。不意沈秀正蘇醒開眼見張公提著籠兒,要掙身子不起,只一里罵道:“老王八!將我畫眉那里去?”張公聽罵,“這小狗人的,忒也咀尖!我便拿去,他倘爬起趕來,我倒反吃他虧。一不做,二不休,左右是歹了。”卻去那桶里,取出一把削桶的刀來,把沈秀按住一勒。那彎刀又快,力又使得猛,那頭早滾到一邊。卻抬頭見一株空心楊柳樹,連忙將頭提起,丟在樹中。將刀放在桶內(nèi),籠兒掛在擔(dān)上,一道煙徑走。 當(dāng)時張公一頭走,一頭心里想道:“我見湖州墅里客店內(nèi),有個客人,時常要買蟲蟻,何不將去賣與他?”一徑往武林門外來。也是生前注定的劫數(shù),卻好見三個客人,兩個后生跟著,共是五人,正要收拾貨物回去,。內(nèi)中有個姓李名吉,販賣生藥。此人平昔也好養(yǎng)畫眉,見這箍桶擔(dān)上,好個畫眉,便叫張公,借看一看。張公歇下?lián)?,那客人看那畫眉,毛衣并眼,生得極好!聲音又叫得好,心里愛他,便問張公:“你肯賣么?”此時張公巴不得脫禍,便道:“客官,你出多少錢?”李吉轉(zhuǎn)看轉(zhuǎn)好,便道:“與你一兩銀子。”張公自道著手了,便道:“本不當(dāng)計較,只是愛者如寶,添些便罷。”那李吉取出三塊銀子,秤秤看,到有一兩二錢,道:“也罷。”遞與張公。張公接過銀子,看一看,將來放在荷包里,將畫眉與了客人,別了便走。 原來張公正在涌金門城腳下住,止婆老兩口,又無兒子。婆兒見張公回來,便道:“篾子一條也不動,緣何回來得早?”張公只不答應(yīng),挑著擔(dān)子,徑入歇下,轉(zhuǎn)身關(guān)上大門。道:“你來,我與你說話。恰才如此如此,謀得這一兩二錢銀子。” 卻說柳林里無人來往,直到已牌時分,兩個挑糞莊家,打從那里過。見了這沒頭尸首擋在地上,吃了一驚,聲張起來。本坊申呈本縣,本縣申府。次日,差官吏仵作人等,前來柳陰里,檢驗得渾身無些傷痕,只是無頭。官吏回復(fù)本府,本府差應(yīng)捕挨獲兇身。城里城外,紛紛亂嚷。 卻說沈秀家,到晚不見他回來,使人去各處尋不見。天明,央人入城尋時,只見湖州墅嚷道:“柳林里殺死無頭尸首。”沈秀的娘聽得說,想道:“我的兒子昨日入城拖畫眉,至今無尋他處,莫不得是他?”連叫:“丈夫,你必須自進(jìn)城打聽。”沈昱聽了一驚,荒忙自奔到柳林里??戳藷o頭尸首,仔細(xì)定晴,上下看了衣服,卻認(rèn)得是兒子,大哭起來。其時沈昱徑到臨安府告說:“是我的兒子,昨日五更入城拖畫眉,不知怎的被人殺了。望老爺做主!”本府發(fā)放各處應(yīng)捕及巡捕官,限十日內(nèi)要捕兇身著。 沈昱具棺木盛了尸首,放在柳林里。一徑回家,對妻道:“是我兒子,被人殺了,只不知將頭何處去了。”嚴(yán)氏聽說,大哭起來,一交跌倒。先見四肢不舉。 當(dāng)時眾人灌湯,救得蘇醒。哭道:“我的少年的兒,死的好苦,誰想我老來無靠。”說了又哭,哭了又說,茶飯不吃。 過了半月,并無消息。沈昱夫妻二人商議:“兒子平昔不依教訓(xùn),致有今日禍?zhǔn)?,吃人殺了,沒捉獲處,也只得沒奈何,但得全尸也好。