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歷史的女人——第696期)說起綽號,最常見的兩個地方,一個是武俠,不管是金庸還是古龍的武俠小說中,幾乎高手都有一個非?;H说木b號,最有名的比如東邪西毒老頑童、九指神丐洪七公。在武俠中的綽號意思相對都非常簡單直白、通俗易懂,可是在另一個地方,即《水滸傳》中,那些水滸好漢們人人也都有一個響亮的綽號,但是許多好漢的綽號意思十分詭異,都不是我們所能從字面上理解了的,因此可以說許多綽號我們都理解錯了。今天我們就來粗略介紹一些容易理解錯的或多數(shù)人已經理解錯的好漢綽號。 綽號,顧名思義,其實就是外號,在我們生活中也會經常遇到這類情況,比如有的人外號比較順溜,結果外號就代替了名字?!熬b號”這二字稱謂有史可查最早出自于元代。而“外號”二字稱謂則出自漢代,比如漢代楊震就有一個十分響亮的外號,叫“關西孔子”。當然水滸好漢的綽號,也頗講究。 首先我們看看施耐庵給水滸好漢取綽號的特點或依據(jù),粗略來看,主要有七種情況: 第一種情況是借用古代名人,最著名的好漢有兩個,一個是小李廣花榮,一個是小溫侯呂方。不過區(qū)別是,花榮這個綽號倒是名副其實,因為花榮的箭術確實非常厲害,但呂方卻無法撐起自己的這個綽號小溫侯,畢竟在三國時期,溫侯呂布,那是無敵戰(zhàn)神。 第二種情況是借用兵器,比如雙鞭呼延灼、大刀關勝等。這二位都位列梁山五虎,尤其是大刀關勝自稱是三國名將關羽的后人,而且其長相還是關羽的翻版。 第三種情況是借用動物名字,最有名的好漢是林沖、楊志和盧俊義,林沖的綽號是豹子頭,楊志則是青面獸,盧俊義則是玉麒麟。這幾個應該算是水滸好漢中比較上等的綽號了。 第四種情況根據(jù)長相特征,在這個范圍里,其實林沖和楊志也符合,不過最貼近這個特點的倒是是劉唐,他的綽號喚作赤發(fā)鬼。 第五種情況是根據(jù)神話星宿,比如芭比哪吒項充、活閻羅阮小七等。 第六種情況是根據(jù)性格,比如霹靂火秦明。 第七種情況則是根據(jù)職業(yè)特點,比如行者武松、菜園子張青等。 接著我們來看一下綽號容易搞錯或已經搞錯的好漢,筆者經過大概的統(tǒng)計,挑了9位比較特殊的好漢進行了簡單的介紹,具體如下: 排在第1的當屬宋江的綽號,宋江有三個綽號:及時雨、孝義黑三郎、呼保義。前兩個都極其簡單,人人都理解,可是這最后一個綽號,卻很奇怪,真正知道意思的并不多。那么“呼保義”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到元代時,出現(xiàn)了許多有關水滸的戲文,比如有個元雜劇叫《梁山七虎鬧銅臺》,在其第五折中,宋江道白說:“安邦護國稱保義,替天行道顯忠良?!碧热舾鶕?jù)此道白來看的話,呼保義的意思似乎就是安邦護國了??蛇@個解釋還是有點別扭。 我們還得到史料記載中去探究,宋朝官制中有一個八品之外的低級武官的名稱叫“保義郎”。清代程穆衡在《水滸傳略注——呼保義》中,對“呼保義”的解釋為:“武正八品曰保義校尉,從八品曰保義副將,言吏員未授職,已呼之為保義也,又宋時相呼曰保義,仍亦通稱,如員外之類?!?/p> 在《宋會要輯稿》中記載,在宋代靖康時期,宋官府鼓勵百姓“自相團結”,若能募眾千人之上,朝廷則“授保義郎”之職。 在《宋江三十六人贊》中,有一句話為:“不假稱王,而呼保義?!苯Y合各種資料來看,“呼保義”中的“呼”乃為自稱的意思,而“保義”則應該是指“保義郎”。宋江喜歡自稱保義郎,主要顯示他忠君保民的追求。這與他日后主動接受朝廷的招安,在邏輯上都是一脈相通的。 第2我們來看看水滸中另一組綽號,這一組綽號有一個特點,那就是綽號中都有一個“病”字,主要使用人為病尉遲孫立、病關索楊雄、病大蟲薛永。那么這個“病”真的是疾病的病嗎?當然不是,在此處的“病”有兩種意思:一種是超過、賽過的意思;一種是類似的意思。 (附注:在遠古的語境中,蟲泛指一切動物,且分五類。