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北斗七星 北斗星,是接近北極星的七顆星,由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組成,因此人們也習慣稱其為北斗七星。人們用想象的線條,將這七顆星聯(lián)系起來,像一個有柄的斗,且又在北方天空,故名北斗。 《石氏星經(jīng)》稱:“第一星為天樞,二為璇,三為璣,四為權,五為玉衡,六為開陽,七為搖光。”《史記·天官書》謂北斗是“帝車之象”。《晉書·天文志》謂北斗是“七政之樞機,陰陽的元本,所以運于天中,控制四方,以建四時而均五行。”因之,北斗七星的各星的名稱均寓其義。天樞是七星的樞,天璇掌旋轉,天機掌變動,天權掌權衡,玉衡平輕重,開陽施開陽氣,搖光則搖其光芒。斗則寓其總稱為“帝車之象”?;蛴袑⒁恢了男菫槎房偡Q璇璣;五至七星為斗杓,總稱玉衡。 英·李約瑟在他的《中國科學技術史》一書中指出:角的位置可由斗柄最后二星的位置定出,從玉衡引一條直線與連接天璣、天權的線平行,就指出了南斗的位置。斗魁的延長線正與參相遇。他的這段言論,也正是對《史記·天官書》中一段的說明:“杓攜龍角,衡殷南斗,魁枕參首。用昏建者杓,杓……夜半建者衡,衡……平旦建者魁,……斗為帝車,運于中央,臨制四鄉(xiāng)。”而第4圖則表示得十分明確。 圖4 北斗七星與北極星、帝星、南斗(斗宿)、角星的相對位置 (二)古人對北斗的利用 古人重視北斗,主要因為可以利用它來辨別方向、定季節(jié)。不僅如此,在古代唯心的宇宙觀中,北斗于“天官”中負有重要職責,北斗既管天文、地理;又管人事、道德?!?/span>史記·律書》:“太史公曰:在旋(同璇)璣、玉衡以齊七政,即天、地、二十八宿、十母、十二子、錘律調,自上古。建律運歷造日度,可據(jù)而度也。合符節(jié)、通道德,即從斯之謂也。” (注:十母:即十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二子,即十二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北斗七星之所以用來辨方向、定季節(jié),是因為它離北極星特近。把天璇、天樞連成直線,并延長約五倍的距離,就可以找到北極星。而北極星是北方的標志,前面介紹過,古人認為北極星是天的中心,而北斗星則在不同季節(jié)、夜晚不同的時間出現(xiàn)于天空不同的方位。在人們肉眼看來,認為北斗七星是在圍繞著北極星轉移。如 圖5 北斗星圖及北極星 古人用想象的線條將七顆星聯(lián)成整體,設想為舀酒的斗。其中由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組成的斗身,古代叫魁;由玉衡、開陽、搖光組成的斗柄,古代稱杓。古人根據(jù)初昏時斗柄指的方向來決定季節(jié):斗柄指東,天下皆春;斗柄指南,天下皆夏;斗柄指西,天下皆秋;斗柄指北,天下皆冬。(所謂“天下”,指的是中國,當時古人并不知地球上季節(jié)的變化是有所不同的。) 關于斗身(魁)的作用,《漢書·天文志》載:“斗為帝車(帝,指天帝),運于中央,臨制四海;分陰陽,建四時,均五行、移節(jié)度,定諸紀,皆系于斗?!?/span> (注:臨,視也。如:《詩經(jīng)·衛(wèi)風》:“日居月諸,照臨下土?!奔o:五紀?!?strong>書·洪范》:“五紀:一曰歲,二曰月,三曰日,四曰星辰,五曰歷數(shù)?!薄?strong>疏》:“五紀者,五事為天之經(jīng)紀也?!毕担郝?lián)系,關系。) 這段話的意思是:“北斗的”魁“部,是天帝的車,它運轉于天的中央,視控著天下,它分陰陽,建四時,均五行,移節(jié)度,定五紀,凡此種種皆關系于斗?!睆囊陨线@段話,可見北斗在古天文學中之重要,所有天文歷法的重大問題,乃至于宙宇之間的陰陽,均由斗控制著。所以徐整的《長歷》中指出:“斗者,天之喉舌。” 北斗七星在天上人間均是如此重要,它與人民的生活又是如此密切,因此頻繁地反映在歷代各類古籍中,例如: 漢《淮南子·齊俗訓》:“夫乘舟而惑者,不知東西,見斗、極則寤矣?!?/span> 明張燮《東西洋考》卷九:“駕舟洋海,雖憑風力,亦視潮信以定向往,或晦夜無月,惟瞻北斗為度?!?/span> 清《定羅經(jīng)·針祝文》:“……歷代過洋,知山形水勢,知淺深,知礁嶼,識灣澳,精通海島,望斗牽星,往古來今前傳后受流派祖師,……” 以北斗定方向,在文學作品中,也多有反映,如:“王維《送秘書晁監(jiān)還日本國》。 積水不可極,安知滄海東。 九洲何處遠,萬里若乘空。 向國誰看斗,歸帆但信風。 沈佺期《渡安海入龍編》: 嘗聞交趾郡,南與貫胸連。 四氣分寒少,三光置日偏。…… 越人遙捧翟,漢將下看鳶。 北斗崇山掛,南風漲海牽。 別離頻破月,容鬢驟催年?!?/span> 虛道崩城淚,明心不應天。 又明代鄭若曾《鄭開陽雜著》內《海運圖說·送祥詩》: 鯨波渺渺接天遙,海國塵空瘴癘消。 貢賦遠通中服地,丹書元自太祖朝。 南船去日占風信,北闕歸時望斗杓。 但使行囊無薏苡,嶺頭桐柱不須標。 屈原是史學與天文學世家,他對天文的熟悉了如指掌,但當他厭棄了人世,決心“遠游”時,并沒有把尊貴的北斗看得那么神圣,他自己卻像最高貴的天神,日月星辰隨心摘用,看他的《遠游》詩中的句例: 攬彗星以為旌兮,舉斗柄以為麾。 叛陸離其上下兮,游驚霧之流波。 (注:攬:把持。旌:古代的一種旗子,旗桿頂上用五色羽毛做裝飾。麾:古代指揮軍隊的一種在旗子。叛:煥也,光耀布散貌。陸離:美好分散貌。游驚霧之流波:按姜亮夫解釋:“蹈履云氣,浮游清波”。) 今譯:手持彗星為旗,高舉北斗為麾。 看光怪陸離,光華四布,浮游云海,戲驚霧的流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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