靺鞨 中國古代民族名,自古生息繁衍在東北地區(qū),是滿族的先祖。先世可追溯到商周時的肅慎和戰(zhàn)國時的“挹婁”。北魏稱“勿吉”,唐時寫作靺鞨。初有數(shù)十部,後逐漸發(fā)展為七大部。主要分布在粟末水(今松花江)和黑水(今黑龍江)一帶。以粟末靺鞨和黑水靺鞨最強大。靺鞨各部發(fā)展水平不一,大多以角弓、楛矢射獵為生,鑿土穴而居。南部的粟末部較為先進,種植粟、麥、穄等作物,養(yǎng)豬、馬,以米釀酒,以豬皮為衣。最北方的黑水部使用鐵器,善用自造毒藥敷於箭矢,以射禽獸。7世紀初,粟末諸部役屬于高句驪。725年,唐在黑水靺鞨地區(qū)置黑水府,以其首領為都督,其馀各部隸屬于都督府,稱為州,各部首領為州刺史,唐派長史監(jiān)領之。粟末靺鞨於698年曾建立震國(後改稱渤海),其首領大祚榮於唐開元元年(713)受封為渤??ね酢V煤龊怪?,加授忽汗州都督。此後轄區(qū)即以渤海為號。926年為遼太祖耶律阿保機攻滅,改稱東丹。10世紀後改稱女真。
滿族,亦稱滿洲族,是生活在滿洲的通古斯民族,古代以漁獵生活為主。唐代的漢語文獻中將其稱為“靺鞨”,宋元及明時期的漢語文獻中稱其為女真。
亦稱“勿吉”。源于肅慎。分布在松花江、牡丹江流域及黑龍江中下游,東至日本海。分粟末、伯咄、安車骨、拂涅、號室、黑水、白山七部。有農業(yè),種植粟、麥、穄;善養(yǎng)豬;亦從事狩獵。經(jīng)常向漢王朝獻貢。各部發(fā)展不平衡。黑水靺鞨部居最北面,發(fā)展較慢,分十六部。唐玄宗時,就大部落置黑水都督府,以其首領為都督。其余各部隸屬于都督府,稱為州,任命各部落首領為州刺史。五代時稱女真。粟末靺鞨部居最南方,較先進。
公元698年粟末部酋長大祚榮聯(lián)合其他族在松花江以東烏蘇里江流域,建立渤海政權。后不斷向唐王朝遣使朝貢,按唐制建立政治、經(jīng)濟制度,使用漢文。公元926年為遼阿保機攻滅。部分遺民建立定安國,后亦并入遼。《魏書·勿吉》:“勿吉國,在高句麗北,舊肅慎國也,邑落各自有長,不相總一。其人勁悍,于東夷最強。言語獨異......其地下濕,筑城穴居,屋形似冢,開口于上,以梯出入。其國無牛,有車馬,佃則偶耕,車則步推。有粟及麥穄,菜則有葵。水氣咸凝,鹽生樹上,亦有鹽池。多豬無羊。嚼米醞酒,飲能至醉。婦人則布裙,男子豬犬皮裘。初婚之夕,男就女家執(zhí)女乳而罷,便以為定,乃為夫婦。俗以人溺洗手面。頭插虎豹尾。善射獵,弓長三尺,箭長尺二寸,以石為鏃。其父母春夏死,立埋之,冢上作屋,不令雨濕;若秋冬,以其尸捕貂,貂食其肉,多得之。”
《舊唐書·北狄傳·靺鞨》:“[靺鞨]其國凡為數(shù)十部,各有酋帥,或附于高麗,或臣于突厥。而黑水靺鞨最處北方,尤稱勁健,每恃其勇,恒為鄰境之患。”