不若寫個帖子,告稟四方之人,倘得見頭,全了尸首,待后又作計較。”連忙便寫了幾張?zhí)?,滿城去貼。上寫:“告知四方君子:如有尋獲得沈秀頭者,情愿賞錢一千貫;捉得兇身者,,愿賞錢兩千貫。”將此情告知本府,本府亦限捕人尋獲,亦出告示道:“如有人尋得沈秀頭者,官給賞錢五百貫;如捉獲兇身者,賞錢一千貫。”告示一出,滿城哄動。 且說南高峰腳下,有一個極貧老兒,姓黃,渾名叫做黃老狗。一生為人魯拙,抬轎營生。老來雙目不明,止靠兩個兒子度日。大的叫做大保,小的叫做小保。父子三人正是衣不遮身,食不充口。一日,黃老狗叫大保、小保到來,“我聽得人說,甚么財主沈秀吃人殺了,處尋頭。今出賞錢。我今左右老了,又無用處,又看不見。你兩個今夜將我的頭割了,埋在西湖水邊。過了數(shù)日,待沒了認(rèn)色,卻將去本府告賞,共得一千五百貫錢,卻強(qiáng)似今日在此受苦。此計大妙,不宜遲,倘被別人先做了,空折了性命。”當(dāng)時兩個出到外面商議。大保做人又呆又狠,道:“看他左右只在早晚要死,不若趁這機(jī)會殺了。又不是我們逼他,他叫我們?nèi)绱巳绱恕?span style="simsun','serif'">” 二人計較已定,卻去東奔西走,賒得兩瓶酒來。父子三人,吃得大醉,東倒西歪。一覺至到三更,兩人爬將起來,看那老子正鼾鼾睡著。大保去灶前摸了一把廚刀,去爺?shù)捻椛弦焕?,早就把這顆頭割下了。連忙將破衣包了,放在床邊。便在山下掘個深坑,扛去埋了。也不等天明,將頭去南屏山藕花居湖邊淺水處理了。 過半月入城,看了告示,先走到沈昱家報說道:“我二人昨日因捉蝦魚,在藕花居邊,看見一個人頭,想必是你兒子頭。”沈昱見說道:“若果是,便賞你一千貫錢,一分不少。”便去安排酒飯吃了,同他兩個徑到南屏山藕花居湖邊。淺土隱隱蓋著一頭,提起看時,水浸多日,澎漲了,也難辨別,想必是了。沈昱便把手帕包了,一同兩個,徑到府廳告說:“沈秀的頭有了。”知府再三審問,二人答道:“因捉蝦魚,故此看見,并不曉別項情由。”本府準(zhǔn)信,給賞五百貫。嚴(yán)氏見說兒子頭有了,心中歡喜,隨即安排酒飯,管待二人。與了一千貫賞錢,二人收下,作別回家。 卻說沈昱是東京機(jī)戶,輪該解段匹到京。待各機(jī)戶段匹完日,到府領(lǐng)了解批,夜住曉行,不只一日,來到東京。把段匹一一交納過了,取了批回,心下思量:“我聞京師景致,比別處不同,何不閑看一遭。”其名山勝概,庵觀寺院,出名的所在,都走了一遭。偶然打從御用監(jiān)禽房門前經(jīng)過,那沈昱心中是愛蟲蟻的,意欲進(jìn)去一看。因門上用了十?dāng)?shù)個錢,得放進(jìn)去閑看。只聽提一個畫眉,十分叫得巧好,仔細(xì)看時,正是兒子不見的畫眉。那畫眉見了沈昱眼熟,越發(fā)叫得好聽,又叫又跳,將頭顛沈昱數(shù)次。沈昱見了,想起兒子,千行淚下,不覺失聲,叫起屈來,口中只叫得:“有這等事!”那掌管禽鳥的校尉喝道:“這是什么所在,如此大驚小怪起來!”沈昱痛苦難伸,越叫得響了。 那校尉恐怕連累自已,只得把沈昱拿了,送到大理寺。大理寺官便喝道:“你是那里人,敢進(jìn)內(nèi)御用之處,大驚小怪?