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通》（東漢班固）

萬壽教主 2012-0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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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通》

（東漢班固）

（第1—10卷）

第一卷爵

第二卷號

第三卷謚

第四卷五祀

第五卷社稷

第六卷禮樂

第七卷封公侯

第八卷京師

第九卷五行

第十卷三軍

（第11—20卷）

第十一卷誅伐

第十二卷諫諍

第十三卷鄉(xiāng)射

第十四卷致仕

第十五卷辟雍

第十六卷災變

第十七卷耕桑

第十八卷封禪

第十九卷巡狩

第二十卷考黜

（第21—30卷）

第二十一卷王者不臣

第二十二卷蓍龜

第二十三卷圣人

第二十四卷八風

第二十五卷商賈

第二十六卷文質(zhì)

第二十七卷三正

第二十八卷三教

第二十九卷三綱六紀

第三十卷情性

（第31—40卷）

第三十一卷壽命

第三十二卷宗族

第三十三卷姓名

第三十四卷天地

第三十五卷日月

第三十六卷四時

第三十七卷衣裳

第三十八卷五刑

第三十九卷五經(jīng)

第四十卷嫁娶

（第41—44卷）

第四十一卷紼冕

第四十二卷喪服

第四十三卷崩薨

第四十四卷陳立《疏證》收錄莊述祖所補闕文

第四十四卷－1郊祀

第四十四卷－2宗廟

第四十四卷－3朝聘

第四十四卷－4貢士

第四十四卷－5車旗

第四十四卷－6田獵

第四十四卷－7雜錄

《白虎通》

（東漢班固）

第一卷爵

天子者，爵稱也。爵所以稱天子者何？王者、父天母地，為天之子也。故《援神契》曰：「天覆地載，謂之天子，上法斗極。」《鉤命決》曰：「天子、爵稱也。」帝王之德有優(yōu)劣，所以俱稱天子者何？以其俱〔受〕命于天，而（王）〔主〕治五千里內(nèi)也?！渡袝吩唬骸柑熳幼髅窀改?，以為天下王?！购我灾垡喾Q天子也？以法天下也?！吨泻颉吩唬骸柑熳映挤艅?。」《書?逸篇》曰：「厥兆天子爵。」何以言皇亦稱天子也？以其言天覆地載，俱王天下也。故《易》曰：「伏羲氏之王天下也?！?nbsp;

爵有五等，以法五行也?；蛉日?，法三光也?；蚍ㄈ?，或法五行何？質(zhì)家者據(jù)天，故法三光。文家者據(jù)地，故法五行?！逗募巍吩唬骸敢缶羧?，周爵（三）〔五〕等?！垢饔幸艘病！锻踔啤吩唬骸竿跽咧频摼簦参宓?。謂公、侯、伯、子、男?！勾恕矒?jù)〕周制也。所以名之為公、侯者何？公者、通〔也〕。公正無私之意也。（候）〔侯〕者、候也。候逆順也?！洞呵飩鳌吩唬骸竿跽咧蠓Q公，其余人皆千乘，象雷震百里所潤同。大國稱侯，小國稱伯、子、男也?！埂锻踔啤吩唬骸腹⒑钐锓桨倮?，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共摺ⅲò伲查L〕也。子者、孳也。孳孳無已也。男者、任也。人皆五十里。差次功德。小者不滿為附庸。附庸者、附大國以名通也。

百里兩爵，公侯共之。七十里一爵。五十里（復）〔復〕兩爵何？公者、加尊二王之后，侯者、百里之正爵。（士）〔土〕上可有次，下可有第，中央故無二。五十里有兩爵者，所以加勉進人也。小國下爵，猶有尊卑。亦以勸人也。

殷爵三等，謂公、侯、伯也。所以合子、男從伯者何？王者受命，改文從質(zhì)，無虛退人之義，故上就伯也?！渡袝吩唬骸负畹槿涡l(wèi)作國伯?！怪^殷也?！洞呵飩鳌吩唬骸负喜⒆?、男以為一爵?！够蛟唬汉蠌淖?，貴中也。以《春秋》名鄭忽，忽者、鄭伯也。此未踰年之君，當稱子，嫌為改赴。故名之也。

地有三等不變，至爵獨變何？地比爵為質(zhì)，故不變。（為質(zhì)故不變）。王者有改道之文，無改道之實。〔殷〕家所以令公居百里，侯居七十里，何也？封賢極于百里。其（政）〔改〕也，不可空退人，示優(yōu)賢之義，欲尊而上之。何以知殷家侯（人）不過七十里（者）也？曰：（士上）〔土〕有三等，有百里，有七十里，有五十里。其地半者其數(shù)倍，制地之理體也，多少不相配。

公卿大夫者何謂也？內(nèi)爵稱也。曰：〔為爵稱〕公卿大夫何？爵者、盡也。各量其職，盡其才也。公之為言公正無私也。卿之為言〔章也〕，章善明理也。大夫之為言大〔扶〕，扶進人者也。故《傳》曰：「進賢達能，謂之大夫也?！埂病锻踔啤吩啤常骸浮采洗蠓蚯湟病场！埂补省抖Y辨名記》曰〕：「士者、事也，任事之稱也?！构省秱鳌吩唬骸浮餐ā彻沤?，辯然否，謂之士?！埂埠我灾糠蔷簟?？《禮》曰：「四十強而士?！共谎浴妇魹槭?。」至五十爵為大夫。（何）（何以知士非爵）。何以知卿為爵也？以大夫知卿亦爵也。何以知公為爵也？《春秋傳》曰：「諸侯四佾，諸公六佾?！购隙灾允侵錇榫?。內(nèi)爵所以三等何？亦法三光也。所以不變質(zhì)文何？內(nèi)者為本，故不改內(nèi)也。諸侯所以無公爵者，下天子也。故《王制》曰：「上大夫，下大夫，上士，中士，下士，凡五等?！勾酥^諸侯臣也。大夫但有上下，〔士有上中下〕何？明卑者多也。爵皆一字也，大夫獨兩字何？《春秋傳》曰：「大夫無遂事?！挂詾榇蠓蚵氃谥m四方，受君之法，施之于民，故獨兩字下之?；蛟唬捍蠓?、爵之下者也。稱大夫，明從大夫以上受下施，皆大自著也。天子之士獨稱元士何？士賤，不得體君之尊，故加元以別〔于〕諸侯之士也?！抖Y經(jīng)》曰：「士見大夫?！怪T侯之士〔也〕。《王制》曰：「王者八十一元士?！?nbsp;

天子爵連言天子。諸侯爵不連言王侯何？即言王侯，以王者同稱，為衰弱僣差生篡弒，猶不能為天子也。故連言天子也?；蛟唬和跽咛炀?，王者不能（生）〔王〕諸侯，故不言王侯。諸侯人事自著，故不著也。

王者太子亦稱士何？舉從下升，以為人無生得貴者，莫不由士起。是以舜時稱為天子，必先試于士?！抖Y?士冠經(jīng)》：「天子之元子，士也。」

婦人無爵何？陰卑無外事。是以有三從之義：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故夫尊于朝，妻榮于室，隨夫之行。故《禮?郊特牲》曰：「婦人無爵，坐以夫之齒?！埂抖Y》曰：「生無爵，死無謚?！埂洞呵铩蜂浄蛉私杂兄u，（夫人）何以知〔夫人〕非爵也？《論語》曰：「邦君之妻，君稱之曰夫人，國人稱之曰君夫人?！辜戳钍蔷?，君稱之與國人稱之不當異也。

庶人稱匹夫者，匹、偶也。與其妻為偶，陰陽相成之義也。一夫一婦成一室。明君人者，不當使男女有過時無匹偶也。《論語》曰：「匹夫匹婦之為諒也?！?nbsp;

爵人于朝者，示不私人以官，與眾共之義也。封諸侯于廟者，示不自專也。明法度皆祖之制也，舉事必告焉。《王制》曰：「爵人于朝，與眾共之也。」《詩》云：「王命卿士，南仲太祖。」《禮?祭統(tǒng)》曰：古者明君爵有德，必于太祖。君降立于阼階南面向，所命北向，（央）〔史〕由君右執(zhí)策命之。

大夫功成未封而死，不得追爵賜之者，以其未當股肱也。《春秋?谷梁傳》曰：「追賜死者，非禮也?！埂锻踔啤吩唬骸冈釓乃勒撸缽纳??！顾宰沸⒗^養(yǎng)也。葬從死者何？子無爵父之義也?！抖Y?中庸記》曰：「父為大夫，子為士，葬以大夫，祭以士。子為大夫，父為士，祭以大夫，葬以士」也。

父在稱世子何？系于君也。父沒稱子某者何？屈于尸柩也。既葬稱（小）子者。即尊之漸也。踰年稱公者，緣〔臣〕民之心不可一日無君也。緣終始之義，一年不可有二君（也）。故踰年即位，所以系民臣之心〔也〕?！踩辍橙缓蟆彩堋尘粽?，緣孝子之心，未忍安吉〔也〕。故《春秋》魯僖公三十三年十二月乙巳，〔公〕薨于小寢。文公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四月丁巳，葬我君僖公?！俄n詩內(nèi)傳》曰：「諸侯世子三年喪畢，上受爵命于天子。所以名之為世子何？言欲其世世不絕也?！购我灾熳印仓匙右喾Q世子也？《春秋傳》曰：「公會〔王〕世子于首止。」〔是也〕?；蛟唬骸埠我灾程熳又印惨唷撤Q太子。《尚書〔傳〕》曰：「太子發(fā)升于舟」〔是〕也?；蛟唬褐T侯之〔子〕稱代子。則《〔春秋〕傳》曰：「晉有太子申生。」「鄭有太子華?！埂庚R有太子光?！褂墒怯^之，周制：太子、代子亦不定也。漢制：天子稱皇帝。其嫡嗣稱皇太子，諸侯王之嫡稱代子，后代咸因〔《中候》曰〕：「〔廢考〕，〔立發(fā)為太子〕?！埂裁魑耐鯐r稱太子也〕。世子三年喪畢，必上受爵命于天子何？明爵（土）者天子之〔所〕有也，臣無自爵之義。童子〔亦〕當受（父）爵命〔者〕，使大夫就其國命之。明王者不與童子為禮也。以《春秋》魯成公幼少，與諸侯會，公不見之，《經(jīng)》不以〔為〕魯恥。明不與童子為禮也。世子上受爵命，衣士服何？謙不敢自專也。故《詩》曰「韐有赩」，〔謂〕世子始行也。

天子大斂之后稱王者，明士不可一日無君也。故《尚書》曰：「王麻冕黼裳?！勾藬恐笠病：我灾鯊乃篮蠹油跻?？以《尚書》言迎子（劉）〔釗〕，不言迎王〔也〕。王者既殯而即繼體之位何？緣民臣之心不可一日無君〔也〕。故先君不可得見，則后君繼體矣。〔故〕《尚書》曰：「〔王〕再拜興對」，「乃受銅」。明為繼體君也。緣（始終）〔終始〕之義，一年不可有二君（也）。故《尚書》曰：「王釋冕喪服?！辜帷卜呈茔~，稱王以接諸侯。明己繼體為君也。釋冕藏銅反喪〔服〕，明未稱王以統(tǒng)事也。不〔可〕曠年無君，故逾年乃即位改元。（名元）〔元以名〕年，年以紀事，君名其事矣，而未發(fā)號令也。何以（言）〔知〕踰年即位（謂）改元（位）〔也〕？《春秋傳》曰：「以諸侯踰年即位，亦知天子踰年即位也。」《春秋》曰：「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垢脑灰病Ｍ跽吒脑?，即事天地。諸侯改元，即事社稷?！锻踔啤吩唬骸阜騿嗜瓴患溃捞斓厣琊?，為越紼而行事。」《春秋傳》曰：「天子三年然后稱王者，謂稱王統(tǒng)事發(fā)號令也。」《尚書》曰：「高宗諒陰三年。」是也。《論語》〔曰〕：「君薨，百官摠己聽于冢宰三年?！咕壭⒆又模瑒t三年不當也。故三年除喪，乃即位統(tǒng)事，（即位）踐祚為主，南面朝臣下，稱王以發(fā)號令也。故天子諸侯凡三年即位，終始之義乃備，所以諒陰三年，卒孝子之道。故《論語》曰：「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總己聽于冢宰三年?！顾月犛谮Ｔ兹暾吆危恳詾橼Ｔ茁氃谥茋茫且杂芍?。故《王制》曰：「大冢宰制國用。」所以名之為冢宰何？冢者、大也。宰者、制也。大制事也。故《王度記》曰：「天子冢宰一人，爵祿如天子之大夫?！够蛟悔Ｔ滓暻?，《周官》所云也。

第二卷號

帝王者何？號也。號者、功之表也。所以表功明德，號令臣下者也。德合天地者稱帝，仁義合者稱王，別優(yōu)劣也?！抖Y記?謚法》曰：「德象天地稱帝，仁義所生稱王?！沟壅?、天號，王者、五行之稱也?；收吆沃^也？亦號也?；?、君也，美也，大也。天〔人〕之摠，美大〔之〕稱也。時質(zhì)，故摠〔稱〕之也。號之為皇者，煌煌人莫違也。煩一夫，擾一士，以勞天下，不為皇也。不擾疋夫疋婦，故為皇。故黃金棄于山，珠玉捐于淵。巖居穴處，衣皮毛，飲泉液，吮露英，虛無廖廓，與天地通靈也。號言為帝者何？帝者、諦也。象可承也。王者、往也。天下所歸往?！躲^命決》曰：「三皇步，五帝趨。三王馳，五霸騖?！?nbsp;

或稱天子，或稱帝王何？以為接上稱天子〔者〕，明以爵事天也；接下稱帝王者，（得）〔明位〕號天下至尊（言）〔之〕稱，以號令臣下也。故《尚書》曰：「『諮四岳?！辉弧涸Ｈ瓯姟弧！够颍ㄓ校卜Q〕一人。王者自謂一人者，謙也。欲言己材能當一人耳。故《論語》曰：「百姓有過，在予一人?！钩肌蚕隆持^之一人何？亦所以尊王者也。以天下之大，四海之內(nèi)，所共尊者一人耳。故《尚書》曰：「不施予一人。」或稱朕何？亦王者之謙也。朕、我也。或稱予者，予亦我也。不以尊稱自也。但自我皆謙。

或稱君子何？道德之稱也。君之為言群也。子者、丈夫之通稱也。故《孝經(jīng)》曰：「君子之教以孝也，下言敬天下之為人父者也。」何以（言）知其通稱也？以天子至于民。故《詩》云：「凱弟君子，民之父母?！埂墩撜Z》云：「君子哉若人?！勾酥^弟子，弟子者、民也。

三皇者、何謂也？謂伏羲、神農(nóng)、燧人也?；蛟唬悍恕⑸褶r(nóng)、祝融也。《禮》曰：「伏羲、神農(nóng)、祝融，三皇也?！怪^之伏羲者何？古之時，未有三綱六紀，民人但知其母，不知其父。能覆前而不能覆后。臥之，起之吁吁。饑即求食，飽即棄余，茹毛飲血，而衣皮葦。于是伏羲仰觀象于天，俯察法于地，因夫婦，正五行，始定人道。畫八卦以治下，（治）下伏而化之，故謂之伏羲也。謂之神農(nóng)何？古之人民皆食禽獸肉，至于神農(nóng)，人民眾多，禽獸不足。于是神農(nóng)因天之時，分地之利，制耒耜，教民農(nóng)作。神而化之，使民宜之，故謂之神農(nóng)也。

謂之燧人何？鉆木燧取火，教民熟食，養(yǎng)人利性，避臭去毒，謂之燧人也。謂之祝融何？祝者、屬也，融者、續(xù)也。言能屬續(xù)三皇之道而行之，故謂祝融也。五帝者、何謂也？《禮》曰：「黃帝、顓頊、帝嚳、帝堯、帝舜，五帝也?！埂兑住吩唬骸更S帝、堯、舜氏作?！埂稌吩唬骸傅蹐颉?、「帝舜」。黃（帝）〔者〕、中和之色，自然之（姓）〔性〕，萬世不易。黃帝始作制度，得其中和，萬世常存。故稱黃帝也。謂之顓頊何？顓者、專也。頊者、正也。能專正天人之道，故謂之顓頊也。謂之帝嚳者何也？嚳者、極也。言其能施行窮極道德也。謂之堯者何？堯猶峣峣也。至高之貌。清妙高遠，優(yōu)游博衍，眾圣之主，百王之長也。謂之舜者何？舜猶也。言能推信堯道而行之。三王者、何謂也？夏、殷、周也。故《禮?士冠經(jīng)》曰：「周弁、殷（哻）〔冔〕、夏收，三王共皮弁」也。所以有夏、殷、周號何？以為王者受命，必立天下之美號以表功自克，明易姓為子孫制也。夏、殷、周者，有天下之大號也。百王同天下，無以相別，改制天下之大禮號，以自別于前，所以表著己之功業(yè)也。必改號者，所以明天命已著，欲顯揚己于天下也。己復襲先王之號，與繼體守文之君無以異也。不顯不明，非天意也。故受命王者，必擇天下美號，表著己之功業(yè)，明當致施是也。所以預自表克于前也。帝王者、居天下之尊號也，所以差優(yōu)號令臣下。謚者、行之跡也，所以別于后代，著善惡，垂無窮，無自推觀施后世，皆以勸善著戒惡，明不勉也。不以姓為號何？姓者、一字之稱也，尊卑所同也。諸侯各稱一國之號，而有百姓矣，天子至尊，即備有天下之號而兼萬國矣。夏者、大也，明當守持大道。殷者、中也，明當為中和之道也，聞也，見也，謂當?shù)乐娭泻椭疄橐?。周者、至也，密也，道德周密，無所不至也。何以知即政立號也？《詩》云：「命此文王，于周于京。」此改號為周，易邑為京也?！洞呵飩鳌吩唬骸竿跽呤苊?，必擇天下之美號以自號」也。五帝無有天下之號何？五帝德大能禪，以民為子，成于天下，無為立號也?；蛟唬禾?、虞者號也。唐、蕩蕩也。蕩蕩者、道德至大之貌也。虞者、樂也。言天下有道，人皆樂也。故《論語》曰：「唐、虞之際。」帝嚳有天下，號〔曰〕高辛。顓頊有天下，號曰高陽。黃帝有天〔下〕，號曰（自然）〔有熊〕?！灿行堋痴?、獨宏大道德也。高陽者、陽猶明也，道德高明也。高辛者、道德大信也。五霸者、何謂也？昆吾氏、大彭氏、豕韋氏、齊桓公、晉文公也。昔三王之道衰，而五霸存其政，率諸侯朝天子，正天下之化，興復中國，攘除夷狄，故謂之霸也。昔昆吾氏，霸于夏者也。大彭氏、豕韋氏，霸于殷者也；齊桓、晉文，霸于周者也?；蛟唬何灏浴⒅^齊桓公、晉文公、秦穆公、楚莊王、吳王闔閭也。霸者、伯也，行方伯之職，會諸侯朝天子，不失人臣之義。故圣人與之。非明王之張法。霸猶迫也，把也。迫脅諸侯，把持其政?！墩撜Z》曰：「管仲相桓公，霸諸侯?！埂洞呵铩吩唬骸腹谕跛?。」于是（時）〔知〕晉文之霸〔也〕?！渡袝吩唬骸赴钪畼s懷，亦尚一人之慶?！怪啬轮砸病３汆嵍桓?，從而攻之，又令還師，而佚晉寇。圍宋，宋因而與之平，引師而去。知楚莊之霸也。蔡侯無罪，而拘于楚，吳有憂中國心，興師伐楚，諸侯莫敢不至。知吳之霸也?；蛟唬何灏?、謂齊桓公、晉文公、秦穆公、宋襄公、楚莊王也。宋襄伐齊亂，齊桓公不擒二毛，不鼓不成烈?！洞呵飩鳌吩唬骸鸽m文王之戰(zhàn)不是過?！怪浒砸病?nbsp;

〔侯〕、伯、子、男臣子于其國中褒其君為公。王者臣子，獨不得（襄）〔褒〕其君謂之為帝何？以為諸侯有會聚之事，相朝聘之道，或稱公而尊，或稱伯、子、男而卑，為交接之時不私其臣子之義，心俱欲尊其君父，故皆令臣子得稱其君為公也。帝王異時，無會同之義，故無為同也。何以〔知〕諸侯德〔稱〕公？〔《春秋》曰〕：「〔葬〕齊（侯）桓公?！埂昌R、侯也〕?！渡袝吩唬骸腹秽怠！骨亍⒉??！对姟吩疲骸格┧健！柜⒆右??！洞呵铩吩唬骸冈幔ń裕苍S〕繆公?！乖S、男也。《禮?大射經(jīng)》曰：「〔公〕則（擇）〔釋〕獲?！勾笊湔?、諸侯之禮也，伯、子、男皆在也。

第三卷謚

謚者、何〔謂〕也？謚之為言引也。引烈行之跡也。所以進勸成德，使上務節(jié)也。故《禮?〔郊〕特牲》曰：「古者生無爵，死無謚。」此言生有爵，死當有謚也。死乃謚之何？〔《詩》云〕：「〔靡不有初〕，〔鮮克有終〕?！寡匀诵薪K始不能若一。故據(jù)其終，（始）后可知也。《士冠經(jīng)》曰：「死而謚之，今也?！顾耘R葬而謚之何？因眾會，欲顯揚之也。故《春秋》曰：「公之喪〔至〕自干侯?！拐压烙跁x干侯之地，數(shù)月歸，至急，當未有謚也?！洞呵铩吩唬骸付∷仍?。」「戊午日下側乃克葬?！姑髯孑d而有謚也。

黃帝先黃后帝〔者〕何？古者（順）〔質(zhì)〕，死生之稱，各持行合而言之。美者在上，黃帝始制法度，得道之中，萬世不易，（名黃、自然也）。后世雖圣，莫能與同也。后世得與天同，亦得稱帝，不能立制作之時。故不得復〔稱〕黃也。謚或一言，或兩言何？文者以一言為謚，質(zhì)者以兩言為謚。故《尚書》曰：「高宗殷宗也?！箿篮?，世稱成湯，以兩言為謚也。號無質(zhì)文，謚有質(zhì)文何？號者、始也，為本，故不可變也。周已后，用意尤文，以為本生時號令善，故有善謚。故（舍）〔合〕〔言〕文〔王〕武王也。合言之則上其謚，明別善惡，所以勸人為善，戒人為惡也。帝者、天號也。以為堯猶謚，顧上世質(zhì)直，死后以其名為號耳。所以謚之為堯何？為謚有七十二品。《禮記?謚法》曰：「翼善傳圣謚曰堯，仁圣盛明謚曰舜，慈惠愛民謚曰文，〔剛〕強理直謚曰武。」

天子崩，〔大〕臣（下）至南郊謚之者何？以為人臣之義，莫不欲褒（大）〔稱〕其君、掩惡揚善者也。故之南郊，明不得欺天也。故《曾子問》：「孔子曰：『天子崩，臣下之南郊告謚之。』」

諸侯薨，世子赴告天子，天子遣大夫會其葬而謚之何？幼不誄長，賤不誄貴，諸侯相誄，非禮也。臣當受謚于君也。

卿大夫老歸死有謚何？謚者、別尊卑、彰有德也。卿大夫歸無過，猶有祿位，故有謚也。

夫人無謚者何？無爵，故無謚?；蛟唬悍蛉擞兄u。夫人一國之母，修閨門之內(nèi)，群下亦化之，故設謚以彰其善惡?！洞呵铮▊鳎吩唬骸冈幔ㄗ冢菜巍彻ЪА！埂秱鳌吩唬骸钙浞Q謚何？賢也?！埂秱鳌吩唬骸赴Ы吆?？莊公夫人也?！骨浯蠓蚱?、無謚〔者〕何？賤也？八妾所以無謚何？卑賤，無所能（務）〔豫〕，猶士卑小，不得有謚也。太子夫人無謚何？本婦人隨夫。太子無謚，其夫人不得有謚也?！病妒抗诮?jīng)》曰〕：「天子太子元士也?！故繜o謚，知太子亦無謚也。附庸所以無謚何？卑小無爵也?！锻踔啤吩唬骸浮餐跽咧啤尘舻?，凡五等?！垢接埂膊辉谄渲小?。〔明附庸〕本非爵也。

后夫人于何所謚之？以為于朝廷。朝廷本所以治政之處，臣子共審謚白之于君，然后加之。婦人、大夫，故但白君而已。何以知不之南郊也？婦人本無外事，何為于郊也？《禮?曾子問》曰：「唯天子稱天以（誅）〔誄〕之?！刮ㄕ?、獨也。明天子獨于南郊耳。

顯號謚何法？〔號法天也〕。法日〔也〕?！踩铡澄闯龆??！仓u法地也〕。〔法月也〕?！苍隆骋讶胗杏喙庖??！彩且源笮惺艽竺?，〔細行受小名〕；〔行生于己〕，〔名生于人〕。

第四卷五祀

五祀者、何謂也？謂門、戶、井、、中溜也。所以祭〔之〕何？人之所〔居〕處、出入，所飲食，故為神而祭之。何以知五祀謂門、戶、井、、中溜也？《月令》曰：「其祀戶?！褂衷唬骸钙潇氇薄！埂钙潇胫辛??！埂钙潇腴T?！埂钙潇刖??！?nbsp;

獨大夫已上得祭之何？士者位卑祿薄，但祭其先祖耳?！抖Y》曰：「天子祭天地，諸侯祭山川，卿大夫祭五祀，士祭其祖?！埂肚Y》曰：「〔天子祭〕天地、四時、山川、五祀，歲遍。諸侯方〔伯〕祀山川、〔祭〕五祀，歲遍。卿大夫祭五祀。士祭其先?！卜察搿常骸灿袕U之莫敢舉也〕，〔有舉之莫敢廢也〕，非所當祭而祭之名曰淫祀。淫祀無福。」

祭五祀所以歲一何？順五行也。故春即祭戶。戶者、人所出入，亦春萬物始觸戶而出也。夏祭〔〕。者、火之主，人所以自養(yǎng)也。夏亦火王，長養(yǎng)萬物。秋祭門。門以閉藏自固也。秋亦萬物成熟，內(nèi)備自守也。冬祭井。井者、水之生，藏（任）〔在〕地中。冬亦水王，萬物伏藏。六月祭中溜。中溜者、象土在中央也。六月亦土王也。故《月令》春言其祀戶，祭先脾；夏言其祀，祭先肺；秋言其祀門，祭先肝；冬言其祀井，祭先腎。中央言其祀中溜，祭先心。春祀戶，祭所以（時）〔特〕先脾者何？脾者、土也，春木王煞土，故以所勝祭之也。是冬腎六月心，非所勝也。以祭何？以為土位在中央，至尊，故祭以心。心者、藏之尊者。水最卑，不得食其所勝。

祭五祀，天子諸侯以牛，卿大夫以羊，因（曰）〔四〕時〔祭〕牲也。一說戶以羊，以雉，中溜以豚，門以犬，井以豕?；蛟唬褐辛镉门?，（余）不得〔用牛者〕用豚。井以魚。

第五卷社稷

王者所以有社稷何？為天下求福報功。人非土不立，非谷不食，土地廣博，不可敬也。五谷眾多，不可一一而祭也。故封土立社，示有土尊。稷、五谷之長，故封稷而祭之也?！渡袝吩唬骸改松缬谛乱亍！埂缎⒔?jīng)》曰：「保其社稷而和其民人。蓋諸侯之孝也?！桂⒄?、得陰陽中和之氣，而用尤多，故為長也。