靺鞨是中國東北的一個古老民族,周秦時稱肅慎,世居白山(或稱不咸山、徒太山、大白山、長白山)黑水之間,以漁獵為業(yè),并同中原地區(qū)建立了密切關系。兩漢至魏晉時,肅慎后裔稱挹婁,曾長期役屬于夫余。曹魏初年擺脫夫余的羈絆,始直接通貢于中原,社會發(fā)展較為迅速,出現(xiàn)了私有制和貧富分化。北魏時,挹婁改稱勿吉,勢力更為強盛,逐漸打敗夫余人并入據(jù)今松花江流域,仍臣屬于中原政權。隋唐之際,勿吉又稱靺鞨,已擁有粟末、白山、伯咄、安車骨、號室、拂涅、黑水等七大部落。其中以居住在粟末水(今第二松花江)而得名的粟末靺鞨最為強大,有戰(zhàn)士數(shù)千。605年粟末靺鞨敗于高麗,其首領突地稽乃率八部大眾自扶余城(今吉林四平)西北內附于隋,被安置于柳城(今遼寧朝陽)一帶,逐漸同當?shù)貪h人融合。留在故地的粟末人則與白山、伯咄、安車骨、號室諸部靺鞨人先后淪為高麗的附庸。668年(唐總章元年)唐滅高麗,這部分粟末人同激烈抗唐的高麗遺民數(shù)萬人一道被遷居于營州(今遼寧朝陽)附近。696年(武周萬歲通天元年),契丹人李盡忠據(jù)營州叛唐,當?shù)氐撵呿H人與高麗遺民趁機回歸故土,其中在粟末首領大祚榮統(tǒng)率下的一部東渡遼河,到達靺鞨故地,于698年在東牟山(今吉林敦化東北)和奧婁河(今牡丹江上游)一帶建立了震國。初,震國為防備唐廷的討伐,曾不得不依附于突厥。707年(唐神龍三年),唐廷派侍御史張行岌招撫大祚榮,雙方和解。
713年,唐鴻臚卿崔忻奉使宣勞靺鞨,大祚榮獲得了渤??ね醯姆馓?,加授忽汗州都督,成為唐廷藩臣。762年(唐寶應元年),第三世王大欽茂被晉封為“國王”后,與唐廷關系更為親密。此后,歷世諸王的繼襲都經(jīng)唐廷的冊立,終唐之世遣使朝唐一百數(shù)十次。其間除大武藝之世一度與唐發(fā)生軍事沖突外,對唐始終和好。唐亡后,渤海繼續(xù)向后梁、后唐朝貢,保持著臣屬于中原王朝的關系。
渤海的疆域,初限于靺鞨的部分故地,“方二千里”。經(jīng)過大祚榮、大武藝父子兩代的擴充,領地逐漸擴大。第十代宣王大仁秀被稱為渤海國中興之主,廣開土宇,南定新羅,北略諸部,境宇至“方五千里”,大體上南至泥河(今朝鮮咸鏡南道龍興江)與新羅相接,東到日本海,東北至烏蘇里江下游與黑水靺鞨為鄰,北隔那河(今松花江)與室韋為界,西抵扶余川(今吉林伊通河)流域與契丹接壤,西南同唐交界于遼河流域,包括今東北大部、朝鮮半島北部及蘇聯(lián)沿日本海的部分地區(qū)等廣大地域,首都初在“舊國”(今吉林敦化一帶),唐天寶末遷上京龍泉府(今黑龍江寧安西南東京城)。此后除唐貞元時一度徒東京龍原府(今吉林琿春西)外,一直定都于上京。居民以靺鞨人最多,高麗遺民占有一定的比例,還有漢人以及少量的突厥、契丹、室韋人,靺鞨中又以粟末靺鞨為主。建國初期有編戶十余萬,人口數(shù)十萬,后期人口逐漸增至三百萬左右,從而獲得了“海東盛國”的稱譽。
在中原文明的強有力影響下,渤海政權迅速完成了封建化的進程,各項制度仿效唐朝,其職官制度:中央置有中臺、宣詔、政堂等三省和忠、仁、義、禮、智、信等六部,中正臺,殿中、宗屬、大常、司賓、大農、司藏、司膳等七寺,文籍院,胄子監(jiān),巷伯局等機構;地方上則有諸京、府、州、縣等行政區(qū)劃的建制,最盛時置有五京、十五府、六十二州及一百數(shù)十縣。軍事上也仿唐十六衛(wèi)制,置有左右猛賁、熊衛(wèi)、羆衛(wèi)、南左右衛(wèi)、北左右衛(wèi)等十衛(wèi);后期還有左、右神策軍及左、右三軍等編制,兵員最多時達數(shù)十萬。自有法律、監(jiān)獄等。