有何冤屈之事?好好直說。”沈昱就兒子拖畫眉被殺情由,從頭訴說了一遍。大理寺官聽說,呆了半晌,想起這禽鳥是京民李吉進(jìn)貢在此,緣何有此一節(jié)隱情?便差人火速捉拿李吉到官,審問道:“你為何在海寧郡將他兒子謀殺了,卻將他的畫眉來此進(jìn)貢?”李吉道:“先因往杭州買賣,撞見一個箍桶的擔(dān)上,掛著這個畫眉,用價一兩二錢買將回來。因他好巧,不敢自用,以此進(jìn)貢上用,并不知人命情由。”勘官又問:“你既是問老頭買的,那老頭姓甚名誰?那里人氏?”李吉道:“小人是路上逢著買的,實不知姓名,那里人氏?”勘官罵道:“這便是含糊了將此人命推與誰賞?據(jù)這畫眉,便是實跡,這廝不打不招!”再三拷打,打得皮開肉綻。李吉痛苦不過,只得招做“因見畫眉生得好巧,一時殺了沈秀,將頭拋棄”情由。大理寺官具本奏上朝廷,圣旨到:“李吉委的殺死沈秀,畫眉見存,依律處斬。”將畫眉給還沈昱,將李吉押發(fā)市曹斬首。 當(dāng)時恰有兩個同與李吉到海寧郡來做買賣的客人,蹀躞不下:“有這等冤屈事!明明是買的畫眉。我欲待替他申訴,爭奈賣畫眉的人雖認(rèn)得,我亦不知其姓名。” 卻說沈昱收拾了行李,帶了畫眉,星夜奔回。到得家中,對妻說道:“我在東京替兒討了命了。”嚴(yán)氏問道:“怎生得來?”沈昱把在內(nèi)監(jiān)見畫眉一節(jié),從頭至尾,說了一遍。嚴(yán)氏見了畫眉,大哭一場。次日,沈昱提了畫眉,本府來銷批。 卻說當(dāng)時同李吉來杭州的兩個客人,一個姓賀,一個姓朱,有些藥材,徑到杭州湖墅客店歇下,將藥材一一發(fā)訖。當(dāng)為心下不平,二人徑入城來,探聽這個箍桶的人。尋了一日,不見消耗。二人悶悶不已。次日,又進(jìn)城來,卻好遇見一個箍桶的擔(dān)兒。二人便叫住道:“大哥,請問你,這里有一個箍桶的老兒,這般這般模樣,不知他姓甚名誰?”那人便道:“我這箍桶行里,止有兩個老兒;一個姓李,住在石榴園巷內(nèi);一個姓張,住在西城角下。”二人謝了,徑到石榴園來尋。只見李公正在那里劈蔑,二人看了,卻不是他。又尋他到西城腳下,二人來到門首,便問:“張公在嗎?”張婆道:“不在,出去做生活去了。”二人也不打話,一徑且回。 正是未牌時分,二人走不上半里之地,遠(yuǎn)遠(yuǎn)望見一個箍桶擔(dān)兒來。張公不認(rèn)得二人,二人卻認(rèn)得張公,便攔住問道:“阿公高姓?”張公道:“小人姓張,問小人有何事干?” 二人便道:“我店中有許多生活要箍,要尋個老成的做。”張公道:“我明天不出去了,專等專等。” 二人作別,不回店去,徑投本府首告。正是本府晚堂,直入堂前跪下,把沈昱認(rèn)畫眉一節(jié),李吉被殺一節(jié),撞見張公賣畫眉一節(jié),一一訴明。“小人兩個不平,特與李吉討命,望老爺細(xì)審張公,不知怎地得畫眉?”知府見二人告得苦切,隨即差捕人連夜去捉張公。 其夜,眾公人奔到西城腳下,把張公背剪綁了,解上府去,送大牢內(nèi)監(jiān)了。 次日,知府升堂,公人于牢中取出張公跪下。