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找到你自己的天命(1) 幾年前,我曾聽說過一個精彩的故事,這也是我非常愛講的一個故事。 一位小學老師正在給一班6歲大的孩子們上美術課。教室的后面靜靜地坐著一個小女孩,對于老師的課她通常都是漫不經心,但是,在這次美術課上卻完全不是這樣。20多分鐘過去了,小女孩還坐在那里,手在畫紙上忙碌著,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老師十會驚奇,最終忍不住問她:“你在畫什么呢?” 女孩頭也沒抬地答道:“我在畫上帝。” 老師大感疑惑,道:“可是,沒人知道上帝長什么樣子啊。” 女孩說:“一分鐘后,他們就知道了。” 我喜歡這個故事,因為它暗示著小孩子對于自己的想象力是非常自信的,但是隨著我們的成長,絕大多數人逐漸失去了這種自信。當你問一群一年級的小朋友:誰覺得自己是有創(chuàng)造力的?所有人都舉起了手。而當你去問一群大學高年級學生同樣的問題時,大多數人都不會舉手。我堅信我們人類生來都具有超強的潛能,但隨著我們在現實世界中生活閱歷的增長,我們逐漸失去了許多潛能,并且很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導致這一結果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教育。最終結果就是:許多人從來沒有開發(fā)出他們真正的天賦,當然也就無從知道他們真正所能達到的成功高度。從這個角度來說:他們從來就不知道真正的自己應該是什么樣的。 我去過很多地方,曾與世界各國的人們一起工作,也曾與一些教育機構、企業(yè)以及非營利組織合作。每到一個地方,我都會遇見一些學生,他們都想弄明白自己的前途在哪里,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處開始著手。我也見過那些為此大感憂慮的父母們,這些父母都曾試著去幫助自己的孩子,然而,這不僅沒有使孩子獲得進步,反而驅使孩子們偏離了自身真正的天賦,因為父母都設想著孩子要遵循傳統(tǒng)的成功之道。我還見過一些不知道如何更好地運用員工才能的雇主。一路前行中,我與許多見過的人失去了聯系,這些人不知道自己的天賦和激情是什么,他們不喜歡自己正在做的工作,但是也不知道能使自己滿意的究竟是什么。 另一方面,我也見過一些人,他們在自己所熱愛的領域里取得了極大的成功,而且他們簡直就不能想象自己還可以做別的事情。我想他們的故事能教給我們一些很重要的東西,那就是有關人類潛能和執(zhí)行力的事情。 當我在世界各地演講時,我發(fā)現這些故事最具有說服力。我們所有人都有必要換個角度重新審視一下自己,我們在如何度過我們的生命?我們在如何教育我們的孩子?我們又在如何管理我們的組織? 本書包含了各種各樣的故事,分別描述了不同人士的不同人生經歷。他們其中許多人都是特地為了這本書而接受采訪,他們講述自己是如何發(fā)現自身的獨特才能,并通過做自己熱愛的事情來獲得極度成功的生活經歷。真正使我震驚的是,通常他們的人生歷程并不是遵循傳統(tǒng)的成功之道。他們的成功之路充滿了曲折和迂回,當然也有驚喜。本書主要是通過采訪來了解一些人物的觀點和經驗,這些被采訪者常說自己以前從來沒有接受過這樣的采訪。認知天賦,就是在發(fā)展他們自己的天賦。家人、朋友以及老師的鼓勵或勸阻,也促使他們迎難而上,穩(wěn)步向前。 然而,他們的故事并非童話。所有這些人都正在經歷著復雜而有挑戰(zhàn)性的生活,他們的人生還遠沒有到達一帆風順的境界,他們也都有著自己的成功與失敗,沒有一個人擁有堪稱完美的生活。但是,通常這些人都曾經歷過某一階段的完美生活,而且他們的故事也常常具有極大的吸引力。 第一章 找到你自己的天命(2) 但是,這本書的真正主角不是他們,而是你! 我寫作本書的目的在于對人類的潛能以及創(chuàng)造力形成更為豐富的認識,并希望能幫助人們更準確地認知自身的天賦和愛好。這本書講述了一些在我們生活中最基礎但是也最重要的問題,這些問題不僅在我們自身的生活中會遇到,而且在我們孩子的生活中,在我們學生以及周圍同事的生活中也會遇到。我用“天命”(the element)一詞來描繪一種境界,在那里,個人的天命使得我們喜歡做的與我們擅長做的完美結合。我相信,對于我們每個人來說,發(fā)現屬于自己的天命都是至關重要的,這不僅是因為它能讓我們對自身更加滿意,而且是因為隨著時代的演進,未來世界的發(fā)展也取決于它。 如今,世界的變化速度超過了人類歷史上的任何階段。我們最希望看到的未來世界,是一種嶄新的能充分開發(fā)人類潛能,而且能很好地與人類新的生存方式相適應的世界。我們必須充分認識到每個人對于自身潛能的展現方式是不同的,并且完善我們對于開發(fā)人類潛能的重要性的看法。我們必須為人類潛能的發(fā)揮創(chuàng)造自由的環(huán)境,在學校、在工作間、在公共場合,在所有這些地方,鼓勵每個人去創(chuàng)造,鼓勵他們成長為有創(chuàng)造力的人才。我們必須確保每個人都有機會去做他們天生應該做的事情,去發(fā)現他們自己的稟賦,去走他們自己應該走的路。 這本書是一首有關人類各種天賦和激情的贊美詩,也是一首對人類卓越的成長與發(fā)展?jié)撃艿捻灨?。同時它也向我們揭示了什么樣的情況會使人類的天賦盡情發(fā)揮,什么樣的情況會使之消退。它還告訴我們該如何充分利用現有的時光,如何在一個完全未知的世界里爭取那唯一成功的可能。 為了讓自己與他人發(fā)揮自己所長,我們迫切需要對人類潛能建立更完善的概念。我們必須擁抱自己全部的天命。 第一章 找到你自己的天命 找到你自己的天賦并熱愛它,這樣,你就能掌握自己的天命,就能創(chuàng)造出超乎我們想象的成就。 被誤認為“有病”的舞蹈天才 葛羅寧如何創(chuàng)作《辛普森一家》 薩繆爾森“頓悟的故事” 吉莉安才8歲,但是她的未來已經很危險。她的學業(yè)一塌糊涂,至少在老師所了解的范圍內可以這么說。上學遲到,書寫糟糕,測試成績差,不僅如此,她還是整個課堂的破壞者,上一分鐘還在吵吵嚷嚷,下一分鐘又向窗外張望,逼著老師不得不停下教學去拉回她的注意力,但是接下來她又開始騷擾鄰座。吉莉安對這些問題倒不是很在意,或者說她已經習慣了被老師糾正,她也不真的認為自己是個問題小孩,但是學校卻很煩惱,當學校寫信給她父母時,事情也就到了激化的地步。 學校認為吉莉安有某種學習上的障礙,所以應該去那些專門設置的特殊學校。這發(fā)生在20世紀30年代,如果是現在的話,學校肯定會說她有注意力缺陷障礙并伴有多動癥(attention deficit hyper-activity disorder,簡稱ADHD),然后會給她用一些利他林(Ritalin中樞興奮藥)或者類似的一些藥物。但那是在20世紀30 年代,科技還不成熟,還沒有使用ADHD(注意力缺陷障礙伴多動)這種流行病名,人們也還不知道自己可能會有這個病。沒有藥物的治療,他們也生存下來了。 第一章 找到你自己的天命(3) 吉莉安的父母收到學校的來信后,大為震驚,并立即采取措施。吉莉安的媽媽將她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上最精美的衣服和鞋子,扎著漂亮的馬尾辮,然后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帶她去見心理醫(yī)生,希望能為她做一個準確的診斷。 必須舞動身體才能思考 吉莉安告訴我,她到現在都還記得當時的場景。她們被請進一間大大的房間,房間內鋪著橡木地板,書架上擺著一些皮革封面的書籍,一個身穿斜紋夾克的男人站在一張大大的辦公桌旁邊,儀表堂堂,令人印象深刻。他把吉莉安帶到房間的另一頭,讓她坐在一張巨大的皮沙發(fā)上。吉莉安的腳幾乎不能觸到地板,這種環(huán)境讓吉莉安很局促,她給心理醫(yī)生留下的第一印象很可能是緊張。吉莉安將雙手壓在屁股下面,以免自己坐立不安。 心理醫(yī)生走回自己的辦公桌。在接下來的20分鐘里,他一直在向吉莉安的媽媽詢問吉莉安在學校的情況,她在學校遇到的困難以及據學校所說由她造成的麻煩。雖然,他沒有直接問吉莉安任何問題,但是從頭至尾他一直很仔細地觀察她的舉動。這讓吉莉安非常不安而且很迷惑。盡管她還小,但她也知道這個人將對她的生活產生重大影響。她知道去上特殊學校意味著什么,但她并不想做出什么改變,從內心來說,她根本不覺得自己真的有問題,但是其他人卻不這么看,或者說,至少她媽媽的回答方式讓她覺得別人認為她有問題。 也可能他們是對的,吉莉安這樣想著。 吉莉安的媽媽和心理醫(yī)生終于停止了談話,那個男人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向沙發(fā),然后坐在這個小女孩的旁邊。 “非常感謝你,吉莉安,你很有耐心。”他說,“但是,恐怕還需要你再等一會兒。我需要跟你媽媽單獨談一談,我們就出去幾分鐘,別擔心,我們不會走太遠的。” 吉莉安擔心地點了點頭,兩個大人讓她一個人坐在那里,然后就走了。但是當他們離開的時候,那個心理醫(yī)生伸手越過辦公桌,打開了收音機。 他們一走到房間外的走廊上,心理醫(yī)生就對吉莉安的媽媽說:“就在這里站一會兒,看看她要做什么。”那里有一扇窗戶可以看見屋內的情形,他們站在窗子的一邊,這樣吉莉安就不能看見他們了。吉莉安幾乎是立即站了起來,伴著音樂在房間里走來走去。兩個大人站在外面靜靜地看了幾分鐘,被這個女孩兒表現出的魅力驚呆了。任何人都能注意到,在吉莉安的動作中有一些天生的,甚至是原始的東西,正是這些東西讓女孩兒的臉上展現出了絕對的快樂。 終于,心理醫(yī)生轉向吉莉安的媽媽,說:“如你所知,琳恩夫人,吉莉安沒有病,她是一個舞蹈家,送她去舞蹈學校吧。” 我問吉莉安,然后呢?她說她媽媽真的送她去了舞蹈學校。“我都不知道該怎么描述,那實在太好了,”她告訴我,“我走進一間教室,那里滿是像我一樣的人,我們不用靜靜地坐在那里,我們可以邊動邊思考。” 她開始每周去舞蹈學校學習,每天在家也練習,最后,她去倫敦皇家芭蕾舞學院試演,他們接收了她。然后她加入了皇家芭蕾舞公司,成了一個單人舞者,并在全世界表演。后來,當芭蕾舞演員的職業(yè)生涯結束后,她成立了自己的音樂劇團,并且在倫敦和紐約推出了一系列非常成功的節(jié)目。最終,她見到了安德魯·勞埃德·韋伯(Andrew Lloyd Webber),并和他一起創(chuàng)作了一些音樂劇史上最成功的作品,包括《貓》(Cats)和《歌劇魅影》(The Phantom of the Opera)。 第一章 找到你自己的天命(4) 當初那個小小的、不知道未來在何處的吉莉安如今成了世界聞名的吉莉安·琳恩,最有才華的舞蹈創(chuàng)作家之一,她給數百萬的人們帶來快樂,并且也擁有數百萬美元的收入。這一切之所以能發(fā)生是因為有一個人發(fā)現了她真正的愛好,這個人之前也見過類似的小孩,懂得如何發(fā)現他們的天賦,如果遇到的是其他對此不了解的人則很可能給她吃一些藥物,讓她安靜下來。然而,吉莉安并不是問題小孩,她不需要去上任何特殊學校。 她所需要的只是成為真正的自己。 一輩子都要畫漫畫 馬特不像吉莉安,他的學習不錯,學分等級也還不差,而且還通過了學校所有重要的測試,但是他總覺得非常無聊。為了讓自己開心一點,他開始在課堂上畫畫。“我經常畫畫,”他說,“而且我畫得越來越好,以至于我不用看都可以畫,這樣老師就會認為我在認真聽講。”對他來說,美術課成了追求愛好的絕佳機會。“我們在色彩書上調色,我想我永遠不能在那些線條之內上色。不行,我不能被限制。”當他上高中以后,這一習慣上升到了另一層面。 在高中的美術課上,同學們都坐在那里,老師也很無聊,畫具擺在一邊,都沒有人去用,所以我盡可能地畫,一節(jié)課里畫了30幅畫。畫完一幅畫,看看它像什么,然后就給它命名,比如“海草里的海豚”,好了,繼續(xù)下一幅,等到他們發(fā)現,我已經畫了很多很多的畫了,我?guī)缀跤猛炅怂械漠嫯嫴牧?,他們再也不讓我畫了?/strong> 馬特說:創(chuàng)造一些以前沒有的東西讓我非常激動,我畫畫的水平也更高了,技藝不斷提高是有趣的事情。噢,它的確看起來很像,就像它原本應該的那樣。但是隨后我就意識到我的繪畫水平沒有更進一步提高,所以我開始集中精力創(chuàng)作故事和笑話,我認為這更有趣。 馬特·葛羅寧,作為聞名世界的《辛普森一家》(The Simpsons)的創(chuàng)作者,曾從其他美術家的作品中找到靈感,雖然,這些美術家的作品都沒有太多復雜的繪畫技巧,但是,他們巧妙地將創(chuàng)造性的故事講述方式與獨特的藝術風格融合了起來。“最讓我激勵的是,我看到許多不會畫畫的人也能依靠畫這種畫來謀生,比如說詹姆士·瑟伯。約翰·列儂給我的啟發(fā)也很大,在他所寫的書《列儂說法》(In His Own Write)和《一個西班牙人》(A Spaniard in the Works)里布滿了他自己那些糟糕的繪畫,但是搭配的散文詩卻很有趣,小故事也很瘋狂。有一段時間我都在模仿約翰·列儂。羅伯特·克魯伯也對我產生過巨大的影響。” 馬特的老師和父母都鼓勵他去做點別的事情,他的父親-一位漫畫家兼電影導演,也這么勸他,他們建議他去上大學,找一個固定的職業(yè)。實際上,在他上大學之前(那是一所既不給成績單、也沒有必修課的非傳統(tǒng)學校),他只認識了一個讓他備感鼓舞的老師。“我一年級的老師保存著我在課堂上畫的那些畫,我的意思是說,她收藏了很多年。我非常感動,你要知道,每年都有幾百個學生上她的課,她的名字叫伊麗莎白·胡佛。為了紀念她,我用她的名字命名了《辛普森一家》中的一個人物。” 家長和老師的反對并沒有嚇退馬特,因為他明白自己真正需要什么。 我知道,當我們還小的時候,我們玩編故事游戲時,常用一些小雕塑當道具,比如恐龍之類的,我希望將來長大了還是做類似的事情。每當我看著大人們提著公文包匆匆走進寫字樓,我心里就想“我絕對不要像他們那樣,編故事才是我真正想要做的事情”。剛開始,我身邊總是圍繞著許多有同樣想法的孩子,但是漸漸地他們都離開了,而且變得嚴肅正經起來。對我來說,所有能做的事就是玩游戲和講故事。 第一章 找到你自己的天命(5) 我明白,大家都希望我走這樣一條人生之路-上高中,進大學,拿一紙文憑,然后畢業(yè)找個好工作,但是這樣就不是為我自己工作,我或許將永遠只能畫些漫畫。 我在學校找到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我們一起在街上瞎逛,畫一些搞笑的圖畫,然后帶回學校,給朋友們互相傳看。隨著我們長大,野心也越來越大,我們開始制作電影。這的確是個很不錯的主意,因為它使不善交際的我們能一起合作,周末再也不用無聊地待在家里,而是出去拍電影,周五的晚上也不去踢球了,取而代之的是去當地的大學里看地下電影。 我決定要靠自己的能力生活,當然,順便說一句,我并不覺得這個主意真的可行。我想我可能要去做一些很勞累而且自己也不喜歡的事情。我想象著我在一個輪胎倉庫工作,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會想在那里工作,我只是想,工作的時候我就四處滾著輪胎,然后休息的時候,我就畫漫畫。 馬特的人生卻從此變得截然不同了。馬特搬去了洛杉磯,每周在《洛杉磯周報》上刊登自己的連環(huán)畫《地獄生活》(Life in Hell),并開始贏得了一些名氣。這時,??怂闺娨暸_(Fox)向他伸來了橄欖枝,邀請他為電影《崔茜·尤瑪》(Tracey Ullman)創(chuàng)作一段簡短的動畫片。在與??怂归_會策劃的過程中,他當場創(chuàng)作出《辛普森一家》的故事,實際上,在他走入會議室之前他還不知道自己會這么做。迄今為止,這個時長半小時的節(jié)目已經連續(xù)在??怂闺娨暸_的周日檔播放了19年。除此之外,還衍生出一大批相關的電影、漫畫書、玩具以及無數的相關商品,換句話說,它促成了一個波普(pop)文化帝國的誕生。 如果當初馬特·葛羅寧聽從了人們那些追求 “正經”職業(yè)的忠告,這一切奇跡將不會發(fā)生。 當然,也并不是所有的成功人士都不喜歡學校,或者說學業(yè)很糟糕。當保羅第一次走進芝加哥一所大學的演講廳時,他還是一個成績很好的高中生。他也沒有意識到在他決定去聽這次講座的時候,這所大學正在經濟學研究領域成為世界領先者之一。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這所大學離自己家很近。幾分鐘后,他“重生了”,正如他在一篇文章里寫道的:“那天演講的主題是馬爾薩斯的人口理論,馬爾薩斯認為,地球上的人口將像兔子一樣呈幾何級數增長,一直要增長到每英畝土地的產出不足以維持相同土地上人口的生活水平時,死亡率開始上升,并逐漸與出生率相等。這里所涉及的一些微分方程是如此的淺顯易懂,讓我不得不懷疑,我是不是漏掉了一些深奧復雜的部分。” 就在那時,保羅·薩繆爾森(Paul Samuelson)博士作為一位經濟學家的生活開始起航,而他最初涉足這一領域“純粹是為了好玩”。眾所周知,他是麻省理工大學的教授,曾任國際經濟協(xié)會主席,寫了一些著作(包括那本一直以來非常暢銷的經濟學教材),發(fā)表了數百篇論文,對公共政策有重大影響力,并且在1970年成為美國首位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 作為一個早熟的少年,我總是很擅長于邏輯推理和解那些IQ測試中的難題。所以,如果說經濟學是為我而生的,那么,也可以說我是為經濟學而生的。我的感觸就是:兒時在玩樂中有一些發(fā)現,絕不要低估它們的重要性,它們極有可能將成績平平的孩子變成真正的勇士。 第一章 找到你自己的天命(6) 三個故事,一個道理 吉莉安·琳恩、馬特·葛羅寧和保羅·薩繆爾森,是三個不同的人的三個截然不同的故事,但帶給我們的啟發(fā)是相同的,那就是:他們都發(fā)現了自己天生就適合做的事情,并滿懷激情地去努力,最終取得了事業(yè)的成功和極大的個人滿足。我通常把這類故事稱為“頓悟的故事”(epiphany stories)。因為他們都是在人生的某一階段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啟發(fā),并且,這種啟發(fā)徹底改變了他們的生活軌跡,為他們指明了前進的方向和奮斗的目標,并掃清了前進道路上的一切障礙,他們的人生從此開始變得不同。 本書故事的主角都為自己定義了一個興奮點。他們都發(fā)現了自己的天命,從而使自己喜歡的事與擅長的事完美結合。天命是個人潛能的另一種定義,每個人的潛能不一樣,但其本質卻是相同的。 琳恩、葛羅寧、薩繆爾森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是并不是只有他們才能做到這些。他們的特別之處就在于他們找到了自己喜愛的事情并且努力去做了,也就是說他們找到了自己的天命。但是,根據我的經驗,世界上大多數人都不曾找到自己的天命。 我堅信,只要我們每個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天命,我們都有可能取得更大的成就。當然,我并不是說每個人都能成為舞蹈家、漫畫家或是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我的意思是,每個人都有著獨特的才能和愛好,它們能夠激勵我們去取得超乎想象的成就。理解了這一點就能改變一切,這也為我們在不遠的將來取得真正的、不斷的成功提供了最好的甚至是唯一的保證。 要找到自身的天命,首先得明確自身獨特的才能和愛好。為什么絕大多數人都沒有找到天命呢?最主要的原因之一就是絕大多數人對自身潛能缺乏認識。這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對自身能力的范圍所知有限。