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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湯顯祖的『曲意』飾詞立可破 按，如果湯顯祖的論點(diǎn)可以成立，那么，寫一首詩，不也可以不顧應(yīng)有的平仄及五言或七言，或四或八句，也可以違背應(yīng)有的平仄，也可以于五言詩里突而出現(xiàn)了四言或六言，七言，或四句詩添了一句或少了一句，因?yàn)槊總€(gè)寫不合詩格的人都可以用以下的飾詞來開脫了: 『凡詩以意、趣、神、色為主。四者到時(shí)，或有麗詞俊音可用。爾時(shí)能一一顧平仄句法否。如必按字摸聲，即有窒滯拼拽之苦，恐不能成句矣。』 今天，翻看湯顯祖所寫的每一首詩，沒有一首為了伸張其『意、趣、神、色』的『到時(shí)』及『或有麗詞俊音可用』，就于是寫成有出格脫軌的詩出來，為何寫詩在五言七言里都像個(gè)老學(xué)究老古板一一循諄?zhàn)裨姼?，拋掉『詩意』，可以不顧『意、趣、神、色』，硬塞入到詩格里的既有的平仄，字?jǐn)?shù)及句數(shù)的框框里。我國文藝?yán)碚摯髱煹闹旃鉃K在其名著《詩論》在論寫詩需服從詩律時(shí)指出：『從心所欲，不逾矩是一切藝術(shù)的成熟境界，如果因牽就固定的音律，而覺得心中情感思想尚未能恰如題分地說出，情感思想與語言仍有若干裂痕，那就是因?yàn)樗囆g(shù)還沒有成熟?！粶@祖寫詩就對于詩不會(huì)因?yàn)椤涸娨狻淮蟀l(fā)，而致五言詩就在意趣神色到時(shí)，于是非用一句六言，還是可以屈從從詩律，硬濃縮成五言來表達(dá)，也不會(huì)非要多一句成了五或九句，也不會(huì)因非得為表達(dá)『詩意』而去少了一句，成了三或七句詩。 但一到寫作填起南北曲曲牌的曲辭，其這方面的『藝術(shù)還沒有成熟』，以致于駕馭曲辭不致造成了猶如明末大曲家沈?qū)櫧棥抖惹氈防锼f的：『今優(yōu)子當(dāng)場，何以合譜之曲，演唱非難，而平仄稍乖，便覺沾唇拗嗓』，而讓優(yōu)伶演出時(shí)，感到平仄大乖，都不能依照每只曲牌的固定唱腔的『譜』唱得下去，故而湯顯祖創(chuàng)作曲辭的能力就有所不足。但湯顯祖反而不但不知自我加強(qiáng)，反而用飾詞來強(qiáng)詞奪理。 今日學(xué)界，若為了捧湯顯祖的飾詞，而還為他的不合譜的填詞以致于造成藝人演唱的『難』及覺得『沾唇拗嗓』的飾詞開脫，甚至齊聲頌贊，以為他的『曲意』有多偉大的，能不再三反思為何湯顯祖寫詩就沒有那一套『詩意』的標(biāo)準(zhǔn)，填曲牌時(shí)卻以『曲意』為自己開脫而議論大發(fā)，再立一套標(biāo)準(zhǔn)，而堅(jiān)持寫下不合律，讓演劇的演員『拗折嗓子』，無法演唱的情況呢，則所謂的『曲意』，不就是因?yàn)檎莆仗钋~的能力不足所限，而一味嘴硬的飾詞嗎。明明填不出某曲牌，不如就自創(chuàng)曲牌名好了，否則打著填某曲牌的名號，實(shí)際上填出來的曲辭卻不是該曲牌該有的格式的辭，豈非是在掛羊頭賣狗肉了。（劉有恒:《宋元明戲曲史考略》，臺(tái)北：城邦印書館，2015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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