由于社會相對安定,鐵器在生產(chǎn)中大量使用,加以受中原先進生產(chǎn)技術的影響,渤海的社會經(jīng)濟有了顯著的發(fā)展和進步。盡管一些邊遠的區(qū)域仍以漁獵及采集為業(yè),但五京周圍及南部、西南部等重要地區(qū)都得到了迅速的開發(fā)。農業(yè)已成為最主要的生產(chǎn)部門,大面積種植水稻并在今延邊地區(qū)一帶培育出著名的盧城稻;大量飼養(yǎng)柞蠶與桑蠶。畜牧業(yè)也有較大的發(fā)展,培育出包括頡的豬、率賓的馬、太白山的兔等優(yōu)良品種。各項手工業(yè)的生產(chǎn)也達到了較高的水平,僅專業(yè)的治工就多達數(shù)千人以上,所產(chǎn)之位城鐵、熟銅、金銀佛和龍州、顯州布、沃州綿以及瑪瑙柜、紫瓷盆之類的工藝品馳名遐邇。隨著經(jīng)濟的發(fā)展,涌現(xiàn)出一批新興城市,至其末年已有一百余座,其中上京城周長三十二里,建筑宏偉壯麗,形制模仿長安,為當時東北最大城市。交通相當發(fā)達,有朝貢道、營州道、契丹道、新羅道、日本道及黑水靺鞨道等六大水陸干線通往中原、鄰近地區(qū)及新羅、日本等國。同內陸的“就市交易”及互市歲歲不絕,與日本的海上貿易也相當活躍,一次交易往往超過數(shù)十萬錢。
文化教育也有很大發(fā)展。渤海不斷派遣諸生到長安太學“習識古今制度”,其文字使用漢字,在五京周圍等發(fā)達區(qū)域,以中原教育為模式,自上而下地建立了較為系統(tǒng)的教育體制。無論是儒學、宗教、文學、音樂、歌舞、繪畫、雕塑以及科學技術等等,都取得了一定的成就,涌現(xiàn)出一批著名學者、文學家、藝術家、航海家等。其中如大詩人裴曾被日本的同輩尊稱為詩壇的“領袖”;王子大某則以“佳句在中華”而博得晚唐著名詩人溫庭筠等人的稱頌。儒家思想成為渤海社會中的統(tǒng)治思想,中原的佛教在其境內各地得到廣泛傳播。在生活習俗方面,除保持固有的傳統(tǒng)及因襲高麗、契丹的某些舊俗外,還積極汲取來自中原地區(qū)的新因素,從而導致了起居行止、飲食服飾以及喪葬喜慶、體育娛樂等許多方面同漢人逐漸接近并趨向一致。凡此種種,都促使渤海與內陸間形成了“車書本一家”的關系,海東文化也作為盛唐文明的一個分支而在中華民族的開發(fā)史上占有重要一頁。
然而,隨著渤海王國封建化的完成,其社會內部的各種矛盾也在發(fā)展和激化。從大玄錫、大瑋時起,已走上了衰微的道路。宗室貴族和整個統(tǒng)治階級日益腐朽,統(tǒng)治集團內部爭權奪利斗爭加劇,北方黑水靺鞨諸部的反抗激烈,這些都嚴重地削弱了渤海政權的實力,并為西鄰契丹人的侵擾和進攻提供了可乘之機。經(jīng)過一二十年的反復較量之后,926年初,契丹攻占扶余城,乘勝進軍至上京忽汗城下。渤海末王大被迫出降,國亡。