我們天生都具有非凡的想象力、理解力、感知力、直覺、靈性以及身體和感官的認知能力。在絕大多數情況下,我們都只運用了自身能力中的一小部分,有時候甚至根本沒有用到任何一種能力。許多人找不到天命,就是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所在。 第二,對各種能力之間的聯系所知有限。大多數情況下,我們都認為自己的思想、身體、感覺以及人際關系等,就像是分開的系統(tǒng),都是獨立運行的。這就是許多人找不到天命的第二個原因,他們不明白這些能力之間的有機聯系。 第三,我們對自身應對成長和改變的潛能所知有限。通常,人們認為,生命是線性變化的,隨著年齡的增長,能力逐漸消退,錯過的機會也一去不復返了。這就是許多人找不到天命的第三個原因,他們不了解自身潛能的有機本性以及不斷更新的性質。 看不到自身潛能的局限性可能因為周圍的環(huán)境而加劇,比如同齡人的看法,文化的氛圍,以及我們對自身的期望等等。但是,對任何人來說,一個最主要的影響因素是教育。 不能一概而論 我認識一些很聰明,也富有創(chuàng)造力的人,他們在學校的表現并不優(yōu)秀,許多人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做什么,也不了解真正的自我,直到離開了學校,他們才從所受的教育中回歸真正的自我。 我出生于英國的利物浦,在20世紀60年代,進入利物浦大學學習。利物浦市的另一邊坐落著利物浦學院,保羅·麥卡特尼就是學院的一個學生。 第一章 找到你自己的天命(7) 每天,保羅都花大部分時間在利物浦學院周圍閑逛。課余時間里,與其坐在家里溫習功課,他更喜歡聽搖滾樂,學彈吉他。后來證明,這對他來說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尤其是當他在城市另一端一個學校的宴會上碰見約翰·列儂后,他更是這樣認為。他們對彼此的印象不錯,并最終決定與喬治·哈里森和林戈·斯塔爾一起組建一個樂隊,取名為甲殼蟲,事實證明,這是一個絕妙的主意。 到20世紀80年代中期,利物浦大學和利物浦學院都關閉了,只留下了空蕩蕩的建筑靜靜地佇立在風中。然而,不久之后,兩者卻以截然不同的方式被重新啟用了。我的母校被開發(fā)商變成了豪華的公寓,真是變化巨大啊!想當初,我在那里求學的時候,利物浦大學可是與豪華從不沾邊。而利物浦學院則成為現在的利物浦藝術研究所(LIPA),是歐洲頂尖的藝術培訓中心之一,而且研究所的主要資助人就是保羅·麥卡特尼先生。如今,來自世界各地的年輕人都在他昔日做白日夢的老教室里實現著他當初的夢想-做音樂,當然,也有許多學生通過各種途徑學習舞臺表演。 在利物浦藝術研究所早期發(fā)展過程中,我曾幫過一些忙,所以,在其建校10周年的時候,校方給我頒發(fā)了榮譽校友的獎章,以示感謝。我回到利物浦,在當年學生的畢業(yè)典禮上,從保羅·麥卡特尼先生的手中接過這個獎章。同時,也給這些學生們做了一次演講,闡述了本書中的一些思想-必須找到自身的愛好和獨特才能,現實的教育不僅沒有幫助學生去尋找,而且,通常情況下卻起著相反的作用。 保羅先生那天也做了演講,并且很直接地肯定了我的觀點。他說他一直很熱愛音樂,但是從來都不喜歡學校的音樂課,因為他的音樂老師總是認為只有讓學生聽那些老掉牙的古典音樂才能培養(yǎng)他們的音樂鑒賞力,這讓他覺得音樂課就像其他課程一樣無聊至極。 他告訴我,在他的整個求學生涯中,居然沒有一個人發(fā)現他的音樂天賦。甚至連他申請加入利物浦大教堂的唱詩班也被拒絕,他們說他唱得不夠好。真的嗎?唱詩班有多好?唱詩班又能有多好?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正是當初拒絕他的那個唱詩班最后居然演唱了他的兩首經典作品。 麥卡特尼并不是唯一一個在學校被忽視天賦的人。很顯然,聞名世界的貓王艾爾維斯(Elvis Presley)也曾受到同樣的待遇,貓王所在學校的合唱團拒絕了他要求加入的申請,而且說他的聲音會毀了整個合唱團。就像利物浦的唱詩班,這個合唱團也有自己的高標準,這個標準高到連貓王也被拒絕了。 幾年前,我曾跟來自英國蒙蒂·派森(Monty Python)喜劇團體的約翰·克里斯探討過一些有關創(chuàng)造力的事情。我問及他的教育經歷,很顯然,在校期間,他的學習成績一直不錯,但是對喜劇卻不在行。他說從幼兒園到劍橋大學,沒有一個老師曾注意到他的幽默天分,但是離開學校之后,許多人都覺得他應該做一個喜劇演員。 教育出了什么問題? 如果這都是一些孤立的例子,那就沒有討論的必要了,但是事實并非如此。本書中講述的許多人都是成績不好或者說不喜歡學校的。當然,現實生活中的許多人學習成績不錯,也認可各種義務教育,但是也有一些人早早地離開了學校,不知道自己的天賦是什么,不知道接下來該往哪兒走,還有一些人覺得他們所擅長的都不是學校所推崇的,更有一些人感覺自己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第一章 找到你自己的天命(8) 我這一生,大部分時間都在做跟教育有關的事情,出現這種狀況,我并不認為是某個教師的錯。當然,不可否認,是有一些教師根本不應該做教師這一行,他們應該盡可能地離學生遠一點,但是我們也必須承認,大部分的教師是優(yōu)秀的,許多教師更是才華橫溢的。 在大多數人的記憶中,總有某幾位老師曾激勵過我們,盡管他們只是在教育體制與傳統(tǒng)文化允許的范圍內這么做,但卻從此改變了我們的生活。但是,教育界的文化有很多問題,我不但沒有看到足夠的改善,而且,許多體系更是在不斷地惡化,甚至可以說,這些問題簡直就是無處不在。 我們家從英格蘭搬去洛杉磯后,我的兩個孩子,詹姆士和凱特,在洛杉磯讀高中。美國與英國的教育系統(tǒng)在某些方面不同,比如說孩子們必須學習一些他們之前沒有學習過的課程-像美國歷史,在英國我們從來不碰美國歷史,因為我們抵制它。 在英國,我們對那些不好的歷史總是避而不提。我們在獨立紀念日的四天前到達了美國,正好趕上美國人大肆慶祝趕跑英國人的日子。現在,我們已經在這里生活了幾年,也知道獨立紀念日那天將要發(fā)生什么,我們一般都會關上百葉窗,瀏覽著女王的老照片,以此種方式度過每個獨立紀念日。 然而,從更多方面來看,美國的教育體系與英國以及世界上其他大部分國家沒什么兩樣,除了各自的一點特色外,都有著三個共同點。第一,都注重某種特定的學術能力。我也明白學術能力很重要,但是學校只偏重嚴謹的分析和推理,特別是駕馭文字與運用數據的能力。這些技能固然重要,但我卻認為還有一些人類智慧比這更重要,我將在下一章對此進行詳細論述。 第二,學科等級森嚴。數學、科學和語言能力位于學科中的最高級別,人文學科位于中間層次,處于最底層的則是藝術學科。藝術學科里還有級別之差:音樂和視覺藝術通常比戲劇和舞蹈高一級。事實上,越來越多的學校已經將藝術課從必修課中取消了。 一所大型高中可能只有一位美術教師,而小學的學生們幾乎沒有時間去學習一些簡單的繪畫技巧。 第三,越來越依賴某種特定的評判標準。世界各地的孩子們都為了在范圍狹窄的標準考試中取得更高的成績而承受巨大的壓力。 為什么現行的教育體系是這樣的呢?這既有文化的也有歷史的原因,我會在后面的章節(jié)詳細闡述。我要說的是,我們應該改革現行的教育體系。近代以來,大概18、19世紀的時候,大眾教育體系逐漸迎合于時代的經濟利益,而歐洲、美國的工業(yè)革命主宰著當時的整個經濟體系,數學、科學以及語言技能對工業(yè)經濟時代的工作是非常重要的。同時,大學的學術文化則對教育體系產生了另一個巨大的沖擊,學術思想的盛行使得其他一些文藝活動逐漸被人們棄之一旁。 結果就是,世界各地的教育體系都不斷地給學生灌輸一種狹隘的能力觀,并且只重視學生某一單方面的才智與能力的培養(yǎng),而忽略或者說是漠視了其他一些同樣重要的能力,而被忽略的那些才是真正能為我們的生活和世界帶來無限活力與生機的能力,這種分層的、一刀切的教育方式也就自然而然地排斥了一些不想按這種方式來學習的人。 放眼全世界,將舞蹈設為像數學一樣的必修課的學校極其少見,有這類規(guī)定的教育體系就更少了。我們也知道很多學生只有動起來才能激起他們學習的欲望。就像吉莉安·琳恩曾告訴我,當她開始學習跳舞后,其他的功課也好多了,她就是那些必須運動才能思考的人之一。 第一章 找到你自己的天命(9) 不幸的是,大多數孩子都沒有碰見吉莉安生命中的那個心理醫(yī)生,特別是身處現今的時代,他們就更不幸了,因為,如果他們坐立不安的話,醫(yī)生就會認為他們有多動癥,會給他們吃藥,讓他們安靜下來。 如今的教育體系還對教師的教學方式和學生的學習方式做了嚴格的限制。學術能力的確很重要,但是也不能忽視其他思維方式的重要性。有時候如果能更視覺化地展示某一主題或課題,學生就更有可能喜歡上它,但是如果老師只是用一些文字、數字等非視覺性的方式來展示,可能學生都不會意識到他究竟在講什么。然而我們的教育體系卻越來越鼓勵教師們采用規(guī)范化、毫無特色的方式來教學生。為了體會前面所講的“頓悟的故事”的內涵,為了找到真實的自己,我們真的有必要深刻反思一下我們的智慧觀。 這些教育方法更是扼殺了年輕人另一項很重要的能力,在21世紀,越來越多的領域都要求人們具有這項能力,那就是創(chuàng)造性的思維能力。我們的教育體系一向推崇“一個問題只有一個標準答案”的教育方式。就像“不讓一個孩子掉隊”(No Child Left Behind)計劃①要求全國所有的孩子都必須遵從同樣的標準,如今的我們似乎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重視服從和尋找唯一“正確”的答案。 小孩子們剛開始上學的時候,思維都很活躍,想象力也很豐富,而且什么都敢想敢做。在我兒子四歲的時候,他所在的幼兒園上演了一場有關基督誕生的話劇。在那場演出中,有一個非常精彩的片段,三個小男孩扮演三個智者走上舞臺,分別帶著各自送給上帝的禮物,黃金(gold)、乳香(frankincense)②和沒藥(myrrh)③。我想第二個小男孩可能是一時走神,說亂了次序,第三個小男孩又沒有學過隨機應變,或者說彩排的時候也沒怎么注意,畢竟他還只有四歲。第一個男孩說:“我給你帶來了黃金。”第二個男孩接著說:“我給你帶來了沒藥。” 第三個男孩接著說;“弗蘭克送了這個。” 誰是弗蘭克?耶穌的第十三個使徒嗎?還是丟失的弗蘭克經書? 我真正喜歡的是,這個故事有力地證明了,當孩子還小的時候,他們并不是特別擔心犯錯,在某一情況下,當他們不確定究竟該怎么做時,往往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做了再說。當然,這并不是說犯錯就是有創(chuàng)造力,有時候犯錯就是犯錯,那么其真正的意義在哪里呢?如果你從不準備犯錯,那么你也就永遠不會有新的發(fā)現與創(chuàng)造。 在提升美國教育標準的過程中,一些政策制定者對于“回歸本源”(back to basics)的理解有誤。他們認為回歸本源就是加強老工業(yè)革命時期的教育方式-回到學科等級森嚴的年代。他們似乎相信,只要用全國統(tǒng)一規(guī)定的閱讀、寫作和數學教材來培養(yǎng)我們的孩子,我們就能在世界上更有競爭力,對未來更有把握。 這種思維的致命錯誤在于嚴重低估了人的潛能。我們花費大量的精力樹立標準考試的無上權威,削減那些自認為不重要項目的基金資助,然后奇怪為什么我們培養(yǎng)出的孩子沒有絲毫的想象力,也沒有任何的靈感可言,而現今的教育體系卻正是通過上述種種手段,逐步地、系統(tǒng)地將創(chuàng)造力從孩子們身上清除。 絕大部分學生從來沒有機會去開發(fā)自身的潛能以及發(fā)現自己的興趣,而一些思想比較獨特的學生-以及本書中所談到的一些人,甚至可以說其中的大多數人都曾感到與正統(tǒng)的教育文化格格不入,這也是為什么你所遇到的一些成功人士學業(yè)并不好的原因。教育本應是促使我們去開發(fā)自身的潛能,并讓我們能在世界上開拓出一片屬于自己的天空,而現今的教育體制卻壓制了許多學生的天賦和能力,甚至是抹殺了他們學習的興趣。這真是一個巨大的諷刺。 第一章 找到你自己的天命(10) 為什么許多教育體系還在向這個方向前進呢?可能是因為政治家們認為這樣的教育制度有利于經濟增長和提升國家的經濟競爭力,對學生找工作也有幫助。但事實卻是,在21世紀,找工作和提升國家經濟競爭力所需要的那些素質在學校的規(guī)范教育下都被丟棄了,當然這些素質都是本書極力推崇的。任何地方的企業(yè)都說他們需要有創(chuàng)造力,能獨自思考的人。當然這并不僅僅是與企業(yè)密切相關,更是有關于生活,不管做什么工作,我們都要過一種有目標、有意義的生活。 這種回歸本源的觀點才是符合教育本質的,我也相信有必要讓孩子回歸本真。但是,如果我們真的要回歸本源,我們就必須從頭開始,我們必須反思一下人類潛能的本質以及現今教育的出發(fā)點。 在人類社會發(fā)展的過程中,曾經有一段時間,蒸汽機主導著整個社會的發(fā)展,它馬力足、效率高,比以往任何推進系統(tǒng)的工作效率都高。然而,最終它也滿足不了人們日益增長的需求,內燃機的發(fā)明開創(chuàng)了動力系統(tǒng)的新紀元。在很大程度上,我們如今的教育體系就像當初的蒸汽機-并且它的淘汰速度將更快。 我們離開學校后,這些過時思維造成的問題依然在延續(xù),隨著我們進入社會,這些教育體系的陋習又被帶進政府機構和企業(yè)組織,惡性循環(huán)周而復始。身處商界的人都知道,一個人在職業(yè)生涯的初始階段很容易被打上標簽,而一旦被定型,你就很難再去發(fā)揮自己其他的潛能。如果商界認定你是金融型人才,你就很難再從事其他創(chuàng)意性工作。但我們可以通過在工作中采用不同的思考和行為方式來彌補,事實也證明,這么做是很有必要的。 變革的節(jié)奏 今年開始上學的孩子可能會在2070年退休,但是,沒有人知道10年后的世界會變成什么樣,更不要說2070年了。推動世界變革的動力有兩個:技術發(fā)展與人口狀況。 技術-特別是數字技術正在以人們無法預知的速度發(fā)展,它導致了自搖滾年代以來又一大代溝的產生?,F在30多歲的人出生的時候,數字革命還沒有真正開始。我們學著使用數字產品-筆記本電腦、數碼相機、個人數碼產品、互聯網-對于成年人來說學習使用這些產品就像是學習一門外語。大多數人學得還行,甚至有些還成了專家,我們發(fā)電子郵件、做幻燈片、上網沖浪,感覺我們好像走在時代的前沿。但是與20多歲甚至十幾歲的人相比,我們就成了笨手笨腳的門外漢,他們都出生于數字革命開始后的年代,對他們來說,運用數字語言就像使用母語一樣熟練。 我兒子詹姆斯在做家庭作業(yè)的時候,電腦上同時開著五六個窗口,即時信息不停閃爍,手機也響個不停,下載音樂的同時還在線收看著電視,我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在做家庭作業(yè),在我還沒來得及看的時候,他的作業(yè)已經完成了。所以,我毫不擔心。 在高科技環(huán)境下成長的孩子比同年齡段的其他孩子表現更為出色。數字革命遠未結束,事實上,現在才剛剛開始。 一些人曾預測,在不久的將來,電腦將像人腦一樣發(fā)達。當你給你的電腦輸入一條指令的時候,它問你:你知不知道你要做什么?真不知道那會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不久的未來,我們可能就會看見人工智能信息系統(tǒng)的興起?;叵胍幌?,在過去20年間,那些數碼科技對我們生活和工作帶來的影響-以及對國民經濟的影響-再想想它以后將帶來的改變。如果你無法預測,也不用擔心,因為根本沒人能預測。 第一章 找到你自己的天命(11) 再加上人口增長對社會的影響。在過去30年間,世界人口翻了一番,從30億增長到60億,在本世紀中葉,有可能增長到90億。這些新增人口將會使用的技術是我們現在無法想象的,他們即將從事的工作也是如今尚不存在的。 這些文化與科技的進步推動世界經濟產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也使我們的日常生活更加豐富多彩,特別是對于年輕人來說更是如此。簡而言之,世界發(fā)生了史無前例的改變,我們能識別未來的發(fā)展趨勢,但是對未來進行準確預測則幾乎是不可能的。 20世紀70年代,對我影響比較大的一些書中,有一本是阿爾文·托夫勒(Alvin Toffler)的《未來沖擊》(Future Shock)。在這本書中,托夫勒探討了社會科技的變革對人類社會發(fā)展產生的巨大影響。讓我意想不到又深感榮幸的是,在洛杉磯生活期間,我和夫人特里跟阿爾文及其夫人海蒂成了朋友。有一次,在共進晚餐的時候,我們問他們是否贊同我們的觀點,即如今這場席卷全球的變革是史無前例的。他們表示同意,并認為,在人類歷史上還沒有哪一個時期能與如今這次變革相媲美,無論是在變革的規(guī)模、速度上,還是在變革的復雜性以及我們所面臨的挑戰(zhàn)上,都是無可比擬的。 在20世紀90年代末期,誰準確預測到了10年后全球的政治局勢?誰又準確預測到了互聯網帶來的深遠影響?誰又能預知商業(yè)全球化的程度?誰又能想到現今我們的孩子們互相交流的獨特方式?有些人可能猜到了其中的某一項甚至是兩項,但是有人猜全嗎?幾乎沒人能有這種遠見,然而這些變化卻已經改變了我們的生活方式。 而且,變化還在加速。 我們依然不知道變化將如何進行。 我們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世界的變革將更加有吸引力。中國、俄羅斯、印度、巴西以及其他一些國家將在世界經濟中占據越來越重要的地位。人口將繼續(xù)增長到一個新高,科技將不斷開拓新的領域,隨之而來的新興產品將以令人震驚的速度遍布我們的家庭和辦公室。 各種變化的融合-比以往更多的人口和國家將參與這一游戲,隨著技術的革新,游戲規(guī)則也隨之改變-我們不得不去面對一個無法回避的現實:我們不知道未來將會是什么樣子的。 為了對未來更有把握,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充分發(fā)揮自身的才能,而且只有這樣做,才能讓自身更靈活、更有創(chuàng)造性。本書中講述的許多人,不是簡單地因為可觀的薪水去追求自身的愛好,而是因為除了這個,他們不知道此生還能做什么。他們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并為之投入了大量的精力,掌握了所需的專業(yè)技能。如果明天世界倒了個個兒,他們依然會想出辦法,發(fā)揮自身的天賦來適應這些變化,并找到一條通向天命的路,因為他們對如何發(fā)揮自身天賦適應新環(huán)境有一種系統(tǒng)的認識。 許多人為了經濟的原因,將自身的愛好拋在一邊,轉而去追求自己根本不在乎的事情,結果就是,工作僅僅只是因為它“付薪水”。有可能,幾十年后,這個行業(yè)走向衰落,而你從來沒有學會創(chuàng)造性的思考,沒有開發(fā)自身真正的潛能,到那時,你又能做什么呢? 更具體一點來說,如果我們繼續(xù)用那套老舊的教育體系來培養(yǎng)孩子,他們以后又會做什么呢?我們的孩子在一生中,很可能會從事多種職業(yè),而不僅僅是多種工作。他們中的許多人肯定會從事一些我們現在還無法設想的工作。我們是否有義務在鼓勵他們全面發(fā)展的同時也關注一下他們真正的天賦和愛好呢? 第一章 找到你自己的天命(12) 當對未來的唯一所知就是它將截然不同時,我們也該明智地做點事情。我們有必要換個角度,重新審視一下人類的潛能,并思考面對這些挑戰(zhàn),我們該如何發(fā)展自身的潛能。 我們必須要做的就是,擁抱天命! 什么是稟賦? 所謂稟賦,就是個人資質與個人愛好相匯之處。