歲再祭〔之〕何？春求（谷）〔秋〕〔報〕之義也。故《月令》「仲春之月，擇元日，命人社?！埂对衿酢吩唬骸钢伲ù海睬铩倡@禾，報社祭稷。」

〔祭社稷〕以三牲何？重功故也。《尚書》曰：「乃社于新邑，羊一，牛一，豕一?！埂叮üぃ餐酢持啤吩唬骸柑熳由琊⒔源罄?，諸侯社稷皆少牢。」宗廟俱大牢，社稷獨少牢何？宗廟大牢、所以廣孝道也。社稷為報功，諸侯一國所報者少故也。〔《孝經(jīng)》曰〕：「〔保其社稷而和其民人〕?！采w諸侯之孝也〕?！?nbsp;

王者諸侯〔所以〕俱兩社何？俱有（上）〔土〕之君〔也〕。〔故〕《禮記三正》曰：「王者二社。為天下立（禮）〔社〕曰太社，自為立社曰王社；諸侯為百姓立社曰國社，自為立社曰侯社?！勾笊鐬樘煜聢蠊Γ跎鐬榫焾蠊Α惨病?。太社尊于王社，土地久，故而報之。

王者諸侯必有誡社何？示有存亡也。明為善者得之，〔為〕惡者失之。故《春秋?公羊傳》曰：「亡國之社，奄其上，柴其下?！埂督继厣灿洝场吩唬骸竼蕠缥葜??！梗ㄗ裕ㄑ裕彩尽撑c天地絕也。在門東，明（自下）〔示斥〕之無事處也?；蛟唬航援斨髡]，當近君，置宗廟之墻南。《禮》曰：「亡國之社稷，必以為宗廟之屏。」示賤之也。

社稷在中門之外，外門之內(nèi)何？尊而親之，與先祖同也。不置中門內(nèi)何？敬之，示不褻瀆也?！墩撜Z》曰：「譬諸宮墻，不得其門而入。不見宗廟之美、百官之富。」《祭義》曰：「右社稷，左宗廟。」

大夫有民，其有社稷者，亦為報功也?！抖Y?祭法》曰：「大夫〔以下〕成群立社曰置（在）〔社〕。」《月令》曰：「擇元日，命人社?！埂墩撜Z》曰：「『季路使子羔為費宰?！辉唬骸河忻袢搜?，有社稷焉?！弧?nbsp;

不謂之土何？封土為社，故變名謂之社，別于眾土也。為（社）〔稷〕立祀，（治）〔即〕謂之稷，語（亦）〔不〕（自）變，〔示〕有內(nèi)外?；蛟唬海ㄖ粒采纭仇ⅲ灰裕椋矠轲ⅰ成?。故不變其名，事（自）〔示〕可知也。不正月祭稷何？禮不常存，養(yǎng)人為用，故立其神。

社無屋何？達天地氣。故《郊特牲》曰：「〔天子〕太社（稷），必受霜露風雨，以達天地之氣?！股琊⑺杂袠浜危孔鸲R之。使民人望見（師）〔即〕敬之，又所以表功也。故《周官》曰：「司〔徒班〕社而樹之，各以土地所生。」《尚書》亡篇曰：「太社唯松，東社唯柏，南社唯梓，西社唯栗，北社唯槐?！?nbsp;

王者自親祭社稷何？社者、土地之神也。土生萬物，天下之所主也。尊重之，故自祭也。

其壇大（何如）〔如何〕？《春秋文義》曰：「天子之社稷廣五丈，諸侯半之。」其色如何？《春秋傳》曰：「天子有太社焉，東方青色，南方赤色，西方白色，北方黑色，上冒以黃土。故將封東方諸侯，〔取〕青土，苴以白茅。〔各取其面以為封社〕，〔明土〕謹敬潔清也。」

祭社〔稷〕有樂〔乎〕？《樂記》曰：「樂之施于金石絲竹，越于聲音，用之于宗廟社稷?！?nbsp;

《曾子問》曰：「諸侯之祭社稷，俎豆既陳，聞天子崩，如之何？孔子曰：『廢。』」臣子哀痛之，不敢終于禮也。

第六卷禮樂

〔禮樂者〕，〔何謂也〕？〔禮之為言履也〕?！部陕嫩`而行〕?！矘氛?、樂也〕?！簿訕返闷涞馈?，〔小人樂得其欲〕。王者所以盛禮樂何？節(jié)文之喜怒。樂以象天，禮以法地。人無不含天地之氣，有五常之性者。故樂所以蕩滌，反其邪惡也。禮所〔以〕防淫佚、節(jié)其侈靡也。故《孝經(jīng)》曰：「安上治民，莫善于禮?！埂敢骑L易俗，莫善于樂。」子曰：「樂在宗廟之中，君臣上下同聽之，則莫不和敬?！苍凇匙彘L鄉(xiāng)里之中，長幼同聽之，則莫不和順。在閨門之內(nèi)，父子兄弟同聽之，則莫不和親。故樂者、所以崇和順，比物飾節(jié)，節(jié)奏合以成文，所以合和父子君臣，附親萬民也。是先王立樂之意也。故聽其雅頌之聲，志意得廣焉。執(zhí)干戚，習俯仰屈信，容貌得齊焉?！残小称洌◥罚簿Y〕兆，要其節(jié)奏，行列得正焉，進退得齊焉。故樂者、天地之命，中和之紀，人情之所不能免焉也。夫樂者、先王之所以飾喜也。軍族鈇鉞，所以飾怒也。故先王之喜怒，皆得其齊焉。喜則天下和之，怒則暴亂者畏之。先王之道，禮樂可謂盛矣。」聞角聲，莫不惻隱而慈者；聞征聲，莫不喜養(yǎng)好施者；聞（）〔商〕聲，莫不剛斷而立事者；聞羽聲，莫不深思而遠慮者；聞宮聲，莫不溫潤而寬和者也。禮所揖讓何？所以尊人自損也?！惨咀寗t〕不爭?！墩撜Z》曰：「揖讓而升，下而飲，其爭也君子?！构省妇钩家远Y，臣事君以忠?！埂钢t謙君子，利涉大川。」以貴下賤，大得民也。屈己敬人，君子之心。故孔子曰：「為禮不敬，吾何以觀之哉？」夫禮者，陰陽之際也，百事之會也，所以尊天地，儐鬼神，序上下，正人道也。樂所以必歌者何？夫歌者、口言之也。中心喜樂，口欲歌之，手欲舞之，足欲蹈之。故《尚書》曰：「前歌后舞，假于上下?！苟Y貴忠何？禮者、盛不足，節(jié)有余。使豐年不奢，兇年不儉，富貧不相懸也。樂尚雅〔何〕？雅者、古正也，所以遠鄭聲也?？鬃釉弧膏嵚曇购?？鄭國土地民人，山居谷浴，男女錯雜，為鄭聲以相悅懌，故邪僻，聲皆淫色之聲也。

太平乃制禮作樂何？夫禮樂、所以防奢淫。天下人民饑寒，何樂之（乎）〔防〕？功成作樂，治定制禮。樂言作，禮言制何？樂者、陽也，（陽）〔動〕〔作〕倡始，故言作〔也〕；禮者、陰也，（陰）〔系〕制（度）于陽，故言制〔也〕。樂象陽，禮法陰也。

王者始起，何用正民？以為且用先王之禮樂，天下太平，乃更制作焉?！稌吩唬骸刚兀ㄐ蓿卜Q〕（殷）殷禮，祀新邑?！勾搜蕴饺ヒ蠖Y?！洞呵飩鳌吩唬骸福ú碴隆常ê危椴恍藓踅藓踹h？同己也?？梢蛳纫蕴揭?。」必復更制者，示不襲也。又天下樂之者，樂者、所以象德表功〔而〕殊名〔也〕。《禮記》曰：「黃帝樂曰《咸池》，顓頊樂曰《六莖》，帝嚳樂曰《五英》，堯樂曰《大章》，舜樂曰《簫韶》，禹樂曰《大夏》，湯樂曰《大護》，周樂曰《大武象》，周公之樂曰《酌》，合曰《大武》?！裹S帝曰《咸池》者，言大施天下之道而行之，天之所生，地之所載，咸蒙德施也。顓頊曰《六莖》者，言和律歷以調(diào)陰陽。莖者、著萬物也。帝嚳曰《五英》者，言能調(diào)和五聲，以養(yǎng)萬物，調(diào)其英華也。堯曰《大章》〔者〕，大明天地人之道也。舜曰《簫韶》者，舜能繼堯之道也。禹曰《大夏》者，言禹能順二圣之道而行之，故曰《大夏》也。湯曰《大護》者，言湯承衰，能護民之急也。周公曰《酌》（合）者，言周公輔成王，能斟酌文、武之道而成之也。武王曰《象》者，象太平而作樂，示已太平也。合曰《大武》者，天下始樂周之征伐行武，故詩人歌之：「王赫斯怒，爰整其旅?！巩敶酥畷r，天下樂文王之怒以定天下，故樂其武也。周室中制《象》（湯）樂何？殷紂為惡日久，其惡最甚，斮涉刳胎，殘賊天下。武王起兵，前歌后，克殷之后，民人大喜，故中作所以節(jié)喜盛。

天子八佾，諸侯四佾，所以別尊卑。樂者、陽也。故以陰數(shù)，法八風、六律、四時也。八風、六律者，天氣也。助天地成萬物者也。亦猶樂所以順氣變化，萬民成其性命也。故《春秋?公羊傳》曰：「天子八佾，諸公六佾，諸侯四佾?！埂对姟吩唬骸复蠓蚴壳偕！拱速?、何謂也？佾者、列也。以八人為行列，八八六十四人也。諸公六六為行，諸侯四四為行。諸公謂三公二王后，大夫士北面之臣，非專事子民者也，故但琴瑟而已。

王者有六樂者，貴（公）〔功〕美德也。所以作供養(yǎng)?！仓^〕傾先王之樂，明有法，示亡其本，興己所（以）自作樂，明作己也。

（樂）所以作四夷之樂何？德廣及之也?！兑住吩唬骸赶韧跻宰鳂烦绲?，殷薦之上帝，以配祖考?！埂对姟吩疲骸缸喙暮喓?，衎我烈祖?！埂稑吩Z》曰：「受命而六樂，樂先王之樂，明有法也。（與）〔興〕其所自作，明有制。興四夷之樂，明德廣及之也。故南夷之樂曰《兜》，西夷之樂曰《禁》，北夷之樂曰《昧》，東夷之樂曰《離》。合（觀）〔歡〕之樂于堂，四夷之樂陳于右，先王所以得之順命重始也?！埂餐跽咧畼酚邢群笳吒魃衅涞乱病?。此言以（人）〔文〕得之先以文，謂持羽毛也。以武得之〔先以武〕，〔謂〕持干戚也?！稑吩Z》曰：「東夷之樂持矛舞，助時生也。南夷之樂持羽舞，助時養(yǎng)也。西夷之樂持戟舞，助時煞也。北夷之樂持干舞，助時藏也?！拐l制夷狄之樂？以為先圣王也？先王（惟）〔推〕行道德，和調(diào)陰陽，覆被夷狄。故夷狄安樂，來朝中國，于是作樂樂之?！赌稀分疄檠匀我?，任養(yǎng)萬物?！段丁分疄檠悦烈??！睹痢氛摺⑷f物（老衰）〔衰老〕，〔取晦昧之義也〕?！督氛?、萬物禁藏?！顿x》者、萬物微離地而生。一說：東方持矛，南方歌，西方戚，北方擊金。夷狄質(zhì)，不如中國（中國）文（章），但隨物名之耳，故百王不易。

（戚二）〔王〕者制夷狄樂，不制夷狄禮何？以為禮者，身當履而行也。夷狄之人，不能行禮。樂者、圣人作為以樂之耳。故有夷狄樂也。（殊）〔誰〕為舞者？以為使中國〔之〕人，何以言之？夷狄之人禮不備，恐有過誤也。作之門外者何？夷在外，故就之也。夷狄無禮義，故不在內(nèi)?！睹魈糜洝吩唬骸妇乓闹畤?，（在）東門之外?！顾灾辉陂T內(nèi)也?！睹魈糜洝吩唬骸福ㄓ恚┘{（蠻夷）〔夷蠻〕之樂于太廟?！寡约{、明有入也。曰四夷之樂者，何謂也？以為四夷外無禮義之國，數(shù)夷狄者從東，故舉本以為之摠名也。言夷狄者，舉終始也。言蠻、舉遠也。言貉，舉惡也。則別之。東方為九夷，南方為八蠻，西方為六戎，北方為五狄。故《曾子問》曰：「九夷、八蠻、六戎、五狄，百姓之難至者也。」何以知夷在東方？《禮?王制》曰：「東方曰夷，被發(fā)文身。」又曰：「南方曰蠻，雕題交趾。西方曰戎，被發(fā)衣皮。北方曰狄，衣羽毛，（）〔穴〕居?！箹|所以九何？蓋來（者過）〔過者〕〔九〕，九之為言究也。德究，故應德而來亦九也。非故為之，道自然也。何以名為夷蠻？曰：圣人本不治外國。非為制名也，因其國名而言之耳。一說曰：名其短而為之制名也。夷者、僔（狄）〔夷〕無禮義。東方者、少陽易化，故取名也。北方太陰，鄙，故少（蠻蟲）難化?！残U者〕、執(zhí)心違邪。戎者、強惡也。狄者、易也，〔言〕辟易無別也。

歌者在堂上，舞在堂下何？歌者象德，舞者象〔功〕，君子上德而下功?！督继厣吩唬骸父枵咴谏??！埂墩撜Z》曰：「季氏八佾舞于庭?！埂稌贰苍弧常骸赶鹿茇还摹！埂阁乡O以間。」

降神之樂在上何？為鬼神舉〔也〕。故《書》曰：「戛擊鳴球，搏拊琴瑟以詠，祖考來格。」（何）〔所〕以用鳴球搏拊者何？鬼神清虛，貴凈，賤鏗鏘也。故《尚書大傳》曰：「搏拊鼓，（振）〔裝〕以（秉）〔〕。琴瑟練絲朱弦?！锅Q者、貴玉聲也。

王者食所以有樂何？樂食天下之太平，富積之饒也。明天子至尊，非功不食，非德不飽。故《傳》曰：「天子食，時舉樂?！雇跽咚匀铡菜摹呈痴吆?？明有四方之物，食四時之功也。四方不平，四時不順，有徹樂之法焉。所以明至尊、著法戒也。王〔者〕平居中央，制御四方。平旦食，少陽之始也。晝食，太陽之始也。晡食，少陰之始也。暮食，太陰之始也。《論語》曰：「亞飯干適楚，三飯繚適蔡，四飯缺適秦?！怪T侯三飯，卿大夫再飯，尊卑之差也?！兜茏勇殹贰苍弧常骸改菏常ㄊ浚ㄙ龋矎汀扯Y?！故恳?。食力無數(shù)。庶人職在耕桑，戮力勞役，饑即食，飽即作，故無數(shù)。

聲〔音〕者、何謂？聲〔者〕、鳴也，聞其聲即知其所生；音者、飲也，言其剛柔清濁、和而相飲也。《尚書》曰：「予欲聞六律、五聲、八音?！刮迓曊撸沃^也？宮、（）〔商〕、角、征、羽。土謂宮，金謂（）〔商〕，木謂角，火謂征，水謂羽?！对铝睢吩唬骸甘⒌略谀??！埂钙湟艚恰！褂衷唬骸甘⒌略诨稹！埂钙湟粽??！埂甘⒌略诮稹！埂钙湟簦采獭??！埂甘⒌略谒！埂钙湟粲稹！顾悦疄椤步钦吆巍常拷钦?、躍也，陽氣動躍。征者、止也，陽氣止。（）〔商〕者、張也，陰氣開張，陽氣始降也。羽者、紆也，陰氣在上，陽氣在下。宮者、容也，含也。含容四時者也。八音者、何謂也？《樂記》曰：「土曰塤，竹曰管，皮曰鼓，匏曰笙，絲曰弦，石曰磬，金曰鐘，木曰柷敔?！勾酥^八音也。法《易》八卦也，萬物之數(shù)也。八音、萬物之聲也。所以用八音何？天子承繼萬物，當知其數(shù)；既得其數(shù)，當知其聲，即思其形。如此，蜎飛蠕動無不樂其音者，至德之道也。天子樂之，故樂用八音?！稑酚洝吩唬骸笁_、《坎》音也，管、《艮》音也，鼓、《震》音也，弦、《離》音也，鐘、《兌》音也，柷敔、《干》音也?！箟_在十一月，塤之為言勛〔也〕。陽氣于黃泉之下勛蒸而萌。匏之言施也。在十二月，萬物始施而（勞）〔牙〕。笙者、太蔟之氣〔也〕，象萬物之生〔也〕，故曰笙。有七正之節(jié)焉，有六合之和焉，天下樂之，故謂之笙。鼓、《震》音，煩氣也。萬物憤懣震動而（生）〔出〕，雷以動之，溫以暖之，風以散之，雨以濡之。奮至德之聲，感和平之氣也。同聲相應，同氣相求，神明報應，天地佑之，其本乃在萬物之始耶？故謂〔之〕鼓也。鼗者、《震》之氣也。上應卯星，以通王道，故謂之鼗也。簫者、中〔呂〕之氣〔也〕。萬物生于無聲，見于無形，（僇）〔〕也，（簫）〔肅〕也，故謂之簫。簫者、以祿為本，言承天繼物為民本，人力加，地道化，然后萬物戮也，故謂之簫也。瑟者、嗇也，閑也。所以懲（忽）〔忿〕〔窒欲、正人之德也〕?！补试弧常骸采芯钢?jié)〕，〔臣子法〕宮商角則（宜）君父有節(jié)，臣子有義，然后四時和。四時和然后萬物生。故謂之瑟也。琴者、禁也，所以禁止淫邪、正人心也。磬者、夷則之氣也，象萬物之（盛）〔成〕也。其氣磬。故曰：磬有貴賤焉，有親焉，有長幼焉。朝廷之禮，貴不讓賤，所以有尊卑也。鄉(xiāng)黨之禮，長不讓幼，所以明有年也。宗廟之禮，親不讓，所以有親也。此三者行，然后王道得；王道得，然后萬物成，天下樂〔之〕，〔故樂〕用磬也。鐘之為言動也。陰氣用事，萬物動成。鐘為氣，用金聲也。镈者、時之氣聲也，節(jié)度之所生也。君臣有節(jié)度則萬物昌，無節(jié)度則萬物亡。亡與昌正相迫，故謂之镈。柷敔者，終始之聲，萬物之所生也。陰陽順而復，故曰柷。承順天地，序迎萬物，天下樂之，故樂用柷。柷、始也。敔、終也。一說：笙、柷、鼓、簫、（瑟）〔琴〕、塤、鐘、磬也，如其次。笙在北方，柷在東北方，鼓在東方，〔簫在東南方〕，琴在南方，塤在西南方，鐘在西方，磬在〔西〕北方。聲五、音八何？聲為本，出于五行；音而末，象八風。故《樂記》曰：「聲成文謂之音，知音而樂之謂之樂」也。

問曰：異說并行，則弟子疑焉?？鬃佑醒裕骸肝崧?chuàng)衿渖普叨鴱闹?。多見而志之也。知之次也?！埂肝?、武之道，未墜于地?！埂柑熘畬仕刮囊病！埂笜芬嘣谄渲幸?。」圣人之道，猶有文質(zhì)，所以據(jù)其說、述所聞者，亦各傳其所受而已。

第七卷封公侯

王者所以立三公九卿何？曰。天雖至神，必因日月之光。地雖至靈，必有山川之化。圣人雖有萬人之德，必須俊賢。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以順天成其道。司馬主兵，司徒主人，司空主地。王者受命為天地人之職，故（八）〔分〕職以置三公，各主其一，以效其功。一公置三卿，故九卿也。天道莫不成于三：天有三光，日、月、星；地有三形，高、下、平；人有三尊，君、父、師。故一公，三卿佐之；一卿，三大夫佐之；一大夫，三元士佐之。天有三光，然后（而）能遍照，各自有三法，物成于三，有始，有中，有終。明天道而終之也。三公、九卿、二十（士）〔七〕大夫、八十一元士，凡百二十官。下應十二子?！秳e名記》曰：「司徒典民，司空主地，司馬順天。」天者施生，所以主兵何？兵者為（諸）〔謀〕除害也，所以全其生、衛(wèi)其養(yǎng)也，故兵稱天?？苜\猛獸，皆為除害者所主也?！墩撜Z》曰：「天下有道，則禮樂征伐自天子出?！顾抉R主兵，〔不言兵而〕言馬者，馬、陽物，《干》之所為，行兵用焉。不以傷害為（度）〔文〕，故言馬也。司徒主人，不言（徒）人〔而言徒〕者，徒、眾也。重民〔眾〕。司空主土，不言土〔而〕言空者，空尚主之，何況于實〔乎〕？以微見著。

王者（主）〔立〕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足以教道照幽隱，必復封諸侯何？重民之至也。善惡比而易（故）〔知〕，（知）〔故〕擇賢而封之，使治其民。以著其德、極其才。上以尊天子，備蕃輔；下以子養(yǎng)百姓，施行其道。開賢者之路，謙不自專，故列土封賢，因而象之，象賢重民也。

州伯、何謂也？伯、長也。選擇賢良，使長一州，故謂之伯也。《王制》曰：「千里之外設方伯。五國以為屬，屬有長。十國以為連，連有率。三十國以為卒，卒有正。二百一十國以為州，州有伯?！固啤⒂葜^之牧〔者〕何？尚質(zhì)。使大夫往來牧〔視〕諸侯，故謂之牧。旁立三人，凡十二人?！渡袝吩唬骸缸墒卸??！购沃獔驎r十有二州也？以《禹貢》言九州島也。王者所以有二伯者，分職而授政，欲其亟成也?！锻踔啤吩唬骸赴瞬饕云鋵賹儆谔熳又稀捕恕?，〔分天下以為左右〕，曰二伯?！埂对姟吩疲骸副诬栏侍模鸺粑鸱?，邵伯所茇?！埂洞呵?公羊傳》曰：「自陜已東，周公主之。自陜已西，邵公主之。」不分南北何？東方被圣人化日少，西方被圣人化日久，故分東西，使圣人主其難者，賢者主其易者，乃俱（到）〔致〕太平也。又欲令同有陰陽寒暑之節(jié)，共法度也。所分陜者，是國中也。若言面，八百四十國矣。

諸侯有三卿者，分三事也。五大夫者下天子。《王制》曰：「大國三卿，皆命于天子，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次國三卿，二卿命于天子，一卿命于其君?！埂感洌悦谄渚?。」大夫悉同。《禮?王度記》曰：「子男三卿，一卿命于天子?！?nbsp;

諸侯封不過百里，象雷震百里所潤〔云〕雨同也。雷者、陰中之陽也，諸侯象也。諸侯比王者為陰，南面賞罰為陽，法雷也。七十里、五十里，差德功也。故《王制》曰：「凡四海之內(nèi)九州島，州方千里，建百里之國（二）〔三〕十，七十里之國六十，五十里之國百有二十?！埂该酱鬂刹灰苑?，其余以為附庸間田。」天子所治方千里，此平土三千，并數(shù)邑居、山川至五十里。名山大澤不以封者，與百姓共之，不使一國獨專也。山木之饒，水泉之利，千里相通，所〔以〕均有無，贍其不足。制土三等何？因土地有高下中〔三等〕。

王者即位，先封賢者，憂人之急也。故列土為疆非為諸侯，張官設府非為卿大夫，皆為民也。《易》曰：「利建侯。」此言因所利故立之?！稑酚洝吩唬骸肝渫蹩艘蠓瓷蹋萝嚪庀暮笫现笥阼?，〔投〕殷人之后于宋，封王子比干之墓，釋箕子之囚?！固煜绿剑朔庥H屬者，示不私也。即不私封之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賓，莫非王臣。」海內(nèi)之眾已盡得使之，不忍使親屬無短足之居，一人使封之，親親之義也。以《尚書》封康叔，據(jù)平安也。王者始起，封諸父昆弟，〔示〕與己共財之義，故可與共土〔也〕。一說：諸父不得封。諸侯（二十）〔世〕國厚有功，象賢以為民也。賢者子孫類多賢。又卿不世位，為其不子愛百姓，各加一功，以虞樂其身也。受命不封子者，父子手足無分離異財之義。至昆弟（皮）〔支〕體有分別，故封之也。以舜封弟象有比之野也。

封諸侯以夏何？陽氣盛養(yǎng)，故封諸侯，盛養(yǎng)賢也。封立人君，陽德之盛者〔也〕?！对铝睢吩唬骸该舷闹?，行賞，封諸侯，慶賜，無不欣悅?！?nbsp;

何以言諸侯繼世？以立諸侯象賢也。大夫不世位何？股肱之臣任事者也。為其專權擅勢，傾覆國家。又（白）〔曰〕：「孫茍中庸，不任輔政。」妨塞賢，故不世世。故《春秋?公羊傳》曰：「譏世〔卿〕，世〔卿〕、非禮也?！怪T侯世位，大夫不世，安法？（所）以諸侯南面之君，體陽而行，陽道不絕。大夫人臣北面，體陰而行，陰道〔有〕絕。以男生內(nèi)向，有留家之義；女生外向，有從夫之義。此陽不絕，陰有絕之效也。

（國）〔君〕在立太子者，〔所以〕防篡煞，壓臣子之亂也?！洞呵铩分擦x〕，弒太子、罪與弒君同?！洞呵铩吩唬骸笍s其君之子奚齊?！埂惭跃摺?、明與弒君同也。君薨，適夫人無子，有（育）遺腹，必待其產(chǎn)立之何？尊適重正也。《曾子問》曰：「立適以長不以賢何？以言為賢不肖不可知也?！埂渡袝吩唬骸浮仓藙t哲〕，惟帝其難之?！沽⒆右再F不以長〔者〕，防愛憎也?！洞呵?〔公羊傳〕》曰：「〔立〕適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賢）〔貴〕不以長」也。

始封諸侯無子死，不得與兄弟何？古者象賢也，弟非賢者子孫。《春秋傳》曰：「善善及子孫?！共谎约袄サ?。昆弟尊同，無相承養(yǎng)之義。（以閔公不繼莊公也）。昆弟不相繼（之義），至繼體諸侯，無子，得及親屬者，以其俱賢者子孫也。重其先祖之功，故得及之。

《禮服傳》曰：「大宗不可絕，同宗則可以為后為人作子何？明小宗可以絕，大宗不可絕。故舍己之父，往為后于大宗。所以尊祖重不絕大宗也。」《春秋傳》曰：「為人后者為（人）〔之〕子（者）?！估^世諸侯無子，又無弟，但有諸父庶兄，當誰〔與〕？（庶與）〔與庶〕兄，推親之序也?！惨再夜美^閔公也〕。

王者受命而作，興滅國，繼絕世何？為先王無道，妄煞無辜，及嗣子幼弱，為強臣所奪，子孫皆無罪囚而絕，重其先人之功，故復立之?！墩撜Z》曰：「興滅國，繼絕世?！拐D君之子不立者，義無所繼也。諸侯世位，象賢也。今親被誅絕也?！洞呵飩鳌吩唬骸刚D君之子〔不〕立。」君見弒，其子得立何？所以尊君、防篡弒〔也〕?！洞呵铮ɡ^）經(jīng)》曰：「齊無知殺其君?！官F妾子公子（紏）〔糾〕當立也。

大夫功成未封，子得封者，善善及子孫也?！洞呵飩鳌吩唬骸纲t者子孫宜有土地也?！?nbsp;

周公不之魯何？為周公繼武王之業(yè)也?！洞呵飩鳌吩唬骸钢芄聻椴恢敚坑煜乱挥谥芤?。」《詩》云：「王曰叔父，建爾（無）〔元〕子，俾侯于魯。」周公身薨，天為之變，成王以天子之禮葬之，命魯郊，以明至孝，天所興也。