知府道:“你緣何殺了沈秀?今日事露,天理不容!”喝令:“好生打著。”直落打了三十下,打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漓。再三拷打,不肯招承。兩個客人并兩個伴當(dāng)齊說:“李吉便死了,我四人見在,眼同將一兩二錢銀子,買你的畫眉,你今推卻何人?”張公猶自抵賴。知府大喝道:“畫眉是真臟物,這四人是真證見,若再不招,取頰棍來頰起。”張公驚慌了,只得將前項盜取畫眉,勒死沈秀一節(jié),一一供了。知府道:“那頭彼時放在那里?”張公道:“小人一時心慌,見側(cè)邊一株空心柳樹,將頭丟在中間,隨提了畫眉,徑出武林門來。撞見三個客人,兩個伴當(dāng),問小人買了畫眉,得銀一兩二錢,歸家用度。所供是實。”知府令張公畫了供;又差人去拘沈昱。一同押著張公,到于柳林里尋頭。哄動街市上之人無數(shù),一齊都到柳林里來看尋頭。只見果有一株空心柳樹,眾人將鋸放倒,果有一個人頭在內(nèi)。沈昱見了這頭,定晴一看,認(rèn)得是兒子的頭,大哭起來,昏迷倒地,半晌方醒,遂將帕子包了。押著張公,取具大枷枷了,腳鐐手釘了,押送死囚牢里。 知府又問沈昱道:“當(dāng)時那兩個黃大保、小保,又那里得這人頭來請賞?事有可疑。”隨即差捕人去拿黃大保兄弟二人,前來審問來歷。沈昱跟同公人,徑到南山黃家,捉了兄弟兩個,押到府廳。知府道:“殺了沈秀的兇身,已自捉了;沈秀的頭,見已追出。你弟兄二人謀死何人,將頭請賞?一一承招,免得吃苦。”大保小保被問,口隔心慌,答應(yīng)不出。知府大怒,喝令吊起拷打半日,不肯招承。又將燒紅烙鐵燙他,二人熬不過死去。將水噴醒,只得一吐真情。說道:“因見父親年老,有病伶仃,一時不合將酒灌醉,割下頭來,埋在西湖藕花居水邊,含糊請賞。”知府道:“你父親尸骸埋在何處?”兩個道:“就埋在南高峰腳下。”當(dāng)時押發(fā)二人到彼,掘開看時,果有沒頭尸骸一副。知府道:“有這等事!真乃逆天之事,世間有這等惡人。”喝令手下不要計數(shù),先打一會,打得二人死而復(fù)醒者數(shù)次。討兩付大枷枷了,送人死囚牢里。 隨即具表申奏,將李吉屈死情由奏聞。奉圣旨:“著刑部及都察院,將原問大理寺官,好生勘問,隨貶為庶人。李吉平人屈死,著官給賞一千貫,除子孫差役。張公謀財故殺,依律處斬,剮割二百四十刀,分尸五段。黃大保、小保,貪財殺父,不分首從,俱各凌遲處死,剮二百四十刀,分尸五段,梟首示眾。” 一日文書到府,差官吏仵作人等,將三人押赴木驢上,滿城號令三日,律例凌遲分尸,梟首示眾。其時張婆聽得老兒要剮,來到市曹上,指望見一面。誰想仵作見了行刑牌,各人動手碎剮,其實兇險,驚得婆兒魂不附體,折身便走。不想被一絆,跌得重了,傷了五臟,回家身死。正是: 積善逢善,積惡逢惡。仔細(xì)思量,天地不錯。 (該文已刪節(ji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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