你將會發(fā)現:在本章以及隨后幾個章節(jié)中出現的人物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都在做自己喜愛的事情,并且在做這些事情的過程中,他們感覺到最真實的自己,時間過得特別快,人也比其他時候更有活力、更專注、更有激情。 身處天命讓他們遠離了普通意義上的喜悅或者幸福,我指的不是歡聲笑語、美好時光、壯觀日落或快樂聚會。當人們身處天命的時候,他們與某種最基本的認同感、宗旨以及福祉相連,并且會得到一種自我啟示:真正的我是什么?我人生中真正想做的是什么?這也是為什么本書的許多人都將找到天命的過程描述成一種頓悟的原因。 我們如何才能找到自身以及別人的天命呢?這沒有一個固定的模式,而且每個人的天命各異。實際上,關鍵是不要把天命局限在一個方面。有些人可能發(fā)現自己對某幾項活動都很感興趣,而且有可能都很擅長,而另外一些人則可能只有一種愛好和天賦,但它卻比其他任何事情都更能讓自己感到滿足,這是沒有規(guī)律可循的。 天命有兩個要素,即天賦和愛好;擁抱天命還需要兩個先決條件,即態(tài)度和機會。整個過程如下:認識天命,熱愛天命,立志找到自己的天命,發(fā)現天命。 認識天命 天賦是對某種事情的一種本能,擁有某種天賦的人對于這種事情究竟是什么、如何運行以及如何做好有一種超乎尋常的直覺和領悟能力。吉莉安·琳恩對舞蹈有直覺,馬特·葛羅寧則善于講故事,而保羅·薩繆爾森對經濟學和數學有天賦。我們的天賦都是高度個人化的,有可能是對一般性的活動有天賦,比如數學、音樂、運動、詩歌或政治理論,也有可能是極為具體的-不是普通意義上的音樂而是爵士或者說唱,不是一般的管樂器而是長笛,不是科學而是生物化學,不是田徑而是跳遠。 你會發(fā)現,本書中的人物對于各種各樣自身具有天賦的那類事物有一種本能而超前的領悟能力,他們不是擅長所有的事情,而是特別針對某些領域,比如保羅·薩繆爾森天生擅長數學,其他的人卻不是。 我碰巧就是其他人中的一個。在學校的時候,我從來不擅長數學,離開學校后,很高興自己終于擺脫了它的困擾。當我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后,數學就像電影里那些你原本認為已經死了的怪物一樣突然之間又復活了。為人父母的最大危險之一就是:你必須輔導孩子們的功課,而且就算能騙得一時,你也知道遲早會露餡兒。 我女兒直到12歲的時候都還認為我能知道一切事情,這可能是因為我一直想給她留下這種印象。當她很小的時候,每當遇到英語或者數學難題,她都跑來向我求助。當然,不管我在做什么,我都會立刻抬起頭來,面帶自信的微笑,一手摟著她,然后說:“來,讓我們看這里。”假裝分擔她的困難,免得她因為不會做而感到難過,然后當我不費吹灰之力地解決掉那些簡單的加減乘除四則運算時,她就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好像我是數學天才似的。 第一章 找到你自己的天命(13) 直到她14歲的某一天,她帶回了一張滿是二次方程的數學試卷,我感到熟悉的冷汗又冒出來了。這次,我給她講解探索學習法以蒙混過關,我說:“凱特,如果我直接告訴你答案的話,對你沒什么好處,這也不是理想的學習方式,你需要自己把這些題目解出來,我會在一邊給你加油打氣的,順便說一下,即使你做完了也不用給我看答案,這些是老師的工作。” 一周之后,凱特給我?guī)Щ貋硪粡埧ㄍㄟB環(huán)畫,那是她在一本雜志上看到的,她說:“這是給你的。”在那幅連環(huán)畫里,一位父親在輔導女兒的家庭作業(yè),第一個畫面是,父親在女兒背后張望,說:“你要做什么?”女孩兒回答道:“我要找到最小公分母。”父親說:“他們還在找那個嗎?當我讀書的時候,他們就在找。”我深切理解那個父親的感受。 對某些人來說,數學是極有魅力的、迷人的,就像其他人認為詩歌和音樂是迷人的一樣。找到并發(fā)揮自身創(chuàng)造性的優(yōu)勢對形成真正的自我是很關鍵的,因為只有當我們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之后,才能知道我們將成為什么樣的人。 熱愛天命 能否找到天命并不僅僅是天賦的問題,我知道許多人天生擅長一些事情,但是卻并不覺得那是來自生命內心的呼喚。找到天命還需要一樣東西-愛好。找到自身天命的人對他們所做的事情有一種深深的喜愛。 我哥哥伊恩是一個音樂家,他會打鼓、彈鋼琴還有彈低音吉他。幾年前,他加入了利物浦的一個樂隊,那個樂隊里有一個極有才華的鍵盤手查爾斯。一次演奏會結束,我告訴查爾斯,我認為他彈得棒極了,然后我說我也能彈那么好。“不,你可能不會。”他回答道。我大吃一驚,但堅持認為我真的可以。“不,”他說,“你的意思是你喜歡彈鍵盤這個想法,但是,如果你真熱愛它的話,你現在就應該在彈鍵盤了。”他說要想彈的有他好,除了表演以外,每天還要練習三四個小時,而他是從7歲開始堅持至今。 突然之間,把鍵盤彈得跟查爾斯一樣好似乎并不是那么有吸引力了。我曾問他為什么能堅持那么久,他說:“因為我真的熱愛它。”他不能想象自己除此之外還能做什么。 立志找到自己的天命 態(tài)度是我們對自身以及所處環(huán)境的一種個人判斷或看法-看問題的角度,自身定位以及感性意見。許多東西都能影響我們的態(tài)度,包括自己的性格、精神、價值觀、周圍人的看法以及他們的期望。有一個很有趣的測試,是根據如何看待幸運在生活中所扮演的角色測試你對生活的基本態(tài)度。 做著自己喜愛的事情的人常常會說自己是幸運的,而那些自認為不成功的人則常常認為自己很不幸。在每個人的生活中,都可能出現一些偶然或隨機事情,但是與其說是幸運倒不如說是純粹的機遇。成功人士都有一些相同的心態(tài),比如堅持不懈、自信、樂觀、有志向以及不怕挫折。我們如何察覺周圍的局勢,如何創(chuàng)造并抓住機遇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我們對自身的期望。 發(fā)現自己的天命 沒有合適的機會,你可能永遠也不知道自己的天賦是什么或者是它將帶你走多遠。就像南極不會有太多駕馭野馬的人,撒哈拉大沙漠也不會有太多挖珍珠的人一樣。如果沒有機會展示,天賦是很難被發(fā)現的,這也就意味著我們可能永遠不會發(fā)現真正的天命。能否發(fā)現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我們所擁有的機會,我們創(chuàng)造的機會,以及我們抓住機會后如何去利用它。 找到天命意味著你將與另一些有相同愛好和相同目標的人緊密相連。也就是說,在實際生活中,你應該在不同的領域,積極地尋找機會開發(fā)你的天賦。 通常,我們都需要他人的幫助才能認清自身真正的天賦,當然,我們也能幫助他人發(fā)現自身的天賦。 在本書中,我們將詳細講解天命的基本組成部分,分析那些找到天命的人士所共有的人格品質,研究將人們帶向天命的環(huán)境和條件,并且確認那些阻礙我們擁抱天命的事物。我們將介紹一些已經找到成功之路的人,還有一些正在鋪就成功之路的人,一些引領人們走向成功之路的組織以及一些正在走著錯誤路線的機構。 我寫作本書的目的就在于為你說明一些你或許已經直覺地認識到的理念,激勵你去找到自身的天命,并且也去幫別人找到它。這不是一本自救的書,你在其中找不到任何練習或者是測驗,但是,我希望你找到的是一種對自身潛能以及周圍人士潛能的全新觀察方法。 第二章 別把一切視為理所當然(1) 第二章 別把一切視為理所當然 正因為我們已經習慣沿用一般人對智力的評定,我們才經常低估自己真正的智力水平,無法找到屬于自己的天命 存在聽力障礙的搖滾天才 我們不熟知的四種感官能力 智商測試憑什么決定人的生死? 米克·弗里特伍德(Mick Fleetwood)是世界上最出名、最有才華的搖滾樂鼓手之一。他的樂隊,弗里特伍德麥克(Fleetwood Mac),曾賣出上千萬億張唱片,搖滾評論家視其專輯《弗里特伍德麥克》(Fleetwood Mac)和《流言》(Rumours)為天才之作。但是,在米克上學的時候,許多資料都顯示米克·弗里特伍德并不是很聰明,至少不是我們絕大多數人所認為的那種聰明人。 我完全不參與任何學術性的工作,沒人知道為什么,他告訴我。讀書的時候,我的聽力有問題,現在依然是這樣。我不懂數學,一點兒也不懂。現在讓我倒背字母表,我都很難背正確,如果快速地順著背對了,那也是碰運氣。如果有人問我,這個字母前面一個是什么?我很可能會急出一身冷汗。 他在英國上了一所寄宿學校,度過了一段極不愉快的時光。“我也有很好的朋友,但就是不快樂,我總感覺自己像要被榨干一樣,很痛苦。我不知道我將要做什么,因為所有學業(yè)都是一團糟,我沒有任何值得驕傲的事情。” 米克是幸運的(后來那些買他專輯或參加他演唱會的人也是幸運的),他來自一個開明的家庭,家人對他的看法不局限于學校的考試成績。他父親是皇家空軍的一名戰(zhàn)斗機駕駛員,他退役后,遵循自己的愛好,開始寫作,三年后實現了自己當作家的夢想。米克的姐姐薩莉去倫敦成了一名雕刻家,另一個姐姐蘇珊正在戲劇界追求自己的愛好。在弗里特伍德家族里,每一個成員都明白,才華有很多種來源,一個人數學不好或者不能倒背字母表并不意味著他就注定要過一種微不足道的生活。 而且,米克還能打鼓。“彈鋼琴可能顯得更有創(chuàng)造性一點兒,”他說,“但是我就喜歡用鼓槌敲打著鼓的邊緣或者是椅子的邊緣,這不是很有創(chuàng)造力的表現,基本上,每個人都會做,這也不是聰明的表現,但是,我決定去做這些敲敲打打的事情,對我來說,它逐漸變成了一件不成功便成仁的事情。” 不接受自己是個“沒用的人” 米克的頓悟時刻-就是確定那些“敲敲打打的事情”將成為他的人生志向的那一刻-在他去倫敦探望他姐姐的時候來臨。那時候,他還是一個小男孩,跟著作為鋼琴手的姐姐去了一個名為“切爾西的地方”的俱樂部。那里的人們演奏著我們現在所知的麥奧斯·戴維斯(Miles Davis)的曲子,抽著法國的Gitanes牌香煙。 我注視著他們,看見另一個世界的大門正在向我敞開,這種氛圍深深吸引著我,我感到舒服極了,一點兒也不覺得拘束,這就是我的夢想所在。 回到學校,我的心還停留在那些場景里,我夢想能加入那個世界,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否還能跟人們一起玩,但是這個夢想卻將我從那些血腥的學業(yè)噩夢中拯救出來。雖然我內心也有著很多希望,但是我總是非常不開心,因為學校的所有事情都顯示著,按照現狀繼續(xù)下去,我將一事無成。 米克的學習一如既往地讓老師為難,他們也知道他是聰明的,但是他的成績就是不好。如果成績不好,老師也無能為力。這種經歷讓這個夢想成為鼓手的男孩遭受著巨大的挫敗感,在十幾歲的時候,他終于受夠了。 第二章 別把一切視為理所當然(2) 一天,我走出學校,坐在一棵大樹下,我并不是虔誠的信教者,但是在那時,我的淚水奪眶而出,帶著滿臉的淚水,我祈求上帝,我再也不要待在這里了。我想去倫敦,在某個爵士酒吧里表演。這聽起來的確很荒謬,但是我為自己樹立了一個堅定的目標:我一定要成為一名鼓手。 米克的父母也明白,學校并不是適合米克這樣的孩子的地方。16歲的時候,他跟父母談起了離開學校的想法,父母并沒有堅持要他讀到畢業(yè),而是立即送他去倫敦學習打鼓,允許他去追求自己的夢想。 接下來發(fā)生的就是一系列的“突破”,如果米克還待在學校的話,這是不可能發(fā)生的。有一次,他正在車庫練習打鼓,米克的鄰居,一個名叫皮特·貝登斯的鍵盤手,敲開了他的門。米克想貝登斯肯定是來讓他安靜一點的,但是相反的是,這個音樂家是來邀請他跟自己一起去演奏的,而且就在當地的一家青年俱樂部。這讓米克就此進入了60年代倫敦音樂圈的中心。“作為一個孩子,不知道什么是滿足,現在,我開始覺得做我自己以及做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感覺還不錯。” 他的朋友,皮特·格林,曾建議他取代約翰·梅奧爾(John Mayall ),“布魯斯開創(chuàng)者”(Bluesbreakers)樂隊的鼓手,那是一個橫跨了幾個時代的樂隊,包括隸屬奶油樂隊(Cream)的艾力克·萊普頓(Eric Clapton)、杰克·布魯斯(Jack Bruce)以及隸屬滾石的米克·泰勒(Mick Taylor)。不久后,他與格林以及一名“布魯斯開創(chuàng)者”樂隊的前隊員,約翰·麥克文組建了弗里特伍德麥克樂隊。剩下的就是一部有關屢創(chuàng)唱片銷售和演唱會滿座紀錄的輝煌歷史了。但是,盡管米克成了全世界最出名的鼓手,他對自身天賦的分析仍然殘留著求學時期留下的傷痕。 我的表演風格不涉及任何數學規(guī)律性。如果有人突然問:‘你知道四八拍是什么嗎?’我可能會立刻不知所措。跟我合作的音響師都知道,我像是一個孩子,他們就會說:‘你知道的,在副歌里面,在第二節(jié)……’我會說:‘不知道。’因為我不知道一首曲子的副歌是什么,如果你放那首歌,我就知道了,我是聽歌詞的。 對米克·弗里特伍德來說,離開學校,離開那種僅用考試來衡量智力的教育系統(tǒng),反而走上了一條通向成功的道路。“我父母也發(fā)現我這個小東西絕不是做學者的料。”米克之所以能成功,是因為他對某種事物有著極好的天分,而他本能地發(fā)覺了,這是考試分數永遠不會顯示的。他之所以能成功,還因為,對于 “照這樣下去,他將一無所長”的預言,他選擇了不接受。 一切都不是理所當然 天命的另一個關鍵原則就是我們必須提出質疑,質疑那些被我們認為是理所當然的自身的以及別人的能力,這并沒有想象的那么簡單。我們之所以覺得這些能力是理所當然的,部分原因是因為我們根本不知道這些能力是什么,所以首先就把它們定義為理所當然的事了,并逐漸變成了固定邏輯的一部分,或毫不質疑的基本假設。我們毫不質疑則是因為將它們當做了生活中最基本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就像空氣或者是萬有引力又或者是奧普拉訪談①。 對此,有一個很好的例子,許多人都不假思索地認為人只有那幾種感官能力。有時候,我在演講的過程中,會帶領聽眾做一些簡單的練習,從而來闡明我的觀點。我會詢問他們認為自身有多少種感官能力。絕大多數人會回答五種-味覺、觸覺、嗅覺、視覺以及聽覺。也有一些人會說還有第六感以及直覺,除了這些之外,沒人能再說出其他的了。 第二章 別把一切視為理所當然(3) 當然,前五種感官能力與第六感之間還是有區(qū)別的,前五種感官能力都有相應的器官支撐-鼻子對嗅覺,眼睛對視覺,耳朵對聽覺等等。如果這些器官受損,相應的感官能力也會受損。直覺又能做什么呢?它的作用不是很明顯,而且通常被認為是很神秘的,女孩子的直覺可能更強一些。在過去幾年里,我采訪了各行各業(yè)的人,他們一般都認為人類有五種“硬”感官能力以及一種“神秘”的感官能力。 人類學家凱瑟琳·里恩·葛茨有一本很精彩的書,《文化與感覺》(Culture and the Senses)。在這本書里,她講述了自己對加納東南部安洛埃維人的研究。我必須要說的是對于如今這些被邊緣化的少數民族,我總是有著某種同情。人類學家們總是潛入他們的生活-似乎他們每家都有三個小孩、一個人類學家。盡管如此,葛茨的研究還是很有啟發(fā)性的。 她了解到的一件事就是安洛埃維人對感官的認識與我們不同。首先,他們從來沒有計算過感官的數量,似乎這個問題不在考慮之列。另外,當葛茨向他們列舉被我們認為是理所當然的五種感官時,他們問另外一個呢,最主要的那一個。他們既不是在說“神秘”的第六感,也不是在說那些只在安洛埃維人中幸存,卻被我們其他人丟掉了的古老感知能力,他們所講的那種感官能力我們每個人都有,而且也是我們最基本的感官能力之一,那就是平衡感。 內耳中的液體和骨骼調節(jié)著平衡感。試想一下,如果平衡感受損將會對你的生活產生什么影響-生病或者酒精都可能導致平衡感受損-你會發(fā)現它對我們日常生活的重要性。大多數人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感官能力中還包括這一項,不是因為他們沒有平衡感,而是習慣了五種感官能力的觀點(可能還有個神秘的第六感),因此不再多加思考。五種感官成了一種常識,他們也就理所當然地接受了。 常識是創(chuàng)新能力,特別是關系到自身發(fā)展的創(chuàng)新能力的敵人之一。劇作家布萊希特曾說,當世界上的某些事情看起來非常顯而易見的時候,也就意味著我們已經放棄了去理解它的所有嘗試。 如果你沒有猜到另外一種感官能力是平衡感,也不用太在意。事實上,接受我采訪的許多人也沒有猜到。但是平衡感跟其他幾種被我們當做理所當然的感官一樣重要,而且它也不是唯一被我們忽略的感官能力。 生理學家認為,除了眾所周知的五種感官能力以外,人類還有其他四種感官能力。首先就是感溫能力(溫覺)。它不同于觸覺,我們并不需要觸碰某件物品,就能感覺到熱或者冷。溫覺對我們人類的生存非常重要,因為人類只能在特定的溫度范圍內生存,這也就是我們?yōu)槭裁匆┮路脑?,至少是原因之一吧?/strong> 另一種是對痛的感知能力(痛覺)?,F在,科學家普遍認為這是一種不同的感官系統(tǒng),既不同于觸覺也不同于溫覺,就好像是有一套獨立的感官系統(tǒng)感受來自身體內外的疼痛。接下來是前傾平衡感(equilibrioception),它包括平衡感和加速感。然后就是肌肉運動知覺(the kinesthetic sense,即本體感覺),當我們的平衡感受損時-疾病或者酒精損傷-本體感覺能使我們的四肢與身體的其他部位處于同一空間并且相互聯系。這對平衡感的恢復是非常重要的。但是,大多數生理學家似乎并不是很贊同直覺(第六感)的存在。 第二章 別把一切視為理所當然(4) 我們能對世界進行感知以及自如地運用自身的能力都歸功于這些感官系統(tǒng)。一些人甚至還有一些獨特的感官能力,有的人有共感現象,即各種感官系統(tǒng)好像發(fā)生了重疊或覆蓋:能看見聲音并且聽到顏色。雖然這些非正?,F象挑戰(zhàn)著我們對感官的常識,但是這也說明,無論我們有多少種感官,無論它們如何運行,都將影響我們對自身以及對世界的理解,盡管我們中的許多人從來不知道或者從來不曾想到過其中的某些感官。 并不是所有人都將平衡感或其他感官當做是理所當然的。以巴特為例,巴特出生在伊利諾伊州的莫頓格羅夫,當他還是一個嬰兒的時候,他并不是特別好動。6歲左右的時候,他開始做一些很獨特的事情,他能用手走路,而且?guī)缀鹾陀媚_走路一樣好。當然這并不是一個優(yōu)雅的姿勢,但卻給他帶來了很多快樂,而且也得到了家人的贊賞。每當有客人來訪或者家庭聚會時,人們總是慫恿他表演這一標志性動作,毫不夸張地說-他也很享受自己的把戲以及眾人的關注-他雙手倒立,輕巧地將身體撐起,然后搖搖晃晃地四處走動。當他長大一點后,他甚至還訓練自己用雙手上下樓梯。 當然,這并沒有什么實際的用處,畢竟用雙手走路并不是一種能讓考試得高分或者其他什么方面更出色的能力。他也只是想知道他是否會受歡迎-一個能用雙手上下樓的人肯定能令周圍人覺得有趣。 在他10歲的某一天,經過母親的同意,小學的體育老師帶他去了當地一家體操訓練中心。走進體操中心的時候,他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有生以來,他從沒見過如此完美的事物。繩索、雙杠、高低杠、吊環(huán)、蹦床、柵欄-他可以在所有器材上爬啊、跳啊、搖啊,就像是同時造訪圣誕老人的工作間與迪斯尼,這就是他理想中的王國。突然間,他發(fā)現自己的天賦除了用來娛樂自己和旁人外還可以用在別的地方。從那一刻起,他的人生開始轉向。 經過8年毫不間斷的艱苦訓練,巴特·康納代表美利堅合眾國,踏上了蒙特利爾奧運會體操館的紅地毯。接下來,他成了美國有史以來獲獎最多的男體操運動員以及獲得所有體操比賽冠軍的第一個美國人。他曾獲得美國冠軍、NCAA(National Collegiate Athletic Association美國全國大學生體育協(xié)會)聯賽冠軍、泛美運動會冠軍、世界冠軍、世界杯冠軍以及奧運會冠軍。他接連參加了三屆奧運會,分別是在1976年、1980年和1984年。