第八卷京師

王者必即土中者何？所以均教道，平往來，使〔為〕善易以聞，為惡易以聞，明當懼慎，損于善惡?！渡袝吩唬骸竿鮼斫B上帝，自服于土中?！故ト顺刑於谱?。《尚書》曰：「公不敢不敬天之休，來相宅。」

周家始封于何？后稷封于邰，公劉去邰之邠?！对姟吩疲骸讣从信_家室?！褂衷唬骸负V公劉，于邠斯觀。」周家五遷，其意一也。皆欲成其道也。時寧先（皇）〔白王〕者，不以諸侯移，必先請從然后行。

京師者、何謂也？千里之邑號也。京、大也。師、眾也。天子所居，故〔以〕大眾言之。明〔什倍〕諸侯，法日月之徑千里?！洞呵飩鳌吩唬骸妇ㄔ唬矌煛?、天子之居也?！埂锻踔啤吩唬骸柑熳又锓角Ю铩！?nbsp;

或曰。夏曰夏邑，殷曰（）〔商〕邑，周曰京師。《尚書》曰：「率割夏邑」，謂桀也；「在（）〔商〕邑」，謂殷也。

〔祿者、錄也〕，〔上以敬錄接下〕，〔下以名錄謹以事上〕?！锻踔啤吩唬骸柑熳尤镆暪?，卿視伯，大夫視子男，士視附庸。上農(nóng)夫食九人，其次食八人，其次食七人，其次食六人。下農(nóng)夫食五人。庶人在官者以是為差也。諸侯之下士視上農(nóng)夫，祿足以代其耕也。中士倍下士，上士倍中士，下大夫倍上士。卿四大夫祿，君十卿祿。次國之卿，三大夫祿，君十卿祿。小國之卿，倍上大夫祿，君十卿祿。天子之縣內(nèi)，有百里之國九，七十里之國二十一，五十里之國六十三，凡九十三國。名山大澤不以封。其余以祿士，以為閑田?！?nbsp;

諸侯入為公卿大夫，得食兩家菜不？曰：有能，然后居其位；德加于人，然后食其祿，所以尊賢、重有德也。今以盛德（人）〔入〕輔佐，兩食之何？《王制》曰：「天子〔之〕縣內(nèi)諸侯祿也，外諸侯嗣也?！?nbsp;

天子太子食菜者，儲君，嗣主也，當有（上）〔土〕以尊之也。太子食百里，與諸侯封同。故《禮》曰：「公士大夫子子也?！篃o爵而在大夫上，故〔知〕百里也。公卿大夫皆食菜者，示與民同有無也。

第九卷五行

五行者、何謂也？謂金、木、水、火、土也。言行者、欲言為天行氣之義也。地之承天，猶妻之事夫，臣之事君也。謂其位卑，卑者親〔視〕事，故自（周）〔同〕于一行尊于天也?！渡袝罚骸敢辉凰?，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顾辉诒狈?。北方者陰氣，在黃泉之下，任（）〔養(yǎng)〕萬物。水之為言（淮）〔準〕也，陰化沾濡任生木，〔養(yǎng)物平均有準則也〕。木在東方。東方者、（陰）陽氣始動，萬物始生。木之為言觸也，陽氣動躍〔觸地而出也〕?；鹪谀戏?。南方者、陽在上，萬物垂枝。火之為言委隨也，言萬物布施?；鹬疄檠曰?，陽氣用事，萬物變化也。金在西方。西方者、陰始起，萬物禁止。金之為言禁也。土在中央，〔中央〕者〔土〕，〔土〕主吐含萬物，土之為言吐也。何知東方生？《樂記》曰：「春生夏長，秋收冬藏?！雇了圆幻麜r〔者〕，地、土〔之〕別名也。比于五行最尊，故不自居部職也?！对吩唬骸竿粒ㄖ椋矡o〕位而道在，故大〔一〕不預化，人主不任部職?！?nbsp;

五行之性，或上或下何？火者、陽也。尊、故上。水者、陰也。卑、故下。（水）〔木〕者少陽，金者少陰，有中和之性，故可曲（可）直從革。土者最大，苞含物將生者出（者），將歸者〔入〕，不嫌清濁為萬物?！渡袝吩唬骸杆粷櫹?，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從革，土爰稼穡?！刮逍兴远柸幒危客磷?，尊者配天，金、木、水、火，陰陽自偶。

水味所以咸何？是其性也。所以北方咸者，萬物咸與所以堅之也，猶五味得咸乃堅也。木味所以酸者何？東方、萬物之生也。酸者以達生也，猶五味得酸乃達也?；鹞端钥嗪危磕戏街鏖L養(yǎng)，苦者、所以長養(yǎng)也，猶五味須苦可以養(yǎng)也。金味所以辛何？西方煞傷成物，辛、所以煞傷之也。猶五味得辛乃委煞也。土味所以甘何？中央者、中和也，故甘，猶五味以甘為主也。《尚書》曰：「潤下作咸，炎上作苦，曲直作酸，從革作辛，稼穡作甘?！贡狈狡涑粜嗾吆危勘狈剿?，萬物所幽藏也。又水者受垢濁，故臭腐朽也。東方者、木也。萬物新出地中，故其臭膻。南方者（水）〔火〕也。盛陽承動，故其臭焦。西方者金也。萬物成熟始復諾，故其臭腥。中央、土也。主養(yǎng)，故其臭香也?！对铝睢吩唬骸笘|方其臭膻，南方其臭焦，中央其臭香，西方其臭腥，北方其臭朽?！顾悦疄闁|方者，動方也。萬物始動生也。南方者、任養(yǎng)之方，萬物懷任也。西方者、遷方也。萬物遷落也。北方者、伏方也。萬物伏藏也。

少陽見〔于〕寅，寅者、演也。律中大簇。律之言率，所以率氣令生也?！彩⒂诿常?、茂也。律中夾鍾。衰于辰。辰〔者〕、震也。律中姑洗。其日甲乙。〔甲〕者、萬物孚甲也。乙者、物蕃屈有節(jié)欲出。時為春。春之為言偆，偆、動也。位在東方。其色青，其音角。角者、氣動耀也。其帝太皞。〔太〕皞者、大起萬物擾也。其神勾芒?！补疵ⅰ痴摺⑽镏忌?，其精青龍，芒之為言萌也。陰中陽故，太陽見于巳。巳者、物必起，律中仲呂。壯盛于午。午、物滿長，律中蕤賓。衰于未。未、味也。律中林鍾。其日丙丁。〔丙〕者、其物炳明。丁者、強也。時為夏，夏之言大也。位在南方。其色赤，其音征。征、止也。陽度極也。其帝炎帝?！惭椎邸痴?、太陽也，其神祝融。祝融者、屬續(xù)〔也〕。其精為鳥，《離》為鸞故。少陰見于申。申者、身也。律中夷則。壯于酉。酉者、老〔也〕。物收斂。律中南呂。衰于戍。戍者、滅也。律中無射。無射者、無聲也。其日庚辛。庚者、物更也。辛者、陰始成。時為秋，秋之為言愁（亡）也。其位西方。其色白。其音（）〔商〕。（）〔商〕者、強也。其帝少皞。少皞者、少斂也。其神蓐收。蓐收者、縮也。其精白虎。虎之為言搏討也故。太陰見于亥。亥者、（仰）〔侅〕也。律中應鍾。壯于子。（于）子者、孳也。律中黃鍾。衰于丑。丑者、紐也。律中大呂。其日壬癸。壬者、陰始任。癸者、揆，揆度，可揆度也。時為冬，冬之為言終也，其位在北方，其音羽，羽之為言舒。言萬物始孳。其帝顓頊。顓頊者、寒縮也。其神玄冥。玄冥者、入冥也。其精玄武。掩起離體泉，龜蛟珠蛤。土為中宮。其日戊己。戊者、茂也。己〔者〕、抑屈起。其音宮。宮者、中也。其帝黃帝，其神后土。

《月令》云：十一月律謂之黃鍾何？〔黃〕、中和之色。鍾者、動也。言陽氣〔潛藏〕動，于黃泉之下動養(yǎng)萬物也。十二月律（之）謂之大呂何？大〔者〕、大也，呂者、拒也。言陽氣欲出，陰不許也。呂之為言拒者，旅抑拒難之也。正月律謂之太蔟何？太亦大也，蔟者、湊也。言萬物始大，湊地而出也。二月律謂之夾鐘何？夾者、孚甲也，言萬物孚甲，種類分也。三月謂之姑洗何？姑者、故也。洗者、鮮也。言萬物皆去故就其新，莫不鮮明也。四月謂之仲呂何？言陽氣（極將）〔將極〕〔中充大也〕，（彼）故復中難之也。五月謂之蕤賓〔何〕？蕤者、下也，賓者、敬也。言陽氣上極，陰氣始〔起〕?！补省迟e敬之也。六月謂之林鍾何？林者、眾也。萬物成（孰）〔熟〕，〔其〕種類眾多〔也〕。七月謂之夷則何？夷、傷〔也〕，則、法也，言萬物始傷，被刑法也。八月謂之南呂何？南者、任也。言陽氣尚有任〔也〕，生薺麥也，故陰拒之也。九月謂之無射何？射者、終也。言萬物隨陽而終也，當復隨陰〔而〕起。無有終已〔也〕。十月謂之應鍾何？〔應者、應也〕，鍾〔者〕、動也，言萬物應陽而動下藏也。

五行所以更王何？以其轉相生，故有終始也。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是以木王，火相，土死，金囚，水休。王所勝者死。（內(nèi)）〔囚〕、故王者休。（見）〔木〕王火相何以知為臣？土所以死者，子為父報仇者也。五行之子慎之物歸母，木王、火相、金成，其火燋金。金生水，水滅火，報其理?；鹕粒羷t害水，莫能而御。五行所以相害者，（大）〔天〕地之性，眾勝寡，故水勝火也。精勝堅，故火勝金。剛勝柔，故金勝木。專勝散，故木勝土。實勝虛，故土勝水也。火陽、君之象也，水陰、臣之義也。臣所以勝其君何？此謂無道之君也。故為眾陰所害，猶紂王也。是使（冰）〔水〕得施行，金以蓋之，土以應之，欲溫則溫，欲寒〔則寒〕，亦何從得害火乎？曰：五行各自有陰陽。木生火，所以還燒其母何？曰：金勝木，火欲為木害金，金者堅強難消，故母以遜體助火燒金，此自欲成子之義。又陽道不相離，故為兩盛，火死，子乃繼之。木王所以七十二日何？土王四季各十八日，合九十日為一時，王九十日。土所以王四季何？木非土不生，火非土不榮，金非土不成，水無土不高，土扶微助衰，歷成其道，故五行更王，亦須土也。王四季，居中央，不名時。五行何以知同時起丑訖義相生？《傳》曰：「五行并起赴，各以名別?！龟柹幧?，火中無生物，水中反有生物何？生者以內(nèi)，火陰在內(nèi)，故不生也。水火獨一種，金木多品何？以為南北陰陽之極也，得其極，故一也。東西非其極也，故非一也。水木可食，金火土不可食何？木者陽，陽者施生，故可食?；鹫哧幵趦?nèi)，金者陰嗇，故不可食?；鹚詺⑷撕?？水盛氣也，故入而殺人?；痍幵趦?nèi)，故殺人壯于水也。金木微氣，故不能自殺人也?；鸩豢扇肫渲姓撸幵趦?nèi)也。入則殺人矣。水土陽在內(nèi)，故可入其中。金木微氣也，精密不可得入也。水火不可加人功為用，金木加人功何？火者盛陽，水者盛陰者也。氣盛不變，故不可加人功為人用，金木者不能自成，故須人加功以為人用也。五行之性：火熱水寒，有溫水，無寒火何？明臣可以為君，君不可更為臣。五行常在，火乍亡何？水太陰也，刑者故常在。金少陰，木少陽，微氣無變，故亦常在?；鹛柧?，人君之象，象尊常藏，猶天子居九重之內(nèi)，臣下衛(wèi)之也。藏于木者，依于仁也。木自（主）〔生〕金，須人取之乃成，陰卑不能自成也。木所以浮，金所以沉何？子生于母之義。肝所以沉，肺所以浮何？有知者尊其母也。一說〔云〕：〔甲〕木畏金，金（之）〔以〕〔乙〕妻庚，受庚之化，木者法其本，柔可曲，直〔甲〕，故浮也。肝法其化，直〔乙〕，故沉?！步鹞坊稹常惨孕疗薇?，〔受丙之化〕，〔金法其本〕，〔直庚故沈〕?！卜畏ㄆ浠?，〔直辛故浮〕。五行皆同義。

天（子）所以內(nèi)明而外昧，人所以外明而內(nèi)昧何？明天人欲相向而治也。行有五，時有四何？四時為時，五行為節(jié)。故木王即謂之春，金王即謂之秋，土尊不任職，君不居部，故時有四也。子不肯禪，何法？法四時火不興土而興金也。父死子繼，何法？法木終火王也。兄死弟及，何法？法夏之承春也。「善善及子孫。」何法？法春生待夏復長也。「惡惡止其身。」何法？法秋煞不待冬也。主幼臣攝政，何法？法土用事于季、孟之間也。子之復讎，何法？法土勝水、水勝火也。子順父，臣順君，妻順夫，何法？法地順天也。男不離父母，何法？法火不離木也。女離父母，何法？法水流去金也。娶妻親迎，何法？法日入，陽下陰也。君讓臣，何法？法月三十日，名其功也。善稱君，過稱己，何法？法陰陽共敘共生，陽名生，陰名煞。臣有功，歸于君，何法？法歸明于日也。臣（法）〔諫〕君，何法？法金正木也。子諫父，何法？法火揉直木也。臣諫君不從則去，何法？法水潤下達于上也。君子遠子近孫，何法？法木遠火近土也。親屬臣諫不相去，何法？法（水）木枝葉不相離也。父為子隱，何法？法木之藏火也。子為父隱，何法？法水逃金也。君有眾民，何法？法天有眾星也。王者賜，先親近，后遠；何法？法天雨高者先得之也。長幼何法？法四時有孟、仲、季也。朋友何法？法水合流相承也。父母生子養(yǎng)長子，何法？法水生木長大也。子養(yǎng)父母，何法？法夏養(yǎng)長木，此火養(yǎng)母也。不以父命廢主命，何法？法金不畏土而畏火。陽舒陰急，何法？法日行遲、月行疾也。有分土，無分民，何法？法四時各有分，而所生者通也。若言東，東方、天下皆生也。君一娶九女，何法？法九州島，象天之施也。不娶同姓，何法？法五行異類乃相生也。子喪父母，何法？法木不見水則憔悴也。喪三年，何法？法三年一閏，天道終也。父喪子，夫喪妻；何法？法一歲物有終始，天氣亦為之變也。年六十閉房，何法？法六月陽氣衰也。人有五藏六府，何法？法五行六合也。人目何法？法日月明也。日照晝，月照夜；人目所不更照，何法？〔法〕日亦更用事也。王者監(jiān)二王之后，何法？法木須金以正。須水以潤也。明王先賞后罰，何法？法四時先生后煞也。

第十卷三軍

國有三軍何？所以戒非常，伐無道，尊宗廟，重社稷，安不忘危也。何以言有三軍也？《論語》曰：「子行三軍則誰與？」《詩》云：「周王于邁，六師及之?！谷娬?、何法？法天、地、人也。以為五人為伍，五伍為兩，四兩為卒，五卒為旅，五旅為師，師、二千五百人，〔二〕師為一軍，〔三軍〕六師一萬五千人也。《傳》曰：「一人必死，十人不能當；百人必死，千人不能當；千人必死，萬人不能當。萬人必死，橫行天下?！闺m有萬人，猶謙讓自以為不足，故復加（五）〔二〕千人，因法月數(shù)。月者、群陰之長也。十二〔月〕足以窮盡陰陽，備物成功，〔萬〕二千人亦足以征伐不義，致〔天下〕太平也。《谷梁傳》曰：「天子有六軍，諸侯上國三軍，次國二軍，下國一軍?！怪T侯所以一軍者何？諸侯、蕃屏之臣也，任兵革之重，距一方之難，故得有一軍〔也〕。

王者征伐，所以必皮弁素幘何？伐者兇事，素服示有凄愴也。伐者質(zhì)，故衣古服。《禮》曰：「三王共皮弁素幘。」服亦皮〔弁〕素幘。又招虞人亦皮弁，知伐亦皮〔弁〕。

王者將出，辭于禰，還格祖禰者，言子辭面之禮，尊親之義也。《王制》曰：「王者將出，類于上帝，宜于社，造于禰。」〔獨見禰何〕？〔辭從卑〕?！膊桓伊糇鹫咧常仓炼[不嫌不至祖也〕。《尚書》曰：「歸假于藝祖?！钩鏊愿嫣?，至告祖無二元后廟后告者，示不敢留尊者之命也。告天何？示不敢自?！惨病?。非出辭反面之道也。與宗廟異義。還不復告天者，天道質(zhì)無內(nèi)外，故不復告也?！渡袝费浴笟w假于祖禰」，不見告于天，知不告也。

王者受命，質(zhì)家先伐，文家先〔改〕正〔朔〕何？質(zhì)家之〔言〕天命己也，使己也誅無道，今誅得，為王，故先伐。文家言天命已成，為王者乃得誅伐王者耳。故先改正朔也。又改正朔者，文代其質(zhì)也。文者先其文，質(zhì)者先其質(zhì)〔也〕。故《論語》曰：「予小子履，〔敢用玄牡〕，敢昭告于皇天上帝?！勾藴ヨ罡嫣?，用（憂）〔夏〕家之（法）〔牲〕也?！对姟吩疲骸该宋耐酰谥苡诰??！勾搜晕耐跽D伐，故改號為周，易邑為京也。明天著忠臣孝子之義也。湯親北面稱臣而事桀，不忍相誅也。《禮》曰：「湯放桀，武〔王〕伐紂時也?！?nbsp;

王法天誅者，天子自出者，以為王者乃天之所立，而欲謀危社稷，故自出，重天命也。犯王法，使方伯誅之。《尚書》曰：「（命）〔今〕予惟恭行天之罰?！勾怂匝蚤_自出伐有扈也?！锻踔啤吩唬骸纲n之弓矢，乃得專征伐?！埂仓^誅〕犯王（誅）〔法〕者也。

大夫?qū)⒈?，必不御者，欲盛其威，使士卒一意系心也。故但聞將軍令，不聞君命也，明進退〔在〕大夫也?！洞呵飩鳌吩唬骸复耸苊诰?，如伐齊則還何？大其不伐喪也?！埂复蠓蛞跃?，進退在大夫也?！?nbsp;

天子遣將軍必于廟何？示不敢自專也。獨于祖廟何？制法度者、祖也?！锻踔啤吩唬骸甘苊谧妫艹捎趯W?！勾搜杂谧鎻R命遣之〔義〕也。王法年（此）〔卅〕受兵何？重不絕人嗣也。師行〔不必反〕，〔戰(zhàn)〕不必勝，故須其有世嗣〔也〕。年六十歸兵者何？不忍并人父子也?！锻踔啤吩唬骸噶活A服戎。」又曰：「八十一子不從政，九十家不從政；父母之喪，三年不從政；齊衰大功，三月不從政；廢疾非人不養(yǎng)者，一人不從政。」

古者師出不踰時者，為怨思也。天道一時生，一時養(yǎng)。人者、天之貴物也，踰時則內(nèi)有怨女，外有曠夫。《詩》云：「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埂洞呵铩吩唬骸杆稳巳￠L葛?！埂秱鳌吩唬骸竿馊∫夭粫撕我詴?？久也?！?nbsp;

王者有三年之喪，夷狄有內(nèi)侵，伐之者，重天誅，為宗廟社稷也。《春秋傳》曰：「天王居于狄泉?！埂秱鳌吩唬骸复宋慈?，其稱天王何？著有天子也?！?/p>

《白虎通》

[西漢] 班固

第十一卷誅伐

誅不避親戚何？所以尊君卑臣，強干弱枝，明善（惡善）〔善惡〕惡之義也。《春秋傳》曰：「季子煞其母兄，何善（示）〔爾〕？誅不避母兄，君臣之義?！埂渡袝吩唬骸杆岭拚Q以爾東征?！拐D弟也。

諸侯有三年之喪，有罪且不誅何？君子恕己，哀孝子之思慕，不忍加刑罰?！洞呵铩吩唬骸笗x士（丐）〔〕帥師侵齊，至谷，聞齊侯卒，乃旋?！埂秱鳌吩唬骸复笃洳环室病！?nbsp;

諸侯之義，非天子之命不得動眾起兵誅不義者，所以強干弱枝，尊天子，卑諸侯〔也〕?！墩撜Z》曰：「天下有道，則禮樂征伐自天子出。天下無道，則禮樂征伐自諸侯出?！故罒o圣賢方伯，諸侯有相滅者，力能救者可也？《論語》曰：「陳恒弒其君，孔子沐浴而朝，請討之?！雇跽摺仓T〕侯之子，篡弒其君而立，臣下得誅之者，廣討賊之義也?！洞呵飩鳌吩唬骸赋紡s君，臣不討賊，非臣也?！褂衷唬骸覆淌雷影鄰s其君，楚子誅之?！?nbsp;

王者受命而起，諸侯有臣弒君而立，當誅；君身死、子不得繼者，以其逆，無所（天）〔承〕也?！对姟吩疲骸肝惴饷矣跔柊?，惟王其崇之?！勾搜宰氛D大罪也?；虮I天子土地，自立為諸侯，絕之而已。

父煞其子當誅何？以為天地之性、人為貴，人皆天所生也，托父母氣而生耳。王者以養(yǎng)長而教之，故父不得專也?！洞呵飩鳌吩唬骸笗x侯煞世子申生?！共怀霾?。

佞人當誅何？為其亂善行，傾覆國政?！俄n詩內(nèi)傳》〔曰〕：「孔子為魯司寇，先誅少正卯；謂佞道已行，亂國政也；佞道未行，章明、遠之而已?！埂墩撜Z》曰：「放鄭聲，遠佞人?！?nbsp;

子得為父報讎者，臣子〔之〕于君父，其義一也。忠臣孝子所以不能已，以恩義不可奪也。故曰：「父之讎不與共天下，兄弟之讎不與共國，朋友之讎不與同朝，族人之讎不共鄰?！构省洞呵飩鳌吩唬骸缸硬粡妥?，非子?！埂短垂酚涀酉膯栐唬骸妇有值苤嚾缰危渴瞬慌c同國，銜君命遇之不?！垢改敢粤x見煞，子不復讎者，為往來不止也?！洞呵铩矀鳌场吩唬骸父覆皇苷D，子復讎可〔也〕。」

〔誅者、何謂也〕？誅猶責也，誅其人，責其罪，極其過惡。《春秋》曰：「楚子（虎）〔虔〕誘蔡侯班煞之于申。」《傳》曰：「誅君之子不立?！褂懻吆沃^〔也〕？討猶除也，欲言臣當掃除君之賊〔也〕?！洞呵铩吩唬骸感l(wèi)人煞州吁于濮?！埂秱鳌吩唬骸钙浞Q人何？討賊之辭也。」伐者何謂〔也〕？伐、擊也，欲言伐擊之也。《尚書〔敘〕》曰：「武王伐紂?！拐髡吆沃^也？征猶正也，欲言其正也。輕重從辭也?！病渡袝吩弧常骸刚Q以爾東征?！拐D祿甫也。又曰：「甲戍，我惟征徐戎?！箲?zhàn)者何謂〔也〕？《尚書大傳》曰：「戰(zhàn)者、憚警之也。」《春秋讖》曰：「戰(zhàn)者、延改也。」〔弒者何謂也〕？弒者、試也，欲言臣子殺其君父，不敢卒，候閑司事，可稍稍弒之。《易》曰：「臣弒其君，子弒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也。」篡者何謂也？篡猶奪也，取也。欲言庶奪嫡，孽奪宗，引奪取其位?！洞呵飩鳌吩唬骸钙洹惭浴常ㄈ耍踩搿澈危看坜o也?！股陨陨分?。襲者、何謂也？行不假途，掩人不備也。《春秋傳》曰：「其謂之秦何？夷狄之也。曷為夷狄之？秦伯將襲鄭。」人國掩人不備，行不假途，人銜（杖）〔枚〕，馬勒，晝伏夜行為襲也。諸侯家國，入人家，宜告主人，所以〔相〕尊敬，防并兼也?！洞呵飩鳌吩唬骸富腹偻居陉惗コ??！埂抖Y》曰：「使次（斤）〔介〕先假途，用束帛。」即如是，諸侯賣王者道，禮無往不反，非謂所賣者也。將入人國，先使大夫執(zhí)幣假道，主人亦遣大夫迎于郊，為賓主設禮而待之，是其相尊敬也。防并兼柰何？諸侯之行，必有師旅，恐掩人不備。士卒斂取恒遲，先假途，則預備之矣。

冬至所以休兵不舉事，閉關（）〔商〕旅不行何？此日陽氣微弱，王者承天理物，故率天下靜，不復行役，扶助微氣，成萬物也。故《孝經(jīng)纖》曰：「夏至陰氣始動，冬至陽氣始萌?！埂兑住吩唬骸赶韧跻灾寥臻]關，（）〔商〕旅不行?！瓜闹陵幨计?，反大熱何？陰氣始起，陽氣推而上，故大熱也。冬至陽始起，陰氣推而上，故大寒也。

第十二卷諫諍

臣所以有諫君之義何？盡忠納誠也?！病墩撜Z》曰〕：「愛之能無勞乎？忠焉能無誨乎？」《孝經(jīng)》曰：「天子有諍臣七人，雖無道不失其天下；諸侯有諍臣五人，雖無道不失其國；大夫有諍臣三人，雖無道不失其家；士有諍友，則身不離于令名；父有諍子，則身不陷于不義。」天子置左輔、右弼、前（凝）〔疑〕、后承，以順。左輔主修政，刺不法。右弼主，周言失傾。前凝主度定德經(jīng)。后承主匡正常，考變（天）〔失〕，四弼興道，率主行仁。夫陽變于七，以三成，故建三公，序四諍，列七人。雖無道不失天下，杖（辟）〔群〕賢也。

諸侯〔之臣〕諍不從得去何？以屈尊申卑，孤惡君也。去曰：「某質(zhì)性頑鈍，言愚不任用，請退避賢?！谷缡牵ㄖ谴簿骋远Y，臣待放；如不以禮待，遂去。君待之以禮柰何？曰：「予熟思夫子言，未得其道，今予不且留。圣王之制，無塞賢之路，夫子欲何之？」則遣大夫送至于郊。必三諫者何？以為得君臣之義。必得于郊者，忠厚之至也。冀君覺悟能用之。所以必三年〔者〕，古者臣下有大喪，君（子）〔三〕年不呼其門，所以復君恩。今己所言，不合于禮義，君欲罪之可得也?！对衿酢吩唬骸溉G，待放復（二千）〔三年〕，盡惓惓也。所以言放者，臣為君諱，若言有罪〔而〕放之也。所諫事已行者，遂去不留。凡待放〔者〕，冀君用其言耳。事已行，（篡各）〔災咎〕〔將〕（去）〔至〕，無為留〔之〕也?！埂兑住吩唬骸附槿缡?，不終日，貞吉。」《論語》曰：「三日不朝，孔子行?！埂赋即卜拧秤诮迹ㄕ撸?，君〔不〕絕其祿者，示不欲〔其〕去也，道不合，〔故去〕耳。〔以其〕祿參〔分之〕（三）〔二〕與之，一留與其妻長子，使（終）〔得〕祭〔其〕宗廟。賜之環(huán)則反，賜之玦則去。明君子重恥也?！埂锻醵扔洝吩唬骸阜粗垣i。其不待放者，亦與之物。明有（介主）〔分土〕，無（介）〔分〕民也?！埂对姟吩唬骸甘艑⑷ト辏m彼樂土。」或曰：天子之臣不得言放，天子以天下為家也。親屬諫不（待）〔得〕放者，骨肉無相去離之義也?！洞呵飩鳌吩唬骸杆抉R（皮）〔子反〕曰：『〔君〕請?zhí)幒醮?，臣請歸?！弧棺樱ㄆぃ卜础痴摺⒊右?，時不（待）〔得〕放。