但病大蟲的“大蟲”是在宋代的語境中指老虎,比如武松打虎那一節(jié),說景陽岡上有一只吊睛白額的大蟲。) 第3我們來看阮氏三雄的綽號。阮氏三雄分別為立地太歲阮小二、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閻羅阮小七。這三兄弟阮小二和阮小七都好理解,唯獨這阮小五的綽號最令人不解。如果單從字面意思來看的話,既然阮小五排行老五,為何又稱之為短命二郎呢? 實際上這“短命二郎”中的“二郎”并非是排行稱謂,乃是指神話中的二郎神楊戩。當然“短命”也不是指阮小五短命,乃是指遇見他的人都會面臨短命之災。通俗來說,意思就是阮小五非常勇猛,像二郎神一樣,一般敵人遇到他,都會丟掉小命。 (附注:在《宋江三十六人贊》和《宣和遺事》中,阮小五的綽號叫立地太歲,而阮小二的綽號叫短命二郎,但在《水滸傳》中,這二位兄弟的綽號卻被反了過來。不知道是施耐庵有意為之,還是印刷錯誤,至今成了謎。) 第4個被誤解的綽號是李逵,李逵有一個頗為拉風的綽號叫“黑旋風”。幾乎大多人、包括筆者,在最開始看到這個綽號的時候,都認為是跟旋風有關,然實際上卻不然,“黑旋風”有兩個意思: 其一是金國的炮名,根據(jù)《三朝北盟會編》記載:“金人攻東水門,矢石飛注如雨,或以磨磐及碡碌絆之,為旋風炮。” 其二是指一種火炮,一點就響,因為點燃引爆的速度很快,故名為旋風。在《水滸傳》中的意思,是借火炮來形容李逵一點就著的火爆脾氣。 第5個是柴進,這位大官人有個綽號跟李逵有點像,叫“小旋風”。在柴進這里,旋風倒是旋風的意思,只是這個“小”字卻不再是小的意思了,而是指“肖”,即好像的意思。整體意思就是柴進做事猶如旋風一樣有效率。 第6個是李俊。這位好漢的綽號叫“混江龍”。如果單從字面來看,那就是說李俊的水下功夫很厲害,猶如蛟龍來去自如。可是在宋朝,“混江龍”卻非指真的龍,乃是一種治理河道的工具,史書有云:“(混江龍)木制,徑一尺四寸,長五六尺,四面安鐵葉如卷發(fā),重凡三四百斤,沉入水底,以刷蕩泥沙?!?/p> 第7是張橫,此好漢的綽號聽起來一點也不霸氣,叫個“船火兒”。宋代時一艘船上除了舵手之外,其余船工皆稱船火兒,又叫船伙兒。因此,張橫的綽號也常被解釋為船上的伙計。但是“火”和“伙”所指的意思并非是小伙計,乃是同一職業(yè)中的領導人物。而張橫的船火兒,則是指其為某船或某船幫的頭目。 第8個是焦挺,這位好漢的綽號很有意思,叫作“沒面目”。顧名思義,就是沒有臉面和眼睛。在宋朝的社會背景中,有兩層意思:一層是人們常把人情關系等稱之為面目,另一層則是某人不通情理或不講情面。不過在焦挺這里,則是指第一種意思,原著焦挺有一句自我介紹,說:“平生最無面目,到處投人不著,山東、河北都叫我做沒面目焦挺。”其實意思就是我焦挺從來都沒什么關系,到處都找不到工作或依靠。這種情況,說起來倒是不值得驕傲。一個人的弊端或短處卻成了綽號,在水滸好漢中應該是獨此一例了。 第9個是扈三娘,水滸中知名度最高的女好漢,她的綽號叫“一丈青”。實際在水滸中,還有一位男好漢,也曾有綽號叫“一丈青”,此人便是燕青,不過燕青綽號“一丈青”的時候,不是在《水滸傳》,而是在《宋江三十六人贊》中,其中這樣描寫燕青:“太行春色,有一丈青。”到《水滸傳》中時,燕青的綽號已經被施耐庵改為“浪子”了。 根據(jù)一些資料顯示,“一丈青”有三種意思: 其一是指古人婦女所佩戴的一種飾品,此首飾頭部如蛇矛狀,尾部尖利。 其二是指文身,嚴敦易的《水滸傳的演變》一書中,曾經寫道:“一丈喻其長,青則是指一身花繡的顏色?!?/p> 其三是指身材高挑、容貌漂亮。 不過針對扈三娘的情況,如果想全面來看的話,可以理解為佩戴著一丈青首飾、身上有花繡文身的漂亮女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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