在1984年洛杉磯奧運會上,巴特創(chuàng)造了一個傳奇,在二頭肌撕裂的情況下戲劇性地贏得了兩枚金牌。1991年,他入選了美國奧運名人錄,1996年入選了國際體操名人錄。 如今,康納以其他的方式繼續(xù)著自己對體操的熱愛,他跟夫人娜迪亞·科馬內奇擁有一所體操學校,還創(chuàng)辦了《國際體操》(International Gymnast)雜志以及一家電視制作公司。 像巴特·康納和娜迪亞·科馬內奇這樣的運動員,對于身體的潛能有一種超乎尋常的感知能力。他們的成就也顯示出:我們對人類能力真正面貌的所知是如此有限。如果你仔細觀察那些表演藝術家(運動員、舞蹈演員、音樂家以及其他表演藝術家)的訓練過程,你會發(fā)現,在訓練過程中,他們調動了整個身體來完善并熟記那些規(guī)定的動作套路。在這個過程中,他們依靠著所謂的“肌肉記憶”(muscle memory),因為在表演的時候,他們的動作實在太快,一般的思維與決策能力往往跟不上運動的速度。 第二章 別把一切視為理所當然(5) 他們發(fā)掘出人體深層的感覺與直覺儲備,利用整個大腦來調節(jié)身體的反射與協(xié)調,而不只是利用與我們日常生活相關的那一部分,如果只利用這一部分的話,他們的事業(yè)估計永遠不會有起色,自身發(fā)展也不會取得多大成績。 從這些方面來看,運動員以及各種藝術表演者都是挑戰(zhàn)了那些被我們認為理所當然的人類能力的人,同時也證明了我們對智力理解的錯誤。 你有多聰明? 每次當我對一群人演說的時候,我還會讓聽眾做另一件事,那就是給自己的智力打分,從1分到10分,十個等級,10分為最高級別。特殊情況下,會有一兩個人給自己10分,當他們舉起手的時候,我會建議他們:回家去吧,別在這里聽講座了,你們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除了這幾個10分的以外,還有少量的人給自己9分,給8分的人再多一點,毫無例外的是,無論在哪兒演講,大部分的聽眾都會給自己7分或者6分。我承認我從來沒有把這個調查做完,通常在2分的時候就停止,以免真的有人給自己1分,避免他們在大眾面前承認所帶來的尷尬。為什么總是這種結果(結果的分布形態(tài)為鐘形曲線)呢?我相信這是因為,對于某些智力,我們總是將它們視為理所當然的事情而沒有進一步去開發(fā)。 有趣的是絕大多數人都舉起了手,給自己打了分,卻沒有從這個提問本身來發(fā)現一些問題。只有很少的人對這個提問方式表示質疑并詢問我所指的是什么意義上的智力,我認為這是每個人都應該想到的一點。為什么許多人低估自己的真正能力,也不能找到自身的天命呢?我認為,主要原因之一就是理所當然地接受了通常意義上的智力定義。 通常的定義是這樣的:我們一出生,我們所擁有的智力水平就已經固定了。這是一種先天性的特征,比如藍色眼球或者綠色眼球,修長的四肢或者短小的四肢。而智力又通過一些特定的活動形式展現出來,特別是通過數學以及我們運用文字的能力來展現,所以簡單的紙筆測試就能測量我們的智力水平,并進而劃分出一定的等級。這就是通常的邏輯。 實話實說,我認為這個定義并不可信,但最關鍵的是,這個令人質疑的智力定義卻遍及整個西方文化,并且在一些東方文化之中也能找到它的身影。它深入我們教育體系的核心,還影響著全世界價值數萬億美元的培訓企業(yè),這些企業(yè)都是依賴于現行教育體系而生存的。它也是學術能力概念的核心,是大學入學考試的中心內容,是學科等級劃分的基礎,并且還是整個IQ思想的基石。 在西方文化中,這種對于智力的定義有著悠久的歷史,至少可以追溯到古希臘哲學家亞里士多德和柏拉圖。而在近代則繁盛于17、18世紀的文化運動,即啟蒙運動(the Enlightenment)。哲學家與其他學者希望建立人類文化的堅實基礎,從而終結那些有關人類存在的迷信與神學學說,因為,他們認為這些學說壓抑了先輩們的思想。 啟蒙運動的一大思想支柱就是堅信邏輯與批判推理的重要性。哲學家們宣稱,任何不能通過邏輯推理來證明,特別是不能用文字和數學方法來證明的知識,我們都不能接受。問題是,如果不是首先理所當然地將某些事物認為是符合邏輯的,又從哪里開始這一論證呢?哲學家笛卡爾有一個著名的論斷,那就是:他唯一認為理所當然的是自身的存在;否則,他也不能有這些思想。他的論點是:“我思,故我在。” 第二章 別把一切視為理所當然(6) 啟蒙運動的另一思想支柱就是越來越堅信證據對支撐科學理念的重要性-可以通過人類感覺發(fā)現的證據-而不是迷信或者傳聞。推理和證據這兩大支柱成為改變西方世界面貌與成就的智力革命的基礎。它導致了科研方法的豐富,引起了各種見解、分析方法以及對思想、學科和科學現象分類研究的巨變,從而使人類的認識與研究深至地底、遠至太空,也促進了應用科學技術的巨大發(fā)展,從而導致了工業(yè)革命的產生,并促成了這些思想在政治、商業(yè)以及教育領域的絕對主宰地位。 邏輯與證據的影響遠不只在“硬”科學領域,它們同時影響了人文科學理論的形成,包括心理學、社會學、人類學以及醫(yī)學。在19世紀、20世紀興起的公共教育也是以這些有關知識和智力的主流思想為基礎。當大眾教育成為迎合工業(yè)革命日益增長的人才需求的工具時,一種簡單快捷的人才篩選和評價機制成了時代必需品。新興的心理科學開始著手研究如何測試與度量人類的智力水平。在大多數情況下,智力被定義為語言以及數學的推理能力,當然還會有一些程序對結果進行量化,其核心就是所謂的IQ。 久而久之,我們開始相信真正的智力就是邏輯分析能力,相信經得住推理的想法優(yōu)于感覺和情緒,相信真正的思想一定能用語言或者數學證明。此外,我們還相信,我們能測量智力,依靠IQ測試或者SAT①之類的標準測試就能判定我們中的某人是否真的聰明,是否值得更好的待遇。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IQ測試的發(fā)明者之一,阿爾弗雷德·比奈(Alfred Binet)曾故意讓測試顯示出相反的結果。實際上,他最初設計這個測試(遵從法國政府的命令)是為了區(qū)分一些需要特殊照顧的孩子,以便讓他們能得到更為合適的教育,他從來沒打算將它用來測試智力或者“精神價值”的水平。事實上,比奈曾說過,他所發(fā)明的那套測試“不能用于智力測試,因為智力的特征并不是重合的,所以不能用這種線性測量方式來衡量。” 而且,他也從沒有說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個人不能變得更聰明。“最近一些思想家,”他說,“斷言個人的智力水平是固定的,不會隨著時間增長。我們必須抗議并反對這種野蠻的悲觀主義,并且必須盡力去證明這是毫無事實依據的。” 然而,美國的教育工作者和心理醫(yī)生們仍在荒謬地濫用-并將繼續(xù)濫用IQ測試結果。1916年,斯坦福大學的劉易斯·特曼(Lewis Terman)發(fā)表了比奈智商測試的修改版,即斯坦福-比奈測試(the Stanford-Binet test),現在已經是第五版了,它也是現代智商測試的基礎。有意思的是,特曼對人類的能力也持有一種非常極端的觀點。這是他在著作《智商測試》中的一些話:“那些勞動工人和從事服務業(yè)的女孩子,很多都是低能的。他們是世界的‘伐木人和提水工’(hewers of wood and drawers of water),并且,自從智力測試受到關注以來,測試的結果已證明了這一點……再多的學校教育也不能將他們變?yōu)檎嬲饬x上聰明的或者有能力的選民。” 在那段教育和公共政策比較黑暗的時期,特曼是一個極為活躍的角色。因為大多數歷史學者對此避而不談,所以你很可能不知道他們當時的那些荒唐行為。優(yōu)生學意欲清除國家人口中某些階層,他們宣稱犯罪和貧困等一切不好的特征都會遺傳,而通過智商測試就能檢測出來。也許最令人震驚的運動宣言就是,要清除特定種族的人群,南歐人、猶太人、非洲人以及拉丁美洲人都在他們清除的名單之內。特曼還曾寫道: 第二章 別把一切視為理所當然(7) 在印度人、墨西哥人和黑人中,這些特征都得到了證實,這一事實揭示了不同種族在心理特征上存在差異,有關種族差異的所有問題將不得不重新提起,并將用實驗的方法加以解決。 這一種族的小孩應該被隔離到特殊的班級里,并且告訴他們什么是正確的、適用的。他們永遠不會成為主人,但大多都是效率較高的工人,能夠養(yǎng)活自己。在當前開明的社會里,不讓他們生育是不可能的,雖然從優(yōu)生學的角度,他們異乎尋常的多產將對社會構成嚴重的問題。 事實上,優(yōu)生運動成功地疏通了各種渠道,使得美國的30個州通過了《非自愿絕育法》。這意味著各州可以隨意閹割那些智商低于某一水平的人,而當事人無權發(fā)表任何抗議。當然,最終各州都撤銷了此項法令,這也算是各州還尚有常識與同情心的有力佐證。首先,這項法律的存在就是一個可怕的證明,它證明了,用任何有限的標準測試來衡量人們的智商和能力對整個社會都將是極其危險的。 更有甚者,智商測試居然成為一項決定生死的依據,如果一個死刑犯的智商低于70,他就不會被執(zhí)行死刑。然而,依據定刑的智商分數通常會隨著時間上調(調整幅度高達25個百分點),但為了保證平均分在100分,每隔15到20年都得重新設置定刑的智商分數。因此,一個犯死罪的人更可能在這個循環(huán)周期開始的時候被判處死刑,而不是在末尾。簡簡單單的一項測試就這么被賦予了太多的責任。 通過學習與練習,人們也能提高智商測試的得分。我最近讀了一篇報道,一個原本只應判處十年有期徒刑的囚犯被判了終身監(jiān)禁(他不是開槍的人,但是他所參與的那場搶劫案中死了人),在監(jiān)禁期間,他參加了一系列的課程,重新測試的時候,他的IQ得分提高了10分-突然之間,他就有資格被判終身監(jiān)禁了。 當然,我們中的絕大多數人永遠都不會身處這種情形-因為智商測試的得分較高而被下毒或者給予安樂死。但是,這些極端的事例迫使我們提出質疑,這些數據究竟代表什么?對于我們的智商,這些數據真正說明了什么呢?答案就是,在很大程度上,這些數據都只能證明一個人在特定數學和語言推理考試上的能力。換言之,它只是衡量了某些類型的智商,而不是全部的智商。如上所述,隨著時間的推移,為了適應人類的發(fā)展,智商測試的基準也在不斷變化。 我們對智商測試的迷戀源于我們對學校標準化測試的迷戀-更可以說是過度依賴。每學期的大部分時間里,老師們都在訓練學生們?yōu)槿珖荚囎鰷蕚?,考試成績將決定一切,小到下學期學生在班級的地位,大到學校將得到的資金援助。當然,這些考試對于發(fā)揮學生的(或者學校的)特殊才能毫無用處,也不會考慮到學生(或者學校)的真正需要,但是對于孩子們在學校的命運,卻有著極大的影響。 如今在美國,對孩子們學業(yè)前途影響力最大的標準測試就是SAT。有趣的是,SAT的創(chuàng)造者,卡爾·布里格姆(Carl Brigham),也是一個優(yōu)生學家。起初,為了軍隊,也為了自己的榮譽,他設計出這套測試,5年之后,他否認與這套測試的一切關系,并同時放棄了優(yōu)生學說。但是,就在此時,哈佛以及其他的常春藤盟校卻開始將SAT成績作為是否接受入學申請者的一個衡量標準。近70年來,盡管大多數的美國大學都將SAT成績(或者類似的ACT-American College Test,稱為美國高考)作為學生篩選程序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但是也有一些學校開始減少對SAT的依賴。 第二章 別把一切視為理所當然(8) 標準化考試究竟有什么問題呢?在許多方面,SAT都是標準化考試的一個代表。SAT僅僅測量了某種特定的智商,并且完全是用一種客觀的方式來測量,它企圖對所有申請者設置一個共同的假設,用一刀切的方式對待那些差異巨大的大學申請者。它使得無數高中生都要花費數百小時的時間、犧牲學校的學習或者對其他愛好的追求來準備考試。《普林斯頓評論》(Princeton Review)的創(chuàng)辦者,約翰·卡茨曼對此發(fā)表了激烈的批判:“糟糕的是,SAT跟孩子們的高中學習內容毫無關系,因此,圍繞它所建立的一整套課程既不符合教育者進一步教學的需要,也不符合學生進一步學習的需要……SAT就像是萬金油,既衡量學生的智商,又驗證學生高中時的GPA①,還預測學生大學的成績。實際上,對于前兩項,它從來就沒有準確過,對于第三項,也預測得并不怎么好。” 然而,SAT考得不好或者不是特別擅長SAT這種推理性測試的學生們就只好在大學的選擇上做出妥協(xié)-這都是因為我們只接受這種數字形式的智商評價。實際上,這種智商定義的影響是無處不在的,遠遠超出了學術領域。還記得我們先前討論的那個鐘形曲線嗎?每次我問人們認為自身有多聰明的時候,這種曲線就會出現,因為我們對智商的定義太過狹隘,我們以為自己知道答案,“你有多聰明?”真正的答案是,這個問題本身就是錯的。 你擁有哪種智力 這才是正確的問法,這兩個問題之間的區(qū)別是很明顯的。前一個問題暗示著有一種有限的測量智商的方法,并且對于每個人的智商都能用一個數字或者某種商(quotient)的形式來表示;后一個問題則揭露了一個事實,即我們知道的并沒有我們應該知道的那么多-即智商有很多種表現形式,單一的測試永遠無法測量。 關于智商本質的論戰(zhàn)從來沒有停歇過,特別是許多傾其一生思考并研究智商的專家們,他們不同意一些有關智商的觀點,比如智商是什么?誰擁有智商?以及智商究竟有多高?幾年前,在美國,一些試圖定義智商的心理學者進行了一項調查,他們列出了智商的25項特征,讓被調查者從中選擇符合的選項,超過四分之一的被調查者只選擇了三項。一位評論員曾談道:“如果我們正在咨詢專家們,如何描述可食用蘑菇可以讓我們從有毒蘑菇中將其區(qū)分出來,專家們則會這樣回答:我們應當盡量避免讓兩者混在一起。” 對于只基于IQ測試的智商定義一直都有人批判,近年來,批判者更是越來越多。不同的觀點也有很多,一些觀點認為:智商(的真正內涵)遠不是一些簡單的IQ測試所能度量的。 哈佛心理學家霍華德·加德納(Howard Gardner)曾主張,我們應該贊同人類不只是擁有某一種智商,而是擁有著多種智商的觀點,這些智商包括語言的、音樂的、數學的、空間的、肌肉運動知覺的(kinesthetic)、人際關系的(interpersonal,與他人的關系)以及內心的(intra-personal,對自身的認知與了解)智慧。他認為這些智慧都是相互獨立的,沒有哪一個比其他的更為重要,盡管有可能某些是“主導的”,某些是“潛伏的”。他還說,我們每個人都在不同的方面有自身的優(yōu)點,學校教育應該平等地對待每一個人,這樣所有的孩子才能都有機會發(fā)展自身獨特的才能。 第二章 別把一切視為理所當然(9) 羅伯特·斯騰伯格(Robert Sternberg)是塔夫茨大學(Tufts University)的一名心理學教授,也曾擔任美國心理學會主席一職。對于傳統(tǒng)的智力測試和IQ ,他是一個堅定的批判者。他認為人類主要有三種智力:分析型智力,即運用學術技能解決問題以及完成傳統(tǒng)智商測試的能力;創(chuàng)造型智力,即處理突發(fā)情況并拿出新的解決辦法的能力;實踐型智力,即處理日常生活中問題與挑戰(zhàn)的能力。 心理學家及暢銷書作家丹尼爾·格爾曼(Daniel Goleman)曾在他的書中提到,人類還擁有情感型智力和社會型智力,這兩者對于人類自身與周圍世界的相處至關重要。 《另外百分之九十》(The Other 90%)的作者羅伯特·庫珀(Robert Cooper)曾說,我們不要以為智力只在人類的大腦里產生。他提出“心”腦(the“heart” brain)和“本能”腦(the“gut” brain)的說法,他說,無論我們什么時候有一種感覺,它都不是直接進入頭內的大腦里,而是最先進入腸區(qū)以及心臟部位的神經系統(tǒng)。而且,最先的反應系統(tǒng)是腸內神經系統(tǒng),它作為置身腸內的“第二大腦”(a“second brain”),“獨立于頭骨中的大腦,但又是與之相互聯系的”。他認為這就是為什么我們對事件的第一反應是一種“本能的反應”。不管我們知道與否,在我們所做的任何事情中都有本能反應的參與。 其他一些心理學者以及智力測試者為以上各種觀點深感憂慮,他們說,沒有足夠的證據證實上述智力的存在。事實或許如此,但是,日常生活經驗卻清楚地顯示了人類的智力是多樣的并且是多方面的。至于證據,我們只需要看看那些異常豐富而復雜的人類文化與成就。如果只有一種智力,我們能創(chuàng)造出所有這些文化嗎?-就算有三種、四種、五種甚至八種單一的智力能創(chuàng)造出這么多文化嗎?-這對所有理論家來說,都是一個無法回答的問題。 與此同時,對于人類具有不同的能力這一基本事實的證據也是無處不在的:我們能“思考”自身擁有的經驗,并且是從我們獲取這些經驗的各方面來思考。還有一個再清楚不過的事實,那就是:我們都有不同的特長和天賦。 我曾提到,我對數學沒有什么特別的天賦,老實說,是一點兒天賦都沒有,與之相反的是,亞力克斯·勒邁爾就極有數學天賦。勒邁爾是一位年輕的法國博士生,專攻人工智能方向。在2007年,他打破了心算雙百位數13次方根的世界紀錄,只用了秒完成了整個計算。如果,你像我一樣,不知道這句話究竟意味著什么,且聽我解釋。亞力克斯端坐在一臺筆記本電腦前,電腦隨機產生一個雙百位數字并在屏幕上顯示出來,這個數字的長度超過17行,是一個非常龐大的數字。 亞力克斯的任務就是在大腦里計算出這個數字的13次方根(也就是,所算出的數字自身相乘13次之后所得的正是電腦上產生的數字),他盯著屏幕,沒有說話,然后就報出了正確答案2 397 207 667 966 701 。記住!他只用了秒,而且只在大腦里計算! 勒邁爾在紐約的科學大廳表演成功,他已經致力于13次方根的挑戰(zhàn)幾年了,在此之前,他最好的成績只有77秒。表演成功后,他告訴媒體, 在計算時,得到第一個數字很簡單,最后一個數字也很簡單,但是中間的數字非常難。我用大腦里的人工智能系統(tǒng)取代電腦,我相信大部分人都能做到這一點,但我的大腦運轉速度很快。有時候我的大腦運轉得非常非???#8230;…我使用了一套方法來提升大腦的運算能力,使它像電腦一樣運行,就像是在我的頭腦里運行程序進而來控制大腦的運轉。 第二章 別把一切視為理所當然(10) “有時候,”他說,“當我做乘法時,大腦運轉得太快以至于我必須服用藥物進行抑制。我認為一些大腦運轉并不是非常快的人也能做這種乘法,但是,因為我的大腦運轉迅速,所以對我來說可能更容易一些。” 勒邁爾一直很有規(guī)律地進行數學訓練,所以他才能更快地思考,他經常做運動,不喝咖啡和酒,并且避免高糖或者高脂肪含量的食物。他的數學練習是一種非常激烈的腦部運動,以至于他不得不定時停下工作,讓大腦休息,否則的話,太多的數學計算可能對他的健康和心臟有害。 雖然我也認為太多的數學計算會對健康和心臟有害,但是原因卻不盡相同。令人奇怪的是,在學校的時候,他也像我一樣,數學并不是特別好,但我們倆的相似之處也就是這一點。他的數學成績在班上并不是頂尖的,而且他主要是通過一些書本進行自學。 然而,他對數字的確有一種天賦,在大約11歲的時候,他發(fā)現了這一點,開始通過對自身持續(xù)不斷的挑戰(zhàn)來培養(yǎng)這一天賦,并且運用逐漸完善的方法進行進一步的開發(fā)。 上述故事雖有不同,但所有這些成就的取得都有一個共同的基礎,那就是一份獨特的個人天賦加上極深的熱愛與實際行動。毫無疑問,當亞力克斯·勒邁爾在大量的數字中挖掘出要找的根時,他一定身處自身的天命之上。 人類智力的三個特征 人類智力看起來至少有三個主要特征。第一,人類智力是非常多樣的。毫無疑問,它絕不僅僅局限于語言和數學推理能力,這些技能的確很重要,但那也只是智力的一種表現形式而已。 戈登·帕克斯(Gordon Parks)曾是一名傳奇的攝影師,他以別人不曾有過的方式捕獲了美國黑人的一些經歷,他還是好萊塢一家電影公司的首位黑人監(jiān)制和導演,曾幫助出版了《精華》①雜志并擔任主編一職長達三年。