士不得諫者，士賤，不得預政事，故不得諫也。謀及之，得（固）〔因〕盡其忠耳。《禮?保傅》〔曰〕：「大夫進諫，士傳民語?！?nbsp;

妻得諫夫者，夫婦〔一體〕，榮恥共之?！对姟吩疲骸赶嗍笥畜w，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此妻諫夫之詩也。諫不從、不得去之者，本娶妻非為諫正也。故一與〔之〕齊，終身不改，此地無去（夫）〔天〕之義也。

子諫父，〔父不從〕，不〔得〕去者，父子一體而分，無相離之法，猶火去木而滅也?！墩撜Z》：「事父母幾諫。」下言「又敬不違」。臣之諫君何取法？法金正木也。子之諫父，法火以楺木也。臣諫君以義，故折正之也。子諫父以恩，故但揉之也，木無毀傷也。待放去，取法于水火，無金則相離也。

諫者何？諫〔者〕、間也，（因也），更也。是非相間，革更其行也。人懷五常，故〔知〕有五諫：謂諷諫、順諫、窺諫、指諫、（伯）〔陷〕諫。諷〔諫〕者、智也?！仓郴嫉溨龋疃闷涫?，未彰而諷告〔焉〕。此智性也。順諫者、仁也，出辭遜順，不逆君心。仁之性也。窺諫者、禮也，視君顏色不悅，且卻；悅則復前，以禮進退，此禮之性也。指諫者、信也。指〔者、質(zhì)也〕，質(zhì)相其事也，此信之性也。（伯）〔陷〕諫者、義也，惻隱發(fā)于中，直言國之害，勵志忘生，為君不避喪身，義之性也?！补省晨鬃釉唬骸钢G有五，吾從諷之諫?！故戮M思盡忠，退思補過，去而不訕，諫而不露。故《曲禮》曰：「為人臣，不顯（者）〔諫〕?！估w微未見于外，如《詩》所刺也。若過惡已著，民蒙毒螫，天見災變，事白異露，作詩以刺之，幸其覺悟也。

明王所以立諫諍者，皆為重民而求己失也?！抖Y?保傅》曰：「于是立進善之（旍）〔旌〕，懸誹謗之木，建招諫之鼓。」王法立史記事者，以為臣下之儀樣，人之所取法則也。動則當應禮，是以必有記過之史，徹膳之宰?！抖Y?玉藻》曰：「動則左史書之，言則右史書之?！埂抖Y?保傅》曰：「王失度，則史書之，（士）〔工〕誦之，三公進讀之，宰夫徹其膳。」是以天子不得為非。故史之義不書〔過〕則死，宰不徹膳亦死。所以謂之史何？明王者使為之也。謂之宰何？宰、制也。使制法度也。宰所以徹膳何？陰陽不調(diào)，五谷不熟，故王者為不盡味而食之?！抖Y》曰：「一谷不升，不備（）〔鶉〕鷃；二谷不升，〔不備鳧鴈〕；〔三谷不升〕，〔不備雉兔〕；〔四谷不升〕，〔不備囿獸〕；〔五谷不升〕，不備三牲。」人臣之義，當掩惡揚美，所以記君過何？各有所緣也。掩惡者、謂廣德宣禮之臣。

所以為君隱惡何？君至尊，故設輔弼，置諫官，本不當有遺失。故《論語》曰：「陳司敗問：『昭公知禮乎？』孔子曰：『知禮。』」此為君隱也。君所以不為臣隱何？以為君之于臣，無適無莫，義之與比。賞一善而眾臣勸，罰一惡而眾臣懼。若為卑隱，為不可殆也。故《尚書》曰：「（必）〔畢〕力賞罰，以定厥功?！怪T侯臣對天子，亦為隱乎？然本諸侯之臣，今來者為聘問天子無恙，非為告君之惡來也。故《孝經(jīng)》曰：「將順其美，匡救其惡。故上下治能相親也?！咕粸槌茧[，父獨為子隱何？以為父子一體，而分榮恥相及。故《論語》曰：「父為子隱，子為父隱，直在其中矣?！剐值芟酁殡[乎？曰：然。與父子同義。故周公誅四國，常以祿甫為主也。朋友相為隱者，人本接朋結友，為欲立身揚名也。朋友之道〔有〕四焉，通財不在其中。近則正之，遠則稱之，樂則思之，患則死之。夫妻相為隱乎？《傳》曰：「曾〔子〕去妻，黎蒸不熟?！箚栐唬骸笅D有七出，不蒸亦預乎？」曰：「吾聞之也，絕交令可友，棄妻令可嫁也。黎蒸不熟而已，何問其故乎？此為隱之也?！?/p>

第十三卷鄉(xiāng)射

天〔子〕所以（以）親射何？助陽氣達萬物也。春，〔陽〕氣微弱，恐物有窒塞不能自達者。夫射自內(nèi)發(fā)外，貫堅入剛，象物之生，故以射達之也。

《含文嘉》曰：「天子射熊，諸侯射麋，大夫射虎豹，士射鹿豕。」天子所以射熊何？示服猛、〔遠〕巧佞也。熊為獸猛。巧者、非但當服猛也，示當服天下巧佞之臣也。諸侯射麋者〔何〕？示（達）〔遠〕迷惑人〔者〕也，麋之言迷也。大夫射虎豹者〔何〕？示服猛也。士射鹿豕者〔何〕？示除害也。各取德所能服也。大夫士兩射者？〔大夫士俱〕人臣，示為君親視事，身勞苦也?；蛟唬撼缄?，故數(shù)偶也。侯者以布為之何？〔布者〕、用人事之始也。本正則（未）〔末〕正矣。所以名〔之〕為侯〔者〕何？明諸侯有不朝者，則〔當〕射之。故《禮》射祝曰：「嗟爾不寧侯，爾不朝于王所，以故天下失業(yè)?？憾錉??！顾圆簧湔砗危烤又赝?，不忍射之，故（晝）〔畫〕獸而射之。

射（主）〔正〕何為乎？曰：射義非一也。夫射者、執(zhí)弓堅固，心平體正，然后中也。二人爭勝，樂以德養(yǎng)也。勝負俱降，以崇禮讓，〔故〕可以選士。（故射選士大）。夫勝者、發(fā)近而制遠也。其兵短而害長也，故可以戒難也。所以必因射助陽選士者，所以扶助微弱而抑其強，和調(diào)陰陽，戒不虞也。何以知為戒難也？《詩》云：「四矢反兮，以御亂兮。」因射習禮樂，射于堂上何？示從上制下也?！抖Y》曰：「賓主執(zhí)弓請升，射于兩楹之間。」天子射百二十步，諸侯九十步，大夫七十步，士五十步?！菜浴趁髯鹫咚h也，卑者所（服）〔制〕近也。

所以十月行鄉(xiāng)飲酒之禮何？所〔以〕復尊卑長幼之義。春夏事急，（?。部！尘螇Γ劣凶邮垢?，弟使兄，故以事閑暇，復長幼之序也。

王者父事三老，兄事五更者何？欲陳孝悌之德以示天下也。故雖天子必有尊也，言有父也；必有先也，言有兄也。天子臨辟雍，親（祖）〔袒〕割牲，尊三老，父象也。（竭忠）〔謁者〕奉幾杖，授安車（濡）〔輀〕輪。（恭）〔供〕綏執(zhí)授，兄事五更，寵接禮交加，客謙敬順貌也。《禮記?祭義》曰：「祀于明堂，所以教諸侯之孝也。享三老、五更于太學者，所以〔教〕諸侯〔之〕悌也?！共徽愿感郑裕ㄎ澹怖稀?、更者何？老者、壽考也。欲言所令者多也。更者、更也，所更歷者眾也。即如是，不但言老言三何？欲言其明于天地人之道而（走）〔老〕也。五更者、欲言其明于五行之道而更事也。三老、五更幾人乎？曰：「各一人?！埂负我灾?？」「既以父事，父一而已，不宜有三?！?/p>

第十四卷致仕

臣〔年〕七十，懸車致仕者〔何〕，臣以執(zhí)事趨走為職，七十陽道極，耳目不聰明，跂踦之屬，是以退〔老〕去，避賢者，所以長廉〔遠〕恥也。懸車、示不用也。致仕者，致其事于君，君不使〔退而〕自去者，尊賢者也。故《曲禮》曰：「大夫七十而致仕?！埂锻踔啤吩唬骸钙呤抡！梗ㄠl(xiāng)）〔卿〕大夫老，有盛德者留，賜之幾杖，不備之以力之禮。在家者三分其祿，以一與之，所以厚賢也。人年七十，臥非人不溫，適四方，乘安車，與婦人俱，自稱曰老夫。《曲禮》曰：「大夫致仕，若不得謝，則必賜之幾杖。」《王〔度〕記》曰：「臣致仕于君者，養(yǎng)之以其祿之半。」幾杖所以扶助衰也。故《王制》曰：「五十杖于家，六十杖于鄉(xiāng)，七十杖于國，八十杖于朝?！钩祭蠚w，年九十，君欲有問，則就其室，以珍從，明尊賢也。故《禮?祭義》曰：「八十不（仕）〔俟〕朝，（于）君問〔則〕就之?！勾蠓蚶蠚w，死以大夫禮葬，車馬衣服如之何？曰：盡如故也。

第十五卷辟雍

古者所以年十五入太學何？以為八歲毀齒，始有識知，入學學書計。七八十五，陰陽備，故十五成童志明，入太學，學經(jīng)術。學之為言覺也?！惨杂X〕悟所不知也。故學以治性，慮以變情。故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道。子夏曰：「百工居肆以致其事，君子學以致其道?！构省丁睬扯Y》曰：「十年曰幼，學。」《論語》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學，三十而立?！褂帧苍弧常骸干撸弦?；學而知之者，次也?！故且噪m有自然之性，必立師傅焉。《論語讖》曰：「五帝立師，三王制之?！埂秱鳌吩唬骸更S帝師力牧，帝顓頊師綠圖，帝嚳師赤松子，帝堯師務成子，帝舜師尹壽，禹師國先生，湯師伊尹，文王師呂望，武王師尚父，周公師虢叔，孔子師老聃?！固熳印仓程?，諸侯〔之〕世子，皆就師于外〔者〕。尊師重先生之道也?！补省场丁睬扯Y》曰：「〔聞〕有來學者，無往教者也。」《易》曰：「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埂叮ㄖ鳎餐酢持啤吩唬骸感W在公宮南之左，太學在郊?！褂衷唬骸柑熳犹樱汉笾?，公卿大夫之元士嫡子，皆造焉?！埂残W〕、〔經(jīng)藝之宮也〕，〔大學者〕、〔辟雍鄉(xiāng)射之宮〕。

父所以不自教子何？為（世）〔渫〕瀆也。又授之道當極說陰陽夫婦變化之事，不可父子相教也。

師弟子之道有三?！墩撜Z》曰「朋友自遠方來。」朋友之道也。又曰：「回也視予猶父也?！垢缸又馈惨病场Ｒ跃贾x教之，君臣之道也。

天子立辟雍何？所以行禮樂、宣德化也。辟者、璧也，象璧圓又以法天。（于）雍〔者〕、〔雍之以〕水，側象教化流行也。辟之為言積也，積天下之道德也。雍之為言壅也，壅天下之殘賊，故謂之辟雍也?！锻踔啤吩唬骸柑熳釉槐儆海T侯曰泮宮?！雇鈭A者、欲使觀之平均也。又欲言外圓內(nèi)方，明德當圓，行當方也。不言圓辟何？又圓于辟何？以知其圓也，以其言辟也。何以知有（外）〔水〕也？又《詩》云：「思樂泮水，薄采其荇?！埂对娪枴吩唬骸杆畧A如璧?！怪T侯曰泮宮者，半于天子宮也。明尊卑有差，所化少也。半者、象璜也，獨南面禮儀之方有水耳。其余壅之言垣，宮名之別尊卑也。明不得化四方也。不曰泮雍何？嫌但半天子制度也?！对姟吩疲骸改履卖敽睿嗣髌涞?，既作泮宮，淮夷攸服?！?nbsp;

鄉(xiāng)曰庠，里曰序。庠者、庠禮義也，序者、序長幼也。《禮?五帝記》曰：「帝庠序之學，則父子有親，長幼有序，善如爾舍，明令必次外，然后前民者也。未見于仁，故立庠序以導之也?！埂补胖辰堂裾?，〔里〕皆〔有師〕，里中之老而有道德者為〔里〕右?guī)?，〔其次為左師〕，教里中之子弟以道藝、孝悌行義，立五帝之德。朝則坐于里之門，弟子皆出就農(nóng)而（復）〔后〕罷?！蚕Α常ㄊ荆惨唷橙缰?，皆入而（復）〔后〕罷。其有出入不時，早晏不節(jié)，有過，故使語之，言心無由生也。若既收藏，皆入教學。立春而就事，其有賢才美質(zhì)（如）〔知〕學者，足以聞其心。頑鈍之民，亦足以別于禽獸而知人倫。故無不教之民。孔子曰：「以不教民戰(zhàn)，是謂棄之。」明無不教民也。

天子所以有靈臺者何？所以考天人之心，察陰陽之會，揆星（度）〔辰〕之證驗，為萬物獲?！灿凇碂o方之元?！对姟吩疲骸附?jīng)始靈臺?！固熳恿⒚魈谜?，所以通神靈，感天地，正四時，出教化，宗有德，章有道，顯有能，褒有行者也。明堂上圓下方，八窗四闥，布政之宮，在國之陽。上圓法天，下方法地，八窗象八風，四闥法四時，九室法九州島，十二（坐）〔堂〕法十二月，三十六戶〔法〕三十六（兩）〔雨〕，七十二牖法七十二風。

第十六卷災變

天所以有災變何？所以譴告人君，覺悟其行，欲令悔過修德，深思慮也?！对衿酢吩唬骸感杏戌枞保瑲饽嬗谔?，情感變出，以戒人也?！?nbsp;

災異者，何謂也？《春秋潛潭巴》曰：「災之言傷也，隨事而誅。異之言怪，先〔發(fā)〕感動之也?！购我匝詾挠锌抟?？《春秋》曰：「新宮火，三日哭?！埂秱鳌吩唬骸副厝湛藓?？禮也?！篂娜湛?，所以然者，宗廟先（禮）〔祖〕所處，鬼神無形體，曰今忽得天火，得無為災所中乎？故哭也。變者、何謂？變者、非常也。《〔樂稽〕耀嘉》曰：「禹將受位，天意（火）〔大〕變，迅風靡木，雷雨晝冥。」服乘者、何謂〔也〕？衣服乍大乍小，言語非常。故《尚書大傳》曰：「時則有服（乘）〔妖〕」也。孽者、何謂也？曰：介蟲生為非常。《尚書大傳》曰：「時則有介蟲之孽，時則有龜孽?！箞蛟夂樗?，湯遭大旱，示有譴告乎？堯遭洪水，湯遭大旱，命運時然。所以或災變或異何？各隨其行，因其事也。

霜之為言亡也。陽以散（云）〔亡〕。雹之為言合也。陰氣專精，積合為雹?！猜墩摺⑺肌?，〔寒即變?yōu)樗场?nbsp;

日食者必（殺）〔救〕之何？陰侵陽也。鼓用牲于社。社者、眾陰之主，以朱絲縈之，鳴鼓攻之，以陽責陰也。故《春秋》曰：「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顾员赜蒙?，社、地別神也。尊之，故不敢虛責也。日食、大水，則鼓（于）用牲于社，大旱則（云）〔雩〕祭（未）〔求〕雨，非茍?zhí)撘病＋殃栘熛虑箨帯仓车酪?。月食救之者，陰失明也。故角、尾交，日月食，救之者，謂夫人擊鏡，（傳）〔孺〕人擊杖，庶人之妻楔搔?！蔡街畷r〕，〔時雨時霽〕，〔不以恒旸而以時旸〕，〔天地之氣宣也〕。

第十七卷耕桑

王者所以親耕，后親桑何？以率天下農(nóng)蠶也。天子親耕以供郊廟之祭，后之親桑以供祭服?！都懒x》曰：「天子三推，三公五推，卿大夫士七推。」耕于東郊何？東方少陽，農(nóng)事始起。桑于西郊〔何〕？西方少陰，女功所成。故《曾子問》曰：「天子耕東田而三反之?！埂吨芄佟吩唬骸负笥H桑，率外內(nèi)〔命〕婦蠶于北郊。」《禮?祭義》曰：「古者天子諸侯必有公桑蠶室，近外水為之筑（周）〔宮〕，棘墻而外閉之」者也。

第十八卷封禪

王者易姓而起，必升封泰山何？（教）〔報〕告之義也。始受命之時，改制應天，天下太平，功成封禪以告太平也。所以必于泰山何？萬物所交代之處也。必于其上何？因高告高，順其類也。故升封者，增高也。下禪梁甫之山基，廣厚也。刻石紀號者，著己之功跡也，以自效放也。天以高為尊，地以厚為德。故增泰山之高以（放）〔報〕天，附梁甫之基以報地。明天地之所命，功成事（遂）〔就〕，有益于天地，若高者加高，厚者加厚矣。或曰：封者金泥銀繩?；蛟唬菏嘟鹄K，封〔之〕以印璽。故孔子曰：「升泰山，觀易姓之王，可得而數(shù)者七十有余?！狗庹?、〔附〕廣也。言禪者，明以成功相傳也。梁甫者、太山旁山名。正于梁甫何？以三皇禪于繹繹之山，明己成功而去，有德者居之。繹繹者、無窮之意也。五帝禪于〔亭亭之山〕。亭亭者、制度審諟，〔道〕德著明也。三王禪于梁甫之山者，梁、信也，甫、輔也?！残拧齿o天地之道而行之也。太平乃封，知告于天，必也于岱宗何？明知易姓也。刻石紀號，知自紀于百王也。燎祭天，報之義也。望祭山川，祀群神也。《詩》云：「于皇明周，陟其高山?！寡灾芴椒馓揭病Ｓ衷唬骸笁櫳絾淘?，允猶翕河?！寡酝郎酱?，百神來歸也。

天下太平，符瑞所以來至者，以為王者承〔天〕統(tǒng)理，調(diào)和陰陽，陰陽和，萬物序，休氣充塞，故符瑞并臻，皆應德而至。德至天，則斗極明，日月光，甘露降。德至地，則嘉禾生，蓂莢起，秬鬯出，太平感。德至文表，則景星見，五緯順軌。德至草木，〔則〕朱草生，木連理。德至鳥獸，則鳳凰翔，鸞鳥舞，騏驎臻，白虎到，狐九尾，白雉降，白鹿見，白烏下。德至山陵，則景云出，芝實茂，陵出（異）〔黑〕丹。阜出（蓮甫）〔萐莆〕，山出器車，澤出神鼎。德至淵泉，則黃龍見，醴泉（通）〔涌〕，河出龍圖，洛出龜書，江出大貝，海出明珠。德至八方，則祥風至，佳氣時喜，鐘律調(diào)，音度施，四夷化，越裳貢。孝道至，則以（蓮甫）〔萐蒲〕〔出庖廚〕，〔萐莆〕者、樹名也，其葉大于門扇，不搖自扇，于飲食清涼，助供養(yǎng)也。繼嗣平（明），則賓連生于房戶。賓連〔闊達〕者、木名〔也〕，〔其狀〕連累相承，故（在）〔生〕于房戶，象繼嗣也。日歷得其分度，則蓂（以）莢生于階間。蓂莢〔者〕、樹名也。月一日（生）一莢〔生〕，十五日畢。至十六日（去）〔一〕莢〔去〕，故莢階〔而〕生，（似）〔以〕〔明〕日月也?！餐跽呤埂迟t不肖位不相踰，則平路生于庭。平路者、樹名也，官位得其人則生，失其人則死。狐九尾何？狐死首丘，不忘本也。明安不忘危也。必九尾者也，九妃得其所，子孫繁息也。于尾者何？明后當盛也。景星者、大星也。月或不見，景星常見，可以夜作，有益于人民也。甘露者、美露也。降則物無不盛者也。朱草者、赤草也，可以染絳，別尊卑也。醴泉者、美泉也，狀若醴酒，可以養(yǎng)老〔也〕。嘉禾者、大禾也。成王時，有三苗異畝而生，同為一穟，大幾盈車，長幾充箱，民有得而上之者，成王訪周公而問之。公曰：三苗為一穟，天下當和為一乎？」以是果有越裳氏重九譯而來矣?！缠P凰者、禽之長也〕，〔上有明王〕，〔太平乃來〕，〔居廣都之野〕?！残埒Q曰節(jié)〕，〔雌鳴足足〕，〔小音中鐘〕，〔大音鼓〕，〔游必擇地〕，〔饑不妄食〕。〔黃帝之時〕，〔鳳凰蔽日而至〕，〔東方止于東園〕，〔食常竹實〕，〔棲常梧桐〕，〔終身不去〕。

第十九卷巡狩

王者所以巡狩者何？巡者、循也。狩〔者〕、牧也。〔王者〕為天下循（守）〔行〕，守牧民也。道德太平?？诌h近不同化。幽隱有不得〔其〕所〔者〕，〔故必親自行之〕，〔謹敬重民之至也〕?？级Y義，正法度，同律歷，計時月，皆為民也?！渡袝吩唬骸杆煊P東后，時月正日，同律度量衡，修五禮?！埂渡袝髠鳌吩唬骸敢娭T侯，問百年，太師陳詩以觀民（命）風俗，命市納賈以觀民好惡。山川神祇有不舉者為不敬，不敬者削以地；宗廟有不順者為不孝，不孝者黜以爵；變禮易樂〔者〕為不從，不從〔者〕君流。改制度衣服為畔，畔者君討。有功者賞之?！埂渡袝吩唬骸该髟囈怨?，車服以庸?！?nbsp;

巡狩所以四時出何？當承宗廟，故不踰時也。以夏之仲月者，同律度當?shù)闷渲幸病６掳嗽聲円狗?，五月十一月陰陽終?！渡袝吩唬骸付聳|巡狩，至于岱宗柴?！埂肝逶履涎册?，至于南岳?！埂赴嗽挛餮册?，至于西岳?！埂甘幸辉滤费册?，至于北岳?！?nbsp;

所以（五）〔不〕歲巡狩何？為太煩也。過五年，為太也。因天道時有所生，歲有所成。三歲一閏，天道小備，五歲再閏，天道大備。故五（歲）〔年〕一巡狩，三年（小備）二伯出述職黜陟。一年物有終始，歲有所成，方伯行國，時有所生，諸侯行邑。《傳》曰：「周公入為三公，出為二伯，中分天下，出黜陟?！埂对姟吩唬骸钢芄珫|征，四國是皇?！寡詵|征述職，周公黜陟而天下皆正也。又曰：「蔽芾甘棠，勿剪勿伐，召伯所茇?！寡陨酃雎殻H說舍于野樹之下也?！洞呵?谷梁傳》曰：「古之君民以時視民之勤?！?nbsp;

巡狩〔必〕祭天何？本巡狩為〔天〕，祭天、〔所以〕告至〔也〕。《尚書》曰：「東巡狩至于岱宗柴」也。王者出，必告廟何？孝子出辭反面，事死如事生。《尚書》〔曰〕：「歸假于祖禰?！埂对訂枴吩唬骸竿跽咧T侯出，（稱）〔親〕告祖禰，使祝遍告五廟，尊親也?！雇跽邔⒊龈嫣煺?，示不專也。故《王制》曰：「類于上帝，宜乎社，造于禰。」類祭以祖配不？曰：接者尊，無二禮，尊尊之義。造于禰，獨見禰何？辭從卑，不（復）〔敢〕留尊者之命，至禰不（謙）〔嫌〕不至祖〔也〕。即祭告天，為告事也。祖為出辭也。義異。告于尊者，然后乃辭出。王者諸侯出，必將主何？示有所尊。故《曾子〔問〕》曰：「王者將出，必以遷廟主行，載于齋車，示有尊也。」「無遷主，以幣帛〔皮〕（主）〔圭〕告于祖禰廟，遂奉以出，每舍奠焉?！埂干w貴命也?！贡匾赃w主者，明廟不可空也。

王者巡狩，諸侯待于境者何？諸侯以守蕃為職也?！抖Y?祭義》曰：「天子巡狩，諸侯待于境」也。

王者巡狩，必舍諸侯祖廟何？明尊無二上也。故《禮?坊記》曰：「君適其臣，升自阼階，示〔民〕不敢有其室也?！埂抖Y〔運〕》曰：「天子適諸侯，必舍其祖廟?！?nbsp;

王者出，一公以其屬守，二公以其屬從也。

王者巡狩崩于道，歸葬何？夫太子當為喪主，天下皆來奔喪，京師四方之中也。即如是，舜葬蒼梧，禹葬會稽〔何〕？于時尚質(zhì)，故死則止葬，不重煩擾也。

〔王者所以太平乃巡狩何〕？〔王者始起〕，〔日月尚促〕，〔德化未宣〕，〔獄訟未息〕，〔近不治〕，〔遠不安〕，〔故太平巡狩也〕。

何以知太平乃巡狩？以武王不巡狩，至成王乃巡狩〔也〕。

岳者、何謂也？岳之為言（桶）〔桷〕〔也〕。（桶）〔捔〕功德〔也〕。東方為岱宗者〔何〕？言萬物更相代于東方也。南方霍山者〔何〕？霍之為言護也，言萬物護也，太陽用事，護養(yǎng)萬物也?！残∩嚼@大山為霍〕。〔南衡山者〕，〔上承景宿〕，〔銓德均物〕；〔故曰衡也〕。西方為華山者〔何〕？華之為言獲也。言萬物成熟，可得獲也。北方為恒山〔者何〕？恒者、常也。萬物伏藏于北方有常也。中央為嵩山〔者何〕？〔嵩〕、言其（后）〔高〕大之也。故《尚書大傳》曰：「五岳：謂岱山、霍山、華山、恒山、嵩山也?！怪^之瀆何？瀆者、濁也。中國垢濁，發(fā)源東注海，其功著大，故稱瀆也?！稜栄拧吩疲骸附?、河、淮、濟為四瀆」也。

第二十卷考黜

諸侯所以考黜何？王者所以勉賢抑惡，重民之至也?！渡袝吩唬骸溉d考績，三考黜陟?！?nbsp;

