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襄戰(zhàn)場,在今河南、湖北之境,后來宋蒙之間主要圍繞京湖路的襄陽一帶展開爭奪,故簡稱荊襄戰(zhàn)場,是宋蒙(元)戰(zhàn)爭(1234——1279 年)的重要戰(zhàn)場之一。其地理范圍,包括南宋之京西南路和荊湖北路,相當于今湖北全省和湖南省的部分地區(qū)。南宋在這一地區(qū)設(shè)置“京西湖北路安撫制置使司”,以統(tǒng)一指揮對金、蒙(元)的防御,時人簡稱為“京湖司”,“京湖戰(zhàn)場”的稱謂由此而來。又因京西南路和荊湖北路的首府分別為襄陽和江陵(荊州),因此又有“荊襄戰(zhàn)場”之稱。荊襄戰(zhàn)場位于長江中游,南帶長江,漢江自西北斜貫其間;北扼唐、鄧,與河南相鄰;西北朔漢江而上,直抵漢中盆地;西鎖長江三峽,號稱門戶;東通江淮,為吳越屏障;南控荊楚;兼護兩廣,戰(zhàn)略地位十分重要。襄陽自古以來有“水陸交會第一沖”和“天下咽喉”之稱?!?strong>生聚繁庶,城高池深,甲于西陲?!?/p> 荊襄在南宋三大防區(qū)中,具有重要戰(zhàn)略地位。就其地理位置而言,“控引京洛,側(cè)睨淮蔡;包括荊楚,襟帶吳蜀。沃野千里,可耕可守;地形四通,可左可右。”劉子翚也曾認為:“今日國家暫保江左形勢之地,若緩而甚急者荊襄是已。荊襄西通秦蜀,東連吳會,北據(jù)漢沔,昔人以為用武之地。故三國戰(zhàn)爭皆出于此,得之者強,失之者弱。”并提出:“宜將荊襄合為一路,增重帥權(quán)”,加強防守,“一者貫通秦蜀,無斷絕之虞,二者控扼上流,如首尾相應(yīng),三者窺闞中原,有卷席之勢,是一舉而獲三利也。”荊襄地帶地處南北東西的中心位置,向北可以連接京洛地區(qū),向東向南與江淮地區(qū)接境,西北又與川陜接壤。從防守與進攻看,“進可以蹙敵,而退可以保境?!?/p> 南宋紹興時,宋室在長江中游的江州、鄂州和荊南府屯駐3支大軍,兵額共8.4萬人,其中鄂州為5.2萬人。宋元戰(zhàn)爭爆發(fā)前,荊襄戰(zhàn)區(qū)的防務(wù),主要圍繞襄陽、江陵、鄂州來部署,唐、鄧一帶是其外圍防線。宋朝大將孟忠政“招唐、鄧、蔡壯士二萬余人,號忠順軍。”先以江??傊?,后由孟珙統(tǒng)帥,“分其軍為三”,駐扎棗陽軍(今湖北棗陽)??梢娗G襄戰(zhàn)區(qū)戰(zhàn)略地位之重要。 荊襄地帶,又以襄陽的戰(zhàn)略地位最為突出和重要。襄陽居漢水上流,扼南北要沖,在軍事上具有重要的戰(zhàn)略地位,為歷代兵家所重視。 早在南宋初年,李綱就全國的地緣戰(zhàn)略形勢來論及襄陽的重要性:“四方地勢正如棋局,今車駕駐蹕于吳越,是置子于東南隅也。宣撫處置司聚兵于川陜,是置子于西北隅也。湖湘屯重兵以控制,是置子于西南隅也。吳越由湖湘以趨川陜,如行曲尺之上,相去萬里有余,號令未易達,首尾不相應(yīng),一有緩急,何以為援?惟襄陽地接中原,西通川陜,東引吳越,如行于弓弦之上,地里省半,而又前臨京畿,密邇故都,后負歸、峽,蔽障上流。遣大帥率師以鎮(zhèn)之,如置子于局心,真所謂欲近四旁莫如中央者也。” 對于襄陽重要的戰(zhàn)略地位,蒙古最初是缺乏認識的。宋端平三年(1236 年),南宋襄陽北軍叛亂,主將王旻、李伯淵焚城郭倉庫,相繼降蒙。南軍主將李虎平叛,則乘火縱略,襄陽被“焚蕩一空”。蒙古唾手得到襄陽后,將襄陽居民移徙至洛陽,并未屯駐重兵,以為取宋之基地。故宋嘉熙二年(1238 年),襄陽別將劉義執(zhí)游顯等降宋,襄陽復為宋有。直道宋淳祐十一年(1251 年),李曾伯為江南制帥時,始派遣高達等修復襄陽,并屯駐重兵于此。⑥從 1236 年南宋失襄陽至 1251 年南宋修復止,在長達十五年的時間里,蒙古軍隊完全有條件占據(jù)襄陽,屯兵固守,然而蒙古兵沒有利用這個大好的時機。故劉整對忽必烈說:“襄陽吾故物,由棄弗戍,使宋得竊,筑為強藩。 蒙古貴由汗在位時(1246——1248 年),李楨曾進言說:“襄陽乃吳、蜀之要沖,宋之喉襟,得之則可為他日取宋之基本。”但此意見未被采納。對于襄陽的重要戰(zhàn)略地位,蒙古有一個逐步認識的過程。當時制定平宋之策,就有人指出:“宋據(jù)東南,以吳越為家,其要地則荊襄而已。今日之計,當先取襄陽。既克襄陽,彼揚、廬諸城,彈丸之地,置之勿顧,而直趨臨安,疾雷不及掩耳,江淮、巴蜀不攻自平。”可見,襄陽不僅在荊襄戰(zhàn)場上具有重要位置,而且在整個南宋三大防區(qū),其地位和作用的重要性也不言而喻。蒙元大將還指出:“攻蜀不若攻襄,無襄則無淮,無淮則江南可唾手下也?!毕尻柕氖?,為忽必烈滅宋打開了勝利的道路。劉整在襄樊陷落以后,入朝對忽必烈說:“襄陽破,則臨安搖矣。若將所練水軍,乘勝長驅(qū),長江必皆非宋所有?!卑⒗锖Q酪沧啵骸?strong>襄陽,自昔用武之地也,今天助順而克之,宜乘勝順流長驅(qū),宋可必平?!逼秸掳⑿g(shù)亦贊其說。宋度宗在襄陽失守以后,曾痛心疾首地說:“襄陽六年之守,一旦而失,軍民離散,痛切朕心!”忽必烈滅宋后,曾問南宋降將管如德說:“宋何以亡?”管如德回答說:“襄樊,宋咽喉也,咽喉被塞,不亡何恃!” 荊襄戰(zhàn)場在整個宋蒙(元)戰(zhàn)爭中占有重要地位。襄樊之戰(zhàn)是宋蒙(元)戰(zhàn)爭的重要轉(zhuǎn)折點,由于襄樊失守,南宋之京西邊面陷于癱瘓,失去了屏衛(wèi)江面的作用,繼則京湖江面防線亦在元滅宋大軍的突擊下瓦解。從不能屏衛(wèi)京畿的意義上來說,京湖防區(qū)已經(jīng)崩潰,繼而江陵等地不戰(zhàn)而降,南宋從而失去了整個京湖地區(qū)。元軍將領(lǐng)阿里海牙在孤軍戍鄂的情況下,主動出擊,占領(lǐng)京湖上游,從而解除了后顧之憂,進而揮師攻陷潭州、靜江,檄定湖南、廣右,取得了“圖地籍民,半宋疆理”的成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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