他是才華出眾的詩人、小說家和傳記作家,并且還是一位很有天賦的作曲家,他用自己獨創(chuàng)的音符來譜寫作曲。 而且,他從來沒接受過任何專業(yè)的訓練。 事實上,戈登·帕克斯連高中都沒念完。帕克斯15歲的時候,他的媽媽去世了,不久后,他就發(fā)現自己流落街頭,沒辦法上學了。他在學校的遭遇也令人氣餒-他經常提起,他的一個老師曾這樣告訴學生們:大學對他們來說完全是一種浪費,因為他們都是注定要成為搬運工和清潔工的人。 然而,他運用自身智力的能力,恐怕極少有人能與之媲美。他自學學會了彈鋼琴,這讓他掙了一些錢,能夠在十幾歲的時候就養(yǎng)活自己。幾年后,他從當鋪借了一部相機,開始自學攝影。他對電影和創(chuàng)作的了解大部分源于仔細觀察、強烈的好奇心以及一種能感受和洞察他人內心的能力。 戈登·帕克斯在接受史密森學會(the Smithsonian Institute)的采訪時講道, 我只是從不停歇,并且,我有一種一往無前的勇氣,從開始學攝影一直到攝影作品受到關注。我意識到,我喜歡攝影,所以我全力以赴。這時候,我的妻子有些反對,我的岳母,就像所有的岳母一樣,也反對。我最終下定決心,決定自己買些相機,這就是我成為攝影師的所有經過。當我擁有某種強烈的興趣時,我就不斷刻苦努力,不停地敲打興趣之門,找出成功的機會。 “我的人生對我來說就像一串不相連的夢境,”在PBS(公共電視網)的一次采訪中,他這樣說道,“事情就這樣發(fā)生了-真是不可思議,它是如此的分散,但我知道,它始終都是一種持續(xù)不斷的努力,一種堅持不懈的精神,那就是:我絕不能失敗!” 第二章 別把一切視為理所當然(11) 帕克斯對美國文化的貢獻是相當多的:他那些炙手可熱的攝影作品,尤其是在《美國哥特》(American Gothic)中,將一個手持拖把和掃帚的黑人婦女與美國國旗相并列的經典畫面;那些富有靈感的電影作品,包括其突破之作《夏福特》(Shaft),此片使得好萊塢的大門向黑人動作英雄們敞開;還有他那些非傳統(tǒng)的散文作品以及獨特的音樂作品。 我不知道,戈登·帕克斯是否參加過標準的學術測試或者大學入學考試。鑒于他缺乏正規(guī)的系統(tǒng)教育,如果他參加這兩個測試,很可能任何一個測試都不會得高分。有趣的是,雖然他高中都沒有畢業(yè),但是卻獲得了40個榮譽博士學位-他將其中一個送給了一位曾經在高中極度輕視他的老師。然而,無論用任何合理的定義來判斷,戈登·帕克斯無疑都是聰明的,更是一個擁有超常學習能力以及掌握復雜與微妙藝術形式能力的罕見人類。 我只能猜想帕克斯認為自己是聰明的,不管怎樣,如果他像我在旅行中遇到的其他人一樣,對智商的定義極為狹隘,那么,盡管他擁有無數顯而易見的天賦,仍然會給自己一個很低的智力分數。 戈登·帕克斯、米克·弗里特伍德以及巴特·康納的故事都說明,智力的展現方式可能跟數字和文字關系很小或者一點關系也沒有。試想一下,我們經歷這個世界上萬事萬物的各種方式,包括我們運用自身感官的不同方法(盡管,許多感官沒有被我們察覺到),我們在聲音中思考,我們在運動中思考,我們在視覺中思考。我曾為英國皇家芭蕾舞團工作過很長一段時間,發(fā)現舞蹈是一種有力的表達思想的方式,舞蹈也運用到了多種形式的智力-肌肉運動知覺的,韻律的,音樂的以及數學的-來完成自身的表演。如果只有數學的和語言的智力形式存在,估計芭蕾永遠也不會被創(chuàng)造出來,抽象畫、嘻哈音樂、設計藝術、建筑藝術或者大型超市的自動收銀機估計也永遠不會出現。 發(fā)現智力的多樣性是找到天命的前提。如果,你不接受必須要用不同的方法來思考世界這一事實,你找到真實自我的機會將是極其有限的。 R·巴明斯特·福勒就是擁有奇特多樣性的一個典型。他因圓屋頂的設計以及他所制作的“地球號”飛船(Spaceship Earth)模型而聞名于世。理所當然,他最偉大的成就來自于工程領域(這肯定需要對數學的、視覺的以及人際智力的運用)。同時,他也是一個聰明而獨特的作家,還是一位挑戰(zhàn)了一代人信仰的哲學家,也是一位熱心的環(huán)保主義者(在真正環(huán)保運動興起的幾年前便熱心環(huán)保事業(yè)),以及一位富有挑戰(zhàn)精神的大學教授。他獲得了上面所有的成就,卻主動地避開了正規(guī)的教育(他是他們家族四代人里唯一一個不是從哈佛畢業(yè)的人),并且嘗試過各種各樣的經歷,以便充分運用自身全方位的智力。他參加過海軍,創(chuàng)辦過建筑供應公司,在紡織廠當過技工并且還在一家肉類加工廠當過工人。福勒的能力好像永無止境,任何形式的智力都能得心應手地運用。 智力的第二個特征是,它具有極大的活力。人類大腦的各個部分是高度互動的,因此每做一項工作,都會同時調用大腦的多個部分。事實上,在對大腦各部分進行調用的動態(tài)過程中-也是尋找與發(fā)現事物之間新的聯系的過程-真正的突破就此產生。 例如,阿爾伯特·愛因斯坦就充分利用了智力動態(tài)性的特點,作為一位科學家和數學家,愛因斯坦的非凡成就無疑是一個傳奇。各種資料顯示,當愛因斯坦還是一個學生的時候,他就堅信他能用各種方法解決任何挑戰(zhàn)自己的思維的事情,比如,他曾為了更多地了解直覺和想象力的作用而去采訪一些詩人。 在傳記《愛因斯坦》中,沃爾特·艾薩克森(Walter Isaacson)曾說, 作為一個年輕的學生,他從來沒有死記硬背,之后,作為一位理論家,他的成就也不是來自于自身的蠻力,而是來自于想象力和創(chuàng)造力,他能構造復雜的方程,但是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數學是一種用來描述自然奇觀的語言。 在工作中受到阻礙時,愛因斯坦常常轉向小提琴求助。愛因斯坦的一個朋友曾告訴艾薩克森,“他常常深夜在自家的廚房里拉小提琴,邊拉著即興創(chuàng)作的樂曲邊思考復雜的工作問題,然后,在演奏過程中,他會突然激動地宣布,‘我明白了!’就像是靈感突現,問題的答案常常會在他演奏音樂的中途來臨。” 愛因斯坦好像明白,通過擁抱智力動態(tài)性的本質,自身的智力會提升,創(chuàng)造力也會來臨。通過觀察事物之間的聯系而不僅僅只是關注它們之間的不同,智力也會得到提升。很顯然,本書中那些頓悟的故事都說明,大多數時候,事情突然之間變得清晰,是因為我們看到了某些事物、想法以及環(huán)境之間的新的聯系。 智力的第三個特征,它是絕對獨特的。每個人的智力就跟指紋一樣,獨一無二??赡苡?種、10種或者100種不同的智力形式,但是我們每個人使用這些不同形式智力的方法又各不相同。我的智力結構是一種包含主導智力與潛伏智力的組合,這種組合跟你的組合不同,正在街上行走的那個人又有另一種完全不同的組合,雙胞胎,就像是分居在兩個半球上的人一樣,使用智力的方式也各不相同。 這又將我們帶回到我先前提過的一個問題:你擁有哪種智力?知道智力是多樣的,動態(tài)的以及獨特的,現在你可以對這個問題重新作答。這是天命的一個核心內容,當你突破了預想中有關智力的想法,你就可以用一種全新的方法來審視自身的智力。沒有人的智力符合線性測試給出的單一智力評價,并且,得同樣分數的兩個人也不可能做同樣的事情,共有同樣的愛好或者在其人生中取得同樣的成就。發(fā)現自身的天命,就是讓你嘗試以各種方式去經歷這個世界,去發(fā)現你真正的長處在哪里。 記?。翰灰岩磺幸暈槔硭斎? 第三章 用創(chuàng)造力激發(fā)生命的奇跡(1) 第三章 用創(chuàng)造力激發(fā)生命的奇跡 每個人生來就具有豐富的創(chuàng)造力,關鍵在于你是否開發(fā)過自己的創(chuàng)造力。創(chuàng)造力的能量將激發(fā)你思考自己的生命和境遇,從而尋找到屬于自己的天命。 她是天生的藝術家 你難以想象的宇宙 一個飛盤激發(fā)的偉大靈感 費思·林格爾德(Faith Ringgold),一位杰出的藝術家,最著名的創(chuàng)作是以拼布的形式作畫,她在世界各地的主要博物館開過畫展,并且其作品被古根海姆博物館(Guggenheim Museum)、大都會藝術博物館(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以及現代藝術博物館(Museum of Modern Art)列為永久收藏品。此外,她還是位獲獎作家,處女作《瀝青沙灘》(Tar Beach)榮獲卡爾德科特獎(Caldecott Honor),而且她還作曲并錄制唱片。 費思的人生充滿了創(chuàng)造力。但是有趣的是,正是因為她因病中斷了學業(yè),才讓她走上這條創(chuàng)造之路。費思兩歲得了哮喘,因而她比同齡的孩子入學要晚。在我們的訪談中,她曾告訴我,她覺得因哮喘而被迫離開學校,對她的人生發(fā)展起了一個非常積極的作用。“你知道嗎?因為我并不是一個很樂于接受教導的孩子,所以我不想成為那種固定模式培養(yǎng)出來的人,而且我覺得,在一個受到嚴格限制的社會里,大多數孩子都是在這種固定模式中成長的,學校就是固定模式之一。這是不難理解的,因為當一個空間同時存在大量人群時,你必須使得他們按照某一固定方式來行事,這樣才不會亂了秩序。我只是沒有機會陷入這種管轄之中而已。我錯過了整個幼兒園以及小學一年級的學習,到該上二年級的時候,我入學了,但是因為哮喘,估計我記得不是很準確,每年我至少要缺課兩到三周,當然,我絕不介意漏掉這么多課程。” 為了讓她跟上學校的學習進度,媽媽大費心思地幫她補課。當不用學習的時候,媽媽就帶她去藝術的奇異世界里遨游,在20世紀30年代,哈萊姆周圍遍布著各種各樣的藝術形式。 媽媽幾乎帶我去看了當時所有著名的表演,艾靈頓公爵(Duke Ellington)、比莉·霍利迪(Billie Holliday)、貝利·克斯汀(Billy Eckstine)-這些老歌手和樂隊領隊都如此優(yōu)秀,而且也是我所認為的那種具有極高創(chuàng)造力的人。很顯然,這些藝術都源于他們內心深處。我們住在同一個社區(qū),你就這樣碰上了他們-他們就在這里,你明白嗎?他們的藝術深深地鼓舞著我,他們將自己完全奉獻給觀眾的意愿也深深地激勵著我,他們還讓我明白了,作為一個藝術家,要懂得如何與人們溝通。 我從來不強迫自己必須像其他孩子一樣。我跟他們的裝扮不一樣,我看起來也跟他們不同,并且,我的家人也不指望我像其他孩子一樣。所以,我自然而然地開始做一些別人認為很怪異的事情。我媽媽是一位時裝設計師,盡管,她從沒說過她是藝術家,但她確實是。她幫了我很多,但她也從不否認這一事實,即她也不知道將藝術作為一生的追求是否是適合的。 當費思最終可以開始全勤上課時,她發(fā)現藝術課給她帶來了無限的鼓勵與興奮。 我們一上小學就有藝術課,那是一段絕妙的經歷,真的非常棒!我清楚地記得,一些老師常常因為我的作品激動不已,而我卻很疑惑,為什么他們認為那些作品那么好呢?-但是我也從不說什么。在初中時,老師讓我們畫一幅畫,要求畫的過程中盡量不要用眼睛去看,而是用心去“看”。我們嘗試著用這種方法去畫一些花,畫完,我說:“噢,我的天吶,我不想讓她看到這幅畫,因為這實在太糟糕了。”然而老師將它拿了起來并且說:“一幅很棒的畫,大家快來看!” 第三章 用創(chuàng)造力激發(fā)生命的奇跡(2) 現在,我知道她為什么喜歡那幅畫了,因為它是自由的,就像現在每當我看到小孩子畫畫,也會很喜歡一樣。那些畫讓人印象深刻,讓人感覺奇妙,這就是孩子們獨有的魔力。孩子們沒有見過比藝術更奇怪、更不同的事情,他們接受它,理解它,熱愛它。他們走進博物館,四處觀看,并不覺得害怕,而成年人卻會。成年人總認為他們有一些信息沒有了解到,所以應該說一些或者做一些跟這些藝術作品有關的事情。不知何故,孩子們就能接受,或許他們天生如此,并且會一直維持這個狀態(tài),直到他們開始將自己分門別類?,F在,可能是因為我們開始將他們分門別類,而且,你知道,通過這種或者那種方法來批判他們-這個看起來不像一棵樹或者這個看起來不像一個人。但小孩子才不會理會這些。“這是我媽媽,這是我爸爸,我們去那所房子然后砍倒那棵樹,以及這個,那個,還有其他,”他們告訴你這幅畫的整個故事,他們接受它,并且認為它是一幅很奇妙的畫。當然,我也這么認為,因為他們所畫所講的東西都是完全不受任何壓抑的。 我認為,在音樂方面,孩子們也具有同樣的天賦。他們稚嫩的聲音就像鈴聲一般。我曾去一所學校,給各年級的孩子們上一堂40分鐘的藝術課,從學前班到六年級。課上我先讓他們讀書,然后再教課,我還給他們放一些幻燈片,教他們唱我寫的歌《每個人都能飛翔》(Anyone Can Fly)。無論是學前班、幼兒園的孩子,還是一、二、三、四年級的學生,都能馬上記住旋律。但是到了五年級,麻煩來了,他們的嗓音不再像清脆的鈴聲,他們似乎為此感到慚愧和害羞,你知道,有些仍然能唱的人也不唱了。 幸運的是,費思從未受過這種壓抑。她從小就喜歡發(fā)揮自己的創(chuàng)造力,并且直到成人也依然保持著旺盛的活力。 從1948年進入大學學習藝術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想成為一名藝術家。我不知道我要走哪條路,前面即將發(fā)生什么,或者是我怎么才能成為藝術家,但我知道那就是我的目標。我的理想是成為一名藝術家,一輩子畫畫,作為一種生活的方式。生活中的每一天,都能創(chuàng)造一些奇妙的東西,所以生活中的每一天都將與其他的日子一樣美好-每天,你都會發(fā)現一些新事物,因為不管你在畫什么還是創(chuàng)造什么,你都是在創(chuàng)作,你都是在尋找新的繪畫方法。 如何理解創(chuàng)造力 我曾提到,我喜歡問聽眾認為自己有多聰明,我也經常問人們給自己的創(chuàng)造力打多少分。就像智力一樣,我將創(chuàng)造力設為10個等級,10為最高級。當然,也像給自己的智力打分一樣,大多數人都把自己定為中間層次,大約在1 000人中,只有不足20人給自己的創(chuàng)造力打了10分,稍多一點的人給了自己9分或者8分。而且總有極少數人給自己打2分或者1分。我認為,就像對智力的評判一樣,人們對于自身創(chuàng)造力的評判標準也大多是錯誤的。 通常,每當我問有多少人給自身的智力和創(chuàng)造力打不同分數時,三分之二到四分之三的觀眾都會立刻舉起自己的手。為什么會這樣?我想這是因為,大多數人相信智力與創(chuàng)造力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情-也就是說,我們有可能很聰明但并不是很有創(chuàng)造力,或者很有創(chuàng)造力但不是很聰明。 第三章 用創(chuàng)造力激發(fā)生命的奇跡(3) 對我來說,這個現象卻揭示了一個很基本的問題。我與許多組織機構的合作內容都是向他們展示智力和創(chuàng)造力是如何密不可分的。我堅信,沒有真正的智力,就絕不可能有創(chuàng)造力,同樣,智力的最高形式就是創(chuàng)造性地思考。在尋找天命的過程中,理解創(chuàng)造力的本質并清楚地了解創(chuàng)造力與智力之間的聯系對人們正確地找到天命是非常重要的。 根據我的經驗,大多數人的智力觀念過于狹隘,往往依據學術能力來判定,這也是為什么如此多在某些方面做得很好的人卻始終認為自己根本就不聰明。對于創(chuàng)造力而言,也存在許多認識上的誤區(qū)。 誤區(qū)之一就是認為只有某些特殊的人才有創(chuàng)造力。這是完全錯誤的。每個人天生都有著巨大的創(chuàng)造能力,關鍵在于如何發(fā)展這些能力。創(chuàng)造力就像讀寫能力一樣,我們理所當然地認為,每個人都能學會讀書和寫字,如果一個人不能讀寫,你不會認為這個人沒有這個能力,而只是他或者她沒有學會如何讀寫。創(chuàng)造力也是這樣,當有人說,他沒有創(chuàng)造力,通常只是因為他不知道哪些方面會涉及創(chuàng)造力或者如何在實踐中開展有創(chuàng)造性的工作而已。 另一個誤區(qū)就是認為只有一些特殊活動才涉及創(chuàng)造力。認為創(chuàng)造力只在“創(chuàng)造力主導的”活動中產生,比如藝術,設計或者廣告。這些才是需要高水平創(chuàng)造力的工作。其實,科學、數學、機械、經營企業(yè)、成為運動員以及與人們建立或結束一段人際關系都需要創(chuàng)造力。事實上,你所做的任何事情-任何涉及智力的事情,都需要創(chuàng)造力。 第三大誤區(qū)就是認為人類要么具有創(chuàng)造力,要么不具有創(chuàng)造力。創(chuàng)造力,像智力一樣,被當做一種天生的特征,就像眼球的顏色,你是不能改變的。事實卻是,人們在工作和生活中變得更有創(chuàng)造力是絕對可能的。對你來說,最關鍵的是,你必須了解創(chuàng)造力與智力之間的緊密關系,這也是找到天命最可靠的路徑之一,并且,它也讓我們回頭去檢視人類智力的另一大基本特征-獨特的想象力。 想象力創(chuàng)造一切 在上一章中,我們談到,我們總是低估自身的感知能力與智力,我們同樣低估了我們的想象力。事實上,我們將大部分感官能力當做理所當然的時候,我們也正在將自身的想象力完全忽略。我們甚至質疑人們的感知能力,比如,說他們有些“想象力過于豐富”或者說他們所相信的“都只是自己的想象而已”。對于自己能“回到地面”,變得“現實”和“實際”,人們會感到很自豪,并且會嘲笑那些“腦袋在云端的人”。然而,正是想象力,而非其他能力,將人類與地球上的其他物種區(qū)分開來。 想象力支撐著人類一切獨特的成就,想象力促使我們從開挖洞穴到建造城市,從使用骨質棍棒到制造高爾夫球桿,從茹毛飲血到制作精致餐點,從愚昧迷信到崇尚科學。想象力與“真實”之間的關系既復雜又深奧,而且在尋找天命的過程中扮演了極其重要的角色。 如果你只關注周邊真實而具體的環(huán)境,你通常就會認為,自己所感知的就是真實發(fā)生的事情。這就是為什么在繁忙的馬路上,我們能開車通行,在超市能正確找到自己所要購買的商品,以及每天醒來依然睡在正確的人身邊。我們知道,在某些情況下-比如疾病、精神錯亂或者過量使用限制性藥物-上述假設可能會不適用,但是讓我們先討論當前的議題。 第三章 用創(chuàng)造力激發(fā)生命的奇跡(4) 我們知道,我們的大腦能夠脫離即時的環(huán)境,浮現出另一時間另一地點的場景。如果我讓你想一下你在學校最好的朋友、最喜歡的事物或最討厭的人,不用直接看到他們,你馬上能想起來。這個用“我們的心眼”看的過程對想象力的產生很關鍵,所以我對想象力的最初定義就是“一種將自身無法觸及的事物帶入意識的能力”。 對此你的反應可能是嘀咕著說:“廢話!”這可能是一種很恰當的反應,它還證實了很重要的一點-想象力比其他能力更容易被我們當做理所當然。這是很不幸的,因為想象力在我們的生活中非常重要。通過想象力,我們能回憶過去,思考現在,并且預測未來;擁有它,我們還可以做一些既深奧又獨特的事情。 擁有想象力,我們才能夠創(chuàng)新。 想象力,不僅能讓我們回憶起那些經歷過的事情,而且能讓我們想象未曾經歷過的。我們可以推測,我們可以假設,我們可以猜測,我們可以設想,總而言之,我們能夠想象。一旦我們能讓自身的思維從當前的時空中解脫出來,從某種程度上說,我們就自由了。我們可以自由地重溫過去,自由地再造現在,自由地參與具有一系列可能性的未來。想象力是人類一切成就的基礎,是語言、藝術、科學、哲學體系以及所有錯綜復雜的人類文化的基礎。我能用一個宇宙中的例子來說明想象力所具有的巨大力量。 大小真的重要嗎? 生活的目的是什么?這又是一個很好的問題。它看起來從來沒有煩擾過其他物種,但是卻為人類增添了不少煩惱。英國哲學家伯特蘭·羅素(Bertrand Russell)曾用一段簡單又極其精彩的話來闡述這一問題。雖然總共只有三句話,卻值得我們反復揣摩,“一小塊有碳水化合物成分的笨拙之物無助地爬行在一個渺小又不重要的星球上,這就是那個據稱是天文學家的人嗎?又或者他是哈姆雷特?或者兩者都是?” 我們必須原諒這個男人的措辭,羅素是很久之前寫的這段話,那時的他并不知道后來的人們會反對這段話。