禮記九錫，車馬、衣服、樂〔則〕、朱戶、納陛、虎賁、鈇鉞、弓矢、秬鬯，皆隨其德，可行而賜（車馬）。能安民者賜〔車馬〕，〔能富民者賜〕衣服，能使民和樂者賜以樂〔則〕，民眾多者賜以朱戶，能進善者賜以納陛，能退惡者賜以虎賁，能誅有罪者賜以鈇鉞，能征不義者賜以弓矢，孝道備者賜以秬鬯。以先后與施行之次自不相踰，相為本末然。安民然后富（貴）〔足〕，〔富足〕而后樂，樂而后眾，乃多賢，〔多〕賢乃能進善，進善乃能退惡，退惡乃能斷刑。內(nèi)能正己，外能正人，內(nèi)外行備，孝道乃生。能安民，故賜車馬，以著其功德，安其身。能使人富足衣食，倉廩實，故賜衣服以彰其體。能使民和樂，故賜之樂〔則〕以事其先也?！抖Y》曰：「夫賜樂者，（不）得以時王之樂事其宗廟也。」朱盛色，戶所以紀民數(shù)也。故民眾多賜朱戶也。古者人君下賢，降階一等而禮之，故進賢賜之納陛以優(yōu)之也。既能進善，當能戒惡，故賜虎賁?；①S者、所以戒不虞而距惡。距惡當斷刑，故賜之鈇鉞，鈇鉞、所以斷大刑。刑罰既中，則能征不義。故賜〔之〕弓矢，弓矢、所以征不義，伐無道也。圭瓚秬鬯，宗廟之盛禮。故孝道備而賜之秬鬯，所以極著孝道。孝道純備，故內(nèi)和外榮，玉以象德，金以配情，芬香條鬯，以通神靈。玉飾其本，君子之性；金飾其中，君子之道。君子有黃中通理之道美素德。金者、精和之至也，玉者、德美之至也，鬯者、芬香之至也。君子有玉瓚秬鬯（乎車）者以配道德也。其至矣，合天下之極美以通其志也，其唯玉瓚秬鬯乎？車者、謂有赤有青之蓋，朱輪，特能居前，左右寢（米庶）〔麋〕也。以其進止有節(jié)，德綏民，路車乘馬以安其身。言成章，行成規(guī)，卷龍之衣服表顯其德。長于教誨，內(nèi)懷至仁，則賜時王樂以化其民。尊賢達德，動作有禮，賜之納陛以安其體。居處修治，房內(nèi)節(jié)，男女時配，貴賤有別，則賜朱戶以明其德列。威武有矜，嚴仁堅強，賜以虎賁，以備非常。喜怒有節(jié)，誅伐刑，賜以鈇鉞，使得專殺。好惡無私，執(zhí)義不傾，賜以弓矢，使得專征。孝道之美，百行之本也。故賜以玉瓚，得專為賜也。故《王制》曰：「賜之弓矢，然后專殺?！褂衷唬骸纲n圭瓚然后為暢，未賜者，資暢于天子?！埂锻醵扔洝吩唬骸柑熳盂耍T侯熏，大夫芑蘭，士蒹，庶人艾。」車馬、衣服、樂〔則〕三等者賜與其物?！抖Y》：「天子賜（諸）侯（民）〔氏〕（服車）〔車服〕，路先設，路下四惡之?！褂衷唬骸钢T公奉（選）〔篋〕服?！埂锻踔啤吩唬骸柑熳淤n諸侯樂則以柷將之。」《詩》曰：「君子來朝，何錫與之？雖無與之，路車乘馬。又何以與之？玄袞及黼?！埂稌吩唬骸该髟囈怨Γ嚪杂?。」朱戶、納陛、虎賁者，皆與之制度，而鈇鉞、弓矢、玉鉆，皆與之物，各因其宜也。秬者，黑黍，一稃二米。鬯者、以百草之香郁金合而釀之，成為鬯。陽達于墻屋，〔陰〕入于淵泉，所以灌地降神也。玉瓚者、器名也，所以灌鬯之器也。以圭飾其柄，灌鬯貴玉（器）〔氣〕也。

所以三歲一考績何？三年有成，故于是賞有功，黜不肖。《尚書》曰：「三載考績，三考黜陟。」何以知始考輒黜之？《尚書》曰：「三年一考，少黜以地?！埂稌匪浴溉槛怼糙臁场拐?，謂爵土異也。小國考之有功，增土進爵，后考無功削黜，后考有功，上而賜之矣。五十里不過五賜而進爵土，七十里不過七賜而進爵土。能有小大，行有進退也。一說：盛德始封百里者，賜三等，得征伐，專殺，斷獄。七十里伯始封，賜二等，至虎賁百人。后有功，賜弓矢。復有功，賜秬鬯，增爵為侯，益土百里。復有功，入為三公。五十里子男始封，賜一等，至樂〔則〕。復有功，稍賜至虎賁，增爵為伯。復有功，稍賜至秬鬯，增爵為侯。未賜鈇鉞者，從大國連率方伯而斷獄。受命之（五）〔王〕，致太平之主，美群臣上下之功，故盡封之。及中興征伐，大功皆封，所以（著）〔褒〕大功〔也〕。盛德之士亦封之，所以尊有德也。以德封者必試之（必）〔為〕附庸三年，有功，因而封〔之〕五十里。元士有功者亦為附庸，世其位。大夫有功成封五十里，卿功成封七十里，公功成封百里。士有功德，遷為大夫。大夫有功德，遷為卿。卿有功德，遷為公。故爵主有德，封主有功也。諸侯有九賜習其賜者何？子之能否，未可知也?；蛟坏弥?，但未得行其習以專也。三年有功，則皆得用之矣。二考無功，則削其地而賜自并（知）〔之〕，明本非其身所得也。身得之者得以賜，當稍黜之。爵所以封賢也。三公功成當封而死，得立其子為附庸。賢者之體，能有一也，不二矣。一削為七十里侯，再削為七十里伯，三削為寄公。七十里伯，一削為五十里伯，（一）〔二〕削為五十里子，三削地盡。五十里子，一削為三十里子，再削為三十里男，三削地盡。五十里男，一削為三十里男，再削為三十里附庸，三削爵盡。所以至三削何？禮成于三，三三而不改，雖（反）〔百〕無益也?！渡袝吩唬骸溉槛碲?。」先削地、后黜爵者何？爵者、尊號也，地者、人所任也。今不能治廣土眾民，故先削其土地也。故《王制》曰：「宗廟有不順者，君黜以爵?！埂干酱ㄉ竦o有不舉者，君削以地。」明爵土不相隨也?；蛟唬簮喝素潱ɡ牵埠荨持赝?，故先削其所重者以懼之也。諸侯始封，爵土相隨者何？君子重德薄刑，賞疑從重。《詩》云：「三曰叔父，建爾元子，俾侯于魯?！?nbsp;

君幼稚，唯考不黜者何？君子不備責童子也。禮八十〔九十〕曰耄，（九十）〔七年〕曰悼。悼與耄，雖有罪不加刑焉。二王后不貶黜者何？尊賓客，重先王也。以其（當）〔尚〕公也。罪惡足以絕之即絕，更立其次。周公誅祿甫，立微子。妻父母不削，己昆弟削而不黜何？非以賢能得之也。至于老小，但令得大夫受其罪而已。諸侯喑聾跛躄惡疾不免黜者何？尊人君也?！洞呵铩吩唬骸讣仔缂撼?，陳侯鮑卒?！埂秱鳌吩唬骸讣仔缰胀?，己丑之〔日〕死而得。」有狂易之病，蜚亡而死，由不絕也。世子有惡疾廢者何？以其不可承先祖也。故《春秋傳》曰：「兄（弟）何以不立？〔有〕疾也。何疾〔爾〕？惡疾也?！?/p>

《白虎通》

[西漢] 班固

第二十一卷王者不臣

王者所以不臣〔者〕三，何也？謂（三）〔二〕王之后，妻之父母，夷狄也。不臣二王之后者，尊先王，通天下之三統(tǒng)也?！对姟吩疲骸赣锌陀锌?，亦白其馬。」謂微子朝周也?！渡袝吩唬骸赣葙e在位?！共怀嫉ぶ煲?。不臣妻父母何？妻者與己一體，恭承宗廟，欲得其歡心，上承先祖，下繼萬世，傳于無窮，故不臣也?！洞呵铩吩唬骸讣o季姜歸于京師?！垢改钢谧?，雖為王后，尊不加于父母。（加）〔知〕（王何）王者不臣也。（人）〔又〕譏宋三世內(nèi)娶于國中，謂無臣也。夷狄者、與中國絕域異俗，非中和氣所生，非禮義所能化，故不臣也?！洞呵飩鳌吩唬骸敢牡蚁嗾T，君子不疾?！埂渡袝髠鳌吩唬骸刚匪患?，即君子所不臣也。」

王者有蹔不臣者五，謂祭尸，受授之師，將（師）〔帥〕用兵，三老，五更。不臣祭尸者，方與尊者配也。不臣受授之師者，尊師重道，欲使極陳天人之意也。故《禮?學記》曰：「當其為師，則不臣也。當其為尸，則不臣也?！共怀紝ⅲ◣煟矌洝秤帽?，重士眾為敵國，國不可從外治，兵不可從內(nèi)御，欲成其威，一其令。《春秋》之義，兵不稱使，明不可臣也。不臣三老五更者，欲率天下為人子弟?！抖Y》曰：「父事三老，兄事五更?！?nbsp;

王者不純臣諸侯何？尊重之，以其列土傳子孫，世世稱君，南面而治。凡不臣〔者〕，異〔于眾臣也〕。朝則迎之于著，覲則待之于阼階，升降自西階，為庭燎，設九賓，享禮而后歸。是異于眾臣也。

始封之君，不臣諸父〔兄〕弟何？不忍以己一日之功德加于諸父兄弟也。故《禮?服傳》曰：「封君之子不臣諸父，封君之孫盡臣之。」

《禮?服傳》曰：「子得為父臣者，不遺善之義也?！埂对姟吩疲骸肝?、武受命，召公（雖）〔維〕翰?！拐俟?、文王子也?！秱鳌吩唬骸缸硬坏脼楦赋颊?，閨門尚和，朝廷尚敬。人不能無過失，為恩傷義也。」

王者臣不得為諸侯臣，以其尊當與諸侯同。《春秋傳》曰：「許公不世，待以初?！够蛟唬和跽叱嫉脧蜑橹T侯臣者，為衰世主上不明，賢者非其罪而去，道不施行，百姓不得其所，復令得為諸侯臣，施行其道?！兑住吩唬骸覆皇峦鹾??！勾藫?jù)言王之致仕臣也。言不事王可知。復言侯者，明年少，復得仕于諸侯也。

王者臣有不名者五：先王老臣不名，親與先王戮力共治國，同功于天下，故尊而不名也?！渡袝吩唬骸缸蔂柌??！共谎悦病２幻?、貴賢者而已。共成先祖功德，德加于百姓者也。《春秋》曰：「單（父）〔伯〕不言名?！埂秱鳌吩唬骸浮参帷炒蠓蛑谔熳诱撸ù螅┮?。」盛德之士〔不〕名，尊賢也?！洞呵铩吩唬骸腹苁澹ū_）〔肸〕?！怪T父諸兄不名。諸父諸兄者親，與己父兄有敵體之義也?！对姟吩疲骸竿踉皇甯?。」《春秋傳》曰：「王（禮者）〔札子〕何（無）？長〔庶〕之稱也?！共幻⒌轮空?，不可屈〔以〕爵祿也。故《韓詩內(nèi)傳》曰：「師臣者帝，（交）友（受）臣者王，臣臣者（爵）〔霸〕，魯臣者亡。（不行）?！?/p>

第二十二卷蓍龜

天子下至士，皆有蓍龜者，重事決疑，示不自專?！渡袝吩唬骸概畡t有大疑，謀及卿士，謀及庶人，謀及卜筮。」「定天下之吉兇，成天下之亹亹者，莫善于蓍龜?！?nbsp;

《禮三正記》曰：「天子龜長一尺二寸，諸侯一尺，大夫八寸，士六寸。龜陰，故數(shù)偶也。天子蓍長九尺，諸侯七尺，大夫五尺，士三尺。蓍陽、故數(shù)奇也?！?nbsp;

所以先謀及卿士何？先盡人事，念而不能得，思而不能知，然后問于蓍龜。圣人獨見先睹，必問蓍龜何？示不自專也?；蛟唬呵逦o端緒，非圣人所及，圣人亦疑之?！渡袝吩唬骸概畡t有疑?！怪^武王也。

干草枯骨，眾多非一，獨以（灼）〔蓍〕龜何？此天地之間壽考之物，故問之也。龜之為言久也。蓍之為言耆也。久長意也。龜曰卜，蓍曰筮何？卜、赴也。爆見兆〔也〕。筮也者，信也。見其卦也?！渡袝贰苍弧常骸覆啡?。」《禮?士冠經(jīng)》曰：「筮于廟門外?！?nbsp;

筮畫卦所以必于廟何？托義歸智于先祖至尊，故因先祖而問之也。

卜，春秋何方？以為于西方東面，蓋蓍之處也。卜時西向，已卜退東向，問蓍于東方〔西〕面，以少問老之義。

皮弁素積，求之于質(zhì)也?！抖Y》曰：「皮弁素積，筮于廟門之外?！?nbsp;

或曰：天子占卜九人，諸侯七人，大夫五人，士三人。又《尚書》曰：「三人占，則從二人之言?！?nbsp;

不見吉兇于蓍，復以卜何？蓍者、陽道多變，變乃成。

龜以（制）〔荊〕火灼之何？《禮?雜記》曰：「龜、陰之老也，蓍、陽之老也。龍非水不處，龜非火不兆，以陽動陰也?！贡匾郧G者，取其究音也?！抖Y三正記》曰：「灼龜以荊?！挂曰饎育敚灰运畡虞楹?？以為嘔則是也。

蓍龜敗則埋之何？重之，不欲人（襲）〔褻〕尊者也。

《周官》曰：「（九）〔凡〕國之大事，先筮而后卜?！埂阜膊罚ㄈ耍搀摺常曮w，大夫視色，士視墨?！埂阜踩瞬肥?，視高，揚火以作龜?！埂阜踩↓斢们飼r，攻龜用（冬）〔春〕時?！?/p>

第二十三卷圣人

圣人者何？圣者、通也，道也，聲也。道無所不通，明無所不照，聞聲知情，與天地合德，日月合明，四時合序，鬼神合吉兇?！抖Y別名記》曰：「五人曰茂，十人曰選，百人曰俊，千人曰英，倍英曰賢，萬人曰杰，萬杰曰圣。」

圣人未沒時，寧知其圣乎？曰：知之?！墩撜Z》曰：「太宰問子貢曰：『夫子圣者歟？』」孔子曰：「太宰知我乎？」圣人亦自知圣乎？曰：知之?？鬃釉唬骸肝耐跫葲]，文不在茲乎？」

何以知帝王圣人也？《易》曰：「古者伏羲氏之王天下也」，「于是始作八卦。」又曰：「圣人之作《易》也?！褂衷唬骸阜耸蠜]，神農(nóng)氏作。」「神農(nóng)〔氏〕沒，黃帝、堯、舜氏作?！刮木阊浴缸鳌?，明皆圣人也?！墩撜Z》曰：「圣乎！堯、舜其由病諸?！购我匝杂?、湯圣人？《論語》曰：「巍巍乎舜、禹之有天下而不預焉?！古c舜比方巍巍，知禹、湯圣人?！洞呵飩鳌吩唬骸笢允サ鹿史盆睢！购我匝晕耐?、武王、周公皆圣人？《詩》曰：「文王受命。」非圣不能受命。《易》曰：「湯、武革命，順乎天?！箿?、武與文王比方?！缎⒔?jīng)》曰：「則周公其人也?！瓜卵浴阜蚴ト酥?，又何以加于孝乎？」何以言皋陶圣人也？以自篇「曰若稽古皋陶」。圣人而能為舜陳道。「朕言惠可底行」，又「旁施象刑維明」。

又圣人皆有（表異）〔異表〕?！秱鳌吩唬骸阜恕踩铡车摵膺B珠，（唯）大目（鼻）〔山準〕龍（伏）〔狀〕。作《易》八卦以應樞?！裹S帝〔龍〕顏，得天匡陽，上法中宿，取象文昌。顓頊戴（午）〔干〕，是謂清明，發(fā)節(jié)移度，蓋象招搖。帝嚳駢齒，上法月參，康度成紀，取理陰陽。堯眉八彩，是謂通明，歷象日月，璇璣玉衡。舜重瞳子，是謂玄景，上應攝提，以象三光。《禮》曰：「禹耳三漏，是謂大通，興利除害，決河江。皋陶（鳥）〔馬〕喙，是謂至誠，決獄明白，察于人情。湯臂三肘，是謂柳、翼，攘去不義，萬民蕃息。文王四乳，是謂至仁，天下所歸，百姓所親。武王望羊，是謂攝揚，盱目陳兵，天下富昌。周公背僂，是謂強俊，成就周道，輔于幼主?？字鞣从?，是謂尼甫，立德澤所（與）〔興〕，藏元通流?！故ト怂阅塥氁娗矮?，與神通精者，蓋皆天所生也。

第二十四卷八風

風者、何謂也？風之為言萌也。養(yǎng)物成功，所以象八卦。陽立于五，極于九。五九四十五，日變，變以為風，陰合陽以生風〔也〕。距冬至四十五日條風至，條者、（王）〔生〕也。四十五日明庶風至，明庶者、迎眾也。四十五日清明風至，清明者，清芒也。四十五日景風至，景〔者〕、大（風）〔也〕，〔言〕陽氣長養(yǎng)〔也〕。四十五日涼風至，涼、寒也，（行）陰氣〔行〕也。四十五日昌盍風至，〔昌盍者〕、戒收藏也。四十五日不周風至，不周者、不交也，〔言〕陰陽未合化也。四十五日廣莫風〔至〕，廣莫者、大〔莫〕也。（同）〔開〕陽氣也。故曰：條風至地暖，明庶風至萬物產(chǎn)，清明風至物形干，景風至棘造實，涼風至黍禾干，昌盍風至生薺麥，不周風至蟄蟲匿，廣莫風至，則萬物伏。是以王者承順之。條風至，則出輕刑，解稽留。明庶風至，則修封疆，（埋）〔理〕田疇。清明風至，出幣帛，使諸侯。景風至，則爵有德，封有功。涼風至，報地德，（化）〔祀〕四鄉(xiāng)。昌盍風至，則申象刑，飾囷倉。不周風至，則筑宮室，修城郭。廣莫風至，則斷大辟，行獄刑。

第二十五卷商賈

（）〔商〕賈、何謂也？（）〔商〕之為言（）〔商〕，〔商〕其遠近，度其有亡，通四方之物，故謂之（）〔商〕也。賈之為言固，固（有其）〔其有〕用〔之〕物，以待民來，以求其利者也。行曰（）〔商〕，止曰賈?！兑住吩唬骸赶韧跻灾寥臻]關，（）〔商〕旅不行，后不省方?！埂墩撜Z》曰：「沽之哉，我待價者也?！辜慈缡恰！渡袝吩唬骸刚貭寇嚺?，遠服賈用?！狗窖赃h行可知也。方言「欽厥父母」，欲留供養(yǎng)之也。

第二十六卷文質(zhì)

王者始立，諸侯皆見何？當受法稟正教也?！渡袝贰篙嬑迦稹?，「覲四岳」。謂舜始即位，見四方諸侯，合符信。《詩》云：「玄王桓撥，受小國是達，受大國是達?！寡詼跆煜拢笮T侯皆來見，湯能通達以禮義也?！吨茼灐吩唬骸噶椅谋俟?，錫茲祉福?！寡晕渫醴ゼq定天下，諸侯來會，聚于京師受法度也。遠近莫不至，受命之君，天之所興，四方莫敢違，夷狄咸率服故也。

何謂五瑞？謂珪、璧、琮、璜、璋也?！抖Y》曰：「天子珪尺〔有〕二寸?！褂衷唬骸覆┤纾呱?，〔左右各〕寸半，厚半寸。（為）〔半〕珪為璋，方中圓外曰璧，半璧曰璜。圓中牙身（玄）〔方〕外曰琮?！埂抖Y記?王度》曰：「玉者、有象君〔子〕之德，燥不輕，濕不重，薄不（澆）〔撓〕，廉不傷，疵不掩。是以人君寶之?！固熳又冇?，尺有二寸。公、侯九寸，四玉一石也。伯、子、男俱三玉二石也。五玉者各何施？蓋以為璜以征召，璧以聘問，璋以發(fā)兵，珪以（信質(zhì)）〔質(zhì)信〕，琮以起土功之事也。珪以為信者何？珪者、兌上，象物皆生見于上也。信莫著于作見，故以珪為信，而見萬物之始莫不自潔。珪之為言潔也。上兌、陽也，下方、陰也。陽尊、故其禮順備也。（在位）〔位在〕東方，陽見義于上也。璧以聘問何？璧者、方中圓外，象地，地道安寧而出財物，故以璧聘問也。方中、陰德方也，圓外、陰系于陽也。陰德盛于內(nèi)，故見象于內(nèi)，位在中央。璧之為言積也，中央故有天地之象，所以據(jù)用也。內(nèi)方象地，外圓象天也。璜、所以征召何？璜者半璧，位在北方，北陰極而陽始起，故象半陰。陽氣始施，征召萬物，故以征召也。不象（陰）〔陽〕何？陽始物微，未可見〔也〕。璜者、橫也，質(zhì)尊之命也，陽氣橫于黃泉，故曰璜。璜之為言光也，陽光所及，莫不動也。象君之威命所加，莫敢不從，陽之所施，無不節(jié)也。璋以發(fā)兵何？璋半珪，位在南方。南方陽極，而陰始起。兵亦陰也，故以發(fā)兵也。不象其陰何？陰始起，物尚凝，未可象也。璋之為言明也，賞罰之道，使臣之禮，當章明也。南方之時，萬物莫不章，故謂之璋。琮以起土功發(fā)聚眾何？琮之為言圣也，象萬物之宗聚圣也。功之所成，故以起土功發(fā)眾也。位〔在〕西方，西方陽，收功于內(nèi)，陰出（城）〔成〕于外，內(nèi)圓象陽，外直為陰，外牙而內(nèi)湊，象聚會也，故謂之琮。后夫人之財也。五玉所施非一，不可勝條，略舉大者也。

合符信者，謂天子執(zhí)瑁以朝諸侯，諸侯執(zhí)圭以覲天子。瑁之為言冒也。上有所覆，下有所冒。故《覲禮》曰：「侯氏執(zhí)圭升堂。」《尚書大傳》曰：「天子執(zhí)瑁以朝諸侯。」又曰：「諸侯執(zhí)所受圭與璧，朝于天子。無過者復得其珪以歸其（拜）〔邦〕；有過者留其圭，能正行者復還其珪。三年珪不復，少絀以爵，〔六年圭不復〕，〔少黜以地〕，〔九年圭不復〕，〔而地畢削〕?！构缢赃€何？以為（琮）〔珪〕信瑞也。璧所以留者，以財（弊）〔幣〕盡，輒更造。何以言之？《禮》曰：「圭造尺八寸。」有造圭，（門）〔明〕得造璧也。公圭九寸，四玉一石。何以知不以玉為四器？石持為也。以《尚書》合言「五玉」也。

臣見君所以有贄〔者〕何？贄者、質(zhì)也，質(zhì)己之誠，致己之悃愊也。王者緣臣子心以為之制，差其尊卑以副其意〔也〕。公侯以玉為贄者，玉、取其燥不輕，濕不重，〔明〕公〔侯〕之德全〔也〕。（輕）〔卿〕以羔〔為贄〕，〔羔〕者、取其群〔而〕不黨。卿職在盡忠率下，不阿黨也。大夫以鴈為贄者，取其飛成行列，大夫職在（以）奉命之適四方，動作當能自正以事君也。士以雉為贄者，〔雉〕、取其不可誘之以食，懾之以威，必死不可生畜。士行（威）〔耿〕〔介〕，守節(jié)死義，不當移轉也?！肚Y》曰：「卿羔，大夫以鴈，士以雉為贄，庶人之贄疋。童子委贄而退。野外軍中無贄，以纓拾矢可也?！寡员赜匈椧病ｑ庵^鶩也。卿大夫贄，古以麑鹿，今以羔鴈何？以為古者質(zhì)，取其內(nèi)，謂得美草鳴相呼。今文取其外，謂羔跪乳，鴈有行列也?！抖Y?〔士〕相見經(jīng)》曰：「上大夫相見以羔，左顧右贄執(zhí)麑。」明古以麑鹿，今以羔也。卿大夫贄變，君與士贄不變何？人君至尊，極美之物以為贄。士賤，伏節(jié)死義，一介之道也。故不變。

私相見亦有贄何？所以相尊敬，長和睦也。朋友之際，五常之道，有通財之義，賑窮（教）〔救〕急之意，中心好之，欲飲食之，故財幣者、所以副至意也?！抖Y?士相見經(jīng)》曰：「上大夫相見以鴈，士冬以雉，夏以脯也?！?nbsp;

婦人之制以棗栗（暇）〔腶〕修者，婦人無專制之義，御眾之任，交接辭讓之禮，職在供養(yǎng)饋食之間。其義一也。故后夫人以棗栗（暇）〔腶〕修者，凡內(nèi)修陰也。又取其朝早起，栗戰(zhàn)栗自正也。（暇）〔腶〕修者、脯也。故《春秋傳》曰：「宗婦覿用幣，非禮也。然則〔曷用〕？棗栗云乎？（暇）〔腶〕修云乎？」

子見父無贄何？至親也。見無時，故無贄。臣之事君，以義合也。得親供養(yǎng)，故質(zhì)己之誠，副己之意，故有贄也。

第二十七卷三正

王者受命必改朔何？明易姓，示不相襲也。明受之于天，不受之于人，所以變易民心，革其耳目，以助化也。故《（喪服）大傳》曰：「王〔者〕始起，改正朔，易服色，殊徽號，異器械，別衣服」也。是以舜、禹雖繼太平，猶宜改以應天。王者改作，樂必得天應而后作何？重改制也?！洞呵锶饝獋鳌吩唬骸妇词苋饝?，改正朔，易服色。」《易》曰：「湯武革命，順乎天而應乎民也?！?nbsp;

文家先改正，質(zhì)家先改正，質(zhì)家先伐何？改正者、文，伐者、質(zhì)。文者先其文，質(zhì)者先其質(zhì)?！墩撜Z》曰：「予小子履敢用玄牡，敢昭告于皇王后帝。」此湯伐桀告天以夏之牲也?！对姟吩疲骸该宋耐?，于周于京。」此言文王改號為周，易邑為京也。又曰：「清酒既載，骍牡既備?！寡晕耐踔ㄖ埽灿谩丑U，周尚赤也。

正朔有三何？本天有三統(tǒng)，謂三微之月也。明王者當奉順而成之，故受命各統(tǒng)一正也。敬始重本也。朔者、蘇也，革也。言萬物革更于是，故統(tǒng)焉?！抖Y三正記》曰：「正朔三而改，文質(zhì)再而復也。」三微者、何謂也？陽氣始施黃泉，萬物〔始〕動微而未著也。十一月之時，陽氣始養(yǎng)根株黃泉之下，萬物皆赤，赤者、盛陽之氣也。故周為天正，色尚赤也。十二月之時，萬物始牙而白，白者、陰氣，故殷為地正，色尚白也。十三月之時，萬物始達，孚（由）〔甲〕而出，皆黑，人得加功，故夏為人正，色尚黑?！渡袝髠鳌吩唬骸赶囊悦希ㄊ泊骸吃聻檎?，殷以季冬月為正，周以仲冬月為正。夏以十三月為正，色尚黑，以平旦為朔。殷以十二月為正，色尚白，以雞鳴為朔。周以十一月為正，色尚赤，以夜半為朔。不以二月后為正者，萬物不齊，莫適所統(tǒng)，故必以三微之月也。三正之相承，若順連環(huán)也。」孔子承周之弊，行夏之（陸）〔時〕，知繼十一月正者，當用十三月也。

天道左旋，改正者右行，何也？改正者、非改天道也，但改日月耳。日月右行，故改正亦右行也。

日尊于月，不言正日，言正月，何也？積日成月，物隨月而變，故據(jù)物為正也。

天質(zhì)地文。質(zhì)者據(jù)質(zhì)，文者據(jù)文。周反統(tǒng)天正何也？質(zhì)文再而復，正朔三而改。三微質(zhì)文，數(shù)不相配，故正不隨質(zhì)文也。

