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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有“萬山之州”美稱的克孜勒蘇柯爾克孜自治州，不論你站在州內哪個方位，都能看見綿延的群山；不論你從哪個方向出州，都要在山腳下穿行或在山谷內越進。從阿圖什市向東北方向的阿合奇縣行進，車在盤山公路上蜿蜒飛馳，看白雪覆蓋的山脈在蒼穹下熠熠發(fā)光，羊群在貧瘠的草地上低頭覓食，真是：天蒼蒼，野茫茫，風雪高山見群羊。 阿合奇是克州的一座小縣城，全城基本居住的都是淳樸善良的柯爾克孜族同胞。其北部與吉爾吉斯斯坦交界，南、西南分別與巴楚縣、阿圖什市毗鄰，4萬人口居住在1.68萬平方公里的國土上。 柯爾克孜族有句古諺語：山是柯爾克孜人的父親，水是柯爾克孜人的母親。我想對這句話感情最深的當數(shù)居住在阿合奇縣的柯族同胞。因為阿合奇北面為闊克夏勒山，南面是喀拉鐵克山，托什干河自西向東貫穿全境，形成兩山夾一谷的特殊地貌。 我們的車進入縣城時，就看見兩座山南北聳立著，一條河在兩山之間，縣城及村莊在山谷內、河道旁筑居而成。全縣人口少，土地廣，所以顯得特別安靜。田地里莊稼早已收割完，只有三三兩兩的牦?；蝰R匹站在地里吃草。收完莊稼的土地，草根尚在，被秋天染得金黃。不遠處的山，山下的牛，還有這金黃的土地，早已構成一幅自然而有味的秋野牧牛圖。 沿著縣城轉一圈，喔，用“圈”這個量詞當屬用詞不當，其實阿合奇縣城就是從西到東一條街。沿著馬路從西向東走去，不消半個小時，就能看完整個縣城，到最東邊時就是茫茫的曠野，曠野盡頭有一個鄉(xiāng)。縣城雖小，街邊各式店鋪卻一應俱全，這里的店鋪不像內陸的店鋪那樣人來人往，熙熙攘攘。這是一座安靜的小城，城里的一切都是靜靜的。不管是路上的車還是店里買賣東西的人，他們都好像默認了這座城的靜一樣，車聲、說話聲都是那么輕輕的。于是這里人們的生活就在安靜、安寧中鋪敘開來，緩緩的，有井有條的。 夜幕降臨以后，縣城里幾乎看不到人了。一輪圓月高掛在天空，也同樣靜靜地照耀著這座小城。月亮就像母親一樣，用她溫柔的光輝輕拍著她心愛的阿合奇，悄悄入眠。小城安然地睡了，我卻被她的靜謐感染得困意全無。漫步在縣城里，看月亮高高掛在天空之上，偶有幾顆星星探出身影，調皮地與我對視。山影在夜色中模糊，走到離河近處，能聽見潺潺的流水聲。深秋初冬的季節(jié)，阿合奇的夜晚涼意十足，我躡手躡腳地行走著，因為總怕我的腳步聲驚擾了這座城市的美夢。我徜徉在阿合奇的夜色里，如癡如醉，或許北島的那句詩最能描述此時我的感受：讓我交出自由、青春和筆，我也絕不會交出這個夜晚！ 這里的黎明靜悄悄，還沉迷在回味夜色中的阿合奇時，黎明卻已來臨。陽光照亮了整個縣城，空氣清新自然，給人舒適暢快的感覺。上班的人群，上學的孩子，好像一下子都涌出來了，靜靜的小城積蓄了一夜的力量，在此刻迸發(fā)出來。而這種迸發(fā)不是驚天動地的，而是大音稀聲般的。 匆匆地吃了一碗牛肉面便開始進一步了解、認識這座小城。我們去了縣城附近的幾個鄉(xiāng)村。一路上天是湛藍的、山是蒼黃的、水是碧綠的，再加上金黃的莊稼地還有地里吃草的羊、牛、馬。諸景相連，又是一幅生動活潑勾人眼球的自然風景畫。村里的人熱情地接待了我們，帶我們看他們的羊、他們的房子、房子里的各式擺設等。被譽為“守邊民族”的柯爾克孜族人民雖然屢受外敵侵略、威脅，但他們傳承著祖先善良、淳樸、正直、純真的性格，以其血肉之軀，終年固守著千里邊疆，如同一道堅不可摧的鋼鐵長城巍然屹立在邊境線上。他們世世代代的堅守毅力以及待人真誠善良的品格感動著我們。 拜訪過村民們之后，我們接著參觀了阿合奇文化村。這座文化村由江蘇無錫援建，他們在原來柯族老鄉(xiāng)土夯房基礎上，保留民族特色，將夯的土塊換成了從山腳下搬回來的石塊，一層層壘起來。整個村子的砌墻石塊都是就地取材，每座房子的房頂設計成不同的結構圖案。文化村依托什干河而建，遠處群山相對，山頂白雪皚皚，陽光一照，明亮燦爛，美麗異常。文化村完全建好以后，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柯爾克孜族民族史詩《瑪納斯》將在這里以多種方式不同載體呈現(xiàn)。 阿合奇屬于歷史底蘊深厚之地，這里不僅有世界級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瑪納斯》，還有“庫姆孜”（柯爾克孜族的一種樂器）之鄉(xiāng)，刺繡之鄉(xiāng)的美稱。除此之外，阿合奇的獵鷹更是遠近聞名，享譽海內外。阿合奇有著悠久的馴鷹狩獵歷史。千百年來，生活在這里的柯爾克孜族人，在由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走向富裕定居的同時，依然傳承著從祖先那里傳下來的馴鷹捕獵絕技。 受當?shù)赜讶酥覀円恍腥藖淼搅嘶臎龅母瓯谥?。獵鷹人早已騎著馬，擎著鷹等候在此。見我們來后，他們熱情地邀請我們騎馬、擎鷹。我們激動而又開心地親歷了一番“騎馬擎蒼”的經(jīng)歷。最后獵鷹的人們，戴著他們的皮帽，飛身上馬，力擎雄鷹在蒼茫的戈壁之上為我們展示了獵鷹。只見駿馬飛馳、雄鷹展翅、塵土飛揚，蒼勁有力的鷹聲劃破長空。西部的粗獷雄邁又一次在我的心上烙下印記。 獵鷹結束后，我們驅車返回縣城，已是中午時分。沿途人家生火做飯，只見炊煙在開闊遼遠的邊疆之地裊裊升起，群山、河水靜靜地在炊煙中也變得煙火味十足了。友人說，每年春天，當滿城的杏花盛開時，小城之內雞犬相聞，芳草鮮美，落英繽紛，柯族同胞怡然自樂。聽著友人繪聲繪色地描繪著春日阿合奇的美景以及現(xiàn)在我們看到的群山碧水炊煙圖，我們再次被這座小城陶醉地怡怡然，欣欣然了。 啊，這美麗怡人的小城阿合奇，不就是充滿了人間煙火的世外桃源嘛！ （作者：吳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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