羅素的三個問題抓住了一些困擾著西方的問題的核心-但卻不一定是東方哲學的關鍵。生命是偶然而毫無意義的嗎?又或者是既深奧又神秘的?就像莎士比亞的悲劇英雄所相信的那樣。稍后我們再講哈姆雷特,現在我們來看看這個觀點:我們居住在一個渺小而又毫不重要的星球上。 多年來,哈勃望遠鏡向地球傳回了數千張令人眼花繚亂的遙遠星系影像,白矮星、黑洞、星云、脈沖星。我們都曾看過一些紀錄片,描繪太空旅行中真實抑或科幻的壯觀場景。大多數人都知道一點:宇宙是巨大的。并且也知道,相對來說,地球是很渺小的。 但是,究竟有多小? 對此,要有一個明確的認知是很困難的,因為星球的大小,跟其他任何物品的大小一樣,都是相對而言的。鑒于我們與其他天體之間的距離太過巨大,很難用一個普通的標準來比較。 我曾通過觀看一系列圖像來對地球的相對大小產生一種感性認識。也有人想出了一個聰明的辦法,從宇宙中選出一些星球,通過方程計算出它們之間的距離,按照同等比例縮小,然后像如下照片中顯示的那樣,將它們放在同一平面上。這樣我們就能對這些行星的大小形成一種感性的認識。坦白來講,結果真是令人驚訝。下面是第一張圖片: 第三章 用創(chuàng)造力激發(fā)生命的奇跡(5) 這是一張地球與其近鄰在一起的圖片??粗@幅圖,我們肯定自我感覺良好,特別是跟火星和水星比一比大小,我想,現在我們不用擔心會被火星部落入侵了。我應該說:向他們展示一下地球的巨大吧!附帶說說,冥王星根本就不算是一顆行星了。為什么這么說呢?看看這張圖片,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它幾乎就只是一個小小的鵝卵石嘛! 現在,讓我們退后來看另一張圖片,突然之間,狀況好像看起來不那么令人鼓舞了。這是地球與太陽系的其他行星在一起的情形。 現在,與天王星和海王星相比,地球就不那么讓人印象深刻了,那就更不用跟土星和木星相比了。這時,冥王星已經變成毫不起眼的小點兒了。盡管如此,我們還能挺住-我的意思是,至少地球還能被看見。 然而,我們也知道這個故事遠沒有結束。比如,我們都知道,相對太陽而言,地球是很小的,但是究竟有多小呢?下面這張圖片將顯示這一比例: 在這張圖上,地球只有一個葡萄核那么大了,冥王星就不用說了。但是,盡管太陽(Sun)在這里看起來很大,但是與宇宙中的巨型星球相比,它也遠遠算不上大。 如果我們再把鏡頭拉遠一點,畫面發(fā)生了戲劇性的變化,即使是太陽崇拜者,情況也好不了多少。 在這張圖片上,地球已經完全看不見了,太陽也只有一粒鷹嘴豆那么大,但是,即使是現在,我們也只是與宇宙系統(tǒng)中相對較小的星球來比較。 將你的眼睛盯著大角星,我們再將獵戶星座中的參宿四和心宿二納入比較范圍。 此時,太陽只有一點點小沙子那么大,大角星也不過一個金錢橘般大小。順便提一下,心宿二是天空中第十五亮的星星,大約距地球一千光年。天文學家可能會說它“只有”一千光年遠而已。試想一下,一光年是一束光穿行一年所通過的距離,那已經是非常遠的距離了,所以一千光年聽起來是一個極其遙遠的距離,尤其對于冥王星來說。但是,從整個銀河系來看,它的確沒有那么遠。與最后這張圖片比較一下吧!這是哈勃望遠鏡拍攝的影像。 這是一張麥哲倫星云的圖片,它是距銀河系最近的星系之一,是銀河系一個正在發(fā)展變化中的近鄰??茖W家估計麥哲倫星云的直徑大約為17萬光年。要想在這張圖片上標出地球是不大可能的,此時的地球的確是一個讓人感到可憐的、不可想象的、無法察覺的小星球。 然而,我們還可以繼續(xù)往下比…… 從這個故事中,我們也能得到一些令人鼓舞的啟示,其一就要有遠見。我真正的意思是,不管你今天早上起來正在擔心什么,克服它!因為,要是將它放到一個更大的系統(tǒng)中去考慮,這點小事又能有多重要呢?重要的是讓心安寧,然后繼續(xù)前進。 還有第二點,初看之下,這些圖片似乎暗示對羅素的第一個問題的答案是肯定的,看起來,我們的確是在一個異乎渺小而不重要的星球表面爬行。但是,這并不是故事真正的意義所在。雖然我們看起來可能真的很渺小、很不重要,但在整個地球上-或者我們所知的其他任何地方,已知的物種里,只有人類是獨一無二的-我們能做一些不尋常的事情,我們還能想象著自己是不重要的。 因為有想象力,某個人才能繪出我剛才向你們展示的這些圖片;也是因為想象力,我才能寫他們的故事,并讓此書出版;還是因為想象力,你才能理解本書的內容。事實上,正因為有了想象力,人類才能創(chuàng)造一系列偉大的作品,比如羅素所提到的《哈姆雷特》,還有莫扎特的C大調、藍色清真寺、西斯廷大教堂、文藝復興、拉斯維加斯、絲綢之路、葉芝的詩歌、契訶夫的戲劇、藍調、搖滾、嘻哈(hip-hop)、相對論、量子力學、工業(yè)化、《辛普森一家》、數字技術、哈勃望遠鏡以及整個人類耀眼的成就。 第三章 用創(chuàng)造力激發(fā)生命的奇跡(6) 當然,我并不是說,地球上的其他物種就沒有一點想象能力,但是肯定沒有哪種物種能像人類一樣從想象力中衍生出如此復雜的能力。其他物種也會互相交流,但是它們沒有筆記本電腦;它們也唱歌,但卻不能創(chuàng)造音樂作品;它們也可以很靈活,但肯定比不上太陽馬戲團(Cirque du Soleil);它們可能也擔憂生活,但不會出版關于生命意義的理論著作;也不會大晚上喝著杰克·丹尼爾(Jack Daniel)的酒,聽著邁爾斯·戴維斯(Miles Davis)的音樂;它們更不會相約到某個小鎮(zhèn),通過哈勃望遠鏡觀看星云圖并試圖找出這些圖像究竟對其他人或者其他種族意味著什么。 是什么讓同處一個小小星球的人類與其他物種的思維與行為具有如此巨大的差異呢?通常,我的答案就是:想象力。但是,更準確地說,是因為人類大腦的進化更加復雜,并且運轉的方式也是高度靈活的。人類智力的動態(tài)性使得人類擁有驚人的創(chuàng)造力,而人類的創(chuàng)造力又讓人類重新思考自己的生活與環(huán)境-并且找出通向天命的道路。 創(chuàng)造力的魔力 想象力與創(chuàng)造力并不相同,創(chuàng)造力將想象力帶入了另一個層面。我對創(chuàng)造力的定義是這樣的:“產生有價值的想法的過程。”想象可以完全是內心的活動,你可以整天沉浸于想象而不被任何人發(fā)現。但是如果一個人什么都不做,你絕不會稱他是有創(chuàng)造力的。要想有創(chuàng)造力,你必須真實地做一些事情。這涉及一個將想象力付諸實踐的過程。你得制造一些新的東西,想出一些新的解決問題的方法,甚至是思考一些新的疑問或問題。 你可以認為,創(chuàng)造力就是可應用的想象力。 在任何事情上-任何涉及人類智力的事情上,你都可以是有創(chuàng)造力的。比如在音樂中,在舞蹈中,在戲劇中,在數學、科學、商業(yè)中,在人際關系中,都能產生創(chuàng)造力。這是因為,人類的智力是如此多種多樣,人們又在如此多的方面具有著偉大的創(chuàng)造力。下面我將講述兩個截然不同的例子。 1988年,前甲殼蟲樂隊隊員喬治·哈里森(George Harrison)發(fā)行了第一張單曲專輯。專輯的主打歌名為《這就是愛》(This Is Love),哈里森及其唱片公司都認為這支主打歌能大受歡迎。在那個網絡下載還不流行的時代,作為唱片界的慣例,歌手會在唱片的另一面附送一首歌-這首歌的歌名不會出現在唱片目錄上-作為是對消費者的附送品。唯一的問題是,哈里森當時沒有用做附錄歌的歌曲。那時,哈里森住在洛杉磯,鮑勃·迪倫,洛伊·奧比森,湯姆·佩蒂和杰夫·琳恩都曾跟他一起工作。 當哈里森想出將要錄制歌曲的主干時,才意識到琳恩已經開始跟沃比森一起工作了。哈里森只好趕緊邀請迪倫和佩蒂加入團隊,合唱副歌部分。附錄歌的錄制過程很隨意,基本沒有什么壓力,這五位傳奇搖滾人物合作的這首《小心輕放》(Handle with Care)成為哈里森離開甲殼蟲樂隊之后音樂生涯中最值得紀念的歌曲之一。 幾天之后,哈里森為華納兄弟唱片公司(Warner Brothers Records)的主席,莫·奧斯汀以及藝人經紀部門(A&R)的主管蘭妮·沃倫克演唱了這首歌,兩個人都震驚了。他們不僅覺得這是一首極好的附錄歌,而且覺得短時間內能創(chuàng)作出如此溫和、美妙音樂的團隊值得擁有一個更廣闊的舞臺。奧斯汀和沃倫克詢問哈里森,創(chuàng)作《小心輕放》的團隊是否愿意繼續(xù)創(chuàng)作一整張專輯。哈里森覺得這個建議不錯,于是回去跟朋友們一起商量。 第三章 用創(chuàng)造力激發(fā)生命的奇跡(7) 一些行程問題需要解決。當時,迪倫正計劃進行一個為時兩周的旅行,因此將所有人召集在一起似乎是不可能的。最終,五個人決定在迪倫離開之前擠出一段時間來,借用一個朋友的錄音室,開始整張專輯的創(chuàng)作。他們沒有幾個月的時間去精雕細琢歌詞,也沒有時間去創(chuàng)作替換的歌曲,或者去擔心吉他部分。取而代之的是,他們只憑借一些天生的能力-五種獨特的嗓音糅合在一起所產生的創(chuàng)造性火花。 在歌曲創(chuàng)作過程中,他們緊密合作,每個人都參與和聲,吉他的演奏,編曲。他們取長補短,互相激勵,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合作愉快。結果,這張唱片不僅是曲風隨意的-歌曲都是即興創(chuàng)作的-而且是極其經典的。為了契合專輯的自然隨意風格,五個人臨時決定將樂團命名為“漂泊合唱團”(Traveling Wilburys)。他們所創(chuàng)作的專輯賣了500萬張,多首單曲沖上了冠軍榜單,包括《小心輕放》在內。滾石雜志曾將這張專輯列為“有史以來100張最好的專輯之一”。我認為這個例子清楚顯示了創(chuàng)造力的實際運用過程。 下面的例子卻截然不同。 20世紀60年代早期,在康奈爾大學的一個食堂里,一名學生將一個盤子扔向了空中,我們不知道接下來這名學生和這個盤子怎樣了,盤子或許落在地上摔碎了。不管怎么說,這都是一件很尋常的事情,然而卻有一個不尋常的人看見了這件事。 理查德·費曼(Richard Feynman)是美國物理學家,也是20世紀公認的天才。他因在一些領域內的開創(chuàng)性研究而聞名,包括量子電氣力學領域以及納米技術領域。他也是那一代科學家中最多才多藝、最讓人崇敬的科學家之一,他是雜耍家、畫家、頑皮而搞怪的人,還是一位特別鐘情于小手鼓的爵士樂手。1965年,費曼獲得了諾貝爾物理學獎,他表示,能獲得這個獎項,部分是因為那個飛盤。 那天下午,我正在吃午餐,一個孩子突然在餐廳里扔起一個盤子,”費曼講道,“盤子上有一個藍色徽章,那是康奈爾大學的?;?,盤子飛起又落下,藍色標志跟著旋轉,在我看來,藍色標志比盤子轉得更快,于是我開始思考這兩者之間的關系。我只是覺得好玩,并沒有把它看得多么重要,當然我是跟旋轉物體的運動方程玩。我發(fā)現,如果盤子比較小,藍色標志的旋轉速度將是盤子旋轉速度的兩倍。 費曼匆匆地在餐巾紙上記下了一些想法,午餐后,他就回去繼續(xù)上課。一段時間后,他又看到了那張餐巾紙,于是繼續(xù)落實自己之前草擬的想法。 我開始研究旋轉問題,這個旋轉問題將我?guī)蛄肆硪粋€相似的旋轉問題,那就是根據狄拉克方程得出的電子自旋問題,進而將我引向另一個我一直在研究的領域-量子電氣力學。我以一種輕松的方式繼續(xù)這個游戲,就像是從瓶子里拔出瓶塞-所有的東西一下子涌出來。所以,在極短的時間里,我取得了研究成果并因此贏得諾貝爾獎。 拋開兩者都是自旋的事實不談,是什么讓費曼看出盤子和電子之間的共性呢?理解了這一點,我們也就理解了創(chuàng)造力的本質。 創(chuàng)造的動態(tài)過程 創(chuàng)造力就是人類智力動態(tài)性最強有力的證明,而且它能調動人類大腦和身體的各個部分。 首先,我們來進行一個粗略的區(qū)分。先前,我曾提到,許多人認為自身沒有創(chuàng)造力是因為他們不知道究竟什么是創(chuàng)造力。這從兩方面而言都是正確的。第一方面,有一些涉及創(chuàng)造力的技能和技巧是很普通的,每個人都能學會,并且也能在任何情形下使用。這些技能能幫助我們產生新的想法,區(qū)分有用的和沒用的東西,接收新的思想,特別是身處團隊之中時,更是如此。我把這些當做是一般性創(chuàng)造能力,我會在教育那一章詳細闡述。本章我想講述的是個人的創(chuàng)造力,在某些方面,它跟一般性創(chuàng)造力是非常不同的。 第三章 用創(chuàng)造力激發(fā)生命的奇跡(8) 費思·林格爾德、漂泊合唱團、理查德·費曼以及許多本書講述的人物都在自身獨特的方面具有極高的創(chuàng)造力。他們各自在不同領域內奮斗,個人愛好和天賦促使他們前進;他們找到了自己熱愛的工作,并發(fā)掘一種特別的天賦來完成這些工作,他們都找到了自身的天命,這也激發(fā)著他們的個人創(chuàng)造力。通過以下的闡述,我們就能更加明白創(chuàng)造力是如何產生的。 創(chuàng)造力比想象力更深一層,創(chuàng)造力需要你真正去實踐,而不只是整天躺在那里想象。嘗試創(chuàng)作一些以前不曾有的東西必然涉及實踐的過程,創(chuàng)作的對象可能是一首歌,一個理論,一件時裝,一個小故事,一艘船又或者是一種新的意大利面醬。無論是什么,它們都有一些共同的特征。 第一,都是一個實踐過程。的確,有時候,一些新想法在產生的時候就已經很完善,不需要進一步的整理。但是,通常情況下,創(chuàng)造性過程最初只是一種跡象-就像費曼看見那個盤子轉動或者喬治·哈里森寫歌的初次意向-它需要進一步的發(fā)展完善。這就像是一次旅行,有著很多不同的階段和意想不到的結局,也會用到不同種類的知識和技能,并最終到達一個出發(fā)之時無法預知的地點。雖然,理查德·費曼最終獲得了諾貝爾物理學獎,但是這個獎項并不是因為那張他在午餐時匆忙寫下自己想法的餐巾紙而頒發(fā)給他的。 創(chuàng)造力涉及一系列互相貫穿的環(huán)節(jié)。首先就是產生新的想法,想象不同的可能性,考慮可替代的選擇。可能是樂器奏出的音符,隨手畫的速寫,草草寫下的想法,或者是四處移動空間內的物體甚至是自己的身體。創(chuàng)造的過程還涉及一個思想完善的環(huán)節(jié),在此環(huán)節(jié)中,通過判斷哪一個想法更奏效或者感覺更好,來進一步完善這些想法。無論你是打算寫一首歌,畫一幅畫,發(fā)展一個數學理論,為某一物體拍攝一些照片,寫一本書,還是設計一些時裝,產生想法以及評估的環(huán)節(jié)都是必不可少的。這些環(huán)節(jié)并不是按照預定的順序進行的,相反,它們往往互相穿插。舉例來說,創(chuàng)造性努力可能在一開始就涉及創(chuàng)意的大量產生并在后面的階段才進行評估,但總的來說,創(chuàng)造性工作在創(chuàng)意的產生、篩選、精練環(huán)節(jié)間達到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因為,這是創(chuàng)作。創(chuàng)造性工作通常會運用某種媒介來激發(fā)想法,這種媒介可以是任何事物。漂泊合唱團運用嗓音和吉他做媒介,理查德·費曼運用數學做媒介,費思·林格爾德的媒介則是涂料和畫布(有時候是文字和音樂)。 創(chuàng)造性工作也常常會調用一些其他才能進而創(chuàng)造一些新奇的事物。雷利·史考特(Ridley Scott)先生是一位著名導演,曾執(zhí)導許多知名的大片,比如《角斗士》(Gladiator)、《銀翼殺手》(Blade Runner)、《外星人》(Alien)以及《塞爾瑪與路易斯》(Thelma and Louise)。他的電影風格與其他電影導演截然不同,而這就是他作為一名藝術家的修煉。他告訴我: 可能是因為我有著良好的藝術背景,對于制作電影,我總是有一些非常獨特的想法,常常有人說,我有獨特的視角。我從沒想過它究竟是什么,但我常常會被指責,比如,電影拍得太精致了,畫面太漂亮了,或者太這個、太那個了。漸漸地,我意識到,這是一個優(yōu)勢。我的第一部電影《決斗者》(The Duellists),被批評說畫面太漂亮了。一個評論家曾抱怨“濫用濾鏡”,實際上,根本就沒用濾鏡,這個“濾鏡”完全是憑空捏造的,我想他真正不滿的是我拍攝法國景色的視角。拿破侖時代最好的攝影師很可能會是畫家,所以,我設計了一個場景,讓拿破侖的俄國畫師在那場對俄災難之戰(zhàn)中走上了前線。坦白地講,許多19世紀的偉大作品都是記錄性的,而我會從中吸收一些獨特元素并將其運用在電影中。 第三章 用創(chuàng)造力激發(fā)生命的奇跡(9) 從事創(chuàng)造性工作的人通常都具有某些共性:他們熱愛自己工作的媒介。 音樂家熱愛自己創(chuàng)作的旋律,作家熱愛文字,舞蹈家熱愛肢體運動,數學家熱愛數字,企業(yè)家熱愛交易,教師熱愛教學。這也是為什么深深熱愛自身所從事的工作的人們不會認為自己的工作是一般意義上的謀生。他們從事某項工作是因為自己真的熱愛,并且在工作過程中,也都身處自身的天命之上。 這也是為什么費曼認為解運動方程“只是為了好玩”,為什么他認為是在用“一種輕松的方式”來“玩”。漂泊合唱團抱著“試試看”的態(tài)度創(chuàng)作音樂,并且十分享受創(chuàng)作的樂趣。雖然,有趣并不是創(chuàng)造性工作的關鍵成分-許多創(chuàng)造性的科學家從不輕易言笑,但是,有時候,當我們一邊玩耍一邊探索創(chuàng)意時,新的想法可能就在此時來臨。所有創(chuàng)造性工作都可能遇到挫折、問題,甚至走進死胡同。一些極具創(chuàng)造力的人也會在創(chuàng)造過程中發(fā)現一些問題,甚至認為這一過程困難重重。但在某些時候,也會感到一種來自心底的愉悅,特別是“創(chuàng)作成功”時,更會產生一種深深的滿足感。 本書中采訪的許多人都認為,能找到自己熱愛的工作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對某些人來說,他們與自己從事的工作更是一見鐘情,這也是他們將對自身的天命認知看成是一種頓悟的原因。找到一種能激起自身想象力的媒介,一種你樂于與其玩耍并致力于其中的媒介,對于解放自身的創(chuàng)造力是很重要的一步。歷史上有許多這類故事,人們一直沒有發(fā)現自身真正的創(chuàng)造力,直到有一天,他們發(fā)現那個媒介,并在那個媒介上產生了最佳的創(chuàng)意。根據我的經驗,很多人之所以認為自己不具有創(chuàng)造力,只是因為他們沒有找到那個媒介,當然也有一些其他原因。我們將在接下來的章節(jié)中繼續(xù)闡述這些原因,包括對幸運的看法。但首先還是讓我們來仔細分析一下,為什么我們使用的媒介對我們的創(chuàng)造性工作那么重要呢? 不同的媒介使我們能用不同的方式思考。設計師尼克·伊根(Nick Egan)是我很好的朋友,最近他專為我們夫婦畫了兩幅畫,因為我在公開演說中的幾句話對尼克起到了明顯的推動作用。第一句就是“如果你從不準備犯錯,你也永遠不會創(chuàng)新”。第二句是“好的教育依賴于好的教學”。為什么我要提到這兩句警句呢?因為我覺得它們都是極為正確的觀點。尼克一直在思考這些觀點,并且這些觀點對他作為一名藝術家的生活、成長以及工作產生了極大的影響。后來他決定圍繞這些觀點創(chuàng)作幾幅畫,并且整整花了幾周的時間才將它們完成。 他為我們畫的每一幅畫都代表其中的某一句話,每一幅畫都是一種即興創(chuàng)作,而且都是讓人感覺很有力量的畫面,畫中蘊含一種近乎原始的能量。其中一幅畫,整幅畫面是黑色的基調,一半的畫面以涂鴉繪畫的風格在顏料上刮出潦草的文字;另一幅畫的底色卻是大片的純白,運用滴墨技術滴出像小孩筆跡的文字,透過淺色背景呈現出來,背景上有一個醒目的卡通臉像,繪畫特色則介于洞穴畫和兒童畫之間。 初看之下,這些畫像是匆忙畫成的,畫面一片混亂,但是仔細觀察,你會發(fā)現畫面有很多層次,每一層都隱含著不同的意境,每一層都是經過精雕細琢的,這讓畫面有了真正的深度。