王者受命而起，或有所不改者何也？王者有改道之文，無改道之質(zhì)。如君南面，臣北面，皮弁素積，聲味不可變，哀戚不可改，百世不易之道也。

王者所以存二王之后何也？所以尊先王，通天下之三統(tǒng)也。明天下非一家之有，謹敬謙讓之至也。故封之百里，使得服其正色，用其禮樂，永事先祖?！墩撜Z》曰：「夏禮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禮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埂洞呵飩鳌吩唬骸竿跽叽娑踔螅狗湔?，行其禮樂。」《詩》曰：「厥作祼將，常服黼冔?！寡晕⒆臃笾?，助祭于周也?！吨茼灐吩唬骸赣锌陀锌?，亦白其馬?！勾宋⒆映芤?。二王之后，若有圣德受命而王，當因其改之耶？天下之所安得受命耶？非其運次者。

王者必一質(zhì)一文〔者〕何？〔所〕以承天地，順陰陽。陽之道極，則陰道受；陰之道極，則陽道受。明二陰二陽不能相繼也。質(zhì)法天，文法地而已。故天為質(zhì)，地受而化之，養(yǎng)而成之，故為文?！渡袝髠鳌吩唬骸竿跽咭毁|(zhì)一文，據(jù)天地之道?！埂抖Y三正記》曰：「質(zhì)法天，文法地」也。帝王始起，先質(zhì)后文者，順天下之道，本末之義，先后之序也。事莫不先有質(zhì)性，乃后有文章也。

第二十八卷三教

王者設三教〔者〕何？承衰救弊，欲民反正道也。三正之有失，故（正）〔立〕三教以相指受。夏人之王教以忠，其失野，救野之失莫如敬。殷人之王教以敬，其失鬼，救鬼之失莫如文。周人之王教以文，其失薄，救薄之失莫如忠。繼周尚黑，制與夏同。三者如順連環(huán)，周則復始，窮則反本。

《樂稽（熠）〔耀〕嘉》曰：「顏回問三教變，虞夏何如？」曰：「教者、所以追補敗政，靡弊溷濁，謂之治也。舜之承堯無為易也?！够蛟唬喝谈囊?，夏后氏始。高宗亦承弊，所以不改教何？明子無改父之道也。何言知高宗不改之？以周之教承以文也。三教所以先忠者，行之本也。三教一體而分，不可單行，顧王者行之有先后。何以言三教并施？不可單行也？以忠、敬、文無可去者也。

教所以三何？法天、地、人。內(nèi)忠，外敬，文飾之，故三而備也。即法天、地、人各何施？忠法人，敬法地，文法天。人道主忠，人以至道教人，忠之至也。人以忠教，故忠為人教也。地道謙卑，天之所生，地敬養(yǎng)之，以敬為地教也。

教者、何謂也？教者、效也。上為之，下效之。民有質(zhì)樸，不教不成。故《孝經(jīng)》曰：「先王見教之可以化民?！埂墩撜Z》曰：「不教民戰(zhàn)，是謂棄之?！埂渡袝吩唬骸敢越天蟮隆！埂对姟吩疲骸笭栔桃?，欲民斯效。」

忠形于悃誠故失野，敬形于祭祀故失鬼，文形于飾故失薄。

夏后氏用明器，殷人用祭器，周人兼用之。何謂？曰：夏后氏教以忠，故先明器，以奪孝子之心也。殷人教以敬，故先祭器，敬之至也。周人教以文，故兼用之，周人意至文也。孔子曰：「之死而致死之，不仁而不可為也。之死而致生之，不知而不可為也?！构视兴赖姥?，以奪孝子之心也。有生道焉，使人勿倍也?！腹手衿鞑怀捎茫酒鞑怀蓴郏咂鞑怀赡?，琴瑟張而不平，竽笙備而不和，有鍾磬而無簨虡。」縣示備物而不可用也?？鬃釉唬骸笧槊髌髡呱?，為俑者不仁。」「涂車（羞）〔芻〕靈，自古有之?！寡越窆沤匀灰?。

第二十九卷三綱六紀

三綱者、何謂也？謂君臣、父子、夫婦也。六紀者，謂諸父、兄弟、族人、諸舅、師長、朋友也。故〔《含文嘉》曰〕：「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褂衷唬骸妇粗T父兄，六紀道行，諸舅有義，族人有序，昆弟有親，師長有尊，朋友有舊?！购沃^綱紀？綱者、張也，紀者、理也。大者為綱，小者為紀。所以（強）〔張〕理上下、整齊人道也。人皆懷五常之性，有親愛之心，是以紀綱為化，若羅網(wǎng)之有紀綱而萬目張也?！对姟吩疲骸竵悂愇彝?。綱紀四方?！?nbsp;

君臣、父子、夫婦，六人也。所以稱三綱何？一陰一陽謂之道，陽得陰而成，陰得陽而序，剛柔相配，故六人為三綱。

三綱法天、地、人，六紀法六合。君臣法天，取象日月屈信，歸功天也。父子法地，取象五行轉相生也。夫婦法人，取象（六）〔人〕合陰陽，有施化端也。六紀〔者〕、為三綱之紀者也。師長、君臣之紀也，以其皆成己也。諸父、兄弟，父子之紀也，以其有親恩連也。諸舅、朋友、夫婦之紀也，以其皆有同志為（紀）〔己〕助也。

君臣者、何謂也？君、群也，〔群〕下之所歸心〔也〕。臣者、繵堅也。屬志自堅固〔也〕?！洞呵飩鳌吩唬骸妇幋耍颊垰w」也。父子者、何謂也？父者、矩也，以法度教子〔也〕。子者、〔孳也〕，孳孳無已也。故《孝經(jīng)》曰：「父有爭子，則身不陷于不義?！狗驄D者、何謂也？夫者、扶也，以道扶接也。婦者、服也，以禮屈服〔也〕。《昏禮》曰：「夫親脫婦之纓。」《傳》曰：「夫婦判合也?！古笥颜摺⒑沃^也？朋者、黨也，友者、有也?！抖Y記》曰：「同門曰朋，同志曰友。」朋友之交，近則謗其言，遠則不相訕。一人有善，其心好之；一人有惡，其心痛之；貨則通而不計，共憂患而相救，生不屬，死不托。故《論語》曰：「子路云：『愿車馬、衣輕裘與朋友共敝之?！弧褂衷唬骸概笥褵o所歸，生于我乎〔館〕，死于我乎殯?！古笥阎?，親存不得行者二。不得許友以其身，不得專通財之恩。友饑，則白之于父兄，父兄許之，乃稱父兄與之，不聽即止。故曰：友饑為之減。大寒為之不重裘。故《論語》曰：「有父兄在，如之何其聞斯行之」也。

男稱兄弟，女稱姊妹何？男女異姓，故別其稱也。何以言之？《禮親屬記》曰：「男子先生稱兄，后生稱弟。女子先生為姊，后生為妹?！垢钢サ?，不俱謂之世、叔，父之女昆弟，俱謂之姑，何也？以為諸父曰內(nèi)，親也，故別稱之也。姑當外適人，，故言之也。至姊妹亦當外適人，所以別諸姊妹何？以為事諸姑禮等，可以外出又同，故稱略也。至姊妹雖欲有略之，姊尊妹卑，其禮異也?！对姟吩疲骸竼栁抑T姑，遂及伯姊。」謂之舅姑〔者〕何？舅者、舊也，姑者、故也。舊故之者、老人之稱也。謂之姊妹何？姊者、恣也，妹者、末也。謂之兄弟何？兄者、況也，況父法也。弟者、悌也，心順行篤也。稱夫之父母謂之舅姑何？尊如父而非父者，舅也。親如母而非母者，姑也。故稱夫之父母為舅姑也。

第三十卷情性

情性者、何謂也？性者、陽之施，情者、陰之化也。人稟陰陽氣而生，故內(nèi)懷五性六情。情者、靜也，性者、生也。此人所稟六氣以生者也。故《鉤命決》曰：「情生于陰，欲以時念也；性生于陽，以理也。陽氣者仁，陰氣者貪，故情有利欲，性有仁也?！?nbsp;

五常者何？謂仁、義、禮、智、信也。仁者、不忍也，施生愛人也。義者、宜也，斷決得中也。禮者、履也，履道成文也。智者、知也，獨見前聞，不惑于事，見微〔知〕（者）〔著〕也。信者、誠也，專一不移也。故人生而應八卦之體，得五氣以為常，仁義禮智信是也。六情者，何謂也？喜、怒、哀、樂、愛、惡謂六情，所以扶成五性。

性所以五，情所以六者何？人本含六律五行〔之〕氣而生，故內(nèi)有五藏六府，此情性之所由出入也?！稑穭勇晝x》曰：「官有六府，人有五藏。」

五藏者、何也？謂肝、心、肺、腎、脾也。肝之為言干也，肺之為言費也，情動得序。心之為言任也，任于恩也。腎之為言寫也，以竅寫也。脾之為言辨也，所以積精稟氣也。五藏：肝仁，肺義，心禮，腎智，脾信也。肝所以仁者何？肝、木之精也。仁者好生，東方者、陽也，萬物始生，故肝象木，色青而有枝葉。目為之候何？目能出淚，而不能內(nèi)物；木亦能出枝葉，不能有所內(nèi)也。肺所以義者何？肺者、金之精，義者斷決，西方亦金，〔殺〕成萬物也。故肺象金，色白也。鼻為之候何？鼻出入氣，高而有竅。山亦有金石累積，亦有孔穴，出云布雨，以潤天下，雨則云消。鼻能出納氣也。心所以（為）禮何？心、火之精也。南方尊陽在上，卑陰在下，禮有尊卑，故心象火，色赤而銳也。人有道尊天，本在上，故心下銳也。耳為之候何？耳能遍內(nèi)外，別音語，火照有似于禮，上下分明。腎所以智何？腎者、水之精，智者進而〔不〕止，無所疑惑。水亦進而不惑。北方水，故腎色黑，水陰，故腎雙。竅為之候何？竅能瀉水，亦能流濡。脾所以信何？脾者、土之精也。土尚任養(yǎng)，萬物為之象，生物無所私，信之至也。故脾象土，色黃也?？跒橹蚝?？口能啖嘗，舌能知味，亦能出音聲，吐滋液。故《元命苞》曰：「目者、肝之使，肝者、木之精，蒼龍之位也。鼻者、肺之使，肺者、金之精，制割立斷。耳者、心之候，心者、火之精，上為張星。陰者、腎之寫，腎者、水之精，上為虛危?？谡?、脾之門戶，脾者、土之精，上為北斗。主變化者也?！够蛟唬嚎谡?、心之候，耳者、腎之候?；蛟唬焊蜗涤谀浚蜗涤诒?，心系于口，脾系于舌，腎系于耳。六府者、何謂也？謂大腸、小腸、胃、膀胱、三焦、膽也。府者、為〔五〕藏宮府也。故《禮運記》曰：「六情、所以扶成五性也?！刮刚摺⑵⒅?。脾主稟氣。胃者、谷之委也，故脾稟氣也。膀胱者、腎之府也。腎者主瀉，膀胱常能有熱，故先決難也。三焦者、包絡府也。水谷之道路，氣之所終始也。故上焦若竅，中焦若編，下焦若瀆。膽者、肝之府也，肝者、木之精也。主仁，仁者不忍，故以膽斷也。是以（肝膽）（二）〔仁〕者必有勇也。肝膽異趣，何以知相為府也？肝者、木之精也，木之為言牧也，人怒無不色青目（脤）〔?〕張者，是其效也。小腸大腸、心肺〔之〕府也。主禮義，禮義者、有分理，腸之大小相承受也。腸為心肺主，心為（皮）〔支〕體主，故為兩府也。目為心視，口為心談，耳為心聽，鼻為心嗅，是其支體主也。

喜在西方，怒在東方，好在北方，惡在南方。哀在下，樂在上何？以西方萬物之成，故喜；東方萬物之生，故怒。北方陽氣始施，故好；南方陰氣始起，故惡。上多樂，下多哀也。

魂魄者、何謂〔也〕？魂猶伝伝也，行不休〔也〕?！采訇栔畾狻?，〔故動不息〕，于〔人為〕外也，主于情〔也〕。魄者、〔猶〕迫然著人〔也〕?！泊松訇幹畾狻常蚕蠼鹗瞬灰啤?，主于性也?；暾?、蕓也。情以除穢。魄者、白也。性以治內(nèi)。

精神者、何謂也？精者、靜也，太陰施化之氣也。象（火）〔水〕之化，〔須待〕任生也。神者恍惚，太（陰）〔陽〕之氣也，〔出入無〕間。（棇）〔總〕云支體萬化之本也。

《白虎通》

[西漢] 班固

第三十一卷壽命

命者、何謂也？人之壽也。天命已使生者也。命有三科以記驗，有壽命以保度，有遭命以遇暴，有隨命以應行習。壽命者、上命也，若言文王受命唯中身，享國五十年。隨命者、隨行為命，若言怠棄三正，天用剿絕其命矣。又欲使民務仁立義，（闕），無滔天。滔天則司命舉過言，則用以弊之。遭命者、逢世殘（賤）〔賊〕，若上逢亂君，下必災變，暴至，夭絕人命，沙鹿崩于受邑是也。冉伯牛危言正行，而遭惡疾，孔子曰：「命矣夫！斯人也而有斯疾也?！?nbsp;

夫子過鄭，與弟子相失，獨立郭門外?；蛑^子貢曰：「東門有一人，其頭似堯，其頸似皋繇，其肩似子產(chǎn)，然自腰以下，不及禹〔者〕三寸，儡儡〔然〕如喪家之狗?！棺迂曇愿婵鬃?，孔子喟然而笑曰：「形狀末也。如喪家之狗，然（哉）乎〔哉〕！然（哉）乎〔哉〕！」

第三十二卷宗族

宗者、何謂也？宗〔者〕、尊也。為先祖主也，宗人之所尊也?！抖Y》曰：「宗人將有事，族人皆（待）〔侍〕?！梗ㄊィ补拧痴咚员赜凶冢我?？所以長和睦也。大宗能率小宗，小宗能率群弟，通于有無，所以紀理族人者也。宗其為始祖后者為大宗，此百世之所宗也。宗其為高祖后者，五世而遷者也。高祖遷于上，宗則易于下。宗其為曾祖后者為曾祖宗，宗其為祖后者為祖宗，宗其為父后者為父宗?！哺缸凇骋陨现粮咦孀?，皆為小宗，以其轉遷，別于大宗也。別子者、自為其子孫為祖，繼別（也）〔者〕、各自為宗，〔所謂〕小宗有四，大宗有一，凡有五宗，人之親所以備矣。諸侯奪宗，明尊者宜之。大夫不得奪宗何？曰：諸侯世世傳子孫，故奪宗。大夫不傳子孫，故不〔奪〕宗也?！秵史?jīng)》曰：「大夫為宗子?！共谎灾T侯為宗子也。

族者、何也？族者、湊也，聚也，謂恩愛相流湊也。〔上湊高祖〕，〔下至玄孫〕，〔一家有吉〕，〔百家聚之〕，〔合而為親〕。生相親愛，死相哀痛，有會聚之道，故謂之族?！渡袝吩唬骸敢杂H九族?！棺逅浴灿小尘藕危烤胖疄檠跃恳?。親恩愛究竟，〔謂之九族〕也。謂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父族四者，謂父之姓一族也，父女昆弟適人有子為二族也，身女昆弟適人有子為三族也，身女子適人有子為四族也。母族三者，母之父母一族也，母之昆弟二族也，母昆弟子三族也。母昆弟者、男女皆在外親，故合言之。妻族二者、妻之父為一族，妻之母為二族。妻之親略，故父母各一族。《禮》曰：「惟氏三族之不虞?！埂渡袝吩唬骸敢杂H九族。」義同也。一說合言九族者，欲明堯時俱三也。禮所以獨父族四何？欲言周承二弊之后，民人皆厚于末，故興禮母族妻之黨，廢禮母族父之族，（足）〔是〕以貶妻族以附父族也?；蜓跃耪?，據(jù)有交接之恩也。若刑侯之（姊）〔姨〕。覃公惟私也。言四者、據(jù)有服耳，不相害所異也。

第三十三卷姓名

人所以有姓者何？所以崇恩愛，厚親親，遠禽獸，別婚姻也。故〔紀〕世別類，使生相愛，死相哀，同姓不得相娶，皆為重人倫也。姓〔者〕、生也。人（所）稟天氣所以生者也。《詩》云：「天生烝民。」《尚書》曰：「平章百姓?！剐账杂邪佟舱摺澈危恳詾楣耪呤ト舜德啥ㄐ?，以記其族。人含五常而生，〔正〕聲有五音，宮、商、角、征、羽，轉而相雜，五五二十五，轉生四時。故百而異也。氣殊音悉備，故殊〔姓有〕百也。

所以有氏者何？所以貴功德，賤伎力。或氏其官，或氏其事，聞其氏即可知其〔德矣〕，所以勉人為善也?；蚴贤醺缸帧舱摺澈?？所以別諸侯之后，為興滅國，繼絕世也。〔王者之子稱王子〕，〔王者之孫稱王孫〕，諸侯之子稱公子，公子之子稱公孫，公孫之子，各以其王父字為氏。故〔《春秋》有王子瑕〕，〔《論語》有王孫賈〕，〔又有衛(wèi)公子荊、公孫朝〕，魯有仲孫、〔叔孫〕、季〔孫〕。楚有昭、屈、（原）〔景〕，齊有高、國、崔。立氏三，以知其為子孫也。王者之后，（二）〔亦〕稱王子，兄弟立而皆封也?；蛟唬和酢舱咧硨O，（上）〔亦〕稱王孫也。〔《刑德放》曰〕：「堯知命，表稷、契，賜（生）〔姓〕子、（姓）〔姬〕。皋陶典刑，不表姓，言天任德遠刑。」禹姓姒氏，祖〔昌意〕以（億）〔薏〕〔苡〕生。殷姓子氏，祖以玄鳥子〔生〕也。周姓姬氏，祖以履大人跡生也。

人必有名何？所以吐情自紀，尊事人者也?！墩撜Z》曰：「名不正則言不順。」三月名之何？天道一時，物有變，人生三月，目煦亦能〔咳〕笑，與人相更荅，故因其始有知而名之。故《禮服傳》曰：「子生三月，則父名之于祖廟?！褂谧鎻R者，謂子之親廟也。明當為宗祖主也。一說名之于燕寢。名者、幼（少）〔小〕卑賤之稱也。（寡）〔質(zhì)〕略，故于（無）〔燕〕寢?！抖Y?內(nèi)則》曰：「子生，君沐浴朝服，夫人亦如之，立于阼階西南，世婦抱子升自西階，君命之（士），適子執(zhí)其右手，庶子撫其首。君曰：『欽有（師）〔帥〕。』夫人曰：『記有成。』告于四境?！顾木痴?、所以遏絕萌牙，禁備未然。故《曾子問》曰：「世子生三月，以名告于祖禰?！埂秲?nèi)則記》曰：「以名告于山川社稷四境。天子太子，使士負子于南郊?！挂陨；∨钍噶湔?，何也？此男子之事也。故先表其事，然后食其祿。必?；『?？桑者、相逢接之道也。《保傅》曰：「（天）〔太〕子生，舉之以禮，使士負之。（者何）〔有司〕齋肅端緌，〔見〕之〔南〕郊，見于天?！埂俄n詩內(nèi)傳》曰：「太子生，以桑弧蓬矢六，射上下四方。明當有事天地四方也?！挂笠陨彰雍?？殷家質(zhì)，故直以生日名子也。以《尚書》道殷家太甲、帝〔乙〕、武丁也。于臣民亦得以〔甲乙〕生日名子何？〔不使〕亦不止也。以《尚書》道殷臣有巫咸，有祖己也。何以知諸侯不象王者以生日名子也？以太王名亶甫，王季名歷，〔此〕殷之諸侯也?！兑住吩弧傅垡摇?，謂成湯?！病稌吩弧场傅垡摇梗^六代孫也。湯生于夏世，何以用甲乙為名？曰：湯王后乃更變名，子孫法耳。本名履，故《論語》曰「予小子履」。履、湯名也。不以子丑〔為名〕何？曰：甲乙者、干也，子丑者、枝也。干為本，本質(zhì)，故以甲乙為名也。名或兼或單何？示非一也?；蚵犉渎?，以律定其名。或依〔其〕事，旁其形。故名或兼或單也。依其事者，若后稷是也。棄之，因名之為棄也。旁其形者，孔子首類魯國尼丘山，故名為丘。或旁其名為之字者，聞名即知其字，聞字即知其名，若名賜字子貢，名鯉字伯魚。《春秋》譏二名何？所以譏者，乃謂其無常者也。若乍為名，祿甫元言武庚。名，不以日月山川為名者，少賤卑己之稱也。臣子當諱，為物示通，故避之也?！肚Y》曰：「二名不偏諱。逮事父母則諱王父母，不逮父母則不諱王父母也。君前不諱，《詩》《書》不諱，臨文不諱，郊廟中不諱。」又曰：「君前臣名，父前子名?！怪^大夫名卿，弟名兄也。明不敢諱于尊者前也。太古之時所不諱者何？尚質(zhì)也。故臣子言其君父之名。故《禮記》曰：「朝日上（值）〔質(zhì)〕不諱正天名也?！谷怂允露吆?？人、天子之也。經(jīng)天地之數(shù)五，故十月而備，乃成人也。人生所以（位）〔泣〕何？本一干而分，得氣異息，故泣，重離母之義也?！渡袝吩唬骸竼⑦蛇善挂?。人拜所以自名者何？所以（泣）〔立〕號自紀。禮、拜自后，不自名何？備陰陽也。人所以相拜者何？所以表情見意，屈節(jié)卑體，尊事（之）〔人〕者也。拜之言服也。所以必再拜何？法陰陽也?！渡袝吩弧冈侔莼住挂?。必稽首何？敬之至也。頭至地，何以言首？謂頭也?！抖Y》曰「首有瘍則沐」。所以先拜（首）〔手〕，后稽首何？名順其文質(zhì)也?！渡袝吩唬骸钢芄荩ㄊ祝彩帧郴??！?nbsp;

人所以有字何？〔所以〕冠德明功，敬成人也。故《禮?士冠經(jīng)》曰：「賓北面，字之曰伯某甫?！褂衷唬骸腹诙种?，敬其名也。」所以五十乃稱伯仲者，五十知天命，思慮定也。能順四時長幼之序，故以伯仲號之?！抖Y?檀弓》曰：「幼名冠字，五十乃稱伯仲?！埂墩撜Z》曰：「五十而知天命?！狗Q號所以有四何？法四時用事先后，長幼兄弟之象也。故以時長幼號曰伯仲叔季也。伯者、長也。伯者、子最長，迫近父也。仲者、中也。叔者、少也。季者、幼也。適長稱伯，伯禽是也。庶長稱孟，以魯大夫孟氏〔是也〕。男女異長，各自有伯仲，法陰陽各自有終始也?！洞呵飩鳌吩唬骸覆д吆?？內(nèi)女稱也?！箣D人十五稱伯仲何？婦人（值）〔質(zhì)〕少變，陰（陽）道促蚤成，十五通乎織纴之事，思慮定，故許嫁，笄而字。故《禮經(jīng)》曰：「女子十五許嫁，笄。禮之稱字之?！箣D姓以配字何？明不娶同姓也。故《春秋》曰：「伯姬歸于宋。」姬者、姓也。（值字）〔質(zhì)家〕所以〔積〕于仲（春）何？（值）〔質(zhì)〕者親〔親〕。故（近）〔積〕于仲。文（子）〔家〕尊尊，故〔積〕于〔叔〕。伯、仲之時，物尚值；叔之時，物失之章，即如是。周有八士。《論語》曰：「伯達、伯適，仲突、仲忽，叔夜、叔夏，季隨、季騧?！埂膊弧撤e于叔何？蓋以兩兩俱生故也。不積于伯、季，明其無二也。文王十子，《詩傳》曰：「伯邑考，武王發(fā)，周公旦，管叔鮮，蔡叔〔度〕，〔曹叔振〕鐸，成叔處，霍叔武，康叔封，南季載（載）。」所以或上其叔、〔季〕何也？管、蔡、〔曹〕、霍、成、康、南皆采也，故上置叔、〔季〕上。伯邑（叔震）〔考〕也〔何〕以獨無乎？蓋以為大夫者不是采地也。

第三十四卷天地

天者何也？天之為言鎮(zhèn)也。居高理下，為人鎮(zhèn)也。地者、易也。言養(yǎng)萬物懷任，交易變化也。

始起之天，始起先有太初，后有太始，形兆既成，名曰太素?；煦缦噙B，視之不見，聽之不聞，然后剖判清濁，既分，精（出曜）〔曜出〕布，（度）〔庶〕物施生，精者為三光，號者為五行?！参濉承猩椤残浴常椤残浴成?，汁中生神明，神明生道德，道德生文章。故《干鑿度》曰：「太初者、氣之始也。太始者，形兆之始也。太素者、質(zhì)之始也。陽唱陰和，男行女隨也。」

天道所以左旋，地道右周何？以為天地動而不別，行而不離，所以左旋。右周者、猶君臣陰陽，相對之義。

男女名為人，天地所以無名何？曰：天圓地方不相類，故無名也。

君舒臣疾，卑者宜勞，天所以反常行何？以為陽不動無以行其教，陰不靜無以成其化。雖終日干干，亦不離其處也。故《易》曰「終日干干」，反復道也。

第三十五卷日月

天左旋，日月五星右行何？日月五星比天為陰，故右行。右行者、猶臣對君也。《含文嘉》曰：「計日月右行也。」《刑德放》〔曰〕：「日月東行?！梗ǘ?。

日行遲，月行疾何？君舒臣勞也。日日行一度，月日行十三度十九分度之七。《感精符》曰：「三綱之義，日為君，月為臣也。」日月所以懸晝夜者何？助天行化，照明下地。故《易》曰：「懸象著明，莫大乎日月?！?nbsp;

日之為言實也，常滿有節(jié)。月之為言闕也，有滿有闕也。所以有缺何？歸功于日也。八日成光，二八十六日轉而歸功，晦至朔旦，受符復行。故《援神契》曰：「月三日成魄也。」所以名之為星何？星者、精也。據(jù)日節(jié)言也。一日一夜，適行一度，一日夜為一日，剩復分天為三十六度，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日月徑千里也。

所以必有晝夜何？備陰陽也。日照晝，月照夜。日所以有長短何？陰陽更相用事也。故夏節(jié)晝長，冬節(jié)夜長，夏日宿在東井，出寅入戌。冬日宿在牽牛，出辰入申。

月〔有〕大小何？天道左旋，日月（東）〔右〕行。日日行一度，月日行十三度。月及日為一月，至二十九日，未及七度，即三十日者，過行七度，日不可分，故月乍大〔乍〕小，明有陰陽〔也〕。故《春秋》曰：「九月庚戌朔，日有食之?！埂甘赂剿罚沼惺持?。」此三十日也。又曰：「七月甲子朔，日有食之。」「八月癸巳朔，日有食之?！勾硕湃找?。

月有閏余何？周天三百六十五（日）度四分度之一，歲十二月，日過十二度，故三年一閏，五年再閏，明陰不足，陽有余也。故《讖》曰：「閏者陽之余?！?/p>

第三十六卷四時

所以名為歲何？歲者、遂也。三百六十六日一周天，萬物畢（死）〔成〕，故為一歲也?！渡袝吩唬骸釜∪儆辛辛?，以閏月定四時成歲?！埂矚q時何〕？〔謂〕春夏秋冬〔也〕。時者、期也，陰陽消息之期也。四時天異名何？天尊，各據(jù)其盛者為名也。春秋物變盛，冬夏氣變盛。春曰蒼天，夏曰昊天，秋曰旻天，冬為上天?！稜栄拧吩唬骸敢徽f春為蒼天」等是也。四時不隨正朔變何？以為四時據(jù)物為名，春當生，冬當終，皆以正為時也。