尼克還在畫中運用了一些復雜的顏色與繪畫技巧,當你欣賞的時候,會覺得整個畫面極具活力,畫中所有復雜的技巧都源于他對率真的感知能力及其自身的充沛活力。 第三章 用創(chuàng)造力激發(fā)生命的奇跡(10) 盡管,最初是因為我的一些話,才激發(fā)這些畫作的創(chuàng)作,但我肯定是創(chuàng)作不出這些畫的。尼克是設計師,也是視覺藝術家,他對視覺藝術有一種天賦-對線條、顏色、形狀以及質感特別敏感,而且對如何將這些元素融合在一起形成新的、創(chuàng)造性的想法也很擅長。他通過顏料、粉筆、蠟筆、版畫技術、膠片、數字影像,以及許多其他視覺媒體和材料來開發(fā)與完善自己的創(chuàng)意。對于一個給定的題目,他所運用的材料會影響到他的創(chuàng)意以及他處理這些創(chuàng)意的方式。創(chuàng)造就像發(fā)生在我們所要表達的事物與我們所用媒介之間的一場對話。尼克最終送給我們的畫作并不是它們最初的樣子,在他處理的過程中,畫面逐漸演化,當畫作成形的時候,他所要表達的思想也就更清晰了。 在不同媒介上的創(chuàng)造力不同,這對于人類智力的多樣性以及思考方式的多樣性是一個明顯的例證。理查德·費曼擁有極強的視覺想象力,但是他并沒有嘗試去畫電子自旋的圖畫,而是嘗試去發(fā)展一種關于電子自旋的科學理論。為了達到目的,他必須用到數學,他是在思考電子的運行,而且是在用數學的方式思考電子的運行。如果沒有數學,他絕不可能那么容易地進行思考。漂泊合唱團的成員則思考愛與人際關系、生命與死亡,以及所有該死的事情,但是他們沒有嘗試去寫一本心理學書籍,而是通過音樂來思考這些事情,他們擁有音樂的創(chuàng)意,音樂就是他們的作品。 還有另外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明白自身所用媒介在創(chuàng)造性工作中所扮演的角色,是為了更好地發(fā)展自身的創(chuàng)造力。與此同時,我們必須培養(yǎng)運用媒介的實踐技能,并且如何正確培養(yǎng)這些技能也很重要。很多人一生都不喜歡數學,因為他們始終沒有發(fā)現數學的創(chuàng)造性用途-就像你知道的那樣,我也是其中之一。老師向我介紹的數學總是一串冗長的難題,而且是別人已經給定了答案的難題,我唯一的選擇就是做對或者做錯,我想,這絕不是理查德·費曼眼中的那種數學。 當然,我也知道,小時候,有相當多的人花了無數的時間練習鋼琴或者吉他,但是長大以后卻再也不想看見任何樂器,因為整個練習過程是如此枯燥。許多人輕易就認定自己不擅長學術或者音樂,很可能是因為老師教導方式有誤或者教導的時間不對。他們應該再回頭看看,或許我也應該…… 開放你的思維 創(chuàng)造性思維不僅僅只是一些邏輯推理和線性思考,而這些卻是主宰著整個西方世界(特別是西方教育)的智力觀點。人類大腦的額葉主要涉及高階思維技能,大腦左半球主要涉及邏輯與分析性的思維,而創(chuàng)造性思維則通常運用大部分大腦,而不只是額葉或者左腦。 創(chuàng)造性就是在事物之間形成新的聯系,這樣我們就能以新的方式,從不同的角度觀察事物;而運用邏輯的、線性的思維,就只能依照規(guī)則和慣例,從一種觀點轉到另一種觀點。此時,我們只能在排除非邏輯性思維時,才能繼續(xù)進行思考,給定A+B=C,我們才能解出B+C等于多少。傳統(tǒng)的IQ測試就是典型的此種思維方式的測試。邏輯性或者線性思維規(guī)則不僅不能引起創(chuàng)造性思考,而且恰恰相反。 創(chuàng)造性火花總是通過發(fā)現一些之前從沒有注意到的事物之間的聯系和相似點,進而以非線性方式產生的。創(chuàng)造性思維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發(fā)散性思維或者橫向思維,特別是抽象性的思維能力或者類推性的觀察能力。就是這種方式的思考,使理查德·費曼發(fā)現了旋轉的盤子與自旋電子之間的聯系,而喬治·哈里森創(chuàng)作《小心輕放》的靈感則是來自他所看見的一個包裝盒上的標簽。 第三章 用創(chuàng)造力激發(fā)生命的奇跡(11) 我并不是說創(chuàng)造性思維就是邏輯性思維的對立面。邏輯性規(guī)則為創(chuàng)造力和即興創(chuàng)作提供了巨大的發(fā)揮空間,所有其他涉及規(guī)則的事情也是這樣。試想國際象棋以及各種體育運動、詩歌、舞蹈和音樂中的創(chuàng)造力,這些領域都有著嚴格的規(guī)則和慣例。根據我們的工作種類,在不同的創(chuàng)作階段,邏輯性可能也會非常重要,特別是當我們評估新想法以及探索如何使其適應或挑戰(zhàn)現存理論時,邏輯性更為重要。即便如此,創(chuàng)造性思維所涉及的人類身心范圍也遠比線性與邏輯性思維更為廣泛。 大腦的兩個半球各自擁有不同功能的觀點已被廣泛接受,左腦主要涉及邏輯思維、理性推理-通過語言、數學性思維等等進行;右腦則涉及對圖像以及人臉的識別,主要通過視覺、空間方位以及運動感來進行。 雙腿在人們奔跑的過程中起到了主要的作用,但是如果只有一條腿,奔跑的過程肯定就差多了。同樣的道理,在我們玩?;蛘呗犚魳返臅r候,大腦中許多不同部位,從最新進化的大腦皮層到最老的,也就是所謂的大腦褶皺部分,都發(fā)揮了作用,大腦褶皺層必須跟身體其他部位包括其余部分的大腦密切配合才能完成整項功能。當然,每個人的大腦功能和容量各不相同,也各有優(yōu)缺點,但是,就像手臂與雙腿上的肌肉,其能力增強或變弱取決于我們對其進行鍛煉的多少。 順便提一下,最近的一些研究顯示,女性大腦的互動能力比男性大腦要強。雖然仍無定論,但是,它讓我想起了一個在西方哲學界久經爭論的問題,它也是哲學系教授常常讓大學新生們辯論的一個問題,一個有關人類感知與人類對世界認知之間關系的哲學問題。辯論的重點在于:如果沒有自身感知到某事物的直接證據,我們能否斷定這個事物是真實的。常用的例子是:“如果一棵樹在森林里倒下了,并且周圍也沒有人去聽它倒下的聲音,那它倒下的時候發(fā)出聲音了嗎?”我曾經教授哲學課程,我和學生們常會認真地連續(xù)幾周討論這類問題,答案是,至少我認為是,“當然有聲音,不要這么荒謬。”但是,如你所知,我是長期聘用的教授,真的沒必要匆匆結束這類辯論,是最近去舊金山的一趟旅行又讓我想起了這些辯論。一天,我正在街上閑逛,突然看見一個人穿著一件T恤,上面寫著“如果一個男人在森林里講出了自己的想法,但是并沒有女人聽到,他也錯了嗎?”有可能! 無論這里的性別差異是什么,它都可能在我們的日常思維中出現。創(chuàng)造通常是一個動態(tài)的過程,可能同時涉及不同的思維方式。雖然,舞蹈是一種物理的、肌肉運動的過程,音樂是一種基于聽覺的藝術形式,但是許多舞蹈家和音樂家也將數學知識融入了自身的藝術中,并使之成為表演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而科學家和數學家又常常用一種視覺的方式來展現和檢驗自己的觀點。 創(chuàng)造力不僅僅只是運用了我們的大腦。演奏樂器、制作圖片、構建模型、表演舞蹈以及制作任何一種東西都涉及高強度的物理實踐環(huán)節(jié),而這一環(huán)節(jié)又依賴于知覺、直覺、雙手熟練的協(xié)調能力以及眼睛、身體和思維。在很多情況下-在跳舞、唱歌、表演的時候-我們根本就沒有借用外界的任何媒介,因為我們自身就是這類創(chuàng)造性工作的媒介。 第三章 用創(chuàng)造力激發(fā)生命的奇跡(12) 創(chuàng)造性的思維還能深入我們的直覺和無意識的思維之中,并且能深入我們的內心和情感之中。你是否曾忘記某個人的名字或你游覽過的某個地方的名字?盡可能試著去回想,經常你都會想不起來,而且想得越多,就越是想不起來。一般情況下,你最好先停下來,不要試著去想了,“把它放回大腦里”,過一段時間后,不經意間,這個名字就浮現在你的腦海里了。原因在于,儲藏在腦海里的信息比深思熟慮的想法要豐富得多。在腦海繁雜思緒的表面下,深藏著許多與感覺和觀念相關聯的記憶,也正是這些感覺和觀念在無意識中處理并記錄了我們的人生經歷。所以,雖然有時候,創(chuàng)造力是一種有意識的努力,而在某些時候,我們則需要讓自身的想法先發(fā)酵一會兒,并且相信自身的理智有一種更深層次、無意識的反芻能力。在此過程中,我們要盡量少控制自身的理智,有時候,當我們真的這么做了,就會發(fā)現一直尋找的那個頓悟突然之間就在面前出現了,就好像是“從瓶子里拔出瓶塞”一樣簡單。 凝聚團隊的力量 從單個人的創(chuàng)造性工作中,你能發(fā)現創(chuàng)造性思維具有動態(tài)性的本質,當你觀察一些極具創(chuàng)造力的組合時,比如漂泊合唱團,你會發(fā)現此時的創(chuàng)造力更具動態(tài)性。組合的成功并不是因為他們都用同一種思維方式思考,而是因為他們是完全不同的個體,各自有著不同的天賦,不同的興趣以及不同的聲音,但是他們找到了一種合作的程序,在合作過程中,他們的差異能互相激發(fā),進而創(chuàng)作出一些單個人絕不可能創(chuàng)作的東西。從這方面來講,創(chuàng)造力不僅可以來源于自身的資源,也可以從別人的創(chuàng)意與價值觀中吸收營養(yǎng),而且這片世界往往更為廣闊,這也是為什么有人會說發(fā)展自身的創(chuàng)造力就像是啟動汽車的發(fā)動機。 讓我們回到莎士比亞的《哈姆雷特》。在莎士比亞的戲劇《哈姆雷特》中,丹麥王子哈姆雷特一直被一些強烈的感情所折磨,這些感情與他父親的去世以及母親和叔父的背叛有關。整個劇中,他都在跟自己的各種感情作斗爭,思考著生命與死亡,忠誠與背叛以及廣闊宇宙中自身的重要性。他努力地想弄明白,對于吞噬他靈魂的那一事件,自己究竟應該如何思考,如何感受。在此劇的前半部分,他曾歡迎兩位到丹麥皇家法庭的訪問者:羅森·格蘭茲以及吉爾·登斯頓。他的歡迎詞是這樣的: 我的好友!吉爾·登斯頓,你好嗎? 羅森·格蘭茲!你呢? 你們在幸運之神的手中闖了什么禍? 那就是她送你們去監(jiān)獄的原因嗎? 這個問題讓吉爾·登斯頓大吃一驚,他問哈姆雷特所指的“監(jiān)獄”是什么意思,哈姆雷特答道:“丹麥就是一個監(jiān)獄。”羅森·格蘭茲笑道,如果那是真的,那么整個世界也是一個監(jiān)獄。哈姆雷特說是的,而且是“一個極優(yōu)美的監(jiān)獄,在這個監(jiān)獄中有許多的界線、病房和地牢,丹麥就是其中最差的一個。”羅森·格蘭茲說道:“我們并不這么認為,我的殿下。”哈姆雷特的回答很深奧,“對你來說,這兒什么都不是,世間本無好壞之分,要看個人想法而定,但丹麥對我來說就是監(jiān)獄。” 人類的創(chuàng)造力在生活的各個角落里都是很明顯的,在我們所使用的科技產品里,在我們居住的建筑里,在我們所穿的服裝里,以及在我們觀看的電影里。創(chuàng)造力的影響是非常深遠的,它不僅影響了我們在世界上制造的一些東西,而且還影響了我們制造的過程-不僅對我們如何制造,而且對我們如何思考以及如何感知,都有影響。 從我們能講話開始,我們就不再像其他物種一樣,我們不僅僅是生存于這個世界,我們還花費大量的時間來談論和思考,世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并且試著去弄清這些事是如何發(fā)生的。我們能這么做都是因為想象力的驚人力量,它是我們一切思考能力的基礎,它讓我們能利用文字和數字,形象和動作來思考,并讓我們能運用所有這些資源創(chuàng)造一些理論與實物,以及形成復雜的觀點和價值觀,正是這些產物構成了人類生活的方方面面。我們并非直觀地接受世界的外貌,我們還通過一些特別的想法和信念來解讀這個世界,從而逐漸形成我們各自的文化。在我們自身與我們對世界的直觀經驗之間似乎存在一層濾網,過濾出我們的所思所想。 我們對自身以及對世界的認識決定著我們是什么樣的人以及我們能成為什么樣的人。這也是哈姆雷特下面一段話的意思,他說:“沒有什么事情本身是好的,還是不好的,只是思考讓它這樣。”我們總能嘗試用不同的方式思考,如果我們已經構建了自己的世界觀,我們還能從一種不同的角度,通過重新給自身定位來重新構建一種世界觀。在16世紀的時候,哈姆雷特說他把丹麥看成一座監(jiān)獄。在17世紀的時候,理查德·洛夫萊斯(Richard Lovelace)為他的情人阿爾泰婭(Althea)寫了一首詩。他的觀點卻截然相反,洛夫萊斯說,對他來說,只要心中還能思念著阿爾泰婭,即便是真正的監(jiān)獄,對他來說也是自由國度。下面就是這首詩的結尾: 高聳的石墻并不能建成監(jiān)牢, 堅硬的鋼鐵也無法焊成牢籠, 無辜的心靈和沉默卻能 筑起一座封閉的修道院; 如果我有愛的自由 我的靈魂也是自由的, 孤單的天使,飄飛在天空, 盡情享受這種自由吧! 在19世紀的時候,威廉·詹姆斯(William James)成為現代心理學的創(chuàng)始思想家之一。那時,人們普遍意識到,我們自身的思想以及思考問題的方式既能監(jiān)禁自身也能解救自身。詹姆斯是這樣表述的:“我們這一代人最偉大的發(fā)現就是,人類能通過選擇自己的思想態(tài)度來選擇自己的生活……如果你能改變你的思想,你就能改變你的生活。” 這就是創(chuàng)造力真正的力量所在,也是找到自身天命最真實的 保證。 第四章 與時光共舞·忘我的境界(1) 第四章 與時光共舞- 忘我的境界 當你做自己喜歡的事時,是不是常感覺身邊的世界都離你而去?這就是忘我的境界。這是發(fā)揮你才華的最佳狀態(tài)。 桌球女王的忘我境界 上帝賜給嘻哈詩人的禮物 數學界的莫扎特 艾娃·勞倫斯(Ewa Laurance)是世界上最有名的女性桌球運動員,有“桌球女王”之稱。她曾是世界排名第一的選手,曾獲歐洲及美國桌球錦標賽冠軍,曾成為《紐約時代》雜志的封面人物,《人物》、《體育畫報》、《福布斯》以及其他許多刊物都報道過她的事跡。她經常在電視節(jié)目中露面,還是ESPN的解說員。 艾娃在瑞典長大,一次,在跟著哥哥出去玩的時候發(fā)現了桌球運動。 我和好朋友妮娜總是喜歡一起四處亂逛,可以說是形影不離。在我14歲的一天,我倆跟著哥哥和他的朋友去保齡球館打球,登記進了球館,我們在那兒待了一會兒,覺得實在很無聊。然后,我們發(fā)現哥哥和朋友去了一個叫桌球室的地方,我從來沒聽說過桌球,就跟著去了。我清楚地記得,在我走進去的那一剎那,我立刻發(fā)現,我愛上了這里的一切-昏暗的房間,每張桌子上方都亮著燈,還有桌球咔咔的碰撞聲,我立刻入迷了。 那里就像是一個小小的社會,里面的每一個人都知道有關桌球的事情,這種氛圍立即將我包圍了。我倆又害怕又好奇,但也只是坐在那里,觀察周圍發(fā)生的一切。當你坐在那里觀察或者自己去打球的時候,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打桌球的時候很容易出現這種情形,因為,每張球桌都是一個舞臺,所以,對我來說,這張球桌就是我看到的全部,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我觀察那些打球的人,發(fā)現他們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我意識到這不僅僅是隨便撞撞球并且希望能偶爾撞進的游戲。有一個小伙子,打一個球,再打一個球,再打一個,一桿打到60球,70球,80球,我發(fā)現,他每移動一次白球都是為了打下一個球,并且在我還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時候,他就已經將球打進去了。他們對桌球的知識和技能使我大為震驚-那些打桌球的核心技能,三四桿就能全部收球的技能。 從頓悟的那一刻開始,艾娃就知道,自己想獻身于桌球運動。幸運的是,她的父母也支持她,允許她每天花六到十個小時的時間在當地一家桌球室練習,在練習的間歇里完成家庭作業(yè)。“桌球室的人都知道我是很認真地對待這項運動,所以他們從不打擾我,讓我獨自練習。在那里的那段時間,我擁有很多樂趣。如果你發(fā)現一個地方,那里的每一個人都喜歡同一件事情,而這件事又是自己正在做的,那就真的很有趣了。盡管是性格各異的人-但因為一起打桌球-我們逐漸變得像是一家人。” 1980年,16歲的艾娃贏得瑞典桌球錦標賽冠軍,17歲的時候,她第一次奪得歐洲女子錦標賽冠軍,這讓她有資格代表歐洲前往紐約參加世界桌球錦標賽。“整個暑假,我都在訓練,桌球室要到下午五點鐘才開門,所以我只能每天早上坐著公共汽車,去住在小鎮(zhèn)另一邊的桌球室主人家里,拿到桌球室的鑰匙,然后再搭車回到鎮(zhèn)上,開門進去練習。整個夏天我都這樣來回跑著,每天訓練十到十二個小時。隨后,我參加了紐約的巡回賽,但是我沒能獲得冠軍,只拿到了第十七名,我有些失望,我沒能打得更好一點,但是,同時我也想:‘哇,這就像是全世界的第十七名呢!’” 第四章 與時光共舞·忘我的境界(2) 雖然艾娃的父母不希望她遠行,但艾娃決定留在紐約,繼續(xù)追求她的桌球夢想。她知道,只要待在美國,就有機會有規(guī)律地跟世界頂尖選手比賽。除了屢屢獲勝以外,她也成了桌球運動中女性運動員的代言人,她的才華、她的激情以及她姣好的容貌讓她成了一個媒體明星。當然,這也使她所熱愛的這項運動獲得了更多人的喜愛。 隨著艾娃·勞倫斯的世界排名逐漸上升,名譽與財富也隨之而來。但是,對她來說,面臨的最大挑戰(zhàn)依然是桌球運動本身。 你幾乎不會意識到周圍正在發(fā)生什么,這的確是一種奇妙的感受,就像是身處隧道中,你不會看見其他任何事情,你只看見你正在做的事情,時間快速流逝,有人可能問你,訓練多久了?你可能會說二十分鐘,但實際上是九個小時,我真的不知道過了這么長時間。我從來沒在任何事情上找到過這種感覺,遇到桌球之前沒有,之后也沒有,盡管我也有許多其他的愛好,但是,對我來說,打桌球的感覺才是最獨特的。 桌球的另一魅力在于它有很多東西讓你學習。桌球是一個永無止境的競爭,每一局都不同,所以總有一些讓你感興趣的事情,我熱愛桌球運動中的物理學和幾何學-學習并且明白那些角度,然后計算你要打多遠才能改變角度將母球打到你希望的位置,而且還要明白什么是有限,什么是概率。能夠控制母球向前移動兩點五英寸而不是三英寸真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所以,你要做的,不是與各種因素做斗爭,而是找出辦法利用它們。 在學校的時候,對于物理或者幾何,我既不感興趣也不擅長,不知道為什么,當我打桌球的時候,我經??匆娝鼈?,我看著球桌,實際上,我在整個球桌上看見的都是線條和圖表,我看見“我將要把1號球打到這里,2號球到那兒,3號球從這兒下去,4號球得走三顆星,6號球從這里下,沒問題,我已經打進了7號、8號、9號球,我全部進了。”我看見它們全都是由線條連接的。如果你有一個球稍微打錯一點點,突然之間,一整幅新的圖表立即在你大腦里生成。你必須解決這個問題,因為那個球沒在你希望的那個位置上,還差6英寸,所以,你得重新布局。 學校的幾何學從不曾吸引過我的注意力。如果當時換個老師,情況可能就會不同-我的老師只是說:“艾娃,像這樣思考它。”或者說:“按這種方法觀察,你就會懂的。”或許,他應該將全班同學都帶去桌球室,并且說:“你們看!”在學校上課真的很無聊,你知道嗎?我甚至不能讓自己保持清醒?,F在,我給一些人上課的時候,會嘗試著盡可能快地分辨出,他們是否具有手與眼的協(xié)調性,以及他們是否只對這項運動感興趣,或者是否對桌球運動中的幾何學和物理學感興趣,又或者他們是否具有數學天分。 艾娃的桌球職業(yè)生涯將近30年,然而,她現在依然能感受到桌球運動帶給她的那種挑戰(zhàn)性。在這么多年后,甚至當我只是要做一下展示的時候,我依然會緊張。人們會說:“你那么多次都打得很好,沒事的。”但是,這毫不管用,身處那種環(huán)境就讓我有這種感覺。 打桌球將艾娃帶進了忘我境界,身處忘我境界則讓艾娃與自身的天命面對面。 