或言歲，或言載，或言年何？言歲者以紀氣物，帝王共之，據(jù)（曰）〔日〕為歲?！材暾摺⑷砸病?。〔年以紀事〕，〔據(jù)月言年〕?！洞呵铩吩唬骸冈暾隆?。「十有二月朔?！褂兴酚谢蓿獡?jù)月斷為（言）年。載之言成也。載成萬物，終始言之也。二帝為載，三王言年，皆謂窺。故《尚書》曰：「三載，四海遏密八音?！怪^二帝也。又曰：「諒陰三年?！怪^三王也?！洞呵飩鳌吩唬骸溉曛畣?，其實二十五月。」知闕。

日言夜，月言晦；月言朔，日言朝何？朔之言蘇也，明消更生故言朔。日晝見夜藏，有朝夕，故言朝也。

第三十七卷衣裳

圣人所以制衣服何？以為絺蔽形，表德勸善，別尊卑也。所以名為裳何？衣者、隱也，裳者、鄣也。所以隱形自鄣閉也。《易》曰：「黃帝、堯、舜垂衣裳而天下治?！购我灾蠟橐?，下為裳？以其先言衣也?！对姟吩唬骸稿缴焉驿??！顾院蠟橐乱??！兜茏勇殹费浴笓敢露怠挂病Ｃ麨橐潞?？上兼下也。

〔裘、所以佐女工助溫也〕。〔古者緇衣羔裘〕，〔黃衣狐裘〕。〔禽獸眾多〕，獨以（羔裘）〔狐羔〕何？取〔其〕輕暖，因狐死首丘，明君子不忘本也。羔者、取〔其〕跪乳遜順也。故天子狐白，諸侯狐黃，大夫〔狐〕蒼，士羔裘，亦因別尊卑也。

所以必有紳帶〔者〕，示謹敬自約整〔也〕。繢繒為結于前，下垂三分，身半，紳居二焉。〔男子〕必有鞶帶者，示有〔金革之〕事也。

所以必有佩者，〔表德見所能也〕。〔故循道無窮則佩環(huán)〕，〔能本道德則佩琨〕，〔能決嫌疑則佩玦〕。〔是以見其所佩〕，〔即知其所能〕?！墩撜Z》曰：「去喪無所不佩?！固熳优灏子瘢T侯佩（山）玄玉，大夫佩水蒼玉，士佩瓀石。佩即象其事。若農(nóng)夫佩其耒耜，工匠佩其斧斤，婦人佩其針鏤，〔亦佩玉也〕。何以知婦人亦佩玉？《詩》云：「將翱將翔，佩玉將將。彼美孟姜，德音不忘?！?/p>

第三十八卷五刑

圣人治天下，必有刑罰何？所以儉德助治，順天之度也。故懸爵賞者，示有〔所〕勸也。設刑罰者，明有所懼也?！病秱鳌吩弧常骸浮踩跞庑獭常矐酪粤ⅰ??！埂参逍陶摺场ⅰ参宄Ｖ薏摺?。

刑所以五何？法五行也。〔大辟、法水滅火〕，〔宮者、法土之壅水〕，〔臏者、法金之克木〕，〔劓者、法木之穿土〕。〔墨者、法火之勝金也〕?！参宓郛嬒笳摺?，〔其服象五刑也〕?！卜改呙山怼?，〔犯劓者赭其衣〕，〔犯髕者以墨幪其髕處而畫之〕，〔犯宮者履屝〕，〔犯大辟者布衣無領〕。

科條三千者，應天地人情也。五刑之屬三千，大辟之屬二百，宮辟之屬三百，腓辟之屬五百，劓、墨、辟之屬各千，張布羅眾，非五刑不見。劓、墨何？其下刑者也?！材⒛漕~也〕，〔劓、劓其鼻也〕，腓者、〔脫〕其臏〔也〕。宮者、女子淫，執(zhí)置宮中，不得出也。丈夫淫，割去其勢也。大辟者、謂死也。

刑不上大夫何？尊大夫。禮不下庶人，欲勉民使至于士。故禮為有知制，刑為無知設也。庶人雖有千金（衣弊）〔之幣〕，不得服。刑不上大夫者，據(jù)禮無大夫刑。或曰：撻笞之刑也。禮不及庶人者，謂酬酢之禮〔也〕。

〔周禮、三王始有獄〕，〔夏曰夏臺〕，〔桀拘湯〕，〔殷曰羑里〕，〔周曰囹圄〕。

〔古者刑殘之人〕，〔公家不畜〕，〔大夫不養(yǎng)〕，〔士遇之路不與語〕，〔放諸磽埆不毛之地〕，〔與禽獸為伍〕。

第三十九卷五經(jīng)

孔子所以定五經(jīng)者何？以為孔子居周之末世，王道凌遲，禮義廢壞，強陵弱，眾暴寡，天子不敢誅，方伯不敢伐，閔道德之不行，故周流應聘，冀行其圣德。自衛(wèi)反魯，自知不用，故追定五經(jīng)以行其道。故孔子曰：「《書》曰：『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施于有政，是以為政』也?！箍鬃游炊ㄎ褰?jīng)如何？周衰道失，綱散紀亂，五教廢壞，故五常之經(jīng)咸失其所，象《易》失理，則陰陽萬物失其性而乖，設法謗之言，并作書三千篇，作《詩》三百篇，而歌謠怨誹也。

已作《春秋》，（后）〔復〕作《孝經(jīng)》何？欲專制正。于《孝經(jīng)》何？夫孝者、自天子下至庶人，上下通《孝經(jīng)》者。夫制作禮樂，仁之本，圣人道德已備，弟子所以復記《論語》何？見夫子遭事異變，出之號令（失）〔足〕法。

文王所以演《易》何？（文）〔商〕王受（王）不率仁義之道，失為人法矣。己之調(diào)和陰陽尚微，故演《易》，使我得卒至于太平日月之光明，則如《易》矣。

伏羲作八卦何？伏羲始王天下，未有前圣法度，故仰則觀象于天，俯則察法于地。觀鳥獸之文，與地之宜，近取諸〔身〕，〔遠取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象萬物之情也。

經(jīng)所以有五何？經(jīng)、常也。有五常之道，故曰五經(jīng)?！稑贰啡?，《書》義，《禮》禮，《易》智，《詩》信也。人情有五性，懷五常，不能自成，是以圣人象（矣）〔天〕五常之道而明之，以教人成其德也。

五經(jīng)何謂？謂《易》、《尚書》、《詩》、《禮》、《春秋》也。《禮?〔經(jīng)〕解》曰：「溫柔寬厚，《詩》教也?，仆ㄖh，《書》教也。廣博易良，《樂》教也。潔凈精微，《易》教也。恭儉莊敬，《禮》教也。屬辭比事，《春秋》教也?！?nbsp;

《春秋》何？常也，則黃帝已來。何以言之？《易》曰：「上古結繩以治，后世圣人易之以書契，百官以理，萬民以察。」后世圣人者謂五（常）〔帝〕也。《傳》曰：「三王百世計神元書，五帝之〔世〕受錄圖（世），史記從政錄帝魁已來，除禮樂之書三千二百四十篇也?！?/p>

第四十卷嫁娶

人道所以有嫁娶何？以為情性之大〔者〕，莫若男女，男女之交，人（情）〔倫〕之始，莫若夫婦?！兑住吩唬骸柑斓仉硽瑁f物化淳，男女（稱）〔構〕精，萬物化生?！谷顺刑斓?，施陰陽，故設嫁娶之禮者，重人倫，（庶）〔廣〕繼嗣也?！抖Y?保傅記》曰：「謹為子嫁娶，必擇世有仁義者?！苟Y男娶女嫁何？陰卑，不得自專，就陽而成之。故《傳》曰：「陽倡陰和，男行女隨。」

男不自專娶，女不自專嫁，必由父母，須媒妁何？遠恥防淫泆也?！对姟吩疲骸溉⑵奕缰?？必告父母。」又曰：「娶妻如之何？匪媒不得。」

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何〕？陽數(shù)奇，陰數(shù)偶。男長女幼者〔何〕？陽〔道〕舒，陰〔道〕促。男三十骨堅強，任為人父；女二十肌膚充盛，任為人母，合為五十，應大衍之數(shù)，生萬物也。故《禮?內(nèi)則》曰：「男（五）〔三〕十壯有室，女二十壯而嫁。」七、歲之陽也，八、歲〔之〕陰也。七八十五，陰陽之數(shù)備，有相偶之志。故《禮記》曰：「女子十五許嫁，笄而字?！苟Y之稱字，陰系于陽，所以專一之節(jié)也。陽尊，無所系。二十五系者，就陰節(jié)也。陽舒而陰促，三十數(shù)三終奇，陽節(jié)也；二十數(shù)再終偶，陰節(jié)也。陽小成于陰，大成于陽，故二十而冠，三十而娶。陰小成于陽，大成于陰，故十五而笄，二十而嫁也。一說：《春秋?谷梁傳》曰：「男二十五系〔心〕，女十五許嫁，感陰陽也?！龟枖?shù)七，陰數(shù)八，男八歲毀齒，女七歲毀齒。陽數(shù)奇，〔故〕三，三八二十四，加一為〔二十〕五，而系心也。陰數(shù)偶，〔故〕再成十四，（四）加一為〔十〕五，故十五許嫁也。各加一者，明〔其〕專一系心。所以系心者何？防其淫佚也。

《禮》曰：女子十五許嫁，納采，問名，納吉，請期，親迎，以鴈〔為〕贄。納征曰玄纁，故不用鴈。贄用鴈者，取其隨時〔而〕南北，不失其節(jié)，明不奪女子之時也?！灿质请S陽之鳥〕，〔妻從夫之義也〕。又取飛成行，止成列也。明嫁娶之禮，長幼有序，不相踰越也。又婚禮贄不用死雉，故用鴈也。納征玄纁束帛離皮。玄三法天，纁二法地也。陽奇陰偶，明陽道之大也。離皮者，兩皮也。以為庭實，庭實、偶也?！抖Y昏經(jīng)》曰：「納采、問名、納吉、請期、親迎皆用鴈，納征〔用玄纁〕、束帛、離皮。」納征辭曰：「吾子有（加）〔嘉〕命，貺室某也?！材场秤邢热酥Y，離皮束帛，使某〔也〕請納征?！股夏痴?、（聲）〔〕名也，〔下某者、父名也〕，下次某者、使人名也。女之父曰：「吾子順先典，貺某重禮，某不敢辭，敢不承命。」納采辭曰：「吾子有惠，貺（貺）室某〔也〕。某有先人之禮，使某也請納采?！箤υ唬骸改持訍糜蓿植荒芙?，吾子命之，某不敢辭?！?nbsp;

天子下至士，必親迎授綏者何？以陽下陰也。欲得其歡心，示親之心也。夫親迎，〔御〕輪三周，下車曲顧者，防淫泆也?！对姟吩疲骸肝亩ㄘ氏?，親迎于渭，造舟為梁，不顯其光?！埂抖Y昏經(jīng)》曰：「賓升，北面，奠鴈。再拜，拜手稽首降出，婦從房中也從降自西階，（揖）〔〕御婦車，授綏?！?nbsp;

遣女于禰廟者，重先人之遺（支）體也，不敢自專，故告禰也。父母親（男）〔戒〕女何？親親之至也。父曰：「誡之敬之，夙夜無違命?！古赜卸死C衣若笄之，母施襟結帨曰：「勉之敬之，夙夜無違宮事。」父誡于阼階，母誡于西階，庶母及門內(nèi)施鞶，（祭紬）〔申之〕以〔父〕母之命，命〔之〕曰：「敬恭聽爾父母〔之〕言，夙夜無愆，視〔諸〕衿鞶?！梗溃┤ゲ晦o，誡不（誥）〔諾〕者，蓋恥之重去也。

《禮》曰：「嫁女之家，不絕火三日，（相思）〔思相〕離也。娶婦之家，三日不舉樂，思嗣親也。」感親年衰老代至也?！抖Y》曰：「婚禮不賀，人之序也。」

授綏，姆辭曰：「未教，（未乞）〔不足〕與為禮也?！故加H迎，于辭曰：「吾子命某以茲初昏，使某將請承命?！怪魅嗽唬骸改彻示淳咭跃?。」父（命）醮子遣之迎，命曰：「往迎爾相，承我宗事，〔勖〕率以敬先妣之嗣，若則有常?！棺釉唬骸钢Z，唯恐不堪，不敢忘命。」

娶妻不先告廟（到）者，示不必安也?；槎Y請期，不敢必也。婦（人）〔入〕三月然后祭行，舅姑既沒，亦婦入三月奠采于廟。三月一時，物有成者，人之善惡可得知也。然后可得事宗廟之禮。曾子曰：「女未廟見而死，歸葬于女氏之黨，示未成婦也。」

嫁娶必以春者，春、天地交通，萬物始生，陰陽交接之時也?！对姟吩疲骸甘咳鐨w妻，迨冰未泮?！埂吨芄佟吩唬骸钢俅褐?，（合）〔令〕會男女，令男三十娶，女二十嫁。」《夏小正》曰：「二月，冠子娶婦之時?！?nbsp;

夫有惡行，妻不得去者，地無去天之義也。夫雖有惡，不得去也。故《禮?郊特牲》曰：「一與之齊，終身不改。」悖逆人倫，殺妻父母，廢絕綱〔紀〕，亂之大者〔也〕。義絕，乃得去也。

天子諸侯一娶九女〔者〕何？重國廣繼嗣也。適（也）〔九〕者何？法地有九州島，承天之施，無所不生也?！惨弧橙⒕排?，亦足以成君〔之〕施也。九而無子，百亦無益也?！锻醵扔洝吩唬骸柑熳右蝗⒕排！埂洞呵?公羊傳》曰：「諸侯娶一國，則二國往媵之，以侄娣從。〔謂〕之侄者何？兄之子也。娣者何？女弟也?！够蛟唬禾熳尤⑹?，法天有十二月，萬物必生也。必一娶何？防淫泆也。為其棄德嗜色，故一娶而已。人君無再娶之義也。備侄娣從者，為其必不相嫉也。一人有子，三人共之，若己生之。不娶兩娣何？傳異氣也。娶三國女何？廣異類也?？忠粐}相似，俱無子也。侄娣年雖少，猶從適人者，明（人者明）人君無再娶之義也。還待年于父母之國，未任荅君子也?！对姟吩疲骸钢舵窂闹钇钊缭?，韓侯顧之，爛其盈門?！埂豆騻鳌吩唬骸甘寮w于紀?！姑鞔暌病６鴣黼?，誰為尊者？大國為尊。國等以德，德同以色。質(zhì)家法天尊左，文家法地尊右。所以不聘妾何？人有子孫，欲尊之，義，義不可（永）〔求〕人以為賤也。《春秋傳》曰：「二國來媵。」可求人為士，不可求人為妾何？士即尊之漸，賢不止于士，妾雖賢，不得為適。

娶妻卜之何？卜女之德，知相宜否?！痘瓒Y經(jīng)》曰：「將加諸卜，敢問女為誰氏」也。

人君及宗子〔無〕父母，自定娶者，卑不主尊，賤不主貴，故自定之也?！痘瓒Y經(jīng)》曰：「親皆沒，己聘命之。」《詩》云：「文定厥祥，親迎于渭。」

大夫功成〔受〕封，得備八妾者，重國廣繼嗣也。不更聘大國者，不忘本適也。故《禮》曰：「納女于諸侯」，曰「備掃灑」。天子〔之太子〕，諸侯之世子，皆以諸侯禮娶，與君同，示無再娶之義也。

王者之娶，必先選于大國之女，禮儀備，所見多?！对姟吩疲骸复蟀钣凶?，俔天之妹，文定厥祥，親迎于渭?！姑魍跽弑厝⒋髧??！洞呵铩吩唬骸讣o侯來朝?！辜o子以嫁女于天子，故增爵稱侯。至數(shù)十年之間，紀侯無他功，但以子為天王后，故爵稱侯。知雖小國者，必封以大國，明其尊所不臣也。王者娶及庶（人）〔邦〕者何？開天下之賢，示不遺善也。故《春秋》曰：「紀侯來朝?！梗ń唬参摹臣訛楹睿鞣庵?。先封之，明不與（圣人）〔庶邦〕交禮也。女行虧缺而去其國，如之何？以封為諸侯比例矣。

諸侯所以不得自（趣）〔娶〕國中何？諸侯不得專封，義不可臣其父母?！洞呵飩鳌吩唬骸杆稳鸁o大夫，惡其內(nèi)娶也?！?nbsp;

不娶同姓者，重人倫，防淫泆，恥與禽獸同也?！墩撜Z》曰：「君娶于吳，為同姓，謂之吳孟子?！埂肚Y》曰：「買妾不知〔其〕姓則卜之?！雇鈱傩」σ焉希嗖坏萌⒁?。以《春秋傳》曰「譏娶母黨」也。

王者嫁女，必使同姓諸侯主之何？婚禮貴和，不可相荅，為傷君臣之義，亦欲使女不以天子〔之〕尊乘諸侯也。《春秋傳》曰：「天子嫁女于諸侯，必使諸侯同姓者主之。諸侯嫁女于大夫，使大夫同姓者主之?！埂脖厥雇照摺?，以其同宗共祖，可以主親也。故使攝父事。不使同姓卿主之何？尊加諸侯，為威厭不得舒也。不使同姓諸侯就京師主之何？諸侯親迎入京師，當朝天子，為禮不兼。《春秋傳》曰：「筑（土）〔王〕姬觀于外。」明不往京師也。所以必更筑觀者何？尊之也。不于路寢，路寢本所以行政處，非婦人之居也。小寢則嫌群公〔子〕之舍，則已卑矣。故必改筑于城郭之內(nèi)?！秱鳌吩唬骸钢?、禮也，于外、非禮也?！?nbsp;

卿大夫〔一〕妻二妾者何？尊賢重繼嗣也。不備侄娣何？北面之臣賤，不足盡執(zhí)人骨肉之親?！抖Y服經(jīng)》曰「貴臣貴妾?！姑饔斜百v妾也。士一妻〔一妾〕何？下卿大夫?！抖Y?喪服小記》曰：「士妾有子，則為之緦。」

娉嫡（夫）〔未〕往而死，媵當往否乎？人君不再娶之義也。天命不可保，故一娶九女，以《春秋》伯姬卒，時娣季姬更嫁鄫，《春秋》譏之。適夫人死后，更立夫人者，不敢以卑賤承宗廟。自立其娣者，尊大國也。《春秋傳》曰：「叔姬歸于紀。」叔姬者、伯姬之娣也。伯姬卒，叔姬升于嫡，《經(jīng)》不譏也?；蛟唬旱账啦粡透?，明嫡無二，防篡煞也。祭宗廟，攝而已。以禮不聘為妾，明不升。

《曾子問》曰：「昏禮，既納幣，有吉日，女之父母死，何如？孔子曰：『使人（吊）〔吊〕之。如之父母死，女亦使人（吊）〔吊〕之。父喪稱父，母喪稱母，父母不在，則稱伯父世（尊）〔母〕。已葬，之伯父叔父使人致命女氏曰：某子有父母之喪，不得嗣為兄弟，使（母）〔某〕致命。女氏許諾，不敢嫁，禮也。免喪，女父使人請，不娶而后嫁之，禮也。女之父母死，亦如之?！弧?nbsp;

婦人所以有師何？學事人之道也?！对姟吩疲骸秆愿鎺熓?，言告言歸。」《（禮昏）〔昏禮〕經(jīng)》曰：「（告）〔教〕于公宮三月。」婦人學一時，足以成矣?！才c君有緦麻之親者〕，〔教于公宮三月〕，與君無親者，各教于宗廟〔宗〕婦之室。國君取大夫之妾、士之妻老無子者而明于婦道又祿之，使教宗室五屬之女。大夫士皆有宗族，自于宗子之室學事人也。女必有傅姆何？尊之也。《春秋傳》曰：「傅至矣，姆未至?！?nbsp;

婦人學事舅姑，不學事（必父母）〔夫〕者，示婦與夫一體也?！抖Y?內(nèi)則》曰：「妾事夫人，如事舅姑，尊嫡絕嫉之原?！埂抖Y服傳》曰：「妾事女君與事舅姑同」也。婦事夫，有四禮焉：雞初鳴，咸盥漱，櫛（縱）〔縰〕笄總而朝，君臣之道也。惻隱之恩，父子之道也。會計有無，兄弟之道也。閨閫之內(nèi)，衽席之上，朋友之道也。聞見異辭，故設此也。

有五不娶。亂家之子不娶，逆家之子〔不娶〕，世有刑人、惡疾，喪婦長子，此不娶也。

出婦之義必送之，接以賓客之禮，君子絕愈于小人之交。《詩》云：「薄送我畿。」

天子〔之〕妃謂之后何？后〔者〕、君也?！蔡熳渝磷稹常煜伦鹬９手^之后〔也〕。明海內(nèi)小人之君子也。天下尊之，故系王言之，〔曰王后也〕?！洞呵飩鳌吩唬骸赣鹾笥诩o?！箛?，稱之曰夫人何？明當扶進（夫）〔八〕人，謂八妾也。國人尊之，故稱君夫人也。自稱小童者，謙也。言己智能寡少，如童蒙也?！墩撜Z》曰：「國君之妻，〔君〕稱之曰夫人，夫人自稱曰小童，國人稱之曰君夫人。稱諸異邦曰寡小君?！怪^聘問兄弟之國，及臣〔于〕他國稱之。謙之辭也。

妻〔妾〕者、何謂〔也〕？妻者、齊也，與夫齊體。自天子下至庶人，其義一也。妾者、接也，以時接見也。

嫁娶者、何謂也？嫁者、家也。婦人外成，以出適人為嫁。娶者、取也。男女〔者、何〕謂〔也〕？男者、任也，任功業(yè)也。女者、如也，從如人也。在家從父母，既嫁從夫，夫沒從子也?！秱鳌吩唬骸笅D人有三從之義也。」夫婦者、何謂也？夫者、扶也，扶以人道者也。婦者、服也，服于家事，事人者也?！插?、匹也〕，（配）〔妃〕疋者何？謂相與偶也?；橐稣摺⒑沃^也？〔婚者〕、昏時行禮，故謂之婚也?！惨稣摺?、婦人因夫而成，故曰姻?！对姟吩啤覆晃┡f因」，謂夫也。又曰「燕爾新婚」，謂婦也。所以昏時行禮何？示陽下陰也。（婚）〔昏〕亦陰陽交時也。

男子六十閉房何？所以輔衰也，故重性命也。又曰：父子不同椸，為亂長幼之序也?！抖Y?內(nèi)則》曰：「妾雖老，未滿五十，必預五日之御。」?jié)M五十不御，俱為助衰也。至七十大衰，食非肉不飽，寢非人不暖，故七十復開房也。

《白虎通》

（東漢班固）

第四十一卷紼冕

紼者、何謂也？紼者、蔽也，行以蔽前，紼蔽者小有事。因以別尊卑、彰有德也。天子朱紼，諸侯赤紼?！对姟吩疲骸钢旖E斯皇，室家君王。」又〔云〕：「赤紼金舄，會同有繹?！褂衷疲骸赋嘟E在股?！菇灾^諸侯也。《書》曰：「黼黻衣黃朱紼?！挂嘀^諸侯也。并見衣服之制，故遠別之謂黃朱亦赤矣。大夫?衡，別于君矣。天子大夫赤紱?衡，士韐。朱赤者、或盛色也。是以圣人涂法之用為紼服，為百王不易也。紼以韋為之者，反古不忘本也。上廣一尺，下廣二尺，〔法〕天一地二也。長三尺，法天、地、人也。

所以有〔冠者何〕？冠者、也，所以持其發(fā)也。人懷五常，莫不貴德，示成禮有修飾〔文章〕，〔故制冠以飾〕首，別成人也?！妒抗诮?jīng)》曰：「冠而字之，敬其名也。」《論語》曰：「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苟Y所以十九見正（者）而冠〔者〕何？漸三十之人耳。男子陽也，成于陰，故二十而冠?！肚Y》曰：「二十弱、冠?！寡砸娬危恳灾恢^正月也。以《禮?士冠經(jīng)》曰：「夏葛屨。」「冬皮屨?！姑鞣菤q之正月也。

皮弁者、何謂也？所以法古至質(zhì)，冠〔之〕名也。弁之〔為〕言（樊）〔攀〕也，所以（樊）〔攀〕持其發(fā)也。上古之時質(zhì)，先加服皮以鹿皮者，取其文章也?！抖Y》曰：「三王共皮弁素積?！埂菜胤e者〕、〔積素以為〕裳也?！惭浴逞斜俜e，至質(zhì)不易之服，反古不忘本也。戰(zhàn)伐田獵，此皆服之。

麻冕者何？周宗廟之冠也。《禮》曰：「周冕而祭?！褂衷唬骸敢髢邸⑾氖斩?。」此三代宗廟之冠也。十一月之時，陽氣冕仰黃泉之下，萬物被施〔如冕〕，前冕而后仰，故謂之冕〔也〕。謂之（詡）〔冔〕者，十二月之時，施氣受化詡張，而后得牙，故謂之（詡）〔冔〕。謂之收者，十三月之時，〔陽〕氣收本，舉生萬物而達出之，故謂之收。冕仰不同，故前后乖也。詡張故萌大，時物亦牙萌大也。收而達，故前?，大者在后，時物亦前?也。絻所以用麻為之者，女功之始，（亦）〔示〕不忘本也。即不忘本，不用皮〔何〕？皮乃太古未有禮文之服。故《論語》曰：「麻冕，禮也?！埂渡袝贰苍弧常骸竿趼槊??！姑崴郧昂笏煅诱吆?？示進賢退不能也。垂旒者，示不（現(xiàn)）〔視〕邪；纊塞耳，示不聽讒也。故水清無魚，人察無徒，明不尚極知下。故《禮》〔曰〕：「〔天子〕玉藻（曰）十有二旒，前后遂延?！埂抖Y器》曰：「天子麻冕朱綠藻，垂十有二旒者，法四時十二月也。諸侯九旒，大夫七旒，士爵弁無旒?！?nbsp;

委者、何謂也？周朝廷理政事、行道德之冠名。《士冠經(jīng)》曰：「委周道，章甫殷道，毋追夏后氏之道。」所以謂之委何？周統(tǒng)十一月為正，萬物〔始〕萌小，故為冠飾最小，故曰委貌。委貌者、〔言〕委曲有貌也。殷統(tǒng)十二月為正，其飾微大，故曰章甫。章甫者、尚未與極其本相當也。夏者統(tǒng)十三月為正，其飾最大，故曰毋追。毋追者、言其追大也。

爵弁者、〔何謂也〕？〔其色如爵頭〕，周人宗廟〔士〕之冠也?！抖Y?郊特牲》曰「周弁」?！妒抗诮?jīng)》曰「周弁，殷冔，夏收?！咕艉我灾钢^其色？又乍言爵弁，乍但言弁，周之冠色所以爵何？為周尚赤。所以不純赤，但如爵頭何？以本制冠者法天，天色玄者不失其質(zhì)，故周加赤，殷加白，夏之冠色純玄。何以知殷加白也？周加赤，知殷加白也。夏殷士冠不異何？古質(zhì)也。以《士冠禮》知之。

第四十二卷喪服

諸侯為天子斬衰三年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賓，莫非王臣?！钩贾诰q子之于父，明至尊、臣子之義也?！秵史?jīng)》曰：「諸侯為天子斬衰三年?！固熳訛橹T侯絕（其）〔〕何？示同愛百姓，明不獨親〔其親〕也。故《禮?中庸》曰：「之喪達乎（諸侯）〔大夫〕，三年之喪達乎天子?！骨浯蠓蚪稻?，重公正也。