忘我境界 身處忘我境界也就是身處天命的核心區(qū)域。做自己喜愛的事情能調動身體的各種機能,這對成功很重要,然而卻不是它的本質-就像學習、組織、安排、熱身之類的事情,都只是輔助性的工作。即使我們正在做自己熱愛的事情,也會有挫折、失望以及不奏效或者不專注的時候。但是,當我們這么做的時候,會使我們對天命的體驗有所改觀,從而更投入、更專注。我們生活在這種狀態(tài)之中,我們沉醉在巔峰時刻的愉快經驗和表現之中,我們的呼吸改變了,我們的身心融合了,我們發(fā)現自己毫不費力就進入了忘我境界。 第四章 與時光共舞·忘我的境界(3) 亞倫·蘇爾欽(Aaron Sorkin)是一位劇作家,曾創(chuàng)作了兩部百老匯戲劇,《好人寥寥》(A Few Good Men)和《方斯沃斯發(fā)明》(The Farnsworth Invention);三部電視連續(xù)劇,《體育之夜》(Sports Night)、《白宮風云》(The West Wing)、《日落大道60號工作室》(Studio 60 on the Sunset Strip);還有五部故事片,《好人寥寥》(A Few Good Men)、《邪惡》(Malice)、《美國總統(tǒng)》(The American President)、《查理·威爾森的戰(zhàn)爭》(Charlie Wilson’s War),以及即將上映的《芝加哥七君子審判》(Trial of the Chicago 7)。他曾十三次被提名艾美獎,八次提名金球獎,并曾獲奧斯卡最佳影片獎。蘇爾欽告訴我: 我從來沒有把自己當做一個作家,我總是把自己看成一個演員,我在大學里也主修表演。高中的時候,我非常熱愛表演,激情爆發(fā)的時候,我就乘車去紐約,在劇院外面等著,到中場休息的時刻,要是有空位就溜進去。我從來不覺得寫作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它通常都是一件苦差事。我曾經為一個大學晚會寫了一部滑稽短劇,那時,我的老師,杰勒德·摩西對我說:“你知道的,只要你想,你可以以此來謀生。”但是,我不知道他說的是什么,做什么啊?我想了一下,然后繼續(xù)我的生活。 在離開學校的幾個月后,有一天,我的一個朋友出城去了,他拿了他爺爺的古董打字機,讓我?guī)兔Ρ9芎?。那時,我每周向一個朋友支付50美元的租金,只為了每晚能在他位于紐約東上城區(qū)的小公寓地板上借宿。我也曾為一家兒童戲劇公司工作了一段時間,還編寫了一部肥皂劇。那是在1984年,我在各個劇組進行了一連串的試鏡。 在那個特別的周末,我所有的朋友們都出城了。那是一個周五的晚上,就像其他所有的紐約周五之夜一樣,感覺就像是,除自己之外的所有人都被邀請去參加聚會了。我身無分文,電視也壞了,所有能擺弄的東西就只有一堆紙和一臺打印機。我坐在打印機前開始寫作,從晚上9點一直寫到第二天中午,我完全愛上它了。 我意識到,所有這些年的表演課程以及搭著火車去劇院都不是為了表演而是為了創(chuàng)作戲劇。我曾經是一個趾高氣昂的演員-我再也不是旁觀者了-但是,直到那個晚上我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具有寫作才能。 我寫的第一個劇本是一幕獨角戲,名為《影片背后》(Hidden in This Picture),上演后反響不錯。之后,我做律師的姐姐告訴我一個發(fā)生在關塔那摩灣的案子,幾個水兵被指控殺死了一個下等水兵。這個故事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接下來,我花了一年半的時間寫了一出舞臺劇,即《好人寥寥 》。 當《好人寥寥》在百老匯上演時,我記得曾跟杰勒德有一段對話,我打通了他的電話,然后問他:“這就是你的意思嗎?” 我問亞倫,當他寫作時,他感覺怎么樣,他說: 當進展順利的時候,我完全沉浸在情節(jié)中,當進展不順利的時候,我就拼命地尋找那種感覺,我打開所有的燈光去尋找它。我不知道別的作家是不是也這樣,但是我自己絕對是一個情緒變化很大的作家。當我寫作順利的時候,生活中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就算是不好的也覺得是完全可以掌控的;如果寫作進展不順利,就算美國小姐穿著泳裝給我頒發(fā)諾貝爾獎章,我也不會開心。 第四章 與時光共舞·忘我的境界(4) 做自己熱愛的事情也并不能保證你時時刻刻都身處靈感之中。有時候,情緒不對,時間不對,靈感就是不來。一些人甚至形成了自己的慣例,找到了捕捉靈感的方法,他們也不是整天都在工作。我問亞倫是否有自己的小竅門,他說他也希望自己有,很遺憾的是他沒有,但是他知道什么時候該停下來,不再強迫自己往下寫。 當寫作進展得不順利時,我會先把它放在一邊,明天或者后天,再接著試試。此外,我還做的一件事情就是開著車放著音樂四處亂晃,我試著找一些開車不用太費神的地方,比如高速公路,你不必在紅燈的時候停車,也不用轉彎或者做其他什么。 此時,我絕不會做的事情就是看別人創(chuàng)作的電影或電視節(jié)目,或者讀他們的戲劇,這會讓我感覺他們的創(chuàng)作進展很順利,這樣只會產生兩種結果,要么讓我感覺更糟糕,要么讓我傾向于模仿他們的創(chuàng)作方式。 在寫作進行最順利的時候,亞倫會完全被情節(jié)所吸引。 寫作對于我來說是一項體力活,因為我要獨自完成所有的創(chuàng)作環(huán)節(jié)。每天從書桌上醒來,我就四處走動,當感覺進展順利的時候,實際上,我已經從書房走出去,圍著房子走一圈了。換句話說,我已經在大腦里寫了,但是沒有用打字機打出來,然后我必須回到之前所在的那一頁,把剛才所想的一切打印成文字。 在你的生活中,也極有可能出現這種事情,你完全沉浸在自己所做的事情中,就像亞倫最終發(fā)現寫作的魅力那樣。當你開始做自己熱愛的事情時,周圍的世界都消失不見了,幾小時過去了,感覺只有幾分鐘。在這段時間,你就是身處“忘我境界”之中。那些找到自身天命的人經常發(fā)現自己身處忘我境界。這并不意味著,在做自己熱愛的事情時,一切經歷都是極其完美的,但是,在做這些事情的過程中,他們通常都會有一些極佳的經歷,而且他們知道這種經歷還會再來。 不同的人尋找靈感的方法也不同。對某些人來說,可能要經過高強度的體力活動、耗費體力的運動、冒險、競賽或者是產生某種危機感,靈感才能到來;而對另外一些人來說,則可能要從事一些靜態(tài)的活動,靈感才能到來,比如寫作、畫畫、解數學問題、冥想以及一些其他形式的沉思活動。在前面的章節(jié)里,我曾說過,每個人并不是只有一種天命,也不是只有一條到達忘我境界的路。在生活中,我們會有不同的進入忘我境界的方式,然而,身處忘我境界的人通常都有幾個共同的特征。 我們已經到達了嗎? 人們進入忘我境界時最明顯的跡象就是擁有一種自由和真實的感覺。當我們在做一些自己熱愛并且天生很擅長的事情時,我們更有可能對自身產生一種真實的感受-感覺到此刻的自己才是真實的自我。當我們身處自身的天命時,我們感到自己正在做著本該做的事情,并且正在成為本該成為的那種人。 在忘我境界里,人們對時間的感覺也變了。當你找到自身興趣與才能間的紐帶,正在做著自己熱愛的事情時,時間似乎也過得更快,更流暢了。對艾娃·勞倫斯來說,打球九個小時感覺就像是只有二十分鐘。我們也知道,當你做著自己并不擅長也不喜歡的事情時,對時間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我們都有過那種經驗,短短二十分鐘感覺像是九個小時,在這種場合,我們不但沒有身處忘我境界中,事實上,我們很有可能處于思想遲鈍狀態(tài)。 第四章 與時光共舞·忘我的境界(5) 對我來說,這種時間感的轉變(好的那一種,不是壞的那一種)經常發(fā)生在我與一群人一起工作的時候,特別是在我做公眾演講的時候。每當我在努力探索并向人群闡述某些觀點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更快也更流暢。我跟一間屋子里的十個、二十個甚至是幾千個人在一起,情形都是一樣的。在剛開始的五分鐘或者十分鐘里,我感受著房間內的能量,并且試著掌握正確的頻率。剛開始的那幾分鐘可能感覺時間過得比較慢,但是隨著我慢慢找到自身與人群之間的聯系,我就好像切換進了另一個擋位,時間過得更快了。當房間內的人跟上我的節(jié)奏時,我立即感受到一種與眾不同的能量-而且我想他們也感受到了-這種能量以更高的速率帶領我們進入一個不同的空間。這時候,我再看表,時間已經差不多過去了一小時。 另一個共同點,跟上述經歷很相似,是一種 “超越狀態(tài)”。在這種狀態(tài)里,創(chuàng)意來得更為迅速,就好像是開啟了某種資源,讓你更容易地到達自己的目的地,就像開發(fā)了一套有利的工具,使得正在進行的工作更為順利。因為你將自身的能量與做事的程序以及正在做的努力有機地結合了起來,所以,你能真實地感受到,創(chuàng)意正源源不斷地流進你的大腦;你還能感受到自己在用某種方法引導著這些創(chuàng)意,此時的你成了一個盛載創(chuàng)意的容器,而不是阻礙創(chuàng)意產生或者努力想去接近這些創(chuàng)意的人。入選搖滾名人堂的埃里克·克萊普頓(Eric Clapton)曾這樣描述:“與時光共舞,真是一種絕妙的感受。” 在各種類型的表演中,比如,在戲劇表演中,在舞蹈表演中,在音樂表演中,以及在體育運動中,你都能觀察到并且感受到這種轉變。你會發(fā)現,人們好像突然之間進入了一個不同的階段,你會發(fā)現他們完全輕松了,放松了,自身也變成了表演中的一個工具。 國際賽車手喬臣·林特(Jochen Rindt)曾描述他在賽車時的感受,“你忽略了一切事情,只是集中精力,你忘記了其余的世界,成為賽車的一部分。這是一種很奇特的感覺,你完全脫離了這個世界,全身心地進入了賽車中,沒有其他事情能像這樣。” 發(fā)明飛機的萊特兄弟曾這樣描述:“當你意識到的時候,最初的幾分鐘已經過去了,整個機器正在完美地運行著,那種興奮的感覺幾乎難以用言語來描述,是其他任何事情都難以比擬的,那是一種將完美的寧靜與極度的興奮混合在一起的感受,如果你能想象出這樣的組合,你就會明白我的感受。” 超級明星運動員莫妮卡·塞萊斯(Monica Seles)說:“我一直在發(fā)揮自己最好的水平,我一直都處于忘我境界之中,”但是,她補充道:“一旦你有意識地想著要進入忘我境界,你立刻就會脫離這個狀態(tài)。” 米哈利·奇克森特米哈伊(Mihaly Csikszentmihalyi)博士(如果你想在家試試的話,他的發(fā)音是chicks-sent-me-HIGH-ee)發(fā)表了一項經過數十年研究的報告,報告是關于人類的積極經驗-喜悅、創(chuàng)造力以及被稱之為“心流”的心理經驗。在他的標志性著作《心流:最佳經驗心理學》(Flow: The Psychology of Optimal Experience)中,奇克森特米哈伊博士寫道:“當(人們的)思想意識處于一種和諧有序的狀態(tài)時,不管人們正在追求什么,他們都是出于對事物本身的熱愛。”奇克森特米哈伊博士所說的“心流”就是其他人所說的“忘我境界”,當精神能量-或者注意力-投入到現實目標上時,以及當技能與實際的機遇相配合時,“心流”就產生了。人們對目標的追求行為在無意中帶來了秩序,因為,此時的人們必須集中全部注意力于手上的事情,一時之間就忘記了其他所有事情。” 第四章 與時光共舞·忘我的境界(6) 奇克森特米哈伊博士談到“愉悅的因素”,認為它是構成最佳經歷必不可少的一部分。組成最佳經歷的其余部分分別為:發(fā)揮你的才能面對挑戰(zhàn),完全專注于一項活動,具有明確的目標與信息反饋。全心全意致力于手上的事情會讓人忘記周圍的一切,在此過程中,自我意識也沒了,時間觀念也“轉變”了。他曾在《心流》中寫道,“最佳經歷的核心元素就是自我意識的終結,即使最初是由其他原因引起的,這一吞噬了自我意識的經歷也就成了其固有的回報。” 這是我們要領悟的一個關鍵點。身處天命,特別是處于忘我境界之中,并不會從你身上帶走能量,而是給予你能量。我習慣于收看政治家競選或者爭取留任的節(jié)目,猜想他們下一步將如何行動。你看著他們滿世界地奔波,在持續(xù)不斷的壓力下生活,每一次露面都要做出關鍵性的決策,在媒體的關注中過著極不規(guī)律的生活。我想知道他們?yōu)槭裁礇]有因為精疲力竭而倒下。事實卻是,不管他們究竟是熱愛這些遭遇,抑或并不是那么熱愛,唯一讓我精疲力竭的事情卻是為他們加油。 即使是精疲力竭的時候,我們所熱愛的活動也會讓我們充滿能量,而我們不熱愛的活動即使是在身體狀態(tài)最好的時候去做,也會在幾分鐘之內讓我們精力耗盡。這是到達天命的關鍵,也是為什么我們會說找到天命對每個人都至關重要的原因之一。當人們將自身置于一種能進入忘我境界的情形時,他們往往利用了一種很原始的能量,由于這種能量,他們更具活力。 身處忘我境界就好像是被塞進了一個能量場-在忘我境界中,你接收的能量比你消耗的能量還要多,能量驅動著我們的一切生活,這不是一個簡單的關于我們自認為有的或者是沒有的物理能量的問題,而是關于我們的精神或者心理能量。精神能量并不是一種固定物質,它隨著我們對所做事情的愛好與努力的變化而增加或減少,關鍵的不同點在于我們的態(tài)度,以及與所做事情之間的共鳴,就像一首歌唱的:“我能通宵跳舞。” 置身于自身的天命,擁有“心流”的經歷能讓人充滿力量。那是一種渾然忘我的感覺,奇怪的是,這種感覺常常在做事過程中呈現放松狀態(tài)或者極其自然的狀態(tài)時來臨。站在自身的角度上,感到與自己的內心脈沖或者能力緊密相連是一種很深切的感覺。 這些巔峰經歷也伴隨著一些身體上的生理變化-包括大腦里釋放內啡肽(一種鎮(zhèn)痛的荷爾蒙)以及通過身體釋放腎上腺素。還有可能增加α波的活動性,改變我們的新陳代謝速率以及呼吸和心跳的頻率,這些生理變化的具體特征則依賴于將我們帶入忘我境界的活動類型以及為了保持狀態(tài)我們所做的事情。 無論我們是如何到達忘我境界的,身處其中都能令人充滿能量并有所改觀。這種能量如此巨大甚至會讓人上癮,但在很多方面,這都會對你的健康有利。 展示自己 當我們與自身能量緊密相連時,我們也更能激起別人的能量,當我們越是感覺自己有活力時,我們就越能為別人的生活貢獻能量。 嘻哈①詩人布萊克·艾斯在很小的時候,就發(fā)現自己的文字不僅能表達自己的情感,也能引起別人的共鳴。他告訴一個采訪者, 以前,媽媽常常讓我描寫生活中發(fā)生的一切事情,當我惹麻煩的時候,當我高興的時候,甚至是當我被嚇倒的時候,媽媽都讓我寫下來。我是一個令人發(fā)暈的小孩,剛開始,我像一個小女孩一樣,我常常給朋友們寫信。我的信可能就比“一連串是的,不是的,可能是這樣”好一點兒。慢慢地,我開始像大人一樣用詞,并去了一個詩歌會所,希望遇見一些女性。那是一個聯歡之夜,當我表演完之后,觀眾給予了熱烈的掌聲,我非常驚愕。作為一個好斗的人,我驚訝地發(fā)現,原來我可以在聚會上用詩文的形式談論大家在理發(fā)店閑扯的事情。我能表達出自己真正的想法,而這里的人們也都能明白我在說什么。 第四章 與時光共舞·忘我的境界(7) 布萊克·艾斯(Black Ice)逐漸從這些早期的表演走向了更大的舞臺,他在美國電影頻道(HBO)的“現代詩人”節(jié)目中連續(xù)出演五季,還是托尼獎獲獎影片《百老匯的美妙詩歌》(Def Poetry on Broadway)的領銜主演。一家大型唱片公司發(fā)行了他的第一張專輯,并且他還在八國高峰會會場外的募款演唱會面對數百萬觀眾演出。談到家庭的重要性和年輕人的力量,他帶給我們的是一種樂觀的、積極的態(tài)度。為了實踐自己的承諾,布萊克·艾斯建立了一個伍德關懷運動組織(Hoodwatch Movement Organization),幫助市中心的那些孩子們走上正確的人生道路,讓他們了解自己的潛在能力。他的作品受到了評論家的贊揚,觀眾們也反響熱烈,當你觀看他的表演時,你能感到他的確是身處忘我境界之中。 然而,對于布萊克·艾斯來說,是一種使命感引領他進入忘我境界的。在另一個采訪中,他這樣談道: 我的生活過得很有意義,所以我一定要寫點什么觸動大眾,我繼承了一種優(yōu)良傳統(tǒng),我必須把它發(fā)揚光大。我從小就在一群偉大的人士中長大,我的父親,我的叔叔以及我的祖父都是我的偶像。也正是因為這樣,有些事情我永遠不會做。我父親從來不會聽到收音機中播放著我的愚蠢作品。 我的聲音是上天賜予我的禮物,如果我不好好利用,這一切就沒有意義了。這件事太重要了?,F在,身處現實社會之中,我才發(fā)現它的確很重要。雖然,有時候,我也會很沮喪,但是我知道我能貢獻些什么。我們都成了自身應該成為的那種人,但是我想告訴那些七八歲的孩子們,“你將成為什么樣的人……沒有任何妥協(xié),沒有你如果或者你可能之類的說法,而是,你就是要成為那樣的人。” 身處忘我境界的另一個秘密就是-當你身處靈感之中時,你的工作也能給他人帶來靈感。身處忘我境界能充分調動最自然的自我,并且,當你身處忘我境界的時候,你所能做的貢獻也更多。 我們討論過一個觀點-我們將再次回到這個觀點上來(好的創(chuàng)意只用一次未免太浪費了)-那就是,對每個個體來講,所擁有的智力都是截然不同的。這對于辨認何時使用忘我境界這一概念是極為重要的。身處忘我境界意味著你正用一種極佳的方式運用自身特定的某種智力。這就是艾娃·勞倫斯談到桌球室和幾何學時所觸及的實質。它也是莫妮卡·塞萊斯身心合一時所展現的狀態(tài),也是布萊克·艾斯通過細心觀察和精心提煉編織詩文時所展現的魔力。 做你自己 當人們身處忘我境界的時候,他們自然而然地找到了一種最利于自身的思維方式。我相信這就是,當你身處忘我境界時,時間看似在一個新的空間流動的原因。當你身處忘我境界的時候,所做的事情似乎毫不費力,以至于你根本沒有感覺到時間正在飛快地流逝。這種毫不費力的感覺跟所用的思維方式直接相關,當人們采用一種自然的思維方式時,任何事情似乎都來得比較容易。 很明顯的是,對于同一件事情,不同的人所用的思維方式也不一樣。幾年前,我從女兒身上發(fā)現了一個極好的例證。凱特對于世界的認知是很視覺性的,雖然,她是一個非常聰明、博學,而且理解力很強的女孩,但是,對于說教(各種類型的說教,不僅僅是那些有關自己收拾房間的說教),她很快就會失去關注的興趣。搬去洛杉磯后不久,她的歷史老師開始講有關內戰(zhàn)的章節(jié)。因為不是美國人,凱特對于這段美國歷史所知甚少,而對于老師要求背誦的那些事件和日期,她也沒怎么記住。這種教學方式-填鴨式的教學-對她一點作用也沒有。然而,不久就有一場關于這一內容的考試,所以,她也不能對此完全忽略。 考慮到凱特有很強的視覺能力,我建議她試著創(chuàng)建一張思維導圖。思維導圖是東尼·博贊(Tony Buzan)發(fā)明的一種大腦思維技術,就是以視覺的方式來呈現一系列概念或信息。最基本的概念位于導圖的中央,然后用一些線條、箭頭以及顏色將其他觀點與這個概念連接起來。我有一種預感,像凱特這種傾向于視覺性思維的人,一定能通過這種方法更好地理解內戰(zhàn)的內容。 幾天之后,我和凱特一起出去吃午餐,我問她是否試驗過思維導圖的方法。結果證明,她不僅僅只是試了一下。通過這一技術,她在大腦里創(chuàng)建了一幅清晰的、視覺性極強的有關內戰(zhàn)的思維導圖,在接下來的40分鐘里,她一直在跟我談論內戰(zhàn)的主要事件以及這些事件發(fā)生的先后順序。通過思維導圖這個新角度來看內戰(zhàn)-這也是運用她自身思維優(yōu)勢的一種方式-凱特能夠充分理解相關內容,填鴨式的教學方式永遠不可能達到這種效果。因為,運用這種技術,她創(chuàng)建了一張思維導圖,她能在自己的大腦里清楚地看見這些畫面,就像她曾拍攝下了這些畫面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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