禮，庶人〔為〕國君服齊衰三月。王者崩，京師之民喪三月何？民賤〔而王貴〕，故（思）〔恩〕淺，故三月而已。天子七月而葬，諸侯五月而葬者，則民始哭素服，先葬三月成齊衰，月以成禮葬君也。禮不下庶人、所以為民制〔服〕何？禮不下庶人者，尊卑制度也。服者、恩從內(nèi)發(fā)，故為之制也。

王者崩，臣下服之有先后何？恩有深淺遠近，故制有日月?！短垂洝吩唬骸柑熳颖?，三日祝先服，五日官長服，七日國中男女服，三月天下服?！?nbsp;

三年之喪何二十五月？以為古民質(zhì)，痛于死者，不封不樹，喪期無數(shù)，亡之則除。后代圣人因天地萬物有終始，而為之制，以斷之。父至尊，母至親，故為（于）〔加〕隆以盡孝子〔之〕恩。恩愛至深，加之則倍。故再二十五月也。禮有取于三，故謂之三年。緣其漸三年之氣也。故《春秋傳》曰：「三年之喪，其實二十五月」也。三年之喪不以閏月數(shù)何？以其言也。者、復其時也。大功已下月數(shù)，故以閏月除?！抖Y?士虞經(jīng)》曰：言「而小祥」，又「而大祥」。

喪禮必制衰麻何？以副意也。服以飾情，情貌相配，中外相應。故吉兇不同服，歌哭不同聲，所以表中誠也。布衰裳，麻绖，（蕭）〔箭〕笄，繩纓，苴杖，為略反本。绖者、亦示也，故而載之，示有喪也。腰绖者、以（伐）〔代〕紳帶也。所以結之何？思慕腸若結也。必再結之何？明思慕無已。

所以必杖者，孝子失親，悲哀哭泣，三日不食，身體（嬴）〔羸〕病，故杖以扶身，明不以死傷生也。禮、童子婦人不杖者，以其不能病也?！抖Y》曰：「斬衰三日不食，（赍）〔齊〕衰二日不食，大功一日不食，小功緦麻，一日不食，再不食可也?！埂菜骋浴舱取持瘛ⅰ餐澈?？取其名也。竹者、蹙也，桐者、痛也。父以竹，母以桐何？竹者、陽也，桐者、陰也。竹何以為陽？竹斷而用之，質(zhì)、故為陽。桐削而用之，加人功，文、故為陰也。故《禮》曰：「苴杖竹也。削杖桐也?！?nbsp;

所以必居倚廬何？孝子哀，不欲聞人之聲，又不欲居故處，居中門之外。倚木為廬，質(zhì)反古也。不在門外何？戒不虞故也。故《禮大傳》曰：「父母之葬，居倚廬?！褂谥虚T外東墻下，戶北面。練而居（圣）〔堊〕室，無（余）〔飾〕之室。又曰：「婦人不居倚廬?！褂衷唬骸柑熳悠呷??！褂衷唬骸腹T侯五日，卿大夫三日而服成?！咕油忾T內(nèi)（赤）〔東〕壁下為廬。寢苫塊，哭晝無夜時，不脫绖帶。既虞，寢有席，蔬食飲水，朝一哭，夕一哭而已。既練，舍外寢，居堊室，始食菜果，（及）〔反〕素食，哭無時。二十五月而大祥，飲醴酒，食干肉。二十七月而禫，通祭宗廟，去喪之殺也。

喪禮不言者何？思慕盡情也。言不文者，指謂士民。不言而事成者，國君卿大夫杖而謝賓。財少恃力，面垢作身，不言而事具者，故號哭盡情。

喪有病，得飲酒食肉何？所以輔人生已，重先祖遺支體也。故《曲禮》曰：「居喪之禮，頭有瘡則沐，身有瘍則浴，有疾則飲酒食肉。」五十不致毀，〔六十不毀〕，七十唯衰麻在身，飲酒食肉。又曰：「父母有疾，食肉不至變味，飲酒不至變。笑不至矧，怒不至詈，琴瑟不御?！埂对訂枴吩唬骸溉曛畣?，練、不群立，不旅行。禮以飾情，三年之喪而（吊）〔吊〕哭，不亦虛乎？」《禮?檀弓》曰：「曾子有母之喪。」吊子張。子張者朋友，有服，雖重服，（吊）〔吊〕之可也?！对訂枴吩唬骸感」梢耘c祭乎？」孔子曰：「斬衰已下與祭，禮也?！勾酥^君喪然也。子夏問：「三年之喪，既卒哭，金革之事無避者，禮與？」孔子曰：「吾聞諸老聃曰：『魯公、伯禽則有為之也。』今以三年之喪從其利者，吾不知也?！?nbsp;

婦人不出境（吊）〔吊〕者，婦人無外事，防淫佚也。《禮?雜記》曰：「婦人越（強）〔疆〕而（吊）〔吊〕，非禮也。」而有三年喪，君與夫人俱往。禮、妻為父母服，夫亦當服。

有不（吊）〔吊〕三何？為人臣子，常懷恐懼，深思遠慮，志在全身。今乃畏、厭、溺死，用為不義，故不（吊）〔吊〕也?！短垂吩唬骸覆唬ǖ酰驳酢橙?、厭、溺」也。畏者、兵死也?！抖Y（魯）〔曾〕子記》曰：「大辱加于身，（皮）〔支〕體毀傷，即君不臣，士不交，祭不得為昭穆之尸，食不得昭穆之牲，死不得葬〔昭〕穆之（城）〔域〕」也。

弟子為師服者，弟子有（臣君）〔君臣〕、父子、朋友之道也。故生則尊敬而親之，死則哀痛之，恩深義重，故為之隆服，入則绖，出則否。《檀弓》曰：「昔夫子之喪顏回，若喪子而無服，喪子路亦然。請喪（天）〔夫〕子若喪父而無服」也。

《曾子問》曰：「君薨既殯，而臣有父母之喪，則如之何？」孔子曰：「歸居于家，有殷事則之君所，朝夕否?！乖唬骸妇龋〝浚矄ⅰ常加懈改钢畣?，則如之何？」孔子曰：「歸（殯）哭，而反（于）〔送〕君?！埂苍弧常骸浮簿礆浂加懈改钢畣省?，〔則如之何〕？」〔孔子曰〕：「〔歸殯〕，〔反于君所〕，〔有〕殷事則歸，朝夕否。大夫、（家）〔室〕老行事，士、則子孫行事?！泊蟆撤騼?nèi)子，有殷事，則亦如之君所，朝夕否。」諸侯有親喪，聞天子崩，奔喪者何？屈己。親親猶尊尊之義也?！洞呵飩鳌吩唬骸柑熳佑洷啦挥浽嵴撸仄鋾r葬也。諸侯記葬，不必有時?！怪T侯為有天子喪奔，不得必以其時葬也。大夫使受命而出，聞父母之喪，非君命不反者，蓋重君也。故《春秋傳》曰：「大夫以君命出，聞喪，徐行不反。」諸侯朝，而有私喪得還何？兇服不入公門。君不呼之義也。兇服不敢入公門者，明尊朝廷，吉兇不相干。故《周官》曰：「兇服不入公門?！埂肚Y》曰：「居喪不言樂，祭事不言兇，公庭不言婦女?！埂墩撜Z》曰：「子于是日哭，則不歌?！钩枷掠写髥?，不呼其門者，使得終其孝道，成其大禮?！洞呵飩鳌吩唬骸腹耪叱加写髥?，君三年不呼其門。」

聞（哀）〔喪〕，哭而后行何？盡哀舒憤然后行。望國境則哭，過市朝則否。君子自抑，小人勉以及禮。見星則止，日行百里，惻怛之心，但欲見尸柩汲汲故。《禮?奔喪〔記〕》〔曰〕：「以哭荅使者，盡哀。問故，遂行?！乖釉唬骸笌煛残小橙?，（者）〔吉〕行五十里，奔喪百里?！辜瘸龁剩藲w哭于墓何？明死者不可見，痛傷之至也。謂喪不得追服者也?？抻谀苟?。故《禮?奔喪記》曰：「之墓，西向哭止。」此謂遠出歸后葬，喪服以禮除。

曾子與客立于門，其徒趨而出。曾子曰：「爾將何之？」曰：「吾父死，將出哭于巷?！乖釉唬骸阜纯抻跔柎?。」曾子北面而（吊）〔吊〕焉。《檀弓記》曰：「孔子曰：『吾惡乎哭諸？兄弟、吾哭諸廟門之外，師、吾哭諸寢，朋友、吾哭諸寢門外，所知、吾哭諸野?！弧?nbsp;

養(yǎng)從生，葬從死。周公以王禮葬何？以為周公踐（祚）〔阼〕理政，與天同志，展（與）〔興〕周道，顯天度數(shù)，萬物咸得，休氣（允寒）〔充塞〕，原天之意，（予）〔子〕愛周公，與文、武無異，故以王禮葬，使得郊祭。《尚書》曰：「今天動威以彰周公之德。」下言「禮亦宜之」。

第四十三卷崩薨

《書》曰：「成王崩?！固熳樱á劊卜Q〕崩何？別尊卑，異生死也。天子曰崩，大尊像，崩之為言崩伏強，天下?lián)釗羰衩鳎枋鼩屘?，海?nèi)悲涼。諸侯曰薨。國失陽，薨之言奄也，奄然亡也。大夫曰卒。精熠終卒。卒之為言終于（國）〔邦〕也。士曰不祿，失其忠節(jié)，不忠，終君之（綠）〔祿〕，（綠）〔祿〕之言消也，身消名彰。庶人曰死?；辍财恰橙ネ?。死之為言澌，精氣窮也。崩薨紀于國何？以為有尊卑之禮，謚號之制即有矣。禮始于黃帝，至堯、舜而備?！兑住费裕◤停矝]〕者，據(jù)（遂）〔遠〕也?！稌贰惭浴抽懵渌勒咭?。各自見義。堯皆憯痛之，舜見終各一也。

喪者、何謂也？喪者、亡〔也〕。人死謂之喪〔何〕？言其〔喪〕亡，不可復得見也。不直言〔死〕，〔稱〕喪〔者〕何？為孝子〔之〕心不忍言〔也〕?！渡袝吩唬骸肝渫跫葐?。」《喪〔禮〕（終）〔經(jīng)〕》曰：「死為適室。」知據(jù)死者稱喪也。生者喪痛之亦稱喪?！抖Y》曰：「喪服斬衰?！埂兑住吩唬骸覆环獠粯?，喪期無數(shù)?！埂缎⒔?jīng)》曰：「孝子之喪親也?！故鞘┥咭?。天子下至庶人，俱言喪何？欲言身體發(fā)膚俱受之父母，其痛一也。

天子崩，訃告諸侯何？緣臣子喪君，哀痛憤懣，無能不告語人者也。諸侯欲聞之，又當持土地所出以供喪事。故《禮》曰：「天子崩，遣使者訃諸侯。」

王者崩，諸侯悉奔喪何？臣子悲哀慟怛，莫不欲觀君父之棺柩，盡悲哀者也。又為天子守蕃，不可頓空也。故分為三部，有始死先奔者，有得中來盡其哀者，有得會喪奉送君者。（十）〔七〕月之間，諸侯有在京師親供臣子之事者，（也）〔有〕號泣（非）〔悲〕哀奔走道路者，有居其國哭痛思慕，竭盡所供以助喪事者。是四海之內(nèi)咸悲，臣下若喪考妣之義也。葬有會者，親遠近盡至，親親之義也。童〔子〕諸侯不朝而來奔喪者何？明臣子于其君父非有老少也。亦因喪質(zhì)，無般旋之禮，但盡悲哀而已。

臣死，亦赴告于君何？此君哀痛于臣子也。欲聞之加賻赗之禮。故《春秋》曰「蔡侯考父卒?！埂秱鳌吩唬骸缸涓岸?，禮也?！?nbsp;

諸侯薨，赴告鄰國何？緣鄰國欲有禮也。《春秋傳》曰：「桓母喪，告于諸侯?！够改纲v，尚告于諸侯，諸侯薨，告鄰國明矣。

諸侯夫人薨，告天子者，不敢自廢政事，天子亦欲知之，當有禮也?！洞呵铩吩弧柑欤ㄗ樱餐酢呈乖仔鷣須w惠公、仲子之赗?！棺I「不及事」。仲子者、魯君之貴妾也，何況于夫人乎？

諸侯薨，使臣歸瑞珪于天子〔者〕何？諸侯以瑞珪為信，今死矣，嗣子諒闇三年之后，當乃更爵命，故歸之，推讓之義也。《禮》曰：「諸侯薨，使臣歸瑞珪于天子?！?nbsp;

天子聞諸侯薨，哭之何？慘怛發(fā)中，哀痛之至也。使大夫（吊）〔吊〕之，追遠重終之義也。故《禮?檀弓》曰：「天子哭諸侯，爵弁純衣?！褂衷唬骸盖泊蠓颍ǖ酰驳酢常ㄖ^）〔詞〕曰：『皇天降災，子遭離之難。嗚呼哀哉！大王使臣某（吊）〔吊〕。』」

臣子死，君往（吊）〔吊〕之何？親與之共治民，恩深義重厚，欲躬見之。故《禮?雜記》曰：君（吊）〔吊〕臣，主人待于門外，見馬首不哭。君至，主人先入，君升自阼階西向哭。（王）〔主〕人居中庭，從哭。或曰：大夫疾，君問之無數(shù)。士疾，（二）〔一〕問之而〔已〕。大夫卒，比葬不食肉，比卒哭不舉樂。士比殯不舉樂。玄冠不以（吊）〔吊〕者，不以吉服臨人兇，示助哀也。《論語》曰：「羔裘玄冠不以（吊）〔吊〕?！?nbsp;

崩薨三日乃小斂何？奪孝子之恩以漸也。一日之時，屬纊于口上以候絕氣。二日之時，尚冀其生。三日之時，魂氣不還，終不可柰何。故《禮?士喪經(jīng)》曰：「御者四人皆坐，持禮屬纊，以候絕氣?！埂抖Y》曰：「天子諸侯三日小斂，大夫士二日小斂。」屬纊于口者，孝子欲生其親也。人死必沐浴于中溜何？示潔凈反本也?！抖Y?檀弓》曰：「死于牖下，沐浴于中溜，飯唅于牖下，小斂于戶內(nèi)，大斂于阼階，殯于客位，祖于庭，葬于墓。所以即遠?！箠Z孝子之恩以漸也。所以有飯唅何？緣生食，今死，不欲虛其口，故唅。用珠寶物何也？有益死者形體。故天子飯以玉，諸侯以珠，大夫以（米）〔璧〕，士以貝也。

贈襚、何謂也？贈之為言稱也，玩好曰贈。襚之為言遺也，衣被曰（曰）襚。知死者則贈襚，所以助生送死，追恩重終，副至意也。（贈）〔賻〕赗者、何謂也？（贈）〔賻〕者、助也，〔赗者、赴也〕，所以相〔赴〕佐給不足也。故（吊）〔吊〕辭曰：「知生則賻〔赗〕。」貨財曰賻，車馬曰赗。

天子七日而殯，諸侯五日而殯。事有小大，所供者不等。故《王制》曰：「天子七日而殯，諸侯五日而殯，卿大夫三日而殯?！瓜暮笫蠚浻谮桦A，殷人殯于兩楹之間，周人殯于西階之上何？夏后氏教以忠，忠者、厚也。曰：生、吾親也，死亦吾親也。主人宜在阼。殷人教以敬，曰：死者將去，又不敢容也。故置之兩楹之間，賓主共夾而敬之。周人教以文，曰：死者將去，不可又得。故賓客之也?！短垂洝吩唬骸赶暮笫蠚浻谮桦A，殷人殯于兩楹之間，周人殯于西階?！?nbsp;

《稽命征》曰：「天子舟車殯何？為避水火災也。故棺在車上，車在舟中。」臣子更執(zhí)紼，晝夜常（百二十二）〔千二百〕人。紼者、所以（掌）〔牽〕持棺〔者〕也。故《禮》曰：「天子舟車殯，諸侯車殯，大夫倚涂，士瘞，尊卑之差也。」

祖于庭何？盡孝子之恩也。祖者、始也。始載于庭也。乘軸車，辭祖禰，故名為祖載也?！抖Y》曰：「祖于庭，葬于墓?！褂衷唬骸高m祖升自西階?！?nbsp;

所以有棺槨何？所以掩藏形惡也。不欲令孝子見其毀壞也。棺之為言之，所以藏尸令全也。槨之為言廓，所以開廓辟土，無令迫棺也。《禮?王制》曰：「天子棺槨九重，衣衾百二十稱。干領大度曰：公侯五重，衣衾九十稱。士再重。禮曰：大夫有大棺三重，衣衾五十稱。士無大棺二重，衣衾三十稱。單袷備為一稱。」《禮?檀弓》曰：「天子棺四重，水（光草）〔兕革〕棺被之，其厚三寸，（地）〔杝〕棺一，梓棺二，柏以端長六尺。」有虞氏瓦棺，今以木何？虞尚質(zhì)，故用瓦。夏后氏益文，故易之以堲周。謂堲木相周，無膠漆之（周）〔用〕也。殷人棺，有膠漆之用。周人浸文，墻置翣，加巧飾。喪葬之禮，緣生以事死，生時無，死亦不敢造。太古之時，穴居野處，（夜）〔衣〕皮帶革，故死，衣之以薪，內(nèi)藏不飾。中古之時，有宮室衣服，故衣之幣帛，藏以棺，封樹識表，體以象生。夏殷彌文，齊之以器械，至周大文，緣夫婦生時同室，死同葬之。

尸柩者、何謂也？尸之為言失也，陳也。失氣亡神，形體獨陳。柩之為言究也，久也。不復章也?！肚Y》曰：「在床曰尸，在棺曰柩?！?nbsp;

崩薨別號，至墓同，何也？時臣子藏其君父，安（歷）〔厝〕之義，貴賤同。葬之為言下藏之也。所以入地何？人（時）〔生〕于陰，含陽光。死始入地，歸所與也。天子七月而葬，諸侯五月而葬何？尊卑有差也。天子七月而葬，同軌必至。諸侯五月而葬，同會必至。所以慎終重喪也。

《禮》曰：「（家）〔?！橙耍ǚ睿舱啤场舱子蛑硤D，先（君）〔王〕之葬，君居以中。〔以〕昭穆為左右，群臣從葬，以貴賤序。」

合葬者〔何〕？所以固夫婦之道也。故《詩》曰：「谷則異室，死則同穴?！褂帧抖Y?檀弓》曰：「合葬、非古也。自周公已來，未之有改也?！?nbsp;

葬于城郭外何？死生別處，終始異居。《易》曰「葬之中野」，所以絕孝子之思慕也?！秱鳌吩唬骸缸鳂酚趶R，不聞于墓?？奁谀梗宦動趶R?！顾杂诒狈胶?？就陰也?！短垂吩唬骸缚鬃幼?，所以受魯君之璜玉葬魯城北?！褂衷唬骸赣谝乇?，北首，三代之達禮也?！?nbsp;

封樹者、所以為識。故《檀弓》曰：「古也墓而不墳，今丘也，東西南北之人也，不可以不識也，于是封之，崇四尺?！埂洞呵锖募巍吩唬骸柑熳訅灨呷穑瑯湟运?。諸侯半之，樹以柏。大夫八尺，樹以欒。士四尺，樹以槐。庶人無墳，樹以楊柳?！?/p>

第四十四卷陳立《疏證》收錄莊述祖所補闕文

44－1郊祀

王者所以祭天何？緣事父以事天也。

祭天必以祖配何？自內(nèi)出者，無匹不行，自外至者，無主不止。故推其始祖，配以賓主，順天意也。五帝、三王祭天，一用夏正何？夏正得天之數(shù)也。天地交，萬物通，始終之正。故《易干鑿度》云「三王之郊，一用夏正」也。祭天必在郊何？天體至清，故祭必于郊，取其清潔也。

祭日用丁與辛何？先甲三日，辛也；后甲三日，丁也，皆可以接事昊天之日。故《春秋傳》郊以正月上辛日?！渡袝吩唬骸付∷龋蒙诮?，牛二?！?nbsp;

祭天歲一何？言天至尊至質(zhì)，事之不敢褻瀆，故因歲之陽氣始達而祭之也。

祭天作樂者何？為降神也。

《周官》，祭天后夫人不與者，以其婦人無外事。

44－2宗廟

王者所以立宗廟何？曰：生死殊路，故敬鬼神而遠之。緣生以事死，敬亡若事存，故欲立宗廟而祭之。此孝子之心所以追養(yǎng)繼孝也。

宗者、尊也，廟者、貌也。象先祖之尊貌也。所以有室何？所以象生之居也。

祭宗廟所以禘祫何？尊人君，貴功德，廣孝道也。位尊德盛，所及彌遠。謂之禘祫何？禘之為言諦也。序昭穆，諦父子也。祫者、合也。毀廟之主，皆合食于太祖也。三年一禘。周以后稷、文、武特七廟，后稷為始，與文王為太祖，武王為太宗。

禘祫及遷廟何？以其能世世繼君之體，持其統(tǒng)而不絕，由親及遠，不忘先祖也。

宗廟所以歲四祭何？春曰祠者，物微，故祠名之。夏曰禴者，麥熟進之。秋曰嘗者，新谷熟嘗之。冬曰烝者，烝之為言眾也，冬之物成者眾。

《禮?王制》曰：「春薦韭，夏薦麥，秋薦黍，冬薦稻。韭以卵，麥以魚，黍以豚，稻以雁?！?nbsp;

諸侯以月旦告朔于廟何？緣生以事死，故國君月朔朝宗廟，存神受政也。

祭所以有主者何？言神無所依據(jù)，孝子以主系心焉。

《論語》云：「哀公問主于宰我，宰我對曰：『夏后氏以松?！弧顾烧摺⑺宰择祫?。「殷人以柏」，柏者、所以自迫促?！钢苋艘岳酢梗跽摺⑺宰詰?zhàn)栗。亦不相襲。

所以用木為之者何？本有終始，又與人相似也。蓋題之以為記，欲令后可知也。方尺，或曰長尺二寸。孝子入宗廟之中，雖見木主，亦當盡敬也。

所以虞而立何？孝子既葬，日中反虞，念親已沒，棺柩已去，悵然失望，彷徨哀痛，故設桑主以虞，所以慰孝子之心。虞、安其神也，所以用桑。練主用栗。

主祏納之西壁。

祭所以有尸者何？鬼神聽之無聲，視之無形，升自阼階，仰視榱桷，俯視幾筵，其器存，其人亡，虛無寂寞，思慕哀傷，無可寫泄，故座尸而食之，毀損其饌，欣然若親之飽，尸醉若神之醉矣。《詩》云：「神具醉止，皇尸載起?！?nbsp;

曾子曰：「王者祭宗廟，以卿為尸，射以公為耦。」不以公為尸何？避嫌也。三公尊近，天子親稽首拜尸，故不以公為尸。

周公祭太山，周召公為尸。

44－3朝聘

所以制朝聘之禮何？以尊君父，重孝道也。夫臣之事君，猶子之事父，欲全臣子之恩，一統(tǒng)尊君，故必朝聘也。聘者、問也。緣臣子欲知其君父無恙，又當奉土地所生珍物以助祭，是以皆得行聘問之禮也。謂之朝何？朝者、見也。五年一朝，備文德而明禮義也。因用朝時見，故謂之朝。言諸侯當時朝于天子。朝用何月？皆以夏之孟四月，因留助祭。

朝禮奈何？諸侯將至京師，使人通命于天子，天子遣大夫迎之百里之郊，遣世子迎之五十里之郊矣?！队P禮經(jīng)》曰：「至于郊，王使人皮弁用璧勞?！埂渡袝髠鳌吩唬骸柑熳犹幽晔嗽幻虾睿谒姆街T侯來朝，迎于郊。」

諸侯來朝，天子親與之合瑞信者何？正君臣，重法度也?！队P禮經(jīng)》曰：「侯氏坐取圭，升致命，王受之玉?！埂渡袝吩唬骸篙嬑迦稹！?nbsp;

諸侯相朝聘何？為相尊敬也。故諸侯朝聘，天子無恙，法度得無變更，所以考禮、正刑、壹德以尊天子也。公執(zhí)玉，取其暢達也。卿執(zhí)羔，取其跪乳有禮也?！稌吩唬骸肝逵袢?，二生一死贄。」至正月朔日，乃執(zhí)而朝賀其君，朝賀以正月何？歲首意氣改新，欲長相保，重本正始也。故群臣執(zhí)贄而朝賀其君。

朝禮奈何？君出居內(nèi)門之外，天子揖諸侯持揖，卿大夫膝下至地。天子特揖三公，面揖卿，略揖大夫士。所以不拜何？為其屈尊也。

44－4貢士

諸侯三年一貢士者，治道三年有成也。

諸侯所以貢士于天子者，進賢勸善者也。天子聘求之者，貴義也。治國之道，本在得賢。得賢則治，失賢則亂。故《月令》季春之月：「開府庫，出幣帛，周天下，勉諸侯，聘名士，禮賢者?！褂胸曊邚陀衅刚吆?？以為諸侯貢士，庸才者貢其身，盛德者貢其名。及其幽隱，諸侯所遺失，天子之所昭，故聘之也。

44－5車旗

路者、何謂也？路、大也，道也，正也。君至尊，制度大，所以行道德之正也。路者、君車也。天子大路，諸侯路車，大夫軒車，士飾車。

玉路、大路也。

名車為輅者，言所以步之于路也。

車所以立乘者何？制車以步，故立乘。車中不內(nèi)顧何？仰即觀天，俯即察地，前聞和鸞之聲，旁見四方之運，此車教之道?！墩撜Z》曰：「升車必正立執(zhí)綏，車中不內(nèi)顧。」所以有和鸞者何？以正威儀，節(jié)行舒疾也。鸞者在衡，和者在軾，馬動則鸞鳴，鸞鳴則和應。其聲鳴曰和敬，舒則不鳴，疾則失音，明得其和也。故《詩》云：「和鸞雍雍，萬福攸同。」《魯訓》曰：「和、設軾者也。鸞、設衡者也?！?nbsp;

《禮記》曰：「天子乘龍，載大旗，象日月升龍?！埂秱鳌吩唬骸柑熳由垼T侯降龍?！?nbsp;

44－6田獵

王者諸侯所以田獵者何？為田除害，上以共宗廟，下以簡集士眾也。春謂之田何？春、歲之本，舉本名而言之也。夏謂之苗何？擇去其懷任者也。秋謂之搜何？搜索肥者也。冬謂之狩何？守地而取之也。四時之田，總名為田何？為田除害也?！洞呵?谷梁傳》曰：「春曰田，夏曰苗，秋曰搜，冬曰狩?！?nbsp;

王者祭宗廟，親自取禽者何？尊重先祖，必欲自射，加功力也。禽者何？鳥獸之總名，明為人所禽制也。

王者不親取魚。

囿、天子百里，大國四十里，次國三十里，小國二十里。苑囿所以在東方何？苑囿、養(yǎng)萬物者也，東方、物所以生也?！对姟吩疲骸笘|有圃草?！?nbsp;

鳥所以飛何？鳥者、陽也。飄輕、故飛也。

44－7雜錄

黃帝作宮室以避寒溫。宮之為言中也。

天子之堂高九尺，天子尊，故極陽之數(shù)九尺也。堂之為言明也，所以明禮義也?！抖Y記》曰：「天子之堂九尺，諸侯七尺，大夫五尺，士三尺?！?nbsp;

門四出何？所以通方。故《禮三朝記》曰：「天子之官四通。」

所以必有塾何？欲以飾門，因取其名也。明臣下當見于君，必先孰思其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